清朝治下,内忧外患。北方有强兵,南方有流寇。
在南方一个小村庄里,有着,零零总总,十几户人家。山村落后之地,挨着一座山,这座山没啥名字,山上来过好几股盗匪,互相倾轧。这个小村倒也安静了几年,也就这几年,这个村里出生了一位孩童。
这小孩,夜间出生,满月四撒荧光,照亮了整个村子,当家人,趁着月色,连夜找到找村里的先生给取了个名,先生赐名,李初德。
孩子一出生,当娘的没撑过满月,撒手人寰。他爹一手抚养他长大,还没到念书的年纪,他爹也他娘而去。
村里不足百人,大家都照看着孩子长大。
毕竟穷乡僻壤,孩子从六岁起,就跟着村里人生活,种田,打猎,做陷阱。这李初德为了生活不得学些技能傍身。
倘若是人人扶持,怕是贫瘠不毛之地,也能鲜花遍地。只可惜民国初年,战事重重,天怒人怨,这山沟里,半年未见一滴雨,秋后大雨连下了七天,村里那几亩薄田彻底废了,一共就几户人家,家家都要过日子,所以就不再管李初德,李初德没饭吃,他就蹲在人家窗户底下,等着人家给饭吃。
一连几天没见一粒米,李初德饿坏了,可这小子打小就不学好,饿了就开始偷,今天偷这家,明天偷那家。其实能偷些啥,偷点生的野菜,剩菜剩饭。但就这也不好找,村里人全靠这活命,后来大伙儿商量把他赶出去。
正值入冬的时候,村里一顿乱棍把他打出去了,刚开始还想着回来,打了几顿,老实了,不敢回来,不怪村里人心狠,本就是人人自保,谁有空管外人,还要有这种恶行,也是他活该。
可这小子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心里着实恨,恨天恨地恨父母,人心何其不足也。没这一方水土,哪来这么个祸害。
看官心善,莫怪小子心急。
李初德已经九岁了,对这一方山路很熟悉,所以,他就在村口做了陷阱,把那抓野兽的陷阱,用在了人身上。村里人少,年岁加起来不小,大多都在五十岁以上,手忙脚乱难免中招,也多亏多年的摸爬滚打,没伤着要害,整个村落不够五十个人,有的眼睛好使的配合着手脚麻利的把陷阱拆了。
李初德老远的看着,人少最无良,不经人事,其善是真善,恶也是真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大人说,山上有盗贼,盗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这李初德就希望这伙盗贼把这一村的老弱之人全给除掉。其心之硬,金石不可比。
打定主意就开始绕着山转悠,找脚印,找车辙印,一路寻,一路找。世上本无绝生路,登天亦可有穷途。李初德上下奔走两天,全无半点踪迹,鬼贼之谜,非常人所及。李初德又累又饿,趴在一块石头上可劲哭,边哭,边扔石头。
这石头就好像长着眼一般,直愣愣向前,照着一个人的头顶给砸下来了,这人嘴角歪斜,弯腰驼背。“啪”的一声,
“呀,这,谁”脑袋挨了一下,心里这个恨啊,张嘴就骂,骂的那个难听,不做叙述。
李初德听到有人声,急忙起身,向前看,砸着人了,不敢吼叫,悄悄藏好了。那位嘴角有点歪的驼背先生,整整身上衣襟,吐了口痰说道,“哼,妈的,真他娘的晦气,老子可是这鸭屯山的当家人,那个孙子敢戏弄老子”
一声断喝,小山林寂寥无声;数声臭骂,大世界难有清静。
李初德是个有心人,一看到这位样貌,不认识,长得可真是解气,就这个脑袋,比那榆树疙瘩粗了两圈,头发用布裹着,就那破布当抹布都嫌咯手,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大长脸,有点歪,谁家旳烙饼没摊熟,给贴上去了,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不像眼睛,倒像烙饼上按了一个枣,俩核桃,一堆胡子楂。
在看这身躯,我的妈呀,这就好像在哪儿偷了人家的歪脖树给自个安上了。
一言一清,难以尽述。
李初德悄悄尾随,蹑足潜踪,暂且不论。
但说这块地,有一座山叫鸭屯山,放远了看就像个鸭子蹲着一样,山坳处是一个小村落,村落小,可这山大。
山上住着一波土匪,这波土匪是新来的,还不到一年,常年混战,土匪也轮着转。
这股土匪是义和团的残部,但由笔者细心阐述。
义和团?代表中国民间和下层社会的一种倾向,这是中国古老社会在西方势力冲击时所产生的反抗力。
原来义和团?是八卦教的支派蜕变出来的,是一种迷信的秘密结社,它已有一百多年的酝酿。光绪二十五年,中国北方干旱,农田枯裂,疫病流行,而洋人和传教士在中国内陆所引起的反感,直接间接都有助于义和团?,于是由饥饿和排外汇合而成,义和团?公然举起了“扶清灭洋”的大旗,自山东崛起
义和团?的祖师称老团?,首领称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管事称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所供奉的神灵都是取自《封神榜》、《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初起是在山东曹州府,为八卦教的支派,在农村中称“义士党?”,专以仇杀洋人和教民为事,使用的兵器只有刀槍,所以又名“大刀会”。
其后改名为“义和拳”,所练的拳属于柔术,最有道行的,自称能避槍炮。凡加入义和团?的人都红巾扎头,内藏符咒,红兜肚、红腿带、红巾裹两手,手腕内俱有白纸符咒。
另一支则一切皆以黄色,有的则是红披挂而戴黑巾名叫黑团?。
黑团?是红黄两色的人都恭敬之,据说是最厉害。教徒们的年龄10岁以上至45岁,均手抱大刀,系以红布,民间争传义和团?能避槍炮,火器不能伤身,以刀砍皮肉亦不破不流血。义和团?见到洋房都要烧毁,见洋人则呼为大毛子,见天主教、基督教徒则呼为二毛子。
义和团?中还有女兵,是18岁以下,12岁以上的闺女,身穿红布衣履,手执红巾和一个小红灯笼,这些女兵统称为“红灯照”。
袁世凯授山东巡抚,这时他的新军已经在山东境内布置妥当,而义和团?在东昌、济南、泰安、曹州各府活动激烈。
袁乃大举整肃,一方面派道府督同县令绅耆,设法解散义和团?;一方面令营队屯札梭巡,不许义和团?再作活动,其著名凶悍滋事首领,则严缉惩办;一方面剀切发布命令,严禁义和团?活动。义和团?的首领们见这位新巡抚既不像前任巡抚那样善待他们,同时所采行的措施又极严厉,于是纷纷率领徒众和军队自山东向河北、山西各地发展。
自袁受任山东巡抚,山东确实做到了划境自保,使得凡是信奉义和团?或是憎恨洋人的老百姓都把袁恨入骨髓,有的说:“袁世凯要造反”,有的说:“袁世凯是卖国贼”。
袁世凯整顿山东,义和团开始向外发展,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义和团很快就有一部分人受不了苦,开始抱怨,本就是一时激愤才形成的组织,并没有明确的方向,就有一部分人开始有别的想法。
义和团的教徒都比较年轻,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一队人,是从山东出来的,是黄团的一个分支,就按常理所言,经常得对黑团的人毕恭毕敬,这个民间组织也没有森严的制度,所以很多人心里都有怨气。
就有这么个人,姓荣,荣况升,当了几天官,就觉得看透官场黑暗,一心就想做一番事业,离开官场,三十来岁,加入了义和团,一直升到黄团二师兄。
诚如各位看官所想,没到大师兄,还是被人欺压。所以当义和团离开山东时,他很不开心,所以就一直往南走,倒是无巧不成书,也就是这么个时候,义和团各处势力被打压,有被洋人打死的,也有被官府捉拿的,也有被革命军打死的。
一时间义和团的负面消息,让荣况升有点不安,所以他就有了个主意。他以外出调查为名,从他带的一队人中挑选了十来个亲信,要说怎么才十来个,本来只有几百人,又带了一部分女眷,剩下些老弱和平时看着碍眼的人,整个几百人的队伍缩减到四十多个。
他还觉得不太过瘾,悄悄安顿好这四十来个人,他又悄悄到洋人那里举报,有义和团准备突袭,洋人的翻译这么一说,洋人,就有德国的,也有英国的,还有日本的,法国的,四个国的人,外加当地的一些组织,带齐兵力,把树林中正在休息的义和团的人给杀了。
就这么轻松,甩掉了负累,还得了一笔奖赏。这年他三十七岁,正值国内动荡,八国联军进入北京,紧接着北洋内政变革,各地散发着革命的烟尘。
荣况升彻底放弃了义和团的身份,带着四十来个人,一路南下,就径直来到了这鸭屯山,继而结识了“脏驼子”,也就是被李初德拿石头砸住的那位,也就是因为荣况升南下,才有了书中的盘根错节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