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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在人为(2)

刀斧手王德曜、黄恩俊等人退下后,韦太后看着王毛仲道:“王将军果然身手不凡,本宫封你为大将军,即刻前往河西。”王毛仲看着死去的刀斧手道:“可太后,刚才我杀了他们……”韦太后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本宫已经验证了你的能力,你确实堪与薛仁贵相比。桓国公!速派人为王将军送行。”王毛仲道:“只要太后同意,我即刻起身。”韦太后摇着头道:“你代表的是朝廷,理应送行。”王毛仲道:“多谢太后!”

刀斧手王德曜、黄恩俊陪着王毛仲出来,王德曜小心地道:“王将军真是身手不凡!”黄恩俊道:“虽是误会,但你要知道,死去的武艺都很高,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王毛仲道:“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王德曜道:“我们以为你是来对付太后。”王毛仲笑道:“我若杀太后,早杀了。别说你们三十多人,就是再加上一倍,我也能在瞬间杀个精光!”

在后宫,安乐公主看着韦太后道:“好厉害,刚才要是他杀我们,我们全完了。”韦太后道:“我也后怕。”又看着武延秀道:“为何不等下令就冲出来?”武延秀道:“我是怕您放走他。”又心有余悸地道:“好厉害啊!这么多刀斧手一起砍他,他不知咋躲开的,竟在瞬间杀了这么多人。”韦太后道:“让人监督着离开长安,我就放心了。这是一员虎将,等除了太平一党,他还是我们的人!”

武延秀道:“太后,还有一个人不能不防?”韦太后道:“你是说宗楚客?”武延秀惊讶地道:“对,正是他。”韦太后道:“说说看。”武延秀道:“这个人很有势力,他曾经反叛过。万一在关键时刻,他帮助太平一党,我们就多了一个敌人。”韦太后点着头道:“是啊,这个本宫已考虑了。不过别担心,本宫已让安乐公主去稳住他了。”武延秀道:“那就好。”

在山路上行走的钱满柜见日头西斜,便对走在身边的赛义德道:“老伙计,看来你是第一次到大唐?”赛义德道:“是的,我是国王陛下派遣的使节。这次出行,使我知道了丝路的艰辛。”钱满柜道:“是啊!最关键是跟家人分手时,还希望再见,但其实已是最后的诀别了。”赛义德道:“确实如此啊!一路走来,随时都有危险。”

迎面走来两个猎户,一个叫江云,一个叫金枸。江云惊道:“你们太大胆了,最近山上有猛虎,非要过时必须有二三十人结队才行。”金枸道:“官府已经晓谕百姓,你们最好还是绕道。”钱满柜道:“绕道远吗?”江云道:“虽然多走几天路,但起码是安全的。”钱满柜道:“你们是猎户?”江云道:“是的。有几个猎户已被老虎吃了。”赛义德紧张地道:“那就绕道吧。”

听了猎户的建议,钱满柜与赛义德顺原路返回,赛义德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祈祷道:“主啊!千万不要让我们遇到老虎。”钱满柜道:“要不是担心你,我才不怕什么老虎,绕道要多走几天,多不划算。”赛义德吃惊地道:“老虎可不认人。”钱满柜显得无所谓:“但老虎遇到我,就只有死。”赛义德道:“老虎不是人,真要遇到它,那就是灾难。”

话音一落,一只吊睛斑斓猛虎扑了上来,钱满柜引着老虎朝自己扑来,赛义德吓得两腿灌浆,一步也迈不开,担心地看着钱满柜,钱满柜用刀跟老虎搏斗了几招,将老虎砍伤,却继续朝前奔跑。老虎追了上去,钱满柜便转身与老虎搏斗起来,很快全身受伤。老虎意识到只要再搏击几次肥肉就可到口,便使足力气往前一扑,赛义德远远一看,吓得尖叫一声。

钱满柜知道要躲已躲不开了,大胆地将身子向后一仰,却将刀举了起来。老虎用力扑过去后,已经开膛破肚,一动不动了。钱满柜爬了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劲,昏倒了过去。赛义德因为腿脚僵硬,便爬了过来喊:“老伙计,你醒醒!”因见他没有反应,便哭着呼唤道:“你醒醒,醒醒!”见他不醒,便大哭道:“老伙计,你还吹牛说不怕,结果让老虎坏了性命。”

忽然,钱满柜苏醒过来,见赛义德眼中有泪,便坐了起来诙谐地笑道:“老伙计,我是见天不死,见地不亡。”说着话坐了起来。赛义德擦去眼泪道:“瞧你,从鬼门关过了一趟,还开玩笑?”忽见又一只猛虎扑来,钱满柜推开赛义德翻向一边。这老虎比前一只还要威猛,感到扑空后,见钱满柜就在身后,又转身来扑。钱满柜一躲而开,引老虎来追,老虎紧追身后,忽然又是猛地一扑。

前边是一个万丈深渊,钱满柜感到老虎已经扑上,立刻仰倒,那老虎便跌进万丈深渊。赛义德早惊得魂飞魄散,半晌说不出话来。钱满柜走到赛义德身边道:“两只老虎已死,我们就走老路。”赛义德道:“可我两腿都已软了,走不了路了。”钱满柜道:“这段路很长,可能到半夜才有安身处。”赛义德道:“想起黑店的事,我都有点后怕,会不会还有黑店?”

钱满柜道:“这年头,丧尽天良的人总是在盯着丝路上的商人。成功一次,就暴富了。”赛义德一听很是害怕:“要是再有这样的人,那怎么办?”钱满柜笑道:“放心吧,有我哪!”赛义德站了起来,还能勉强行走。钱满柜见赛义德行走不便,刚要去搀他,忽然迎面过来十几个猎户,一看老虎吃惊地道:“它是你们杀的?”

钱满柜道:“对,我杀了一只,另一只掉进了山崖。”众猎户惊讶地道:“简直是神人!”钱满柜显得满不在乎,淡淡地道:“不就是杀了只老虎吗?什么神不神的。”猎户李峰道:“可你知道有多少猎户成了老虎的美食?你已这么大年龄了,真不敢想象你是怎么杀虎的?”钱满柜简单地说了杀虎经过。

李峰感激地对钱满柜道:“你杀了老虎,我们以后就能安生了。”林岗道:“官府已下令,我们再杀不掉老虎,就要杀我们。等于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众猎户纷纷道:“上我们家去。”李峰背着赛义德行走,钱满柜边走边问:“这两只老虎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前我老走这条路,怎么没见?”林岗道:“是最近出现的,两只老虎少说吃了一百多人。”

在临淄王府,王妤从包裹里取出几锭银子,看着菊花道:“菊花啊!自你到了王府,伺候王爷十分周到,我们都很感激你。但是,我们的灾难就要来了,这点银子你拿去,快走。”菊花猛地一惊道:“怎么了?”王妤道:“原以为王毛仲能帮我们,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去了边关。”菊花道:“难道没有他,就做不成事吗?”王妤叹着气道:“连王毛仲都临阵退缩,其他人又能怎样?”

菊花一看王妤的表情,立刻跪倒道:“多谢王妃!那我走了?您多保重!”王妤显得着急地道:“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菊花离开王府,直接到花园找到汤贵,汤贵近前问:“有什么新情况?”菊花拿起手里的银子道:“你瞧,这是王妃给的。”汤贵不解地道:“怎么回事?”菊花道:“他们说王毛仲走了边塞,感到灾难来了。”汤贵道:“看来,他们乱阵脚了!”

十一

在陈玄礼府中,太平公主看看窗外道:“你们分头行动,我马上回去,让薛崇训做好准备配合。”忽然,李旦与王妤一起进来,李旦道:“王毛仲被妖后派到了河西。”众人闻听大惊,王妤愤愤地道:“这混蛋,肯定是胆小怕事!”李隆基道:“韦太后以为江山在手,派他去也在情理之中。”王妤道:“王毛仲是我找来的,韦太后怎么知道?定是这家伙想借机抽身。”

李隆基当下软了下来,叹着气道:“如今少了一员猛将,我们该何去何从?”李明在旁一听,连忙走了出去。王妤到门口向外一看,见李明已走远,忙关上门道:“看来咱们的计策成功了。”李旦纳闷地道:“什么计策?”王妤把计策一说,李旦大笑道:“如此说来,刚才是做给李明看?”李隆基道:“不这样,怎么能成大事?”王妤道:“其实我和哥哥加起来,也可顶一个王毛仲,准备吧!”王守一道:“对!我们兄妹合起来,所向无敌!”

李明出门后来到长安街口,迎面遇到燕春,便轻轻示意一下,头前走去。燕春明白其意,留意着四周跟着来到僻静处。李明忽然转身,看着走来的燕春道:“王毛仲走后,他们担心得要死。”燕春道:“好,我立刻去禀报。”李明回到陈玄礼府中,一进门被星业、星剑扭住,李明忙喊:“这是为何?”陈玄礼怒道:“问你自己,带下去!”

十二

安乐公主兴奋地进了后宫,高兴地对用心品茶的韦太后道:“母后,好消息!”韦太后慢慢抬起头,看着安乐公主道:“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安乐公主道:“王妤那边已完全丧失了信心。”韦太后站起身来道:“这会不会是计策?”安乐公主猛地一愣道:“是啊,我怎么没这样想?要不我去看看,王毛仲是不是已经走了?”韦太后道:“对,应该去看看!”

安乐公主出去后,找到几个安插在各处的密探了解,当认定王毛仲已出了长安城后,便兴冲冲地回来对韦太后道:“母后,不用担心了,王毛仲确实已被王德曜、黄恩俊等十几个高手送出长安了。”韦太后高兴地道:“好!王毛仲一走,他们必然气馁。”这时燕春进来道:“太后,王毛仲走后,那边完全乱了阵脚。”韦太后兴奋地道:“好,按原计划执行!”

十三

黄昏时,装扮成韦太后一伙的人看着狩猎,太平公主也在一边,低声对儿子薛崇训道:“羽林军首领是韦璿、韦播,他们有着万夫不挡之勇,要小心!”薛崇训也低声道:“母亲放心,孩儿用的全是一流高手!”那边高力士也低声对李重茂道:“已准备好了。”李重茂一甩杯,众人一起杀向假韦后一伙,很快地上死了一大片人。

在长安城的一间隐蔽房里,郭敬之不安地来回走动,他既担心父亲出事,又担心恩人出事,矛盾的心情使他很快上火。到了晚上,因见外面是软禁他的元基和元思,便喊:“两位大哥,我有话要说。”元基和元思一进门,早有准备的他将俩人打昏,又看着他俩道:“随后向你们道歉。”他立刻赶到马棚,解下马向外奔驰而去。

李隆基、陈玄礼、薛崇训等人带着万骑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冲进玄武门,王妤、王守一配合在一起,真是无人能敌。他们用的都是门扇大刀,并且两人的招数是一正一反。这种配合,真可谓是天下绝配,因此杀了不少韦氏同党。武延秀大惊,立刻下令伏兵射箭!伏兵首领刘正卿刚要下令射箭,忽见王毛仲骑马冲来,不禁大惊,掉头要逃,却被冲过来的王毛仲一刀砍死。

伏兵大惊道:“王毛仲!”王毛仲大喊道:“不想死,就放下弓箭!”弓箭手武修齐刚要射箭,被王毛仲一刀砍去脑袋,众弓箭手吓得魂飞魄散,全都扔下弓箭。武延秀一看不妙,立刻骑马逃走。王妤喊道:“站住!看你往哪跑?!”武延秀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安翅膀,当神色慌张地逃到肃章门外,王妤也紧追而来喊:“妖魔,快下马受缚!”武延秀不敢回头,只是冷笑道:“想得美!”随手打出一件暗器逃走。

王妤听到暗器声,一躲而开。武延秀又接着打出几件暗器,不是被王妤用门扇大刀磕飞,就是躲过。而最后的一件暗器,却被王妤用手接住打出。武延秀听出是暗器打来,马上躲开。那暗器飞过去后将前边的一棵树打折。武延秀大惊失色,忽见迎面出现王毛仲,又听他大喊:“快下马受降!”武延秀惊得魂飞魄散,又折转身时,王妤冲来将长剑掷出,扎进了武延秀心脏。王毛仲本就骑马向前,冲来手起刀落,将武延秀的脑袋砍掉!

十四

后宫里,牡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道:“太后,大事不好!李旦已带着兵马冲进玄武门,马上杀来了。”韦太后大惊,顾不得穿好衣服逃出后,在慌不择路中进了飞骑营中。郭元振看见后大喜,一刀将韦太后斩首。这时李隆基已带着兵马杀来,郭元振将韦后首级拿来道:“王爷,这是韦后的首级。”李隆基大喜道:“好!记功!”

王毛仲骑马赶来,将武延秀的首级献上道:“王爷!这是武延秀的首级。”李隆基纳闷地道:“你不是主动请缨,到河西去了吗?”王毛仲道:“我若不这样,韦太后怎么能掉以轻心?我假意去河西杀敌,却在郊外杀了监督我出城的十几个高手突然杀回来。”李隆基喜道:“太好了,你立了大功,立刻搜捕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王毛仲道:“是!但上官婉儿虽非宰相,却已有宰相之实,是杀她还是活捉?”

李隆基愣了一下,脑海中闪现出上官婉儿的种种情态,便道:“她预言我有帝王之相。要说她也很无辜,但我发现她与武三思私通。我要问她,当年她是人见人爱的女子,怎么变得那么狠毒?”王毛仲道:“明白!”说完骑马而去。李隆基带人剿杀韦氏余党,宗楚客带着人来大喝道:“大胆,竟敢谋逆篡位,给我杀!”众武士向李隆基杀来,王妤将门扇大刀一挥,砍去了冲来的徐阳飇的脑袋,其他人向前冲来,当下惊惧不已。

宗楚客也是一惊道:“上!”众将士又扑了上来,大将张烨煜冲在前边,被随后赶来的王守一用刀砍为两截。饶是这样,宗楚客的人不怕死的不少,纷纷扑向李隆基,这是一招厉害的策略。郭元振立刻保护着李隆基逃走,李宜德从对面冲了过来喊:“王爷莫慌,我来帮你!”这时,郭敬之也骑马赶来,一看眼下的情景喊道:“爹爹住手,千万不要这样,他们是我家的恩人呐!”宗楚客猛地一愣道:“恩人?”

郭敬之跑到父亲面前道:“要不是陈玄礼派人去救我们全家,就被杀绝了。”一看双方的人马杀得惨烈,忙道:“快令住手!”宗楚客道:“爹爹已弓在弦上,不能不发!”李隆基骑马逃了一程,回头见王妤没来,觉得不好,立刻道:“让女人保护我,我算什么男人?杀回去!”立刻勒转马头,顺原路赶回。郭元振深受感动,也勒转马头追赶了上去。那边,宗楚客见王妤连杀七员大将,一刀从后砍去,李隆基赶来喊道:“不要!”

郭敬之大惊,飞马用刀架开父亲的钢刀,只这么一缓,王妤已腾出手用门扇大刀将宗楚客的脑袋砍掉。郭敬之大叫一声:“爹爹”当下昏倒在马下。李隆基、郭元振乱砍乱杀,而对方却群龙无首,李隆基不愿多杀无辜,便喊:“不想死的就投降。”众将士立刻道:“我们愿降。”郭敬之醒来,见父亲无头,便抱住他的身子哭道:“爹爹,你为何要执迷不悟啊?”

十五

夜里,上官婉儿像往常那样静静地坐在府里,忽然间像是心灵感应,竟然感到不妙,刚站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心想:“看来李隆基已杀了过来,当年我曾囚禁他,又因所做的事被他发现,他必杀我。”来回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于是一步步秉烛出迎。

王毛仲等人正要冲杀进去,忽见上官婉儿秉烛出迎。众官兵在整日的劳顿奔波之后,见到如此美妙恬静之景,竟然愣了,尤其还是从一个即将被诛的女子这里得到温暖。刘幽求的脑海闪现出上官婉儿一家曾有的不幸,当下心软便道:“上官大人,请让我代为求情?”上官婉儿未置可否,刘幽求立刻掉转马头,催马扬鞭去见李隆基。

十六

在深居别院,安乐公主正在对镜描眉,美貌男子胡正阳站在旁边看着镜子里的她道:“谁能想到,外面的那个你竟是假的?”安乐公主笑道:“等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们就高枕无忧了。”胡正阳道:“你长得可真美。”安乐公主高兴地道:“是吗?那你以后可得好好疼我?”

胡正阳表白道:“就是天下的美女再多,我也只爱你一人。”安乐公主感到心都醉了:“从明天起,我就是真正的皇太女了。”突然进来手持门扇大刀的王妤,手起刀落,安乐公主的脑袋滚在地上。胡正阳大叫一声“我的妈呀”要跑,王妤手起一刀,胡正阳的脑袋也滚在地上。王妤一抬脚,将脑袋踢出门去。

李隆基带着人马急赶,迎面赶来骑着快马的刘幽求道:“王爷,求您放过上官婉儿?”李隆基到了跟前道:“这么说你找到了她?”刘幽求道:“她很坦然,像是抱定了死志。”李隆基道:“快随我来,她不能死!”一扬马鞭,已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头前跑出了很远。众兵紧追而去,静静的夜晚,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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