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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削渤海王、封逍遥自在王

朝堂之上。

大臣们坐在各自座位上(汉代朝会大臣有时是可以坐着的,不过必须等到皇帝先坐下,而且要保持跪坐的姿势)与身边的人讨论着事情。

“陛下怎么还不来!”一位官员道。

“莫说陛下,这渤海王为何不见踪影?简直岂有此理!”另一人也很不满,可却是在生刘路的气,他并不知道刘路其实一早就来了。

“杨大人切勿动气,这渤海王才只是一个七岁幼童,不识礼数也很正常。”又一位官员劝道。

“正常?这渤海王可是一国之君!礼数自然是要从小培养!七岁还不识礼节,又怎能管理好整个渤海国?”杨大人痛心疾首的说:“如此怎么能让陛下放心?要知道渤海国可是有着三郡之地!若这三郡之地无法好好治理的话,危害甚大啊!”

听杨大人这么说,旁边的几个官员一起点头。不过还有一人却看看与王甫走得比较近的官员,见他们没有注意这里,小声对杨大人说道:“杨大人所言甚是,可是杨大人却有所不知,这渤海王……王甫王常侍在渤海王二岁之时便用言语蒙骗陛下,派了他身边亲信去到渤海国,明面打着照顾渤海王的名号,实际上却是将渤海王暗地里把持,大肆搜刮渤海国民脂民膏以冲私利,想这渤海王如此年幼便被宦官把持,我听说王甫还命令亲信将渤海王当作废物来养,每日只教导他吃喝玩乐,渤海王又怎么能有机会识得礼数呢?”

“刘大人所说可是真的?”

“刘某欺骗诸位大人做什么,不过刘某也只是听说,事实如何刘某可不敢妄下定论。”

这时他们身边又一人插嘴道:“刘大人所说都是真的,这渤海王确实被王甫教成了一个废人,你们难道不知道昨日在皇宫校场之上,渤海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求陛下削减他的封地!你们可知原因是什么?竟然只是因为渤海王身份尊贵不能随意外出游玩,所以他就想把王爵之位丢弃!若不是王甫从中使坏,渤海王怎么可能变得这么荒唐!”

杨大人听后叹气道:“这王甫竟然连王侯的主意都敢打?宦官误国啊!这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除了这一害吗?”

周围人听了之后一同叹息:“唉,谁说不是呢?”

这些大臣还在那里小声讨论着,门外的小黄门忽然喊道:“陛下驾到!”

所有大臣立刻闭了嘴,站起身来等待皇帝到来。

刘宏首先进了大殿,刘路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再之后是王甫、张让等人。

刘宏去到龙椅上坐好,刘路自然的走到了百官前列,几个中常侍侍奉在刘宏身边。

“参见陛下!”众官同行揖礼,刘路也有样学样。

“平身,都坐吧!”刘宏在龙椅上说道。

“谢陛下!”于是百官谢恩后都跪坐下去,除了刘路,要知道上朝的官员可都是有准备蒲团的,而刘路什么都没准备,他要是真这么直接跪坐在地上,不止要膝盖疼,还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耻笑的。

见小黄门也没有为自己拿来蒲团的意思,刘路知道这是王甫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反正刘路本身也不喜欢跪坐,仗着年纪小,干脆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

果然如同刘路所料,也许是年龄优势,并没有大臣弹劾他不懂礼数,而刘宏本人对刘路如此行为也并不在意。刘路虽然个头不高,但还是比跪坐着的官员们要高出一个头来,顿时在百官之中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刘路的自我感觉良好而已。刘路并不知道百官见他如此便肯定了他确实被王甫培养成了一个不识礼数的“废物”,他在百官的心目中已经定性为了一个“废物”王爵。

朝会就这样开始了。

每个人对今天最主要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于是例行的一些报告以后,群臣陷入了沉默,刘宏见状,便说道:“既然你们都已无事,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渤海王希望削减封地的问题吧!”

刘宏话音刚落,就有老臣跳了出来:“陛下不可啊!渤海王尚且年幼,未能分辨好坏是非,削封地也只是一句童言而已,须知童言无忌,如何能算得了数呢?”

“是啊,是啊。”一群人跟着附和。

又一人跳了出来,反驳道:“陈大人此言差矣,须知渤海王虽然年幼,却已经贵为王爵,以王爵之尊所言之事怎可称为玩笑,况且渤海王是真心希望削减封地,又有何不可呢?”

“无故便削减藩王封地,这恐怕于法不和!”

“此乃渤海王亲自要求,怎么能说是无故削减!”

……

看朝堂上两派人吵成一片,刘路只是报以冷笑。

这两派人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才会支持或者反对刘路削藩。

反对的不用说肯定是王甫一派的人,在渤海国境内王甫可是捞到了不少好处,渤海国上下也早已换成了王甫一派的官员,若渤海国交还于皇帝,皇帝一定会对这些官员做出大调整,这样王甫多年间在渤海国打造的利益链就会瞬间破灭,会对许多人造成打击。虽然如今刘路已经公然与王甫翻脸,但在王甫一派人看来刘路年幼,稍微使点手段便可以让他继续做一个傀儡王,也许王甫已经察觉了刘路的不简单,有些别的想法,可在这庞大的利益链面前,不是他一人便可以说了算的。

至于支持的一派自然是那些所谓的清流大夫,他们听说了王甫把持刘路敛财的事情,若真的削藩成功,便能够削弱王甫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刘路还知道,这些所谓的清流大夫如果有机会做和王甫一样的事情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的。现在这样,也不排除是眼红王甫所得的利益,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这样的心理。

这两派人你来我往吵得热闹非凡,总共二十余人把大殿搞的像个闹市一般。

还有许多大臣保持着沉默,和刘路一样的冷眼旁观着。

不可否认其中也有些大臣不断的据理力争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但这些人却使刘路觉得更加可悲!

据刘路观察,现在吵得最凶的几个不是这两派中的任何人,而是被人蛊惑以为自己正在做着正确事情的一些大臣。

这二十几人中大部分其实都是被人当枪使的傻瓜,本来这些人与两派都没有瓜葛,却被其中一派的某人三言两语就蛊惑住,在朝堂上开始做些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实际上这些事却是别人故意灌输给他的错误观点,把这些无法分辨好坏却又坚持自己是好人的家伙往前一推,幕后之人便坐享渔翁之利。刘路细数一番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难怪东汉末年政治如此腐败,不仅仅只是宦官和皇帝的错,和这些空在其位却没有什么才干的大臣也有很大的关系。

东汉确实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刘路无法阻止它的衰败,却可以在它陷入混乱的时候帮助它破而后立!

因为身份关系刘路在未来几年之内都无法招兵买马,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些史上有名的人才都收到自己的帐下,现在算来距离天下大乱还有七年时间,刘路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改变关于三国的历史。

刘路默默祈祷,希望这渤海王之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刘路等到众臣吵闹的间隙,趁机向着已经一脸不耐烦的刘宏道:“皇兄,臣弟已经决定了,臣弟不想做什么渤海王。”

刘路清脆的童音响起,大殿中的声音弱了下来。

“我说过,皇弟没有做什么错事,寡人不会削你王爵的!”刘宏大气凛然的说,实际上他其实很想削刘路的王爵,只是因为怕被别人说自己昏庸所以才不敢胡作非为罢了,这个时候的刘宏还是知道些廉耻的。

刘路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接着说道:“既然皇兄不能削臣弟的王爵那臣弟只能将封地还给皇兄了,臣弟不知道这么一件小事为什么这些大臣还要讨论这么久?”

群臣中传来议论声:“他竟然说是小事……”,“荒唐!荒唐啊……”,“果然被王甫害得变成了个傻子……”,“唉,这种藩王真是没救了啊……”……

刘宏却很喜欢他的话,装模作样的说:“皇弟所言甚是,但是削了封地之后皇弟的渤海王就名不副实了啊!”

刘路深吸一口气,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皇兄不必困扰,其实只要为臣弟留下一个院子的封地臣弟就很满足了,至于渤海王之名臣弟其实并不在乎。实不相瞒,臣弟此次来洛阳,一路上为这大好河山所震撼,实在是令臣弟流连忘返。臣弟之前七年虽然身为渤海王,竟然连家里的院子都没有出过几次,臣弟希望自己能够逍遥自在的走遍这大好河山,而不是被拘束于一方之地。可是臣弟身为渤海王是不可离开渤海国境内的,所以臣弟今日才要将封地归还皇兄,让臣弟卸下这渤海王之枷锁,只求皇兄能让臣弟随心所欲去任何地方,臣弟想要见到更多的好吃的和好玩的!”

刘路前面的话还有那么点意思,虽然荒唐却表现出一种洒脱来,群臣听去不禁对他有了些许改观,等到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就变成了全体哗然。

“他竟然是为了好吃的和好玩的才要放弃王爵!”

“这太荒唐了!”

“孺子不可教也!”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一片骂声响起,刘路适当的露出了说漏嘴的怕怕表情。

刘路的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这么说的。一个藩王愿意为了大好河山放弃王爵从而纵情山水,虽然有点荒唐却也有着一股古之豪情,如此洒脱之事必然会成为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可问题是这藩王还只是个孩子,加上现在的皇帝对于优秀的王侯有着深深的戒心,如果真这么说出来那可就不得了了。但是加上最后一句就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个贪玩的孩子,而且是个十分可笑的孩子,一个十分愚蠢的孩子,像这样的一个孩子是不会引起皇帝戒心的,刘路达成目的的可能也就大了很多。刘路这一番话还无形中附和了刘宏的心境,这些话正是切合了刘宏的状况反复斟酌而出的。刘宏贵为皇帝当然是没有机会到处走动的,他的生活虽然奢靡但也只局限在这小小的皇宫之中,想来刘宏生活如此荒诞,也对各处好吃好玩的很感兴趣,加上刘路刚刚为他介绍了骰子和麻将等附和他心意的玩具,相信可以让刘宏对这番话语有所共鸣。

其实刘路封地减小或者失去王爵之后他都可以找到借口外出游览,至于做了这许多,其实目的只有一个,他希望得到刘宏的支持,最好能得到“持节”之名。

“持节”(使者)如同皇帝亲临,平时可杀无官位之人,战时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

刘路的预想中,他要寻找的一些人才身上或多多少都有一些麻烦,比如典韦,比如关羽,虽然这两人杀人是为了成全忠义,可是官府却不管这些,关羽和典韦这么骄傲的人又肯定不愿意贿赂官员,这时候只要刘路能够以“持节”的身份赶到,将两人的罪名抹掉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再比如在寻找人才的时候遇到了某些麻烦,只要将自己“持节”的身份亮出来,除非真的想造反,否则没人敢来得罪你的,要知道“持节”在某些方面可比一个王爵的身份还要好用!

刘路想得倒是挺好,他的那番话也确实说道了刘宏心坎里,此刻在刘宏的眼里,刘路的行为就好像是为自己完成愿望一般,越看刘路越是顺眼,不再去管那些大臣说些什么,下命道:“皇弟既然如此洒脱,寡人也不再犹豫了!从今日起,将渤海国收回!只为皇弟留下一县封地,同时削去皇弟渤海王之位!”

没想到连王爵都削去了,刘路此刻紧张的要死,不知道刘宏会不会如他设想的那样封自己为持节使,最少也得弄个“假节”啊!成败在此一举,刘路虽然十分紧张,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在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刘宏看了刘路一眼,满意的点头,接着说道:“皇弟方才说自己希望可以逍遥自在,既然如此,赐刘路逍遥自在王!从今日起,凡是我大汉之地,皇弟皆可畅行无阻,天下间任何地方都可去得!来人,赐逍遥自在王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丝绸百匹……”

之后说了许多赏赐,多是金银奢侈品,可是刘路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什么都猜对了,唯独没有猜中刘宏竟然发明了一个什么狗屁逍遥自在王,听起来是挺拉风的,可是根本什么屁用没有!一个封地只有一县的王爵和一个县令有什么差别?

答:称呼不同。

王爵虽然听来高大上,可是自从东汉以来藩王被削弱的很厉害,虽然尊贵可实际上没有什么政治地位,在朝廷中根本没有发言权,仅有几个特许建国的藩王,好比刘路以前的渤海国,也是不允许有太多私兵的。刘路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放弃渤海国,原以为自己主动向皇帝提起可以得到一些好处,现在倒好了,金银是赏赐了不少,可是身为王爵又不能拥兵,就算偷偷养兵一个县的封地也不敢养太多,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真拿去享受,做一个纨绔公子?

刘路感觉心真的好塞。

刘宏一口气说完对刘路的赏赐,微微有些喘,问道:“皇弟,我对你的赏赐你觉得如何?这逍遥自在王你喜欢么?”

“谢皇兄恩典!我太喜欢了!”刘路心滴着血,脸上高兴的说。

“既然如此,今日朝会就这样吧!”刘宏大手一挥,也不管群臣如何,起身就走:“走,皇弟,我们一起聊聊!”

“是,皇兄。”

“皇弟啊,以后遇见什么好玩的一定要带来给寡人看看,知道吗?”

“是,皇兄。”

“皇弟怎么脸色不太好?”

“皇兄,我刚才因为太高兴所以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哈,皇弟,寡人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承蒙皇兄厚爱。”

“皇弟一会可一定要与寡人好好研究研究那麻将的好玩之处。”

“好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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