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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颗心脏

百合子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天台上,夜幕已经降临,满天的繁星,一弯新月。她是想哭的,但是她却哭不出来。她这颗被神看中的心脏,已经夺走了她的感情。再也表现不出丰富的感情,无喜无悲。她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记不清了,她觉得有些腻了。她明明在哭啊,却没有一丝泪流下。

她永远忘不了她那襁褓中的妹妹,她妹妹明明那么小,却还是得不到那些人的一丝同情。她还记得她那天紧紧的拽着妹妹的裹褥,不曾松开。她的倔强迎来是一顿毒打,衣服烂了,血流了出来。她无力的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看着哭啼的妹妹离她越来越远。

那一天,她把她的眼泪哭干了。一切不尽人意的后果都是当事人能力的不足所引起的。她渐渐的对一切失去了感觉,浑浑噩噩的。她暗地里下定决心,她要变强。

也就是这时,她被神看中了。她的心脏被被看中了。

夜深了,起了风。僧正轻手轻脚的将一件毛呢大衣盖在百合子的身上。百合子轻轻的看了眼僧正,没有言语。

“你在哭吗?”僧正尴尬的用手戳戳自己的脸。

“没有。”百合子将头歪向一边,不看他。

“那个……,我知道你没有泪的。”僧正尴尬的笑笑。“你不开心吧。换了谁,都无法忍受别人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你以为你理解我吗?别总把自己想的太高了。”百合子压抑了多日的痛苦终于爆发了。她用手指着僧正的胸口,吓得僧正连连后退。

“对啊,我是想哭,但是我哭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百合子转过身来,坐在地上,“你懂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被别人抓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无力感吗?你懂吗?!”

百合子将双手抬在自己的眼前,颤抖着:“是啊,我有幸被姬雪大人看中,获得了她的能力,继承了她的封号。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我还是无法就得我的妹妹。更何况我现在为我妹妹流泪都做不到……。”

百合子双手抱膝,将头深埋在自己的怀抱里,一双大眼中满是伤感,如果她能流泪的话,或许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百合子递出一句疑问。

刚刚听的懵懂的僧正,这时候回过神来,走到百合子身边坐下来。僧正挠挠头:“怎么会?你在我心中挺汉子的。”

“你说啥?”百合子将头凑近僧正。

“淑女,淑女。”僧正第一次和女生靠的这么近,脸一下子红了。

“真的吗?”百合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

僧正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仅限于男生。百合子虽然平时强势了一些,但毕竟是女生,僧正立马语塞了,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百合子一把将僧正抱紧,脸靠近僧正的侧脸。僧正立即紧张了,心里小鹿乱转,下意识的闭紧了眼。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百合子丢了一句话便站了起来,向远处跑了。

僧正感觉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问着远处的百合子:“就这?”

“不然呢。”远处的百合子回眸。

刚刚还是平滑的地面现在长出了茂密的植物,茵茵绿草,奇花异卉,甚至还有不太常见的矮小灌木。

“这就是望卿哥哥的领域?太神奇了。”朴简直都不想吐槽了,这也忒牛逼了,满地都是药材,无成本,不添加,纯天然。

“药域,百草。”望卿眯着眼,和煦的笑容从不曾消失。朴有时还在想,他的脸不会僵吗?

“当归二两,鸡爪三钱……。”望卿将手伸于半空,他念叨的药物就会自己往他手中蹦。然后望卿将药打包,收回领域,将药递给石刚。

石刚连忙接下,恭敬的道谢:“谢谢望卿大人。”

望卿摆了摆手,正准备离去,身体突然间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接着是停不下来的咳嗽,脸色瞬间苍白。望卿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手帕捂住了嘴,然后又放回口袋。喃喃:“是我大限将至吗?”然后便款款离去。

“望卿哥怎么了?”朴看着望卿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显然是非常的担心。

“望卿大人的身体一直都是这样。前几任望卿大人都是这个样子,但是他们过继来之前身子骨都挺好的。”石刚回想着以前和听到的传说。

“是这样吗?”朴不解。

“前几任望卿大人都早逝,而且存活的年龄也在缩短。”石刚拿着药翻看。

“哦。”朴点点头。

“我去给你熬药吧。”朴一把抢过石刚的药跑出去。石刚想追,因为他并不想麻烦朴,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头疼,强制他止步,整个人靠在了墙上。一个黑色的花纹在他的额头上显现。

“这样才好玩。”隐藏在黑暗中的关雎戏虐的笑着。

朴在院子中搭了个简易的灶台,以前太小,没少跟着他的哥哥们乱跑乱疯,这就是那时学的技能。

朴满意的打量着他自认为(也仅仅是自认为)差不多完美的灶台,然后用满是尘灰的手挠了挠鼻梁,把自己抓成了猫。

可是问题来了,怎么生活呢?在原地转着圈圈,突然相中了院里角落的几株花,便举起菜刀三下五除二的全都给砍了当柴烧。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完全不会熬药啊!坐在地上冥想几分钟,结果脑子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然后他就将药材一股脑的全都下到砂锅里,心里还乐着:熬药不是很难吗!干净利落。

看着片刻后滚烫的砂锅,朴又开始发愣了,直接用手将瓦盖拿下,因此受伤了。但是他不在乎,石刚为他差点命都丢了,这点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朴端着盛满汤药的碗近了屋,然后将热腾腾的碗放在石刚面前,眯着双眼,傻笑不断。

石刚的不是救自己命的药,而是朴那包扎的夸张得手。跟熬药一样,朴并不会包扎,只是拿着绷带这边一下那边一下,感觉差不多就好。

朴察觉到了石刚投过来的目光落在自己包扎的跟熊掌一样的手上,就不好意思的立即伸到背后,催促着石刚:“你喝药,药凉了,药效就没之前好了。”

“可是你的手……。”石刚依旧没有动手边的药。

“我已经叫望卿哥看过了,涂过药了。”朴依旧傻笑。石刚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目前看到过的最沁人心的笑容,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也是最后一次。

石刚将碗端在嘴边,正准备喝,却听见朴说:“那个……听说药都很苦,我就给你加了两枚红枣。望卿哥说了,这不会对药效产生影响的。”

石刚一饮而尽,朴着急的说:“小心烫!”但是石刚并没有感觉烫,那是一股温暖。

石刚站起来正准备查看朴的伤势,突如其来的眩晕令他失去了意识,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朴急忙跑过来。

朴觉得自己快要被掐的断气了,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挣脱的力气越来越弱。

“为什么?”朴无力的挤出一丝语音。

石刚的额头上出现了黑色的花纹。石刚轻笑:“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还要把你带回呢。”

打开门,关雎就已经站在不远处等候了,拍着手,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真是太棒了。辛桑啊,你逃的再远,始终注定被我擒获的。”

石刚走到关雎面前,将朴递了过去。关雎抚摸着朴的脸,有种贪婪。

望卿,僧正和百合子问声都赶了过来,一脸的吃惊。

“石刚你怎么?”百合子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石刚虽然并没有被四神选中,但是也是从小就生活在了四神之家,大家深深地了解石刚的品行,断然有点接受不了。

当石刚转过身来的时候,众人就明白了,石刚是被控制了,那黑颜色的纹路正是傀儡的象征。

“傀儡域?”望卿不敢相信。

“哟!望卿大人真是见多识广啊。”关雎猛拍着手。

“小心,这附近肯定还有一个敌人。”僧正严肃着,所有人立即打开了戒备,警惕的看着周围。

“别紧张,我只带了我一个人。”关雎一脸奸笑,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

“很不可能!即使你的能力再怎么出色,只要你是普通人,只要你只有一个心脏,你就只能拥有一个领域,那便是夺声。”僧正冷静的分析着。被神看中的心脏是会获得神的能力,但有个限制就是一颗心脏只能被一个神看中,这世上从来没有一颗心脏迎来两个神的眷顾。况且比关雎资质好的人多了,都没有出现一例,总是有,也必须具备……才行,所以直接就排除了这唯一的情况。况且关雎和他们从小玩到大,他对关雎再了解不过了。等等,难道……。

关雎察觉了僧正脸上闪过的异样,僧正的脸难看了几分。关雎用着几近戏谑的口吻:“你也不太笨吗!僧正大人。没错,我就是移植了寺魂神社封印的鬼神的心脏,得到的正是这傀儡域。”关雎疯狂的将上衣撕扯开,上半身几近透明,在血红色心脏的旁边连接着一个黑色的,畸形的心脏。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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