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启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无数玄针从他的衣袖之间激射而出,烈火奔腾,雷霆激荡,小小的漆黑长针之中,竟是蕴含了无数的能量,这可是注入了他全身三分之一力量的玄针,其中的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无数的玄色长针,此刻竟是仿佛化作了一条漆黑的苍龙,朝着老妪那里奔涌而去。
那针来得太快,甚至连那个老妪都来不及反应,只见玄针长龙便是直接冲到了面前。
老妪心中一惊,却是不曾想到那玄针来得如此之快,只见她挥动自己的手掌,铁铸的指头互相击打,发出了奇异的响声,一道无形的屏障从她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一道诡异的风旋从她的身体之中隐隐浮现而出,那风旋化作了一道鬼影,扑到了她的身前,将那玄针巨龙一口吞入了肚腹之中。
那是一头浑身漆黑的猛兽,生了一双招风耳,双眼炯炯有神,仿佛生着苍劲的流焰,身上整体光滑,呈现出流线型,好似一头身体修长,却又不生一丝毛发的大猫。
“狮岭子……”
南宫启注视着眼前的那只体态诡异的大猫,脸上生出了一丝的复杂之意,自己刚刚加入天方的时候,还时常喂食这头兽类,不过后来诸方仙国开战,眼前的这个师叔,便是将其化作了自己的仙格,从那之后,便是再未见过了。
喜食烈火,踏生青雷,急速如风,乃是深渊之中诞生而出的厉兽。
三年再遇,却是想起大猫毛皮的触感,应该是很好的,只是这一次,却是不能再同之前,那般摸了。
在空中折了几个跟斗,南宫启落在了地上,手中操纵着无数的飞针,便是犹如操纵着无数飞剑,黑暗天幕再次浮现,无数的铁线想要从他的身后偷袭,却是不能。
“怎么,这不是我天方曾经的博望侯嘛,亏我还让人帮了你一程,怎么,你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也想来咬我一口么?”
老妪吐出了一口鲜血,脸上带着一丝狂妄的笑容,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铁指,死死地盯着南宫启。
博望侯……南宫启在心底里默默念着这个称号,这是当年天方为其许诺的爵位,不过自从他脱离了天方,便是和其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有九儿的地方,就算他只能做一个平凡的人,也是一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南宫启有些感伤,随后他将目光凝实在老妪的身上,他轻轻地喘息着,直至气息平稳,这才开口问道:
“九儿是你杀的?”
修为不够的弊端,只是初次照晾,便已经是显露无疑。
假婴之前,乃是道修,一身元力,皆出于己;
假婴之后,得道升仙,吐纳天地,森罗万象。
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南宫启现在的实力,就算是面对真正的元婴修士,也不会落入下乘,可是修为终究是落了下乘,就算他有法宝在手,就算他有战纹在身,就算他动用了术士真名,修为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距离那传说之中的仙位,也不过只差了一丝罢了。
虽然只是一层看似轻柔的薄膜,若是想要捅破,可是需要无数的努力和机缘,仅凭秘法,想要超越,却是太难太难。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师叔,修为还要远超元婴,那可是真正的分魂修士。
分魂修士,被称为婴变修士,乃是将自身的元婴和自身彻底分离而出,化作自己的一道分身,分身可以顶替本体死去,便是相当于多出了一条性命。
“怎么,连人是不是我杀的都不知道,就要来对我动手动脚?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不过你知道的,自从入了天方,我就没有吃过龙血了。”
老妪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的缅怀与回味之意:
“当年我吃了多少黄泉龙族,这次只是嘴馋了些,将那个小姑娘,拿来打打牙祭而已,怎么,你怎么这么看我,或许你觉得自己,能杀得了我?”
她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的嘲弄之意。
“果然是你……”
从南宫启的眼角,流落两行血泪,他的气息再次暴涨,一道巨大的魔轮从他的背后浮现而出,仿佛一个漆黑的空洞,在那魔轮之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猛兽,那猛兽人首羊身,在他的头顶之上,生着无数宽大的利角,在那巨兽的腋下,则是生着眼睛,猛兽胸前的位置,多出了无数巨大的口。
“很久不见了,饕餮上尊。”
望着那囚锁在南宫启背后丹轮之上的厉兽,老妪有些妒忌地望着南宫启,黑铁铸成的十指交替律动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一道巨大的光轮从她的背后浮现而出,从那光轮之中,走出了一个风姿卓绝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咆哮一声,竟是和她身前的狮岭子合二为一,于是那女子的魂魄,便是融入了那雷兽的身体之中。
“不过很可惜,你的这个寄灵之人,就要死去了,不过您放心,既然您的本体尚在天方,吾辈自然不会伤害于您,贱妾所做的,只不过是想为天方,除掉这么一个祸害罢了。”
短促的血色痕迹从老妪的脸上浮现而出,散发出阵阵的凶煞之意,只见她驱使着座下的猛兽,朝着南宫启冲了出去。
雷兽的爪子非常锋利,只是轻轻扫过,便是将南宫启胸前的衣裳撕了个粉碎。
可要知道,那衣着,乃是南宫启的修为所化,雷兽撕碎了他胸前的衣裳,便是相当于破了他的防御,断了他的修为,不愧是分魂之法,只是第二次交手,便是直接破了南宫启的功夫。
一力降十会,南宫启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了,当对方的修为超越自己太多的时候,纵然自己使用过再多的术法,就算自己能够攻出万千招式,也和敌不过对方的一招。
南宫启的身体飞去,撞击在漆黑大殿的石柱之上,只觉后背疼痛,那石柱被他一撞,竟是没有半点破碎的痕迹,反倒是南宫启,反倒是被撞得险些死去,他软塌塌地倒在地上,不知碎掉了多少的骨头。
“小姐,你准备这么一走了之么?”
白起回过头,满是深意地望了一眼月蟾宫。
“不然呢,还能怎么办,看着启子哥去死么?”
夜九儿的头,悬浮在半空之中,在她头颅的下方,带着一缕游魂,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伤口的位置,竟然也是愈合,可是从她的双眼之中,却是不住地向下流淌着泪水。
可是随后,夜九儿脸上的泪水止歇,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却是露出了一双冷酷的瞳眸。
一道暗影袭来,那人身着暗蓝色的裙装,双手的手腕之上,则是安置着一双诡异的钩刺。
七杀望着来者,双眼之中生出了一丝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