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敢拿五彩神牛当成寻常的水牛，司空绝却不敢。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打不过小乞丐，就只能听话的带路。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想上牛首峰，倒不是为了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五彩神牛，而是去看看哀牢王和汉诺王这两个近神强者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
“漂亮的妹妹你是否寂寞，我为你写了这首歌，我的被窝里不会挨冻，衣服也不用穿的那么多。不要再考虑，不要再犹豫，我要送你一辆马车。夜晚我和你咬耳朵，不要怀疑我的爱很多。你对我说伤不起，害怕我把你抛弃，别再考虑别再犹豫，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叫我一声亲爱的，其他什么都别说，然后我们吃着火锅一起唱着歌。”
司空绝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放声高歌，歌词简单直接、猥琐下流，直听得身后小乞丐面红耳赤，脸上仿佛能滴出血来。
“能不能别唱了？”实在受不了的小乞丐抬脚揣在司空绝的屁股上，后者恬不知耻的回眸一笑，说道：“不好听？那我再唱别的……”
正欲开口，小乞丐忽然面色一变，整个人飞扑在司空绝的身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捂住他的嘴，两人抱在一起滚入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踏！踏！踏！
两人刚藏好，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支由七人组成的小队操戈执戟巡逻到这里。
为首之人抬手示意停止，头盔下满含精光的眼睛左右扫视一遍后，沉声道：“难道刚才听错了？”
确认四下无人后，一队人才转身离去。
两人从灌木丛里爬起来，严格来说应该是司空绝被小乞丐扶起来的。司空绝看也没看那队人，目光在小乞丐身上流转，喃喃道：“我怎么有种被非礼的感觉？”
锵！
小乞丐手里出现了一把明晃亮眼的锋利匕首，恶狠狠道：“再敢口花花的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司空绝很想说不信，但权衡再三，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撞了撞小乞丐，示意她跟自己换条路走。
这次两人没有再大摇大摆的在山道上前行，一路上都猫着身子走，生怕再遇到兵将。
“这里也有兵士把守？换条路！”
“这里居然也有！”
“我擦，他们不会是把所有道路都封锁了吧？！”
一连换了好几条上山的路都发现有兵士把守后，司空绝半眯着眼说道：“看来就只有走那条路了。”
“那就走啊，还磨蹭什么？”见司空绝纹丝不动，小乞丐催促道。
司空绝挑了挑，问道：“你怕高吗？”
“不怕。”小乞丐横眉冷眼。
闻言，司空绝耸耸肩，转身朝着山下走。小乞丐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改道下山，但吃定他不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当下也没有说什么，低头跟上。
临近山脚时，司空绝改变方向，向东边行进，几乎绕了小半个卧牛山，太阳都快下山了，他终于停了下来。
“喏，就是这条路了。”
这是卧牛山山背，陡峭嶙峋的山壁有一条狭窄的小道直通山顶，而下面则是万丈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看到这么一条“路”，小乞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像是为自己打气一般说道：“也不算多险嘛……”
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感觉到半点底气。
司空绝凑过脑袋，嘿嘿笑道：“女侠姐姐，你不会准备让我这样子去爬山吧？”
小乞丐看了眼不超过二十公分宽的“小道”，还是给司空绝松了绑。不过松开之后，她趁着司空绝不注意往他嘴里丢了什么东西。
“咳咳！”
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入口苦涩非常，司空绝抠了好一阵子，发现自己根本抠不出来后气急败坏道：“喂，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啊！”
“也没什么，就是一颗痛心疾首丸。据说吃下去的人如果在三天之内没有解药的话，毒发后的第一天会心痛如刀绞，第二天则头疼欲裂，到了第三天，剧烈的疼痛会胀裂全身血管，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血尽而亡。”
小乞丐一边掰着指甲玩，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司空绝很想破口大骂，最终还是将脏话给咽了回去，改而哼哼道：“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古人还真没说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后者尤甚！”
不等小乞丐回应，他纵身跳上一块凸石，攀上了狭窄小道。
小乞丐调整了下呼吸后，也跟着跃了上去。
小道不过二十公分宽，人站在上面几乎再没有其他多余的空间，而且整个人必须贴着石壁，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因重心不稳摔下万丈悬崖底下。
“女侠你可得悠着点，稳点啊，要知道你身上现在还绑着我的命呢，你要是摔死了，我找谁拿解药去啊！”司空绝一边贴着山壁轻挪身子，一边对着身后的小乞丐叮嘱。
这明明是关心的话，可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儿。
“管好你自己就是。”小乞丐回应，稍一分神，脚下踩了个空，幸亏她身手敏捷，及时抓住了一块凸石，这才没有坠入悬崖。
轰隆隆。
几块碎石翻滚而下，久久才传回落地的声音，她小脸唰地惨白起来，不敢再分心，也不敢再往下看，紧贴着山壁慢慢移动。
小乞丐是第一次攀岩，而司空绝却非如此，不止一次的在这片山壁上为君老采药的他驾轻就熟，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半山腰。
低头一看，小乞丐才移动不到一百米。
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所幸月明星亮，而且距离山顶并不算多高。
“今晚的月色真美。”为等小乞丐，司空绝没有继续上攀，背贴着山壁欣赏明月。
底下的小乞丐全身心的放在攀岩上，如果她能抬头看一眼司空绝的话，一定能看到此时的司空绝双眼闪动着妖异神秘的紫芒。
或许不止小乞丐没发现，就连司空绝自己都没有发现。
月上中天时，两人终于快到山顶了。这时的小乞丐刚舒一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登上山顶，探手一抓，却抓到个柔软微凉的物什。她捏了捏，将那东西从凸石背后给抓了过来。
当看到手里抓的东西是什么时，她面色唰地惨白，惊叫一声，整个人下意识的下后倒去。
要是换了其他地方，往后倒就往后倒，顶多摔一跤。可这里是陡峭的山壁上，身后可就是万丈悬崖啊！
眼疾手快的司空绝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瞄了眼她手里抓着的东西后翻了个白眼。那是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料想应该是前几天与五彩神牛争斗时哪家士兵留下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表面上凶狠彪悍的小乞丐，居然会被一条断臂给吓成这个样子。
“手……血……快快拿开它……”
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的小乞丐面色惨败如霜，身子因激动而剧烈摇颤。
嗤嗤！
一手抓住凸石，一手抓住小乞丐衣领的司空绝被她这么一晃，抓着凸石的手都差点滑落。稳住身子后，他翻着白眼说道：“我说大姐，你松手，手里的东西不就掉了吗？还有，你再这么摇啊摇，我俩可就真得一起见鬼去了！”
听到司空绝的话，小乞丐深吸一口气，手一撒，丢掉了手里的断臂，眼睛紧闭着说道：“你千万别放手，我……我不想死……”
“搞得好像我很想死一样。”
司空绝嘟囔一声，左臂肌肉坟起，一点一点将小乞丐拽了起来。将小乞丐重新拉到可以踏脚的地方后，他脚下一蹬，翻身跃上了山顶，然后再探手将全身无力的小乞丐给拉了上来。
落地后，小乞丐瘫软在地，重重的喘息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绝境逢生中回过神。
司空绝甩了甩酸胀的臂膀，斜睨瘫坐在地的小乞丐说道：“喂，你真的应该减肥了。”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人说胖，小乞丐也是如此。在司空绝话音刚落之际，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准备往他面门上砸。
“来来来，往这砸，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得去手。”司空绝非但不躲，反而凑上自己的脸。
“我……”
石头停在半空，小乞丐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低头细声道：“谢谢你。”
“谢不是用嘴说的，总得拿出点诚意吧？”司空绝蹲下身，嘻嘻笑道：“要不你把那劳什子痛心疾首丸的解药给我？”
小乞丐咧嘴一笑。而后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话落，不等司空绝再说什么，爬起身拨开身前能有一人多高的杂草向前穿行。
“快！快！快！”
“要是五彩神牛破开了幻术，这几天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不远处，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旋即脚步声此起彼伏。
司空绝和小乞丐对视一眼，这些人已经把五彩神牛给放倒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拨开身前的杂草，眺目望去，正好看到哀牢王国和汉诺王国的兵将蜂拥进一条能有五米多宽的山地裂缝中，而在裂缝旁，则卧着一头五彩斑斓的大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