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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吕布在2012(3)

吕天对未来的事儿,也不是很在意,听了她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番长谈之后,吕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吕天现在杀了曹操,那么历史是不是就会改写。吕布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死。

李寒说,如果你杀了曹操,历史当然会改写,但是你要明白,如果吕布不是死于曹操之手,那么也就没有现在的你。未来的某个时段,我们也不会遇见。所以我会阻止你,我只是带你回来看看,并不想改变什么。如果你要的貂蝉不在这个时代,我们还是要回到二零一零年。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二零一零年了,在这个时代,我是天下无敌的吕奉先,你未必有能力阻止我。”吕天望着远方,信心满满的说出了这句略带挑衅的话。

李寒没有搭理他,李寒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那笑容常常让吕天觉得心里发毛,他有时候觉得李寒不过是个老女人,有时候又觉得她深不可测强大无比,老女人的外表只是她的掩饰。但吕天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儿,无论有多难,他都会试一试。至于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他也不是没有仔细的考虑过。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生活过的几十年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既然毫无意义,那么丢弃了也就不可惜。如果这份舍弃还能让历史改写,让吕布长寿,貂蝉不死,那就更值得了。

或者说,他只是渴望改变,渴望打破眼前这糟糕憋闷的一切,他想看看新的世界,在他心里面,新世界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糟糕。

他有点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

不知道在空中飘荡了多久,我终于落到了地面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吕布不在我身边了,我手中空荡荡的,之前还能感觉到的他的体温此刻也荡然无存。或许一切只是我的幻觉,这样想着,我开始打探我周围的东西。

我脚下应该是一个小岛,远远的可以看到起伏不定的浪潮,还有海鸟的叫声和惊涛拍岸的声音,却唯独不见人。

我急于知道我到了哪里,我开始四处乱走。岛上看不到人,也没有房舍。到处都是空旷荒凉的样子,在一棵小树下,我遇到了一条蛇。

我捡起一段干枯的树枝,想当做防御武器,抵挡这条蛇的攻击,虽然知道作用不大,但心里还是稍微平稳了些。那是一条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蛇,它一半的身体缠绕在树枝上,另一半身体悬在空中。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它好像在看我。

之前吕布好像对我说过,蛇看不到静止的东西。于是我就站着不动了,可是吕布还说过,蛇的嗅觉十分灵敏。它能闻到我的存在么?

正僵持着,我身后突然传来的人声,我回头去看,看到的却是一只老鼠。只听到它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生物了,你又何必要杀了它呢,你不觉得孤单么?”

“我没有要杀了它,我只是担心它咬死我,我只是在防御。”我解释道。同时我也很困惑,我怎么就听懂了老鼠的话,而且好像我也知道蛇在想什么。

“它不会咬你的,在这唯一一块还没有被海水淹没的土地上,我们都是朋友,谁也不会伤害谁。只有相互帮助,我们才能勉强的生存下去,如果相互残害的话,那么不等海水淹上来,我们就死光了。”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看不到人,为什么我可以听懂你的话,我刚刚来的这里,我有好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是二零三零年,这个世界曾经毁灭过一次,大多数生物都死了,我们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幸存者。而你,好像来自过去的世界。你身上有一种古典的美。”

“古典的美,呵呵,我美么?”

“美,不过只是暂时的,这里环境很恶劣,很快你的皮肤就会发皱,头发就会变白,声音也会变,直到你和这里融为一体。”

“啊,好可怕,我不想变丑,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么?”

“每个刚刚到这里的物种都想离开,可是去哪里呢,无处可去。除非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或者未来。可是如果你不在这里待上几十年,是不用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的。”

“你能穿越时空么?”

“当然可以,我刚从宋朝回来。你还别说,正宗的武大郎烧饼还真好吃。”

“武大郎烧饼?是什么东西?”

“是宋朝的一个人做的烧饼,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建议你安心的在这里待着,呼吸这里每一丝空气,吸收这个岛上所有能散发养分的东西。等到你有能力来去自如了,等到你了解过去的一切了,你再做打算吧。”

在这个奇异的小岛上,我孤独了度过了几十年。有时候老鼠和蛇会过来陪我聊天,我还认识了蚯蚓和蜥蜴。渐渐的我也能看到我也过去了,我看到了过去数千年里发生的一切。人类从繁盛到灭亡,又从灭亡到繁盛。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我想念吕布,也许是能力还不够,我看不到他在哪里。我试着像老鼠那样穿越时空,可是我去了唐宋元明清,去了五代十国,去了民国,甚至去了更远的秦汉,都找不到他。

我唯独没有去我们约好要去的二十一世纪,因为我能力不够,我看不到二十一世纪的人和事,自然也就去不了。我心里越急,眼睛就越模糊。

渐渐的,就像最初老鼠跟我说的那样,我开始变老,变丑。我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身上的肌肉也渐渐松弛,我张开口,声音像一辆快要散架的木车。我的头发也开始由黑变黄,由黄变白,最后,竟然开始脱落。

我想吕布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认不出我了,一定会不喜欢我了。

就算他依旧喜欢我,就算他不嫌弃我,我也会嫌弃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寻找他还有什么意义。找到了,也不能据实相告,据实相告了,恐怕也会觉得陌生。

不如死了算了,这样想了,又觉得不甘心,已经死过一次了,死并不能解决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活着虽然憋闷,也许还会有转机。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刚从清朝溜达了一圈回来的老鼠听,它听了之后半晌不语,然后深沉地说了句:“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变你现在的状况。只是,那条路有点危险。”

“我死都不在乎,还怕危险么?”

“如果你不怕,那我就告诉你。我在这个岛上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岛上的一切我都知晓,可是岛的外围,大海的深处是什么样子的我并不知道。此前曾经听人说过,有一些受不了岛上枯燥生活的人跳海而死,之后进入了极乐世界。也有一种传说是说如果你心地纯净,目标明确,那么跳海之后,你就能到达你想去的那个地方。只是这条路九死一生,而且这些都是传说。我觉得你还是老实待着,等你能力足够强大了再说。”

“就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送你两个字——保重。”

告别了老鼠之后,我就去了海边,海风很大,我爬上了最高的那块峭壁,风吹得我有些站不稳。和往常不同,这次我没有看到一只海鸟。它们去哪里了,平日里它们只在海边徘徊的,如今怎么不见了。

我举目远眺,眼前是茫茫无际的海水,水下面会是什么呢?我跳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块巨石上,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人类。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了,这让我感到很亲切。老鼠说得没错,我到了我想来的地方了。

我想吕布大概就生活在这个时代,可是我并不想立刻去找他,我这副模样,找他只会给他添堵。不如我先在这个时代混好了,再去见他。

我肚子很饿,这里不比孤岛,所有能量都要靠自己去努力获取。

每一种东西都明码标价,只要你有等值的东西,就可以去交换。如果你一无所有,没有人会对你示以同情,因为到处都是骗子,好心人分不清真假。而我呢,正是那一无所有的人,除了对吕布的思念之外,我一无所有。

而且我年老色衰,不能再像在汉朝那样去卖艺。想来想去,我大概只能做个乞丐在路边乞讨了。我在路边向数十个人伸了手,没有一个人给我一点钱,倒是有个人对着我的掌心吐了口痰。

没有人愿意搭理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苍老丑陋的老太婆。我拥有摧毁一个城市的力量,可是,我摧毁城市干什么呢,我需要的只是一碗饭。

我不愿意去偷,也不想去抢。思来想去,我只能去做买卖。可是我又没有本钱,我能卖什么呢?我能卖什么呢?

就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个傻子拿着一串糖葫芦从我面前走过,我脑海里顿时闪过一道灵光,装疯卖傻,对,我可以卖傻。

说来就来,我嬉笑着拿了路边摊上的一块糕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速塞进了嘴里,小摊贩看我是个傻子,就没有计较,只是连轰带推的把我赶走了。

解决了肚子问题之后,我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个时代,这是二十一世纪,没错,到处都是人,可是却没有人搭理我。我依旧是孤独的,这比在孤岛上的孤独感更让我难过。

到了这个时代我才明白,孤单和身边有没有人,有多少人是没有关系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街上,我一个人走走停停,我决定改变自己的状态。在孤岛上生活太久了,我想需要被围观。

我先是到了一个车站,这里人最多,我在想,我做点什么才能引起围观呢。这样想着,我看了看那些等车的人,我发现他们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机器看。回忆了一下我在孤岛上学到的知识,我才明白这是电视机,他们在看电视节目。

我也跟着他们看了起来,那是一个相亲节目。一群妖艳的姑娘围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年轻男子,七嘴八舌,问东问西。看了一会儿,又换了个频道,变成了一群男的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同样在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看了半天,终于有个男的牵着那姑娘走了。这情景又让我想起了吕布,他在哪里呢,他是否依然英姿飒爽,还是也像我一样,变成了一个老迈的男子,迎风流泪,撒尿湿鞋。

我虽然有能力,可是我不会变化,我变不成电视机,也就吸引不了别人的关注。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那个相亲节目。那上面说只要想找伴侣,就可以去报名,不限年龄,不限职业,更不限外表。

可是我到了电视台,他们却把所有不限的都给限了,他们说我太老了,太丑了。上电视的话会影响到他们的收视率。还说如果我非要上的话就得交报名费,两万元的报名费,我去哪里去弄,而且即便交了报名费,他们说也不能保证我最后一定能上电视并且播放出来。他们说以我的条件,只适合去报纸征婚。

于是我就去了报社,他们也是要钱,不过他们要得少,只要几百块钱。我在街上捡了一个月矿泉水瓶子,卖了之后刚好够交报社的版面费。

报社的编辑问我,打算怎么填写征婚条件。我问他现在这个时代,谁权利最大。他说应该是美国总统奥巴马。

我说那就奥巴马吧,反正我也不打算真嫁给他,我爱的还是吕布,我只是玩玩,我只是想被关注。玩够了,我还是要去找吕布的。

报社的编辑还真就按我的要求写了发表了。那是一家小报纸,本来也不指望有多少人关注,谁知道那编辑增加了一些形容词,说我奇丑无比,却非奥巴马不嫁。

本来只是一则征婚广告,最后却变成了那张报纸上最受关注的一条新闻。那天的报纸销量猛增,报社的社长一高兴,请我吃了饭,并打算继续报道我的事儿。

他说奥巴马太不现实了,你不如把标准降低点。

于是我问他,这个世界上现在谁最有钱,谁最聪明。他说比尔盖茨吧。我说那行,就降低标准,非比尔盖茨不嫁。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成名了,开始有许多人关注我。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快乐,因为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压抑了许久的悲哀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醒来后我还是要面对现实,我还是要去寻找吕布。关于我的人越来越多,可是他们大都是看我笑话的,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的。他们都觉得我不可能嫁给任何一个名人,他们觉得我是在哗众取宠,觉得我是痴人做梦,异想天开,觉得我是装疯卖傻或者真的愚蠢到了极致。

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只是太寂寞了。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人物的寂寞。此刻虽然受尽鄙视羞辱甚至是无休止的谩骂和人身攻击,可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已经成功了,这个社会并不像古代那么难混。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从超市买完东西,走在回住出的路上,一群模样奇怪的年轻人围住了我。他们先是我说成名的方式太极端,然后就开始往我身上扔臭鸡蛋。这让我十分莫名,难道就只是因为我红了么?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嫁给一个有钱或者有权势的人,娶一个有钱或者有权的人。然后和他一起度过幸福快乐的一生。但是大家都只是想想而已,只有我勇敢的说了出来,只是因为我不是那么漂亮,就引来了这么多的非议和攻击。如果我像以前那样漂亮,估计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形了。美丽的貂禅横行无阻,丑陋的貂禅步步维艰。人性如此丑恶。

好在这个世界有整容这个东西,成名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金钱,我拿它换回了我原来的容貌,拿它去让人和我一起寻找吕布。

我把我和吕布的故事写出来,发在网上和报纸上。很多人看了之后都说这是虚构的小说,说我想象力如此丰富,可以做个诗人或者小说家。

也有一小部分人,真的在帮助我寻找吕布。有人在我发的帖子下面回帖说,他们好像见到过我说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寻找一个叫貂禅的姑娘。但只是路遇,最终不知那人去了哪里。

帖子发出来的第十天,有人回帖说,吕布就在他工作的精神病医院,他还留了他们医院的地址,说欢迎我也一起入住。

他把我也当精神病人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看人家不顺眼就说人家精神有病,却不知道真正有病的是自己。

我决定去他说的那个地方去找找看,也许吕布真的被关在那里,以他的性格,在这个社会是很难混好的。这个社会的人比古代聪明百倍,也奸险百倍。

我刚收拾好行囊,美容院就打来电话,说要我去做进一步的修整,说我的细胞发生了变异,如果不修整,可能会毁容。还说休整的费用是五十万,让我准备好钱。

五十万,刚刚是我准备去找吕布用的钱。我不能乱用。在美貌和爱情之间,我选择也后者,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失去爱情,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爱他就行了。

我到了精神病医院,吕布果然在那里。他们刚给他用了麻醉药,打算割掉他身上一些肉,拿来做研究。我花了十万块钱把吕布买了出来,等吕布醒来时我却骗他说我是用超能力救他回来的。

吕布醒来时,我身上注射的药物已经失效,我变得比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更丑了。吕布一点也认不出我了,如果我说我是用钱把他买出来的,他一定回追问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会问我到底是谁。我讨厌被追问,我以为我说我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他就不会起疑了,没想到他还是问题不断。

我用我在那个奇怪的未来小岛上学到的超能力,带他穿越时空到了古代,到了吕布少年时代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因此而信服我,听我的话,跟我一起找个小地方过平凡的生活。

我却忘记了,他是吕布,当他在古代的时候,他是傲视天下的吕布。他回到古代后想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寻找我,而是改变历史。他想杀了曹操,他想让我帮助他杀了曹操,然后改变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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