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可是梁余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在一片黑暗之中显得尤为亮眼。
“你若是答应娶素素，我或许可以救你一命。“莫华皱着眉头，也不看卧在床上的梁余，只是来回踱步。
梁余却是笑了，笑的无畏，他看着莫华说：“怎么，你这个父亲要来逼婚么？“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难言之隐，你若是答应，我才可以救你。而且，你必须对素素一心一意。“莫华停下来看着床上的梁余。
“很困难，对不对，不仅困难，还说不定会违背你的誓言，莫华，你这个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安如玉抛弃你们父女的时候，你明明很想追上去，也有能力，但是你没有，那个时候，你就是这个表情。“梁余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莫华像是想起来了一些不好回忆，垂下了眼眸，不看梁余。
“我不会娶素素，以前不会，以后不会，现在更不会。“梁余的一番话让莫华忍不住想要骂醒他。
“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命，要用你的一些我不知道的代价来换。就算我是无病的，我也不会娶素素，何苦害她。她对我的感情不仅仅是恋人之间的爱慕，还有或者说更多的是对师长的倾慕。“梁余叹了口气继续说：“现在是因为，我。若是以后好了，她遇到真正爱的人，我会杀了她。“
“你，梁余！你就算是不想让我为难，你也不用说出这种话！“莫华双目瞪大看着梁余，那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男子，和现在这个口出狂言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梁余从床上坐起，穿上鞋，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明月淡淡的光华照了进来，他有些不在乎地说：“莫华，爱和倾慕是不一样的，素素对我是倾慕，而我对她是爱，爱是美丽的，也是可怕的。“
“何苦这般！你明知素素是爱你的。“莫华坐在椅子上背对梁余。
“我想独占她你懂吗？我忘了，莫华你还不懂爱。以前的安如玉你不懂，现在的红袖你还是不懂，莫华啊，莫华，不要等失去之后你才明白。“梁余摇头叹到，看着外面的月光，神色莫辨。
莫华看着梁余有些发怒，说：“你怎可以这么说！如玉虽然弃我而去，但是，在这之前，我与她是相爱的！“
梁余仍旧是看着外面的月光，并不回头看，只是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我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碰“莫华摔门而去，梁余看着莫华的背影轻笑，然后回到床上对窗户说：“进来吧，以你父亲的性子不会再进来了。“
若素一个轻巧地翻身，翻过窗户，稳稳地落在房间内。若素也不走近，只是看着梁余问：“为何不答应？仅仅只是怕我父亲为难？怕我变心？“若素的眼神微冷。
“是也不是，我活够了，素素，不要爱我，也不要明白什么是爱，你才能活的肆意。爱，不是个好东西，而梁余也该死了。“梁余坐在床上，唇边勾起一抹肆意的笑。
“生死之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多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王霖死了，多少有我的原因，如今的我确实不可能和你毫无芥蒂地生活。“若素像是想到了那个一笑起来就满面阳光的读书人，那个一逗他就会害羞的大男孩。
回到了莫家戏班之后，若素才明白，原来三个月可以改变自己这么多，如今的她已经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你是想说让我先娶你，然后，等你爹治好了我之后，再和离对不对？“梁余笑了，今夜他似乎特别喜欢笑，但是这次的笑容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梁余站起来，然后走到若素面前，声音残忍，他说：“我明白你在动摇，没事，让我再陪你三年，等我死后，你拿我和王霖比比，看看谁在你心头重一些。“
若素似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梁余，她退了一步，然后细细地看着梁余说：“梁余！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命赌气！“
“我没有赌气，素素是你一直不了解我，不了解爱，我已经出不来了。素素，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不会麻烦你的父亲。“梁余背对若素。
“梁余，别闹好不好，我承认，我对你可能是有些对师长的倾慕，可是那是和王霖不同的感情，我分得清！“若素是真的生气了，漂亮的凤眼里满都是疲惫。
若素承认，王霖死的时候，她的确是十分悲伤，可是若是梁余死了，她根本就不敢想这种后果。她，她会疯，一定会，她根本受不了自己看着梁余死去，她甚至都不敢想她那个时候的心情。
“素素，可是我真的很累了，其实素素很清楚对不对，你爹救我的方法，怕是要伤到他自己。素素，我已经这样了，戏班里不需要第二个负伤的人了。你乖，别闹了。“梁余环着若素目光温柔。
若素却推开了梁余，她看着梁余说：“为什么，为什么，梁余你明知道我对你是那种感情，你还可以想逗小孩一样对我！梁余，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甚至都不肯活下来！“
梁余叹了口气说：“这样吧，等你爹和红袖大婚之后，我就娶你，如果到时候，你还想嫁我，我就娶你。“
若素满身疲惫，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梁余变了，从她回来之后，就变了，她当初喜欢的那个人究竟去哪里了，如今这个，她好陌生。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若素只是看着梁余，似是想看穿梁余，可是，明明是一样的脸，熟悉的小动作，甚至连喜欢的东西，摆放位置都一样，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今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是爱让梁余变成了这样？若素满身疲惫，她第一次觉得家也未必可以让她休息。若素爱梁余么？答案是肯定的，也就是因为这样，如今的若素已经开始迷茫了。
没有风，冬天快来了，红袖和莫华成亲的日子也要到了，帷幕要拉开了，只是上面溅的血会是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