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巨隼凭峰
侧耳倾听,楼上毫无动静。刚才经历过千年太岁的磨难,这会儿父女俩的勇气更加壮大了。他们轻松的拾级而上。这个高楼荒废多年,满地蒙尘,有鸟屎有鼠粪,感觉和走在荒野高山上差不多。阳光穿过残破的玻璃窗照射进来,这里虽然没有人迹,但是总感觉要比刚才黑暗的魔潭令人轻松多了,重见光明的喜悦展现在父女俩的脸上。就这样一层楼一层楼往上走,父女俩也无暇顾及窗外的情景,都注意楼上有什么动静,一路集中精力找寻。萱萱拉着爸爸的手,大步向前,父亲警惕的扫视每层楼每一个房间,有残破的废弃物和动物的脚爪印,别的什么都没有。萱萱一路走,一路叫着晶晶姐姐,就这样上了六七层楼,什么都没有发现。
“萱萱累不累?我们歇歇吧。”爸爸说。
“嗯!”萱萱用袖子抹抹额头,和爸爸做到台阶上。
“爸爸,刚才在外面不是听到上面有人的声音吗?不是萱萱姐姐吗?”
“这座楼很高,大概有二十几层,我想或许上面能发现什么的。”爸爸边整理随身带的书包边对萱萱说。他随手拿出一些食物给萱萱吃,萱萱吃着姥姥做的油果子,心里想着晶晶姐姐,“爸爸,你说这么荒凉可怕的地方,晶晶姐姐吃什么呢?他不饿吗?”
“萱萱不用担心啦,你晶晶姐姐最聪明了,也很勇敢,我想她一定能吃饱肚子,并且还能休息好,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爸爸安慰萱萱说。
爸爸又拿出水壶,两个人分别喝了几口水。
就在这时,楼上噔噔噔响起了脚步声。
“听!爸爸,好像有人。”萱萱说。
父亲也听到了声音,没有说话,警惕的注意上方发出的动静,示意萱萱不要出声。
果然,上面好像有小儿跑过的脚步声,噔噔噔……
俩人不约而同赶紧站起身来,把东西迅速装好,向上追寻。
追到上层,再停下来注意倾听,那声音还在头顶,于是这样再追上去,一层层追上去,感觉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分明就是晶晶平时跑过的声音,似乎还有晶晶发出的笑声。
“姐姐!姐姐!是你吗?晶晶!我是萱萱啊,我是萱萱……”
父女俩也不觉得累了,越来越靠近那个声音了,晶晶一定就在上面。
不知不觉就要到顶层了,俩人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停住脚步。只要再上两步就是最高层的走廊了,那声音就是从走廊发出来的。清楚得听到了晶晶的嗓音,父子俩一鼓作气扑上顶层楼的走廊,感觉眼前一个黑影晃动,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父女俩赶到走廊尽头,却不见人影,只有一道钢筋阶梯通向楼顶一个方形的入口,仰头望出去就是天空。
“我们上去!”爸爸走在前面,萱萱紧紧跟在后面,一起往楼顶的天窗爬去。
爸爸把头露出来的时候,立刻就惊呆了,停在了那里。
“爸爸,上面什么情况,有晶晶姐姐吗?”萱萱抓着爸爸的腿问。
萱萱爸把左手向下摆了摆,示意萱萱暂时不要出声。
原来爸爸把头伸出到楼顶,眼前见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猛地一看好似一个高大的人披着黑色披风的背影。一定神,知道这是一只鸟,一只巨鸟,它就蹲坐在楼顶边缘,眼望远方,头部灵活的转动,爸爸由此看明白这就是一只巨大的老鹰。
巨鹰感觉到后面有动静,然后它把头扭转向后,身姿仍旧一动不动,父亲看到了这只老鹰的大眼睛,那眼睛是金黄色的,好像两只大灯泡,又似乎深不见底的两湾琥珀,它的眼中把身后整个大地和一切万物都收拢在里面,人在这种眼睛面前感觉十分渺小。这两只大大的鹰眼,盯视着身后的萱萱父亲,并没感到凶恶危险,仿佛有一种伟大的震撼的力量,聚拢下来。父亲略做迟疑,就登上了楼顶,然后把萱萱也扶了出来。萱萱目睹这么大的老鹰在那蹲着,仿佛一座雕像,爸爸看来相比之下萱萱简直太渺小了,殊不知他也一样渺小啊,呵呵。
然后萱萱也没有感到害怕,她便一步步走向巨鹰。爸爸没有阻拦,也移步向前。巨鹰扭转身子过来,那巨大的翅膀靠拢在身体两侧,好像魁梧的肩膀,胸部的羽毛纹路更显威武神秘。巨鹰好像在朝着父子俩点头致意。它那巨大的爪子牢牢的抓着楼顶边缘的矮墙,脚趾甲好像匕首一样乌光闪亮。父亲离着巨鹰两米多远站住脚步,萱萱依旧向前,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萱萱走到巨鹰的脚下,伸手摸到了巨鹰的翅膀下梢,这巨大的羽***片叠压,花纹如鳞,萱萱被这神奇瑰丽震撼了。
巨鹰仍旧没发出任何声响,但是它低头端详着萱萱,萱萱也仰头端详着它,感到有种神秘的默契。
那巨鹰和萱萱好似有一种心灵感应,萱萱的爸爸也感觉现在没有危险的气氛。
巨鹰向着脚下的萱萱点了点头,就好像企鹅呵护宝宝一样的动作,然后把巨大的鸟喙伸向萱萱慢慢张开。
萱萱爸爸心里头一动,但随即就见巨鹰口中吐出了一团金黄色的东西,有好多粘液,就好像大鸟喂小鸟吐出来的半消化的食物一样,那种色泽很诱人,好比金黄的琥珀。
萱萱当时已经扬起了小手,那团黄黄的东西沉甸甸落在了萱萱的小手里,她一手接不住怕掉落了,赶紧双手捧住。
那巨鹰吐出东西后,几番耸身向上,张开了他那巨大的翅膀,父女俩都被罩在了巨鹰这个伸展的翅膀和身子的阴影里,巨鹰好像环抱父子俩给予赐福一样,然后腾身跃起,在半空盘旋了一周,它目视下方二人,又用视线引导父女俩向远处的山峦望去。眼看着巨鹰越飞越高,翅膀发出呼呼的风声,几声嘹亮的鸣叫,一直飞向它给父女俩指引的那片山峦飞去,慢慢越来越小,消失在了高空的云里。
萱萱双手捧着巨鹰的呕吐物,然后抬头和爸爸说:“爸爸,这只老鹰告诉我们,晶晶姐姐就在远处的那片山里。”远远望去,那片山峦沐浴在阳光下,金光灿灿,寸草不生,奇形怪状,像是一片古老的废墟,隐隐能看见山上有几个山洞似的黑点儿。
萱萱手中的东西仔细辨认,好像家里蒸的馍馍一样,但是很细密,香气扑鼻,萱萱馋的直咽口水。爸爸想想,西藏的藏医中流传着一种奇妙的药物,是山上的秃鹫的呕吐物,治疗人的胃病有奇效。因为秃鹫吃动物的尸骨,好多动物的骨头都要吃进胃里,一些不能消化的东西被吐出来,是被秃鹫胃里的消化液浸润过的,而秃鹫的消化液功能很强大,大概含有治愈人们胃病的奇异成分。现在这个巨鹰吐出来的东西也应该是能吃的,所以爸爸说:“这个大概是巨鹰给萱萱的食物,可以吃的。”
萱萱却摇摇头,“不可以吃,这个是给晶晶姐姐留着的,我们找到晶晶姐姐,然后给她吃,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父女俩风尘仆仆,一路向西,两个人在辽阔的大西北土地上,是那么的渺小,就好像小土丘上的两只蚂蚁,一大一小相互扶偕前行,终于来到了那片奇怪的山峦。
这片山峦并不高大,但是地形地貌很是古怪,犹如半人工的城堡一样,高高低低好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