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赵相宜,就绕不开他此行来到京城的目的——寻找青鸾剑。而最有嫌疑的林生和连翘,他们早晚都要同解语楼旁的徐伯会合。作为林生的师父,连翘的父亲,徐伯现在的动向对于此次能否追回青鸾剑至关重要,他实在不放心,下决心要亲自盯着。
他身穿灰色暗纹长衫,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提着父亲的佩剑,径直朝门外走去。
核桃头探出窗子,看到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浑身松了一口气,说道,“送走了这个瘟神,我们也可以去办我们自己的事了。他都成西山教的教主了,也不知道功夫怎么样?该不会是个花架子、纸老虎吧?”
听着核桃阴阳怪气的腔调,玉心仪唯恐他得意忘形,便拿出师姐的款儿来,适时地打击一下道,“他从小在一代宗师父亲的指导下悉心练武,风雨无阻,再加上天资聪颖,我们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找个时机和他切磋切磋,我空隐派也不是软柿子!”
“你上,还是我上?”玉心仪戏谑地说道。
“哪能劳驾师姐呢?这等小事交给师弟就好了,我使出师父教给我的绝招,定能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她实在无法忍受他这没正形的样子,转身揪住他的耳朵说道,“你可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听我的,少去招惹他,一旦被他知道是我拿走了青鸾剑,恐怕我就横尸荒野了。”
“师姐,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平日里不是什么也挂心,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想在做起事来畏手畏脚的?”核桃感觉玉心仪来到了京城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正是因为从没忘记过自己的使命,所以才要更加小心。空隐派本就人丁稀少,一旦你我出了什么差错,师父哪里还能指望谁?”玉心仪正色道,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现在自己的确不能出差错,否则谢家的人都会受到自己的连累。
“对了,提到师父的招式,我倒想起一件事,那天在西山教的后山禁地,我去到的时候房子正好着了火,可惜去的不巧,他们都当我是策划这场火灾的主谋,便围攻我一人,正当我招架不住的时候,远处忽然飞过几只毒镖,我看力道和手法很想师父的独门绝技‘一点红’,这是非常狠毒的招式,一招毙命,师父也颇有忌讳,便没有交给我,我也只是见识过那么一两次,还是野兔跑到菜园子里拱菜的时候。”
“这就奇了,师父他老人家腿脚不灵便,肯定不是那天在场的飞檐走壁的黑衣人,这世上的招式千变万化,兴许是你看岔了,只是两种十分相似的武功罢了。”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他听了玉心仪的话,心里的坚持有些松动。
“时间差不多了,解语楼现在也开门了,我们也该去了。”
随后,她身后跟着核桃,便朝解语楼的方向走去。
赵相宜此刻来到了解语楼对面的一座茶楼,坐在二楼的雅间,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商铺的一举一动,包括徐伯藏身的药材铺。不过,现在时辰还早,药材铺并没有开张,他耐心地抿着茶水,等待猎物上钩。
玉心仪同核桃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解语楼,他们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赵相宜专注的盯着药材铺,没有关注进进出出的解语楼,更没有发现男扮女装的玉心仪。
一进去,由于是白天的缘故,大厅内十分安静,风妈妈瞧见一大早就有客人,便笑脸迎接,走上去问道,“二位公子有些面生,想必是头一回来……”
风妈妈的眼睛打量玉心仪一圈,心想,一个姑娘家来逛什么青楼?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玉心仪也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看向核桃,他立刻会意,小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不知要找哪位姑娘?”花妈妈理所当然地问他喜欢哪个姑娘。
“你误会了,我们来不是找姑娘的,这封信给你。”核桃从怀里掏出师父的亲笔信递给她。
“什么东西这样神秘?”花妈妈笑着接过了信。
她正要打开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他们不约而同的转头朝门口看去,忽然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玉心仪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立马吓得转过身去,她来不及同核桃解释,便往里走,想要避开来者。
“慢着!都不许走!”谢文淙的声音传过来,她懊恼地闭上眼睛,希望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人,这是做什么呢?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风妈妈站出来打圆场。
“例行公事,有人举报这里窝藏犯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来人,给我搜!”这是雍复的声音。
“误会,误会……”风妈妈也不敢阻挡,只好拉着离她最近的核桃站到一旁,不敢再说些什么。
核桃看见玉心仪好像定海神针一样,立在那里直直不动了。他想上前把她拉回来,可刚想有所行动,风妈妈好似看透他的心思一眼,暗地里拽住了他的手,并给了他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转过身来——”谢文淙说道。
玉心仪知道是说给自己听,便一脸不情愿的扭过身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谁知谢文淙刚进门的时候,便认出了她,心里一阵火大,这个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跑到这个烟火之地做什么?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他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小声对她说,“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他顶嘴一定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仍旧低着头不敢说话,雍复瞧着跟前的皇长孙霍允尧没发话,便也忍住不吭声。
“还不快回家!”他催促道。
玉心仪有些不死心,但瞧着面前的三个人自己都惹不起,脸色一沉甩手走掉了。
“玉姑娘……”霍允尧叫了她一声,她装作没听到直接走掉了。
“你不该对她这么凶的,她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霍允尧这次是对着谢文淙说的,只是这是谢家的家务事,他也插不上嘴,想起昨天她问自己知不知道“解语楼”是什么地方,联系起她今日来这里,肯定是有事。
“来人,楼下楼下都要仔细的搜!”雍复冲着后面的士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