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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廷参执政吕诲妄言十事 颁行均输薛向总制六路

那日朝会后,唐介一病不起。介自入朝廷,多居言职,以直谏自诩。本来才识平平,但生性偏执,双目专注执政诸公和皇上宠信之人,寻到把柄,抨弹不遗余力。其心知扳倒权贵或使其失宠,意味着自己在朝廷地位之升高与威望之增加,即使被对手挟制甚至遭贬,亦赢得诤臣之誉,为东山再起赚得资本。在皇年间,劾宰相文彦博结交皇戚交通宫掖一案,仁宗皇帝将其奏章掷下,怒斥道:“若再多言,朕将谪汝远方。”介拾起奏章,从容跪读完毕,叩头道:“臣忠愤所激,鼎镬且不避,何惮远谪!”这是介得意之举,辄引以自豪。多年来,廷臣多烦其为人,甚至仁宗皇帝也嫌其难缠,不得已敷衍几句,他便如获至宝,神气十足。日前遭到如此奚落,如何经受得住,回到府中,便倒卧榻上,面色蜡黄,气息奄奄。这下,急坏了全家,赶忙请医诊治。

郎中诊视后道:“一时内火攻心,气塞丹田,以致虚脱。先服几剂再看。”不料良药下肚,仍不见好转,家人嚷着另择名医。唐介自知纵有良医难治心病。其想不开的是:想当初皇戚张尧佐、宰相文彦博可以碰得,甚至对仁宗皇帝也软硬不吃。日今与甫进位之王安石尚未直接交手,便败下阵来;最使其蒙耻者,乃曾公亮乘其不备,将得自己瞠目结舌;新上又连珠炮要其回答几则财计数额,使其丢尽脸面。之后,上既不动怒,亦不罪他,甚至叫宦者扶其坐下,奚落得如坐针尖,无地自容。愈想不开,心病愈重,自己折磨自己。家人摆上饮食,不动一箸;问其病情,有口难说;劝其服药,自知无用,也回绝了。如此,病情日益趋重。

闻说唐介卧病,吕诲约同刘琦、钱颛诸卿史来到唐府视探。见介病情沉重,吃惊不小。诲道:“那日朝堂上已见子方精神欠佳,想歇息调理一下,便可康复,叵料病得如此。迟来探视,抱歉得很。”介轻握诲手,示意感谢,一语不发。诲道:“今日登府者皆系乌台诸公,有话尽吐肺腑。”介指其心,老泪双流,仍只字不吐。刘琦见状,明白了七分,道:“胸中块垒,一吐为快,说出来就轻松些,病情自然缓解,千万不可郁结心中。”介只是摇头。众人正在劝说之际,家人进来报说御驾亲临视疾。吕诲等告退不及,只好暂避别室。不多时,参知政事赵□伴驾御临唐府。神宗挥手唐府家人免行礼仪,直入卧室。唐介待要挣扎起来接驾,上一把按定,道:“日昨得悉唐卿卧病,特挟太医前来视疾,先让太医诊视。”御医问过征候,家人一一代答,遂遍查全身、观色、视舌、切脉,之后向上禀道:“无有外部疾患,脏腑只是虚弱,未见异常。臣以为乃结郁伤肝所致。臣对症下药,开几服汤剂服用。只是务要静养,须进饮食,补养元气,千万不可动气。”上道:“唐卿应以医言为是,静心调养,千万保重。过几日再着太医来复诊。卿有何索需,直告赵卿照办就是了。”皇上待要退出,介要起身送驾,上又挡住。皇上甫退,吕诲等从邻室窜了出来。钱颛道:“御驾亲临视疾,足见皇上对唐公之眷注,勿要将那日朝会之事放在心上。”刘琦亦劝道:“那日朝堂皇上赐坐,亦见敬重老臣之心。今又御临视疾,琦以为事有转机,不可心灰意冷,还望相公保重为是。”吕诲道:“子方兄,日今朝廷老臣只有你我和富、曾二相几人。曾公亮素非我辈之人,富弼虽领中书,不过尸禄而已,难有作为。当今敢言直谏驱邪逐佞者,惟你我二人。虽说有司马君实、范尧夫等后起之秀,但说话嫌欠分量,有你我在,彼等自然腰硬;你我健在,群龙有首,刘、钱诸御史亦可大有作为。吾兄千万自重,不可自弃。”琦、颛连连称是。听得诸人劝解,介似有感动,尤当听得吕诲尽吐肺腑后,泪如泉涌,紧握其手,连说谢字,声音仍很细微。诲等见病者虚弱,不好久扰,便辞了出来。

唐介年岁已高,动气伤肝,加以饮食不进,虚弱已极,不多日便一命呜呼。这日,吕诲吊唁回来,悲愤交加。虽说皇上亲临祭奠,也不过例行君礼;令人气愤者,乃曾公亮、陈升之、王安石、韩绛诸人临祭,个个面无戚色;心中骂道汝等气死唐公,还来装模作样则甚!迩来,又听得某些州县官员传言,说八使巡行多有干扰。心想:两府枢位已为尔等窃据大半,挟制朝廷,今又派八使出巡,扰乱天下,这还了得;以往唐公在世,尚可抵挡一二,日今已撒手人间,朝中敢于力争者,舍我其谁?虽说富弼位高,但年老气衰,力不从心,吕公弼、赵□猥亵窝囊,曷胜大任!吕诲思来想去,横下一条心,遂以保社稷安天下为己任。这一夜间,他不曾入眠,连忙草写奏章,经反复润色,甚觉得意。

次晨,将奏章纳入袖中,赶赴朝堂。

吕诲进右掖门,行至政事堂前廊,与司马光相遇。问光道:“莫非君实亦趋紫宸殿面君乎?”司马光道:“面君议政有两府枢臣;直陈得失则有乌台,皆非光之职使。光例诣经筵,备咨对耳。”诲道:“某有章奏,君实愿联署否?”光密问道:“今日所言何事?”诲道:“袖中乃弹新参文也。”光佯装愕然道:“众喜得人,奈何论之!”诲道:“君实亦谓是言邪?”光道:“光性鲁,见事迟,请教高明。”诲道:“迩来朝廷设施,皆缘王安石唆使。安石虽有时名,然好执偏见,轻信奸回,喜人佞己。听其言则美,施于用则险。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光道:“今未有显迹,盍待他日!”诲道:“新上嗣位,与所图治者二三执政而已,苟非其人,将败国事。心腹之疾固可缓耶?”光道:“公察事于秋毫,见微知著,深谋远虑,闻所未闻。容光细嚼回味后再说。时辰不早,勿误上朝,就此分手。”语毕拱手而去。吕诲望着司马光背影,心中暗道:不意司马君实亦圆滑如此。

这日,神宗御紫宸殿,召两府枢臣及条例司、三司诸臣,集议行均输法事。早在治平四年韩绛任三司使时,即建言行均输法,避贵就贱,就近易远,节民力,又省国用。今日置制三司条例司又言:“今天下财用无余,典领之官拘旧法,内外不相知,盈虚不相补。诸路上供,岁有常数,丰年可以多致而不能赢余;年俭物贵难于供给而不敢不足。远方有倍徙之输,中都有半价之鬻,徒使富商大贾乘公私之急,以擅轻重敛散之权。今江浙荆淮发运使实总六路赋入,其职兼制茶、盐、矾、酒税等事,军储国用多所仰给。宜假以钱货,资其用度,周知六路财赋之有无而移用之。凡上供之物,皆得徙贵就贱,因近易远;令预知在京仓库所当办者,得以便宜蓄买,庶几国用可足,民财不匮。”条例司甫奏毕,殿值报道:“御史中丞吕诲言有章疏面奏,在殿外待宣。”上道:“回说朕与两府正合议新法,改日召见。”殿值道:“奴才亦如是回他,他说正为此而来。”上吩咐道:“令其殿外待宣。”回过头来又对诸臣道:“对条例司奏言,众卿以为何如?”韩绛道:“议及均输,已非一日,早该立法矣。从枢密院而言,均输法非但可保民生国用,亦保军需,何乐而不为?”陈升之道:“此法利国利民,何以不可行?若说不利者惟富商大贾耳,此法正所以抑兼并者也。”富弼道:

“法固善,恐行之不易。”上道:“法若善,行之必得众。法善而不行者,其多阻于在上之人邪?果如此,纲纪随之。”富弼唯唯。吕公弼、赵□见此,连道:“臣亦无异议。”曾公亮道:“臣举荐薛向总领六路发运司。向善理财,驾轻就熟。皇上亦深知其人,无须臣多言。”上道:

“善,可谓得人。王卿以为何如?”王安石道:“已同条例司多次探讨,今日奏言亦臣之奏言。对薛向总领亦无异议。”上道:“朕诏行江浙荆淮六路均输法,以薛向领均输平准事。赐内藏钱五百万缗,以供资用。”

议毕,上令两府枢臣暂留,余皆退出,吩咐宣吕诲上殿。吕诲进殿跪拜后道:“老臣有参本,向皇上面奏。”上赐坐后问道:“所参何人,须令回避。”诲道:“参执政王安石,无须回避。”上听此,倒吸了口气;诸辅臣见此,心知来者不善,顿时不安。上令将参本呈上,览后道:“吕卿可否再斟酌一番,改日朕召卿详说,如何?”诲道:“今日当着两府辅臣,同安石对面,光明正大,似无不可。王安石外示朴野,中藏奸诈,骄蹇慢上,阴贼害物。臣恐陛下悦其才辩,久而倚毗,大奸得逞,群阴汇进,则贤者尽去,乱由是生。误天下者必斯人也。”神宗亦知吕诲难缠,尤忆及当年先帝吃其不少苦头,强笑道:“既如此,只好将汝之参本交大家传阅了。朕问汝参本所举之十事,依据详实否?”

诲答道:“件件详实。”上道:“朕姑举一事。汝言安石首称弟安国之才,朝廷比第一人推恩之事,确否?安国文章称于世,士大夫交口誉之。向朕举荐者韩绛也,非安石也。现韩卿在座,可以对证。朕赐及第,除西京国子教授。这与安石何干?汝劾安石徇私耶,抑劾朕徇情耶?”这一问厉害,诲不能对,犹诡称:“臣或许误之。”曾公亮道:“可否容臣问一事?”上可。公亮道:“著作郎章辟光上书,言岐王宜迁居外第。皇太后怒,要治其离间之罪,安石谓无罪;汝则请黜辟光职事。汝参本言辟光之谋,本安石与吕惠卿所导;又说辟光扬言‘朝廷若罪我,我终不置二人’,故安石力加营救。事实是:辟光治平四年上书时,安石在金陵,吕惠卿监杭州酒税,安得而教之?辟光言‘朝廷若罪我,我终不置二人’语,乃治平时言他事也,非此也。中丞锻造人以罪名,岂可不顾时、地,胡拉乱扯以至此乎!”公亮这一辩驳,使诲哑口。上道:“汝所举十事,或系子虚,或系似是而非,不须一一考究。朕有三问。一,汝说安石大奸似忠,大诈似信。请举一二事明之。”诲狡辩道:“大奸之不易辨,大诈之不易察,在于手法隐蔽,无从一、二事察辨,故称大奸大诈。”上问道:“既无从事实察辨,卿何以知其为大奸大诈?试言卿察辨之术,供朕参照。”诲道:“惟心知之。”上道:“汝说汝心知安石为大奸大诈;安石若说彼心知汝为大奸大诈,教朕相信哪个?”诲又无言以对。上又道:“二,卿言安石骄蹇傲上,阴贼害物。若傲上,朕无察觉。若害物当有物可指。请为朕明之。”

诲又不能答。上又道:“三,卿言安石惟务改作。安石进政府不过四月,有何改作?”这一问,诲如获至宝,应声道:“设置制条例司,遣八使巡察,岂非改作乎?”上肃然道:民穷财困,更革势在必行。古云:

穷则变,变则通。若说惟务改作者朕也,安石秉朕旨意,致力变法;条例司乃主变法之机构,其领条例司惟务改作,乃其职也,何罪之有?

“况设条例司与遣八使巡察,乃朝廷集议,经朕核准。那日廷议,汝亦与议,若以为不可,何以一言不发?”诲又无以对。上道:“台谏论事,应知无不言;朕自应不以言罪人。但无有根据平白加人以大奸大诈慢上欺下之罪名,岂是台谏所应为。即使如此,汝自言之,朕自听之,仍可不以言治罪。但明知故犯,前拉后扯,编造事实,有意诬陷他人,岂曰无罪?汝之奏言,不仅诬陷安石,而且将朕说成安石股上之玩物,昏君也不如,欺朕太甚,该当何罪?”至此,吕诲哑口无言,甚是狼狈,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起,只好顺势跪倒,有气无力道:“臣知罪矣。”富弼见此,爱莫能助,无可奈何道:“献可亦太糊涂!望皇上念其年老昏聩,乞从轻处置。”上问诸臣道:“此事如何了结?”众道:“惟陛下明裁。”上道:“朕念吕卿年老,汝之参本与适才一番语言,权作酒后性迷之举动,不加责问,可乎?”诲连忙叩头道:“皇上恩宽,谢隆恩。诲确系年老昏聩,难以担当中丞之职,请罢归田园。”上道:“既如此,准卿之请,出判邓州,如愿留京,可提举宫观。”诲道:“臣愿去邓州。”上回头问安石道:“卿以为如何?”安石答道:“安石与中丞原少交接,亦无个人恩怨,难说可与不可,惟陛下处置。”上道:“既无异议,散朝。”

这日,加检校太尉、侍中曹佾又游转到其同乡、大贾李鸿猷府上。

进到客厅,只见同其往日玩乐者尽皆在座,惟不似往日喧闹,却个个愁坐纳闷。曹佾道:“今日怎不设局,亦不召勾院诸妓助乐,闷坐为何?”鸿猷道:“好舅爷,日今断了我等衣食,如何乐得起来。”张百万道:“我等市易全凭血本,买卖交易赚点利,也非易事。日今买卖做不成了,怎不愁人?哪能像你国舅爷坐食一品皇禄快活。”佾道:“我这一品侍中不过虚名而已,休提这个。究竟何事纳闷?”鸿猷道:“朝廷颁行均输法,物贵官售,物贱官收,平抑市价。如此,我等还有生意做么?今后还将从物丰之地发运到京城上市,我等商贾如何敌得官府。这岂不是与民争利么?”佾道:“听得行甚均输法,想不到还如此厉害。”众求道:“国舅爷得想个办法,成全我等。”佾道:“不打紧,朝廷那件事不是虎头蛇尾,过些时日,就无事了,生意照做。”张百万道:“旧皇历用不上了。听同乡钱御史说新上年轻气盛;执政王安石拗得很;均输总制薛向睁眼不认人,不同往日。国舅爷无论如何得替我等作主。”佾道:“新上屡次戒我不得插手朝事,有何办法!”鸿猷道:“你国舅不救我等,只好待毙了。今后你的印子钱也难放贷了,贷出者亦恐难收回。再者,宫内采购之事,吾身难保,亦请另择能者。”佾听此,急道:“这可不行。”沉思后又道:“我向太皇太后求求,看有甚法儿。张百万,你还可求钱御史。若台谏出来说话,就好办了。”众道:“还是国舅爷疼人。”鸿猷忙吩咐快召勾院诸妓来,道:“今日与国舅爷来个苦中寻乐也。”

神宗召见薛向,得知均输法运行顺利,深得民心。回宫后,龙颜大悦,说给皇后与林美人。林美人道:“官家高兴,却有人不高兴。”

上问孰不高兴?林美人唤来陈儿,吩咐将其听得说给官家。陈儿道:

奴婢今日去慈寿宫看望朱儿,移时国舅爷进宫问安。我二人在邻室听到太皇太后生气道:“行甚均输法,与民争利,搅得天下不宁。”

“国舅爷求太皇太后让皇上诏令停止。太皇太后亦教舅爷传其教旨给台谏出面弹劾主事之人。奴婢说知林美人,问可否禀报皇上。”上悦道:“看来汝尚有心,跟林美人学得机灵了。”陈儿听得皇上夸奖,不觉双颊飞红,不好意思嫣然一笑。见此,上油然生出怜惜之情。林美人看在眼里,笑道:“皇上,与其说臣妾熔化了陈儿,倒不如说陈儿叫官家软化了。”引得大家发笑。这时,侍女报说两宫驾临。不待出迎,朱儿扶着曹后,偕同高后踏进内厅。即忙扶上靠榻,献茗。上、后及众人请安毕。曹后盯住林美人,讥笑道:“美人倒美,可惜不中用,到日今还腹中空空如也。”林美人道:“妾无福分。”曹后道:“皇上也太偏心。冯妃养女可纳妃嫔,祖母赐汝陈儿怎可放在一边,不叫人耻笑吾乎!”上道:“孙儿不敢。”向后连忙道:“怕太皇太后还要召回侍奉,未敢做主。既然祖母发话,臣妾做主了。官家就此诏封。”上应声道:“陈儿听旨。”陈儿连忙跪地。上道:“封汝美人。”陈儿谢恩,并向曹、高叩头。曹后又发话道:“听说王安石行甚均输法,与民争利,搅得州县不宁。如此,祖宗之法将破坏殆尽,天下将非赵氏所有。速下诏停行。”上道:“朕尚未听得,待查明再处。”曹后道:“有甚可查?是汝舅爷听得。”上回道:“朕须亲自询诸舅爷听自何人。果如所言,再下诏不迟。”曹后无奈,与高后回宫了。两宫甫走,县君杜氏进到内厅,道:“适才不便进来,所有语言我在外都听得了。皇上应对得当,是应查明再处。”上道:“无须再查。曹佾无非听自富商大贾或某些朝臣。”杜氏道:“他如何听得庶民百姓呢?我自幼看够官府要粮征物,急如水火,那管丰歉,不达额数,搜家绑人。至于物价高低,谁人管过。延州十年久旱。穷得缺吃少穿,富豪则乘机兼并,官府制止过乎?在我看来,均输法好得很。今日我虽享受荣华富贵,但绝不忘穷人。皇上要查明究竟,先听听我老妇之见。”上听后,抱住杜氏哭道:“娘勿说下去,朕不糊涂。说查无非顶住太皇太后与曹佾之流。”

杜氏亦流泪道:“娘怎信不过我儿!”向后忙劝住二人。林美人打诨道:“今夜我以为应当感谢太皇太后,不是她来如何成全官家与陈美人好事呢?”一下换了气氛。陈美人过来,跪倒杜氏面前,道:“陈儿向娘叩头了。妾亦农家出身,向来觉得娘亲,娘勿嫌弃。”杜氏一杷将陈美人拉入怀中,笑道:“娘巴不得有如此好儿媳,何云嫌弃?”林美人笑道:“娘喜新厌旧,林儿吃醋了。”杜氏道:“别贪嘴,快摆上酒席来,为他二人成婚。”林美人吩咐后,将陈美人拉入别室,不多时,扶着陈美人艳装而出。这时,喜筵摆就,大家入席,开怀畅饮。陈美人起立走到林美人前叩头道:“姐姐受妾一拜。”林美人道:“汝拜我占先,还是谢我玉成好事?”陈美人羞道:“兼而有之。”惹得大家发笑。散席后,送走杜氏;向后亦回房安歇。林美人道:“汝二人留此作甚?还须我送入洞房邪?”上与陈美人只好进去内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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