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王小姐之前还叫过几次,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给苏致远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打电话给他。
苏致远看这样的病人有不小的心理压力,感觉她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把自己当做她的心理医生。
苏致远在开单子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叫王雯月,但是不清楚“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医生,你来了呀。”王雯月开门看到跟苏致远后跟他打招呼道。
“嗯,你家那个阿姨呢?”苏致远问道,他前两次来的时候还看到了,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是保姆来开门的,而今天是王雯月自己来开门的。
王雯月说道:“她说家里孩子读高三,要回去家里照顾孩子,得过段时间才能来。”
苏致远问道:“最近觉得睡眠质量怎么样?”
“老样子。”
“还打算一些安神的药?”
“嗯。”
“你可以陪我聊聊吗?”
“我自己一个人住,觉得有些无聊。”
“可以,不过不能太久。”
两人走了进去,王雯月说道:“你可不可以开一些安眠药给我?”
“怎么?这种安神的药没有什么效果吗?”
“是有效果,不过可能是我的病更加严重了吧,你看我的脸色就知道了。”
苏致远看到她的脸色惨白,而且眼袋挺深的。
王雯月突然兴奋的说道:“我的梦终于有点不一样了,我这次看到了一条小河,河水好轻呀。”
苏致远好奇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王雯月说道:“前几天吧。忘记了,不过换了个场景总算没有那么乏味了。”
“内容好像比以前丰富一些。”
“你都梦到了什么?”
“这次我看到了花,不过我到河水里面有血红色的东西。”
苏致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就在自己紧张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他更加觉得不安。
苏致远转移话题道:“就你一个人吗?有没有男朋友?老公?”
王雯月笑了,说道:“怎么?你喜欢上我了?”
苏致远听到王雯月这样说一阵尴尬,说道:“我已经有媳妇了,已经怀孕了。”
“啊?”王雯月说道:“那真是可惜呀,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情人。”
“……”苏致远无言以对。
王雯月掩嘴哈哈大笑,说道:“开玩笑啦,不用这么紧张。”
苏致远说道:“你好像挺喜欢调动别人的情绪的,每次你这边我心里压力都挺大的。”
“是吗?”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苏致远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心里话。
女人说道:“不是不想要男人,只是觉得总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话,那样多乏味了,还不如单身着,这样话多方便,想要的时候就去泡泡吧,不想要的时候就自己待着多好呀。”
“也是,这样单着也挺好的。”苏致远没有打算给她说什么心灵鸡汤,两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应该自己书写,如果结婚了,就得为对方牺牲,我觉得人生苦短,人本自私,为什么要对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忍气吞声,浪费自己的时间。”
苏致远笑了,说道:“你的世界观挺特别的。”
“我从小就不愁吃穿,所以我觉得我很幸运,我要高效率的过自己的生活。”
苏致远问道:“那你觉得人生的价值是什么?”
女人的回答很直接,也很简短,说道:“快乐。”
苏致远想起了以前的一个病人,那个病人也是一样的,他觉得人生就是要让自己快乐。
苏致远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吃一些精神兴奋类药物?或者以前是不是吃过?”
“有!”女人回道,“以前吃******,不过现在不吃了,身体受不了。”
果然,有样价值观的人,容易走上极端。
女人突然笑着说道:“如果我真的进了精神病院,你会不会去看我,如果我给你打电话的话?”
苏致远想了一会儿,说道:“会吧,如果时间合适的话,为什么这么说?”
“没事,就说说,人生也会多一种体验嘛,我可不想这么平平淡淡的浪费生命。”
苏致远知道她不是随便说的,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似的,但是他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想到了她的父母,苏致远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已经也即将成为一个父亲才有这样的感慨吧。
后来的接触中,苏致远发现这个长相温婉的女人,却有一个脱离世俗的心,进精神病医院前最后一次诊疗中,他发现自己拿给她开的药,她根本就没有吃,苏致远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说的故事也越来越多了,苏致远知道,这个女人爱撒谎,她第一次就告诉自己她睡不着,每天都在重复的做这个梦,可是在后来的接触中,这个女人每次都梦讲出新的“进展”。
果然,王雯月被家人送去精神病医院了,在医院中,王雯月果真联系了苏致远去。
两人隔着玻璃,王雯月看起来比在外面气色好多,没想到她在精神病医院里面会比在家里过的舒服,她拿起电话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来。”
苏致远淡笑,说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听你讲故事了,我觉得我拿不起的你的诊金。”
“你觉得少了?”王雯月笑道。
“不,不是少了,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给你看病,倒是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你玩弄。”
“玩弄?”看到苏致远语气中有一些不悦,王雯月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好像能让苏致远不悦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是的,我觉得你用钱在玩弄我。”苏致远实话实说道,看到自己开的药病人没有吃,他觉得自己的职业受辱了。
“你不觉得是一个不一样的体验吗?”
“什么体验?”苏致远不解道。
“就像听故事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