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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他的告白

顾念年把我送到洛黎家门口后就走了,我心事重重的走进洛家。而让我那么烦闷的作俑者则是刚刚离开的顾念年。

“常夏,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下车前,顾念年目光沉沉的盯着我,说了句这样奇怪的话,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里似乎有个猜答案,却又不敢确定。

后来的几天,我和他一直有来往。我不得不和他商讨运动会时的表演。两个班的意见都不一样,他的班是理科班的尖子班,古板保守,我的班是艺术班,个个都开放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两个班撞在一起,说要立刻团结在一起是不大可能的。

我揉了揉眉心,真是一件让人烦心的事情啊……

最后是决定为唱歌,这是艺术班的强项。而理科班妥协的原因无非在于嫌麻烦,他们意识到排练会耽搁他们学习,所以无不例外的选择了唱歌。

我们最终选定六个人合唱,一人弹吉他。六个人中有两个人是理科班的,四个人是我们班,因为是负责人,所以那四个人中也有我,而那个弹吉他的自然是顾念年。

这个学习很优秀的少年,弹吉他也弹的特别好听,甚至比我们艺术班的人弹的都好。

确定了那些事情后,后面的事情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反而更加令人烦恼了。六个人一点也不团结,唱的参差不齐。我们演唱的是安凉的哥哥安衡屿的歌《奔跑的人》,这是一首很充满动力又触人心弦的歌。

这首歌很适合运动会这种活动,充满活力和激情,最重要的是她们都会唱,所以为了节省练习时间,她们难得团结的选了这首歌。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很好的,可对我来说,这是对我很大的考验。我不会唱这首歌,甚至很少听。

不是说这首歌不好,只是我比较喜欢忧伤平淡的歌,安衡屿的这首歌是他前期出的专辑。他前期的专辑都是很欢快的,但后面的专辑略带忧伤。很难想象,安衡屿那种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那么喜欢创作忧伤的歌,他后面的专辑几乎都是带着忧伤色彩的歌。

为了能够配合得好,我只好每天一放学就回洛黎家练习,幸好这首歌学起来简单,再加上一直学着声乐,所以很快就可以融入她们的歌声。

我也是在练习时看见顾念年弹吉他。他弹吉他确实很帅,那天之后,他的笑容又回归了。依旧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可熟悉他的我却知道,这只是他的面具。他对别人的笑看起来漫不经心又春风和煦,可他真实的笑却不是这样,他真正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眼里也蓄满了笑意,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抱着吉他轻轻的弹奏门外围着很多人,都是被他吸引来的。他受欢迎是他的事情,可他的那些爱慕者却严重的干扰了我们排练。

“烦死了!要不要人排练了!”六人中的一个男孩终于不满的嚷出口,这是顾念年那个班的。我想,除了被干扰这个原因以外,大多还因为嫉妒吧!

不管是女生也好,男生也罢,看到比自己优秀的人时,总会有一些嫉妒心理。况且顾念年实在太过于招摇了,有他在的地方,女生便看不见其他男生。假如我是男生的话,估摸着也会嫉妒。

顾念年弹吉他的动作停住,嘴角的笑意依然还在。他抬眸朝那个男生看了一眼,紧接着起身走向门外。

“唔,不好意思,你们打扰到我们排练了呢!”门外响起他温柔的声音,男生冷哼一声,很不屑的偏头。

门外的声音逐渐消失,顾念年重新走了进来。离他刚刚走出去到现在,也不过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门外的女生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排练又重新开始,我们的融合的越来越好,相信运动会时我们可以做的很好。

天色渐晚,我们相互告别离开。

“常同学,还没回家啊?”刚走几步便遇上了班主任方同,他和平日里不大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安。

“是的,刚排练完。”我掩去疑惑朝他一笑,他点点头指了指远处的车子说他刚好下班,可以顺带载我回家。

我摇摇头婉拒了他,怎么能麻烦他。可他却一个劲的说没事,还说他知道我住在洛黎家,他家就在那里附近,是顺路。

终究还是推拒不了,我只好红着脸上了他的车。可刚刚坐下去系好安全带,车窗就被人敲了敲。

是刚刚去放置乐器的顾念年,他皱着眉敲着窗。旁边的方老师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赶快打开车门。

“老师?”顾念年暗沉的眸锁住了稍显不安的方同,我赶快从车里走了出去。顾念年一把把我拉到身后,一副防备的样子。

方同挠了挠头,结结巴巴的解释自己只是见我那么晚了还没回家,怕我出意外才提出送我回家。

“这样,那谢谢老师了。”顾念年似笑非笑的看了方同一眼,眼里一道光芒闪过,“不过我和她一块回家,就不麻烦老师了。”

方同在顾念年面前变得唯唯诺诺,眼神躲闪。顾念年说完后,他便毫不犹豫的开车走了,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就那么没有防备的上一个陌生人的车?”方同前脚刚走,顾念年就转身劈头盖脸的骂我。

我皱眉,方同并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班主任,虽说我也觉得方同今天有些奇怪,可我还是受不了顾念年这样指责我,他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这样说我。

“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吧?”抛下这句话后,我略过他往校门口走去。

心脏跳得很快,在我冷静的面孔下隐藏着我紧张的心。自从那天他问我是真傻还是装傻后,我不大敢和他单独相处,生怕他又说出些什么让我惊慌失措的话。

“你在躲我吗?”顾念年追了上来,走在我前面倒着走,看似心情大好,一扫刚刚的阴沉。

“没有。”我攥紧了拳头,手心里不断冒着汗,我像是要告诉自己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是嘛!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吧!”他挑挑眉停住脚步,嘴角微微勾起,对我的冷漠熟视无睹,带着哄小孩的口气对我眨眼。

我的心一颤,扯了扯嘴角,心里浮现不详的预感,一般来说,只要他的脸上出现这种笑容,他说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说完以后,我却不知道他说的事情于我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当时是不知道的。

他说: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他说:我喜欢你。

在橘橙色的路灯下,我们的影子都拉的很长。在我面前站定的他,嘴角微勾,眸底浸了笑意,眸子有着月牙的弧度,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眼睛却从未离开我。

我呆愣住,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我说过我在初中和小学是算长得不错的人,可当面对我告白的人却少之又少。我缺少男生缘,就算长得还不错,依旧没人喜欢。

记得初中时,有个男生偷偷递给我一张纸条,那时只知道埋头苦读的我对少年少女的那种情感懵懵懂懂,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男孩给我的纸条上是一串英文,没有隔开的一串英文。

那时班级流行玩文字拼音的首字母拼写游戏:一串话只给出它们的韵母来让别人猜。

看到那串连在一起的字母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文字游戏。拼了很久的我依旧没搞懂是什么意思,想着不懂就要问的真理,于是一脸真诚的拿着纸条去问那个男生是什么意思。男生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落荒而逃。温著名看了之后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我,“你英语不是还可以吗?”

说到英语我才蓦地反应过来,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英文:Iloveyou。反应过来的我顿时窘得想要钻进地缝里,然后那个男孩再也没有给我写过纸条了,他以为我是故意羞辱他的,那个年龄段的男孩自尊心都特别强。

我的桃花不旺,反之,在我身边的人桃花却旺到让我嫉妒得跳脚。初中时的一个同桌,长得不好看,脸上满是雀斑和痘痘,和我站在一起本应该突出我的漂亮,可男生们却很奇怪的都喜欢她。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男生找上我,也只是为了让我帮他们递情书给她。就连温著名也是曾经偷偷的让我帮他在我那漂亮同桌面前多说点他的好话。

现在那么优秀的顾念年、那么受欢迎的顾念年,正在向我告白。没有电视剧里浪漫的场景,只是在我们学校门口的路口;没有什么感动人心的情话,只是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没有什么含情脉脉看着我,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我。

我的拳头蓦地攥紧,许久之后缓缓松开,我抬头朝他露出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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