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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物春秋(1)

少年登基末代帝王——孝平皇帝

孝平皇帝是汉元帝庶出的孙子,是中山孝王的儿子。母亲是卫姬。3岁时,继承父亲的爵位称王。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六月,哀帝去世,太皇太后下诏书说:“大司马董贤年轻,不合大臣们的心意,交回印章,免去官职。”董贤当天自杀。任命新都侯王莽为大司马,兼管尚书台的工作。秋七月,派遣车骑将军王舜、大鸿胪左咸作使臣,持符节迎接中山王到京师。辛卯日,贬皇太后赵氏为孝成皇后,退住北宫,哀帝皇后傅氏退住桂宫。孔乡侯傅晏,少府董恭等都被罢免官职,流放到合浦去。九月辛酉日,中山王就皇帝位,到高祖庙朝拜,大放天下。

平帝只有9岁,太皇太后上朝听政,大司马王莽掌权。诏书说:“赦令,是想要和天下臣民从新开始,确实是想让百姓洗心革面,保全性命。从前有关部门常上奏赦令下达以前的事,致使犯罪增加,无辜的人遭杀害,完全失去重视信义、谨慎用刑、让民众洗心革面的旨意。至于选举,那些担任官职有工作能力的人,却因曾有罪而难以保举,以至于废而不用,大大违背了赦免小过,选举贤才的原则。对那些有经济错误及有罪恶念头而未犯法的人,推举上来就不要追究了。让士人振奋精神努力向上,不因为小毛病而妨碍选用大才。从此以后,有关官府不要再上奏赦令下达以前的事。有不符合诏书旨意、伤害国事的,以大逆不道论处。把此事定为法令,告知天下,使大家都清楚地知道。”

元始元年(公元1年)春正月,越裳氏经过重重翻译献上一只白鸡、两只黑鸡,下诏书命三公用作时新食物,到宗庙祭祀祖先。

群臣上奏说大司马王莽功劳如同周公,于是赐王莽安汉公称号,对太师孔光等人也都增加封地、爵位。天下民众赐一级爵,二百石以上的在职官员,不管具体情况怎样,统统免除试用期,为真职。

立原东平王云的太子开明为王,立原桃乡顷侯的儿子成都为中山王。封汉宣帝耳孙刘信等36人做列侯。太仆王恽等25人,在前些时候商议定陶傅太后尊号的时候,恪守经典、法令,不阿谀奉承,不曲从奸邪,左将军孙建是近卫大臣,大鸿胪左咸先是坚持正义不献媚讨好,后又持符节出使迎接中山王,还有宗正刘不恶、执金吾任岑、中郎将孔永、尚书令姚恂、沛郡太守石诩,都因为前些时候参与拥立大计,东去迎接中山王即位,事奉君王周到勤劳,赐关内侯爵位,按不同等级赏给封地。平帝被征召即帝位时所经过的县乡官员,从二千石以下到佐史,均按不同等级赏赐爵位。又下令,诸侯王、公、列侯、关内侯没有儿子但有孙子、或者过继侄儿为儿子的,都可以继承爵位。公、列侯的继承人犯罪,处耐罪以上的,要先报请朝廷批准。皇族有亲属但因犯罪而断绝的,应赦免其亲属,皇族作吏因推举为廉吏而升为佐史的,俸禄补为四百石。全国官吏俸禄在二千石以上的,年老退休后,给予原俸禄的1/3,一直到死。派遣谏大夫巡行三辅地区,登记在元寿二年哀帝去世时被多收了赋税的官吏百姓,一律偿还其价值。义陵百姓坟墓,只要不妨碍陵墓内正殿的,一律不要发掘。全国官吏百姓都不许置办储存生活用具。

二月,设置羲和官,官秩为二千石;外史、闾师,官秩六百石。颁布教化,禁止不合礼制的祭祀,斥逐淫乱的乐曲。乙未日,义陵正殿里原放在柜子中的神衣,丙申日清晨跑到外面床上,殿令以非常变故报告上来。用太牢祭祀。

夏五月丁巳日初一,发生日食。大赦天下。公卿、将军、中二千石各推举一名忠厚诚恳能够直言劝谏的人。

六月,派少傅左将军甄丰向平帝母亲中山孝王姬颁赐玺书,拜她为中山孝王后。赐封平帝舅父卫宝及其弟弟卫玄为关内侯。平帝姊妹四人都赐称号为“君”,各自食二千户的租税。

封周公后裔公孙相如为褒鲁侯,孔子后裔孔均为褒成侯,掌管周公及孔子的祭祀。追赐孔子谥号为褒成宣尼公。废除明光宫和三辅地区的驰道。全国已判罪的女犯人,都放回家去,反而,让他们每月出钱三百,雇人服役。免除贞妇的赋税徭役,每乡一人。设置少府海丞、果丞各一人;大司农部丞十三人,每人负责一州,鼓励务农,植桑。

太皇太后减省自己的封邑十个县,划归大司农,单独核算它们的租税,用来救济穷人。秋九月,赦免全国刑徒。把中山苦陉县划为中山孝王后的封邑。

元始二年春,黄支国献犀牛。诏书说:“皇帝的名字是两个字的,而且和器物同名,现在改名,以便符合古代制度。让太师孔光用太牢到高帝庙祭告祖先。”

夏四月,把代孝王玄孙的儿子如意立为广宗王,把江都易王的孙子盱台侯宫立为广川王,把广川惠王的曾孙伦立为广德王。原大司马博陆侯霍光的叔伯兄弟的曾孙霍阳,宣平侯张敖的玄孙张庆忌,绛侯周勃的玄孙周共,舞阳侯樊哙的玄孙的儿子樊章,都被封为列侯,恢复其爵位。原曲周侯郦商等人后裔玄孙郦朋友等113人,赐封为关内侯,按不同等级赏赐封邑。

郡、诸侯国大旱,又发生蝗灾,青州特别厉害,百姓流亡。安汉公、四辅、三公、卿大夫、官吏、平民,因为百姓穷困捐献田地、住宅者,共230人,把这些财物按人头赐给贫民。派遣使者捕捉蝗虫。民众捕到蝗虫交给官吏,用石、斗量好,根据数量多少付钱。全国百姓,家中财产不满两万的,受灾的郡家财不满十万的、免除租税。百姓得传染病,住到空着的王侯府中,给他医治,给他药品。死去的人给丧葬钱,一家死去6口以上的给五千,4口以上的给三千,二口以上的给二千。废安定呼池苑,改造为安定县,兴建官府,市里,召募贫民迁去,沿路公家供给食宿。到达迁徙地后,赏赐田地、住宅、生活用具,借给犁、牛、种子、粮食。又在长安城中兴建五个里,造二百所住宅,让贫民居住。

秋天,每郡推举一名勇敢、有气节、懂兵法的人,到公车府。九月戊申日,发生日食,赦免天下刑徒。派谒者大司马掾四十四人,持符节到边境去带兵。

派遣执金吾侯陈茂带着钲鼓,召募汝南、南阳勇敢士兵、官吏三百人,去劝降江湖盗贼成重等二百余人,盗贼都自动出降,送到家乡所在地服役。成重迁徙到云阳,公家赏赐田地住宅。冬天,让朝中二千石官推举判案公正的人,每年推举一人。

元始三年春天,命令有关部门替皇帝向安汉公王莽的女儿纳采,此事记载在《王莽传》。又命令光禄大夫刘歆等共同议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属都根据礼节娶妻,迎亲的时候站在轺车上,拉车的马并驾齐驱。

夏天,安汉公上奏车服制度以及官吏平民养生、送死、嫁娶和占有奴婢、田地、住宅、器具的等级。建立官稷和学宫。郡和诸侯国称学,县、道、邑、侯国称校。校和学设一名经师。乡称庠,聚称序。序和庠设一名《孝经》师。

阳陵任横等自称将军,盗取武库的兵器进攻官府,放出囚徒。大司徒掾追捕。他们都服罪了。安汉公的长子王宇和平帝外戚家卫氏密谋叛乱。王宇入狱而亡。卫氏被杀。

元始四年春正月,效祀时用高祖配享天,宗祀时用孝文帝配享上帝。把殷绍嘉公改称为宋公,周承休公改称为郑公。诏书说:“夫妇正就能使父子亲,人伦就确定了。前次诏命有关官府免除贞妇的赋役,放女犯人回家,确是想用来防止奸邪,保全贞洁。至于对80岁的老人、7岁以下的孩子不施刑罚,则是圣王的规定。但酷暴的官吏大都拘捕犯法者的亲属,妇女老幼都不免,郁结怨恨,有伤风化,百姓苦不难言。明白地告知百官,妇女只要不是自己犯法,男子八十以上七岁以下,只要不是全家犯大逆不道、诏书点名拘捕的,都不能逮捕。需要查验的,到他们家中去查验。把这事确定记录为法令。”

二月丁末日,王氏被立为皇后,大赦天下。派遣太仆王恽等八人,配备副使,持旌节,分别巡行天下,观看风俗。九卿以下至六百石官员以及登记在册的皇族,按不同等级赏赐五大夫以上的爵位。天下平民均赏赐一级爵位,鳏寡孤独及老人赏赐布帛。

夏天,皇后到高帝庙拜见。给安汉公加以“宰衡”的称号。赏赐安汉公太夫人“功显君”称号。安汉公的儿子王安、王临都封为列侯。安汉公奏请设立明堂、辟雍。把孝宣庙尊称为中宗,孝元庙尊称为高宗,天子代代祭祀。设置西海郡,把天下违犯禁令的人都迁徙到那里去。梁王立犯罪,自杀。

分割京师,设置的辉光、后丞烈两郡。改公卿、大夫、八十一元士的官名和位次,改十二州的名称。把各郡、诸侯国所属地界重新划分,天下事情变化又快又多,官吏难以全计。这年冬天,大风把长安城东门的屋瓦几乎全部吹走了。

元始五年春正月,在明堂进行袷祭。征召二十八名诸侯王、一百二十名列侯、九百名皇族子弟助祭。祭礼完毕后,都增加封邑户数,赏赐爵位及钱财布帛,按不同等级增加俸禄,补升官职。

太皇太后下诏书说:“听说帝王首先用德行安抚民众,其次则亲近亲族以及于百姓。从前尧和睦九族,舜也厚待他们。我因为皇帝年幼,暂且执掌国家政权,只是皇室子弟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以及兄弟吴顷王、楚元王的后裔,从汉初至今,已达十余万人,虽然有王侯之辈,但不能互相察禁,有的犯法论罪,这都是教育不到的过错。《传》云:‘君子对亲族诚恳,那么人民就实行仁义。’对皇族自太上皇以来的亲属,都以其家世确定姓氏,郡、诸侯国设置宗师来纠察他们,对他们进行教育。二千石官员要选出有道德修养的人作宗师。考察出不听从教令以及失职害人者,宗师可以用邮传上书告知宗伯。宗伯奏报皇上。平时每年正月赏赐宗师每人十匹布帛。”

派羲和刘歆等四人为使者,掌管明堂、辟雍,让汉代和周文王筑灵台、周公作洛邑相符合。派太仆王恽等八人为使者,巡行观察风俗,宣扬德行、教化,使万国同一。八人都封为列侯。

征召天下通晓逸经、古记、天文、历算、音乐、文学、史书、方术、本草以及能教授《五经》、《论语》、《孝经》、《尔雅》的人,所在地区替他们备一辆轺车,封好书信,送往京师。到达的人有数千人。

闰月,把梁孝王玄孙的耳孙刘音立为王,冬十二月丙午日,平帝在未央宫去世。大赦天下。有关官府议论说:“据礼制,臣子不能称君王为殇。皇帝已14岁,应该按照礼仪安葬,戴皇冠。”上奏获得批准。平帝安葬在康陵。诏书说:“皇帝仁爱慈惠,对谁都很同情哀怜,每次发病,气向上顶,不能言语,所以来不及留下遗嘱。他的陪送妃妾,都放出宫回家,可以改嫁,就像孝文帝当年那样。”

临危受命屡扶新主——霍光

霍光,字子孟,是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弟弟。父亲霍中孺,河东郡平阳县人,以县吏身分在平阳侯家办理事务,和平阳侯侍女卫少儿私通而生霍去病。霍中孺在平阳侯家的吏事完毕,回家娶妻生了霍光,于是和卫少儿断绝关系不通消息。很长时间后,卫少儿的妹妹卫子夫得到武帝的宠幸,被立为皇后。霍去病因为是皇后姐姐的儿子,身分高贵起来并深受武帝宠幸。年龄大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父亲是霍中孺,还没来得及去找寻问候,正巧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去攻打匈奴。路过河东郡,河东太守到郊外迎接,身背弓箭在前带路。霍去病到平阳驿的馆舍,派官吏去迎霍中孺。霍中孺小步向前走,向前拜见将军。将军迎上前拜中孺并下跪说:“去病没能早早知道是您的儿子啊。”中孺匍匐在地叩头说:“老臣能把命运寄托到将军身上,这是老天的力量啊。”霍去病为霍中孺买了很多田宅奴婢以后才离去。出征回返途中,又去看望霍中孺。并带着霍光西去长安。当时霍光是十多岁。霍去病保举霍光为郎,逐渐升到诸曹侍中。霍去病死后,霍光任奉东都尉,光禄大夫。皇帝出行,就随侍车驾,皇帝在宫内,就侍候在身边。出入宫禁二十多年,小心谨慎,没曾犯有过错。很受武帝信任。

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卫太子被江充陷害,而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都有很多过失。当时武帝年老,宠姬鉤弋赵倢伃有男孩,武帝心里打算以他为太子,委任大臣辅佐他。汉武帝考察群臣,只有霍光能担当大事重任,可以把社稷委托给他。武帝于是指派宫内画工画一幅周公抱着成王使成王面向前方接受诸侯朝拜的图画赐给霍光。后元二年春,武帝游五柞宫,病重了。霍光流着眼泪问道:“如有不可避忌的事发生,谁可以嗣立为皇帝呢?”武帝说:“您没理解以前那副画的含义吗?立小儿子为皇帝,你当回周公吧。”霍光叩头辞让说:“臣不如金日石单。”金日石单也说:“臣是外国人,不如霍光。”武帝以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石单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都在武帝卧室里正式接受任命,接遗诏辅佐少主。第二天,武帝去世,太子继承皇帝尊号,这就是孝昭皇帝。昭帝年龄是八岁。政事全部由霍光决定。

此前,后元元年时,侍中仆射莽何罗和弟弟重合侯莽合起来谋反,当时霍光和金日石单、上官桀等共同杀了他们。功劳还没有著录封赏,武帝病时,封存一份加盖印玺的诏书说:“皇帝去世后,拆开玺书按玺书所说办事。”这份遗诏,命令封金日石单为秺侯,上官桀为安阳侯,霍光为博陆侯。都是根据以前捕杀造反者功劳封的。当时卫尉王莽儿子王忽在宫中侍奉皇帝,扬言说:“皇帝病时,我常在他身边,哪里有遗诏封他们三个的事!这些家伙们自己互相抬高罢了。”霍光知道后,严厉责问王莽,王莽毒死了王忽。

霍光沉着稳重,话语不多,从容安详,思虑周密,行动谨慎。身高才七尺三寸,脸面白皙,两眉疏淡,双眼明亮,胡须很美。每次出入皇宫下殿出门,站立和行进,位置固定,守卫宫殿的郎仆射暗暗地记住他的位置,加以比较查看,每次都不差毫厘,他天生的性格端正到如此地步。刚辅佐幼主,政务都由自己决定,天下人都想了解他的作风和办法。殿中曾闹怪,整夜群臣互相惊扰,霍光召见掌管符玺的符玺郎,让他交出符玺,郎不肯把符玺交给霍光。霍光想夺,郎抓住剑把说:“臣头可以拿去,玺不能给您!”霍光非常尊重他能坚守原则,第二天,下诏书把这个郎的俸禄增加两个等级。大家都从心底赞扬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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