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似乎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节奏。即使被春树同学讨厌着,即使经历过失败的表白计划,即使想把一切留住而一切却又都显得这样短促而极易消弭。
早起仓促吃几口早饭,整理妥当行装和书包,最后望一眼阳台对面的房子,依旧没有看见一个人影。而昨晚的一切如今却变得越发清晰真实起来,一些空落落的感觉迅速填充着夏子的胸膛,一时间眼泪婆娑,为了逃避老妈的询问泪水被她迅速抹去。夏子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很悲伤很悲伤的梦,梦中的一切都太过于美好,珍贵而梦外却是无可回避的诀别,也许是永别吧!这一次眼泪再也止不住,她蹲在街口捂着脸哭得像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安琪一向是个珍惜时间的女孩子,今天却变得全然不同了,在这个路口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还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姗姗来迟的好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还红红的保留着适才哭过的痕迹,她的心跟着不由一痛,“要不要去送送?”安琪问。夏子木木地摇摇头,继续前行。
这一路反反复复走了快两年,总是会路过一些熟悉的风景,而有些风景之中也许曾经以不同的心境路过,而这些曾经此时便融成了触景伤情的记忆。上课的铃声此时显得过于遥远,夏子眼睛的红肿稍稍褪去了一些,现在看上去只是个眼睛水汪汪惹人怜惜的女孩子。
课程的行进方式从不以班级个体情况的变化而变化。夏子木讷地坐在座位上,老师依旧深情激昂地讲述一篇文学史上的标志性作品,丝毫没有注意坐在第二排第三列的夏子同学眼神涣散的部分早已经飞到很远很远的一辆黑色越野车上。
春树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运动上衣,脸上的表情遮在垂下的刘海里难以看清。行李箱有简单的四五箱,对于日常的吃喝拉撒用品,再加上妈妈的一些遗物,这几箱子行李应该算不上多吧。车子的后备箱是打开的,昨天跟在春树左右的长发女孩子此时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虽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但看她指挥着几个穿一身黑衣服的男人搬运行李上车的架势应该是个惯常的小头目。
春树拉了拉头上的棒球帽子,一缕滑过前额的刘海将他的眉目微微盖住,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清他躲避什么且急迫的逃脱的背影。是啊,这真不像他!
怎么教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自强起来?也许只有接连不断的挫折和再挫折,终于所有对他的重重防护全都土崩瓦解最后让他自己明白,这世事本是无可逃避,唯一能掌控他们的唯有自己。
另两辆吉普车缓缓驶入人们的视野范畴,就像枪战电影里的惯常情节,一股脑下来十几个戴黑墨镜看不清容貌的强壮男人。他们手上握着端着真枪真弹,满脸冷酷的杀气腾腾,对除了目标以外的所有人一通狂风暴雨般的扫射。
搬运东西的两人虽然穿了防弹背心,但是头部中枪很快倒在血泊里没了气息。之后随行的另几人掏出枪来和来人对战一翻终于因为寡不敌众被对方的子弹打中,命在旦夕。
最后守护在掠夺对象身边的只剩下那个美丽的花季少女,她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表情依旧十分冷静,仿佛是做惯了这样的工作有着非同凡响的心理素质。
她警惕地握着手上最后的武器弹药似乎也所剩不多了,枪声骤然停下来宣示着其他防线的崩溃。她显得十分警惕,环视左右的环境情况,想尽全力护住身后因为害怕有些失去理智的少年。而前一个晚上在他们突袭那个少年住所的时候少年也是这副熟悉的模样,仿佛一个随便蹂躏的出气装置!
突然,“嘭——!”的一声枪响宣誓着一名花季少女生命的终结,也高调地宣誓着最后防线的崩溃。少年似乎稍稍冷静一些,他蹒跚着站起来,警车的鸣笛声打破了枪战一边倒的困局,一名见状慌忙上前扯住少年手臂的男人却意料之外扑了个空,少年纵身一跃落入了一扇透明的门消失不见了。
两辆黑色的吉普车迅速消失在枪战现场,这一连串的动作熟悉地就像在来之前就已经部署了完美的撤退路线。唯一留下的只是几具横七竖八死相不一的尸体,春树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脚下。
“笨蛋。”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夏子募得回头发现的确不是幻觉,她看见春树同学站在视野的正中央朝这边微笑着。左右上下环视一番之后夏子确定春树君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而那个女孩子果然是个不得已的插曲吧,因为自此以后再没见过。
“由于什么特殊原因,春树同学似乎不必转学了。”安琪望一眼好友,眼神中似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哦。”夏子又啃了一口冰激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