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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隋唐五代:帝国再造(3)

李重俊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越来越大的威胁, 就暗中和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约定起兵。景龙元年(707年), 李多祚带领士兵三百多人, 杀入武三思家里。武三思、武崇训正在饮酒作乐。羽林军一拥而入, 李重俊亲手杀了武三思父子。接着, 他带兵打入宫中。唐中宗慌忙带着韦后和安乐公主登上玄武门楼。右羽林大将军刘景仁保卫着门楼。双方交战中, 因为众寡悬殊, 李重俊、李多祚都被杀死了。

平定了李重俊之后, 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更加肆无忌惮了。她们先诬陷宰相魏元忠“与太子通牒”, 把魏元忠赶走。接着又大卖官爵, 不论什么人, 只要出钱就给官做。出钱越多, 官职越高。官员成倍增加。这些大官都坐享俸禄, 老百姓的负担更加沉重了。

公元710年, 一个地方小官燕钦融上书, 指责韦皇后生活淫乱, 干预国政, 阴谋篡权。唐中宗召见燕钦融, 当廷对质。燕钦融颇有视死如归的精神, 他慷慨激昂,历数韦后的恶事。唐中宗低下头来, 一时无语。韦后指使她的心腹、兵部尚书宗楚客把燕钦融举起来摔在大殿下, 当场摔死。这件事虽然过去了, 但韦后也颇感不安,她感到这样下去, 事情会不妙的。

韦后把她的心腹找来商量对策。安乐公主正愁当不上皇太女, 就鼓动韦后称帝,自己好当皇太女。母女二人合谋要毒死唐中宗。一天, 唐中宗正在审阅奏章, 来不及吃饭, 韦后让宫女送去蒸饼。唐中宗边看奏章边吃, 没等吃完, 便倒在地上死了。

韦后毒死唐中宗, 把消息封锁起来, 不发丧, 然后召集韦家子弟和她的亲信,带兵五万人守卫京城, 准备登基称帝。她没料到, 被她陷害罢了官的李隆基(睿宗李旦的第三个儿子), 早已料到韦后会篡夺皇位, 为了保住唐室江山, 在长安的羽林军中结交了一批猛将, 等待着时机。唐中宗被害, 李隆基立即发动羽林军攻入宫中。

杀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 接着用武力清洗韦氏和武氏集团, 把韦氏家族和武氏家族的人差不多都杀光了。

最后, 由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出面, 恢复了唐睿宗的帝位。过了两年, 公元712年, 唐睿宗又把皇位让给了李隆基,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唐玄宗。

唐朝的公主太平

唐朝的公主实在多, 这里仅算各在位皇帝的亲女, 不算那些郡主、县主, 也不算那些宗室之女而被立为公主, 像文成、金城那样的, 据《新唐书?诸帝公主传》就共有211位, 《唐会要》的统计还要多, 共219位。

唐朝公主们仿佛不拘礼法, 二嫁、三嫁者比比皆是。如高祖女高密公主“下嫁长孙孝政, 又嫁段纶”, 房陵公主“下嫁窦奉节, 又嫁贺兰僧伽”。太宗女襄城公主嫁萧锐, 锐卒, 更嫁姜简。武则天之女太平公主在婚姻上更是恣肆放纵。先是看上薛绍, 成了婚。绍死, 更嫁武承嗣, 这也不去说她。只因承嗣患有“小疾”, 则天母女俩又打上了武攸暨的主意。但人家本有妻子, 怎么办呢? 很简单,“后杀武攸暨妻, 以配主”, 干脆把人家老婆杀掉夺过来做自己丈夫。

她们残害压迫百姓事例亦多。安乐公主“夺临川长公主宅以为第, 旁彻民庐, 怨声嚣然”。又“与长宁、定安三家厮台掠民子女为奴婢”, 御史制止, 中宗还下手诏包庇她们。

不过卷入政治斗争的结果使她们遭到杀身之祸。

太平公主受诛

公主是武则天的女儿, 她长得“方额广颐”, 冷静沉着, 聪明而有谋略, 武则天认为她很像自己, 所以在众多的子女中特别喜爱她。武则天经常让她参与政事谋划, 然而她畏惧武则天的威严, 不敢招揽权势。

宰相狄仁杰去世后, 武则天非常宠信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 这两个人的权力大得不得了, 在朝中骄横无比, 满朝文武官员见到二人, 无不让他们三分。后来,武则天病重时, 他们与武则天侄子武三思相互勾结, 把持政权。太平公主趁机联合宰相张柬之等人, 夺取禁卫军军权, 将二张逮捕起来杀了, 迎接唐中宗复位。唐中宗复位后, 他的妻子韦后掌握朝政, 重用武三思, 把朝廷弄得混乱不堪, 于是太平公主又和太子李隆基一起诛灭了韦氏, 拥立睿宗复位。由于太平公主几次建立大功,她的地位更加尊崇, 唐睿宗经常与她商量朝政大事, 每次她入朝奏事, 都坐着谈很久。有时候没去上朝进见, 睿宗就让宰相到她的家里询问她的意见。

宰相每次上奏, 睿宗动辄询问他们: “与太平公主商量过吗?” 又问: “与三郎(皇太子李隆基) 商量过吗?” 然后才会批准。

太平公主想做的事, 睿宗没有不同意的。朝中群臣自宰相以下, 无论是升官还是贬职, 都由她说句话决定。渐渐她的权势甚至超过了睿宗皇帝, 到她家里拜访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太平公主比较忌惮太子李隆基, 于是她经常在睿宗面前挑拨, 让他废掉太子。

睿宗生性淡泊, 又喜好道术, 他汲取以往宫廷变乱的教训, 听了太平公主的话, 反而打算让出帝位, 以避免灾祸。

公元712年, 睿宗颁下诏书, 将帝位让给李隆基。随后不久, 李隆基正式即位,这就是唐玄宗。玄宗尊奉睿宗为太上皇, 凡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命, 以及重大的刑狱政务由太上皇决定, 其他事务都取决于皇帝。这以后, 太平公主倚仗太上皇的势力,继续专擅朝政, 与玄宗经常发生冲突, 朝中七位宰相之中, 有五位出自她门下, 超过一半的文臣武将依附于她。

随着太平公主与唐玄宗的矛盾日益尖锐, 她就与同党们一起谋划, 想要废掉玄宗。公元713年七月, 侍中魏知古告发了太平公主准备作乱的阴谋, 玄宗于是与岐王李范、薛王李业等人紧急商定对策, 决定抢先诛杀太平公主。

随后, 玄宗调集三百多名禁卫兵, 逐一逮捕诛杀了贾膺福、李猷等太平公主的党羽。接着玄宗找到太上皇, 让他颁发诰命将军政国事、刑赏教化的决定权交给自己。

看到叛乱失败, 太平公主慌忙逃进山中寺庙躲避, 过了三天才出来。后来, 唐玄宗下旨赐她在家中自尽, 太平公主的儿子及她的党羽共几十人也同时被处死。从此, 唐朝结束了中宗时期以来的混乱局面, 唐王朝在李隆基的治理下重新出现了兴盛的景象。

翰林

翰林是我国古代官名。它的由来可以追溯到唐朝。唐玄宗时, 从文学侍从中选拔优秀人才, 充任翰林学士, 专掌内命(由皇帝直接发出的极端机密的文件,如任免宰相、宣布讨伐令等)。由于翰林学士参与机要, 有较大实权, 当时号称“内相”。首席翰林学士称承旨。北宋时, 翰林学士开始设为专职。明代, 翰林学士作为翰林院的最高长官, 主管文翰, 并备皇帝咨询, 实权已相当于丞相。

清代沿用明代制度, 设置翰林院, 主管编修国史, 记载皇帝言行的起居注,进讲经史, 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件; 其长官为掌院学士, 以大臣充任, 属官如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和庶吉士等, 统称为翰林。

安史之乱

“安” 指安禄山, “史” 指史思明。安禄山在唐玄宗时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 史思明为安禄山手下的主要将领。长达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主要就是由他们两人挑起的。

唐玄宗天宝元年(742年), 府兵制度已经废弛。为了有效抵御和控制周边突厥、吐蕃、奚、契丹、靺鞨等少数民族, 唐朝又在沿边地区增设了一些由节度使、经略使指挥的军区。这些节度使及其所统辖的军区, 当时又称“方镇” 或“藩镇”。当时, 唐朝共有安西、北庭、河西、朔方、河东、范阳、平卢、陇右、剑南、岭南10个藩镇, 共拥兵49万, 而唐朝的中央禁军不过12万。为了使节度使能够有效地指挥所属部队, 唐朝还采取了让节度使久任不换的政策。鉴于节度使久任对中央集权有着不利的因素, 唐玄宗在宰相李林甫的建议下, 大量任命少数民族出身的将领担任节度使。因为, 唐玄宗始终认为这种节度使由于出身异族, 只能在军事上有所作为,而不可能具有过分的政治野心。

担任平卢(治所在营州, 即今辽宁朝阳) 节度使的安禄山, 其父是康国(在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 人, 其母是突厥族人。他善于揣摩人心, 具有强烈的政治野心;而且生性残忍, 诡计多端。他贿赂朝廷官员, 让他们替自己在唐玄宗面前说好话,从而逐渐取得唐玄宗的信任。天宝三年(744年), 唐朝任命安禄山兼任范阳(治所在幽州, 即今北京市) 节度使。天宝十年(751年), 又委任他兼任了河东(治所在太原, 旧治在今山西太原西南) 节度使。自此, 安禄山一身兼三镇节度使, 拥兵15万, 势力雄厚。他常常向唐玄宗进贡, 骗取玄宗的欢心, 还几次到长安朝见唐玄宗,并被杨贵妃收为养子, 深受唐玄宗宠爱。

唐玄宗在统治的后期, 由于厌倦了政治而不大过问朝政, 整日过着“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的淫逸生活, 终日沉湎于《霓裳羽衣曲》的歌舞声中,权臣李林甫、杨贵妃的堂兄杨国忠相继担任宰相, 前后在灵宝一线被叛军打得大败,潼关因此失陷。

潼关失守后, 唐玄宗采纳杨国忠的建议, 于六月十三日放弃了长安, 仓皇逃往四川。行至马嵬驿(在今陕西兴平西), 将士鼓噪不前, 杀死了杨国忠。并胁迫唐玄宗缢死了杨贵妃。太子李亨在征得唐玄宗同意后, 率领2000士兵从马嵬驿北上, 到达灵武(旧治在今宁夏灵武南)。七月十二日, 李亨在灵武称帝, 尊唐玄宗为太上皇。李亨就是唐肃宗。唐肃宗任命长子李俶为天下兵马元帅, 拜郭子仪和李光弼为宰相, 调整部署, 并派遣使者向回纥及西域诸国求援, 集结军队, 开始反击叛军。

安禄山的叛军非常残暴。自起兵以来, 他们每攻下—城, 就掠夺财物, 奸污妇女, 屠杀老人和小孩, 强迫壮年男子服苦役。攻占长安后, 他们更是大肆杀戮, 无恶不作。民众群起反抗叛军, 民心日益思唐。唐肃宗至德二年(757年) 正月, 由于叛军四面受到攻击, 内部争权夺利加剧, 患眼病的安禄山在洛阳被他的大儿子安庆绪及权臣严庄、宦官李猪儿合伙杀死。安庆绪即位称帝, 而严庄则控制了朝政。

这时, 叛军在史思明的指挥下, 正在猛攻太原。安庆绪为了稳定后方, 命令史思明率部回守范阳, 只留下叛将蔡希德率军继续围攻太原。李光弼亲自率领固守太原的唐军乘机反击, 大破蔡希德军, 歼敌7万余人。与此同时, 叛军为切断关中与江淮地区的经济联系, 使江南的物资无法运往关中, 任命叛将尹子奇为河南节度使,统兵13万进攻睢阳(旧治在今河南商丘南)。睢阳太守许远指挥睢阳军民与张巡的援兵一道, 昼夜苦战, 不断击退了叛军的进攻。在坚持了10个月后, 由于断粮, 寡不敌众, 睢阳终于被叛军攻陷, 张巡、许远慷慨就义。

太原和睢阳保卫战为唐军的反攻争取了时间。至德二年九月, 郭子仪等人指挥各路唐军进攻长安, 与叛军在香积寺一带决战, 将叛军击败, 收复了长安。十月,郭子仪引兵出潼关东进, 在张店(在今河南陕县西), 在回纥骑兵配合下, 大败严庄指挥的叛军, 乘势攻克陕郡(治今河南陕县), 收复了洛阳。安庆绪惊恐万分, 星夜逃奔邺郡(治今河南安阳市)。

安禄山死后, 安庆绪与史思明的矛盾日益加剧。安庆绪败退邺郡后, 十二月,史思明囚禁了安庆绪派往范阳调兵的阿史那承庆, 以所部13郡及兵马8万请降。唐肃宗封他为归义王、范阳节度使。然而, 唐肃宗对史思明并不放心, 他接受李光弼的建议, 任命原史思明的亲信、劝说史思明投降的乌承恩为范阳节度副使, 并让乌承恩设法除掉史思明。史思明发觉后, 于唐肃宗乾元元年(758年) 六月, 再度反叛。

同年九月, 唐肃宗命令郭子仪、李光弼率领九节度使的军队, 派遣宦官鱼朝恩为观军容使, 将兵20万进攻邺郡, 讨伐安庆绪。安庆绪用愿以帝位相让为条件向史思明求救, 史思明于是率军南下, 与固守邺郡的安庆绪配合, 从外围频频攻击唐军。

乾元二年(759年) 三月, 史思明见唐军师老兵疲, 便集中重兵与唐军决战。由于双方损失都很惨重, 无力再战, 唐军被迫撤围。史思明率军进入邺城后, 设计杀了安庆绪, 吞并了他的部队。其后, 史思明留下其子史朝义守卫邺郡, 自己率军北返。

于四月在范阳自称大燕国皇帝, 建元顺天, 改范阳为燕京。

乾元二年九月, 史思明兵分四路, 率领叛军南下, 再次攻陷了洛阳。唐肃宗上元元年(760年) 三月, 史思明在击败李光弼等人指挥的唐军后, 乘胜向西进攻, 企图再次攻占长安。在陕州(治今河南陕县), 史朝义所部被唐军击败。史思明原本就想立儿子史朝清为太子, 于是借机打算以怯战的罪名杀掉史朝义。史朝义在部将怂恿下, 杀了史思明, 自立为帝。这引起了叛军集团内讧, 唐军从而稳住了阵脚。

宝应元年(762年) 四月, 唐肃宗病死, 太子李豫即位。李豫就是唐代宗。十月, 唐代宗任命雍王李适为兵马大元帅, 仆固怀恩为副元帅, 会合回纥兵反攻洛阳。

唐军连败叛军, 叛军8万余人被歼, 史朝义仅率领数百名骑兵落荒而逃。十一月, 唐军攻入河北, 叛将薛嵩、张忠志等人纷纷投降。宝应二年(763年) 正月, 史朝义被唐军困于莫州(治今河北任丘), 屡战皆败, 只好率领5000精骑突围而走。史朝义出城后,叛将田承嗣立即开城投降。这时, 镇守范阳的叛将李怀仙也向唐军投降。史朝义走投无路, 率数百胡骑北走, 准备逃往奚、契丹境内。李怀仙派兵追击史朝义, 史朝义见大势已去, 便在树林中自缢而死。至此, 持续了8年之久的安史之乱宣告结束。

安史之乱的影响

安史之乱是开元、天宝时期腐败政治导致的后果。唐肃宗、唐代宗都积极鼓励叛军自动投降, 准许他们继续为唐朝效力, 在原地任官。因此, 与其说是中央政府平定叛乱, 还不如说是以妥协方式结束叛乱。这种妥协的代价是高昂的, 它使全国处于混乱多事和分裂割据的状态之中。

对于中国历史而言, 安史之乱也是一个转折点, 从此以后, 中国从封建社会的鼎盛阶段开始走下坡路, 那种非凡的气度一去而不返。从五代到宋, 几百年中, 没有出现一个全国性的强大帝国, 宋朝非常弱小, 只能算作一个地方政权。

后来蒙古人入侵, 是一个插曲, 再到明朝, 势力范围也只是限制在长城以内, 嘉峪关以东; 只有到了清朝, 中华帝国的版图才又一次恢复到唐朝的规模; 但是此时的中华帝国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后面而不自知了。

藩镇难制

安史之乱爆发后, 朝廷方面为了平定叛乱, 把边地的军镇制度扩展到内地, 重要的州设立节度使, 指挥几个州的军事; 次要的州设立防御使或团练使, 扼守军事要地。这些军事官职成为地方州一级权力机构, 称为藩镇。

藩镇割据本质上是安史之乱的延续与发展。安史之乱是边地藩镇反对中央的斗争, 叛乱平定后, 那些参加平叛战争的藩镇拥兵自重, 有意保存安史旧部, 向中央讨价还价。中央无力收回兵权, 只好接受安史部将名义上的归降, 以赏功为名, 授予节度使名号, 让他们分统安史原先的辖区。这就是李怀仙幽州节度使, 李宝臣成德节度使, 田承嗣魏博节度使, 薛嵩相卫节度使。其后魏博镇兼并了相卫镇, 于是就形成了“河朔三镇”, 割据中原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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