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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张开怀抱拥抱着你,(2)

姐姐喜欢奥民,老抱着他,逗他玩。带奥民的护工妈妈说:“看你们家人这么喜欢奥民,要是收养了多好啊,我们都不想让奥民到外国去,那样可能就再也见不着面了。”原来,这些福利院的孩子们,资料档案都上了互联网上国际收养中心、国际救助中心等这样一些机构,在适当时候都会被国外具备收养资格的爱心家庭收养。如果想收养奥民,首先要征得奥民原来所在的漯河福利院的同意。由于奥民漂亮可爱,想收养奥民的人不少,以前曾经议过这事,他所在的福利院不同意。因为如果给国外的爱心家庭,这个家庭还要通过国际收养机构给这个福利院一定数额的捐赠金。

得知了这些情况后,使我想起了两年前,汝州福利院有个一岁的小女孩儿,因为残疾被家人遗弃,被群众送到汝州福利院后取名党小红,国家给做了手术后,和健康孩子没什么两样。后来就是通过国际收养中心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了。他们来办护照时我见到了这个小女孩儿,挺可爱的。福利院的院长给我说过,这些孩子到了外国,收养他们的人家都很开明,孩子长大了,都会告诉他们,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曾经被什么机构或者什么人救助过,也可以回国寻亲。

如果奥民、廷远、党利、小豆豆……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去了国外,长大成人了,会回来寻亲吗?他们都还这么小,会记得今天的场景吗?张开怀抱拥抱着你,可爱的孩子,长大了,你会记得曾经给过你关爱的人吗?你会记得有多少无私的怀抱温暖着你吗?张开怀抱拥抱着你,我的孩子,面对茫然不知的未来,我们的缘份也许只有短短这一时了,我能做的,就是能多一点时间给你,多一点关爱给你,多一点拥抱给你!

飘洋过海去看你

(我做义工之五)

早上我刚走进到金庚医院的大门,保安大叔就对我说“你快去看看吧,五楼上美国人正在挑孩子呢。”

我着急慌忙地连声问:“有没有奥民?”“有没有豆豆?”

“还有天姿、冬冬……都被挑走了吗?”这时刚好出来一名我认识的护工大姐,说:“凡是好看的、治好的都被挑上了。”我的心忐忑不安,真不愿,真不想和这些孩子们分开啊。

2010年6月29日那天下午,美国一家叫做百事宁的慈善组织总裁比尔,副总裁曾石艳一行在河南省民政厅社会福利处处长屈得晨陪同下,来到了金庚康复医院,看望脑瘫孤儿。国外的这些慈善机构经常到国内各地福利院筛选弃婴、孤儿,送到国外一些符合条件的爱心家庭。以前患有脑瘫疾病的孩子他们均不收养,当比尔一行经过了解测试得知这些孩子通过治疗已基本恢复正常时,非常高兴,当即就表示要筛选一批孩子到美国去。

虽然知道这对孩子们来说,到了美国的一些富裕的爱心家庭,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安置,很好的去处,可感情上除了万分不舍,还有深深的担忧,毕竟远隔重洋,会不会每一个孩子都会遇到好心人,给他真诚的关爱呢?

在医院五楼的训练室,天真的孩子由护工妈妈带着接受美国百事宁工作人员的测试,孩子在彩色的花地板上或爬或跑卖力地表演着自己的本领,完全不知在漂亮的美国阿姨的DV镜头下,一生的命运转折正在悄悄地进行着。

每一个孩子的来历、治疗状况、性格特征、技能等等都由医生一一叙述,由翻译人员译给两位美国姑娘,她们一人记录,一人拍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些DV、照片、文字等资料将被带往美国去,由爱心家庭挑选。花落谁家,谁和谁结缘,都是未知。

我最喜欢的党奥民,正兴致高昂地在花地板上跑来跳去,我叫他也不肯出来,全然不顾我的担忧,完全不知我多么不舍让他去美国。他的护工妈妈体谅我的无奈,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心情啊,说:“你担忧也白搭啦,奥民是第一个被挑上的孩子。”是啊,奥民表现优异,人见人爱啊。

这样的测试、挑选进行了三天,最终,美国百事宁挑走了三十四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治疗效果明显、又漂亮又聪明的孩子。如果各种手续办妥,有可能年底就要成行。这些孩子就要远渡重洋去美国了。算下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啊!

我把奥民带回了家,给他洗澡,喂饭,看着他午睡,听他不停地叫妈妈。妹妹给他买了漂亮的嗒嘀嗒童装、鞋子,他高兴地往妹妹脸上亲了又亲。看着奥民熟睡的小脸儿,我常常望至发呆,但愿,大洋彼岸,有一位善良的外国妈妈和这里所有的中国妈妈一样,爱我们的孩子。

我心中还有一个愿望,对我的孩子默念:宝贝儿,我希望有一天,我和你所有的中国妈妈,飘洋过海去看你!

中国娃娃

(我做义工之六)

去云南出差十天,在途中我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奥民、豆豆、春风、党丽……这些孩子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儿。回到家稍稍休息一下,还未去上班,就先到医院去,看看我的孩子们。

走到训练室的的大玻璃前,看到医生正在给党丽做按摩、肢体训练,党丽扭头看见了大玻璃外面向她挥手的我,不顾一切地向我爬过来,快爬到我跟前了突然她又转弯向边上爬,我急忙顺着她的方向跟过去,嗬,原来门在这边,这孩子,是越来越聪明了。可怜的孩子,三岁了,不会走路,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可她心里什么都知道,每次听她很小声很热忱地喊着妈妈,就让我心疼不已。我扶她站起,抱紧她抱了一会儿,说:“党丽先坐下,看妈妈带了什么?”她听话极了,一下子坐在地坂上,漂亮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看着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玉如意,给她戴在脖子上,她高兴极了,很热忱,却仍然是很小声地连连叫着:“妈妈,妈妈……”

豆豆,总是一脸灿烂笑容的豆豆,能听见声音,能明白意思,可她不会说话。我给她戴上了一个玉苹果,祝愿她从此一生平安。她高兴得不得了,却说不出来,用手摸摸她的玉苹果,给我一个拥抱,再去摸摸她的玉苹果,亲亲我的脸颊,我明白,孩子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给我说着感谢。

天姿、文豪、冬冬……每一个我喜欢的孩子,都戴上了我的礼物,我的祝福,愿每一个孩子都平安、如意、幸福。

给奥民的是一个玉观音,我给他戴上之后,除了意料中的,他在我脸上左亲右亲,亲我一脸口水之外,他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妈妈,我是中国人。”我呆了,片刻的诧异之后,我几乎要落泪。

“宝贝儿,这是谁教你的?”“是晓利妈妈。”

张晓利,是金庚医院的一名护士,是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小姑娘,和我一样喜欢奥民,经常带奥民回家、逛商场,奥民叫她妈妈,她也答应。医院里的护工大姐调侃她说:“小女孩儿还没结婚就应妈,看嫁不出去啊!”我常常想,谁要是能娶到这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可是一辈子享不完的福呢!

是晓利,这个善良的女孩儿,在孩子们即将远渡重洋去美国生活的时候,教奥民记住,教孩子们都记住:我是中国人,我的根在中国!在中国,还有许多许多爱我的亲人!

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做义工之七)

亲爱的孩子,当你们围坐在我的周围,张着小嘴等着我一勺一勺地喂饭,多像是一只只待哺的小黄雀儿啊,一边吃一边喳喳地妈妈妈妈……叫个不停。我就是一个鸟妈妈,张大的羽翼,罩着我的雏鸟。

这时一群记者来了,他们对着我们左拍右拍,之后就有一位女记者走到了我身边,对我提问。她的第一句话是:“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一向口齿伶俐的我,竟为之语塞。

孩子,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做何回答……孩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人间没有比那里更孤绝的地方,没有怜惜,没有爱,只有伤害,只有抛弃。来自许昌福利院的党冬冬,他心里什么都记得,在自闭了半年多之后,才开口讲了他的来历。他说他知道他家是许昌的,家里有摩托车,有楼房,扔他的那一天,妈妈在楼上哭,奶奶在楼下哭……说过之后,再也不想让别人问了,问起他的妈妈是谁,他就会说:“别说了别说了呀,她都不要我了……”

孩子,我也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只知道要去美国,有好心人收养。可究竟是哪个州,哪个市,哪户人家,都是未知。能不能再相见,也是未知!孩子,你的眼泪,你的欢笑,都将与我无份,你将扇动着自己的羽翼,飞向你自己的睛空。

可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说,我们没有关系?孩子,当你用你的小胳膊藤萝般地缠着我,当你晶莹的眼睛万分依赖地看着我,当你热情地毫不吝啬地亲吻我的脸颊,当你甜甜的笑容在我深夜的梦中展现,当你不停地不停地鸟儿一样喳喳地叫着妈妈……孩子,我怎么能向这个女记者说,你和我,没有关系?

我一进门面奥民就扑过来要我抱,知道奥民对我说的是什么吗?他说的是“妈妈,我爱你!”

每一个纯净美好的人,他怎么能在清晨望着开满了樱粉花朵的树,说这和我没有关系?怎么会看到一只只快活奔跑的金黄色的可爱雏鸡,说这和我没有关系?怎么会遇到风雨夜中迷路的老者,茫然而去,说这和我没有关系?怎么会面对一个被偷去了治病钱而痛哭的农妇,说这和我没有关系?而我又怎么会对着这团团依偎在我身边的患病孤儿们,说我们没有关系……这是一种最素朴的,最本能的,最融洽的,人与人的关系,最自然的关系。我们之间不曾有过血脉相依的孕育,我们却在你人生的拐角处相遇。

孩子,当你蹒跚地一步一步迈出你人生的最初,有我在你面前张着双臂一点一点后退着接应;当你因为抢不到一颗糖而哭泣,让我为你擦去小脸儿上挂着的委屈的泪滴;当你即将高飞,我会站在较高的山头上,为你担心每一片过往的云;当你拥抱我,给我热情的亲吻,我会感到自己被加冕,我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每一个日子都是神圣的母亲节,遍地都开着五月的康乃馨。

孩子,天不是总是那么黑,快乐和温暖已经降临。你也是一朵花,你也有权利在阳光下绽开你明媚娇艳的笑脸。你也是一只鸟,在碧云之上鼓响扇动你们快乐的翅膀。若我有所祈求,若我有所渴望,那便是祈愿能让我更多地爱你,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小梦的纸鹤

(我做义工之八)

“妈妈,妈妈,这是我给你的纸鹤!”党小梦摊开手,一只洁白的纸鹤在她手心展翅欲飞,我抱起她,亲了亲她的小脸,她满意地开心地笑了。她的护工妈妈对我说:“小梦这周老早就盼着你来呢,她学会叠纸鹤了,叠了好多在等你,说这是给‘公安局妈妈’的。”呵呵,公安局妈妈,是我在这里的大名,孩子们好用来区别于众多的护工妈妈们。

党小梦,三岁多了,长着一张可爱的笑脸,小嘴儿可甜了。她刚从福利院来的时候,不会站,不会说话,现在她可以扶着床边站着了。

小梦开始让我看她的珍宝,她把一只只彩色的纸鹤排排队,说这个是给豆豆的,那个是给天姿的,这个是给宋爷爷的,说到这儿,她还说,宋爷爷的头发白了……是啊,我在电梯里遇见宋兆普院长,他的头发是越来越白了。他才四十七岁啊,竟满头华发。这两年,为了救助这些可怜的脑瘫孤儿,宋院长不仅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更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每个月,宋院长都要投入六十余万元用于孤儿们的生活、治疗等各项开支。社会的捐赠毕竟是杯水车薪,面对资金的困窘,面对亲友的不解,这个七尺汉子曾嚎啕大哭……两年间,几乎倾家荡产,把医院的收入都用在了脑瘫孤儿身上。

小梦一边摆弄着纸鹤,一边小嘴儿不停地给我讲着上周发生的新鲜事儿。她说他们上节目了,奥民真草包呀,他晕镜头,哭着不上台哪。呵呵,奥民这个傻小子,平时挺能耐的,一见人多就怯场啊。

小梦说的上节目,我早就知道了。最近,由河南省慈善总会、河南宋兆普和孩子们在“温暖2010河南十大爱心人物”颁奖晚会上。

省工商联、河南省红十字会、宋庆龄基金会、河南日报社等单位主办的“温暖2010河南十大爱心人物”评选揭晓,汝州市金庚康复医院院长宋兆普先生荣登榜首。2011年3月12日,宋院长带着孩子们去省城参加了河南省电视台八套举办的颁奖晚会。

孩子们感激宋爷爷,长大了会更知道感激,长大了会越来越明白,如果没有宋院长的倾心相助,这些孩子们会是什么样的状态?站不起来的孩子,会走路了;不会发音的孩子,会说话了;患自闭症的孩子,会开心地大笑了……小梦,让我们一起来为你们的宋爷爷折一千只祝福的纸鹤吧!

(听着《掌声响起来》这首歌,写完了这篇文章,想起宋院长的满头白发,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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