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最近真的好累啊!”
“哥,你说咱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好好睡一觉呢?”
……
高强的死,给李哲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无法打起精神。甚至,连续几天,他都没有去上班,整日的待在家里,躺在床上望着窗外。
“那样就可以了,不改,对……”
李哲用枕头埋着头,正是青青最忙的时候,就算她不想,可电话又不能不接。
“小哲?”
放下电话,青青坐到床边,试图和老公说说话。
可是李哲却将枕头一下子扔到了地上。
青青看看李哲,她叹了叹,起身捡起了地上的枕头,又扔回李哲身上。
“飞哥打过电话了吧?”
青青耐着性子,其实她反倒希望李哲会跟她大吵一架,可是连续多日,他都只是不说话,最多的三个字就是——“知道了。”
“你不接电话,结果就打到我这儿来,他说他没披你的假条,让你赶紧回去上班。”
李哲依旧是不说话,甚至转过身背对着青青。
“我去给你泡一碗面吧?”
青青说完去厨房了,这几天扔了多少个泡面桶了,除了方便面,其他的李哲什么也不吃,青青也没办法。
“喂?我不知道!”
除了上司的电话,李哲还要面对那些记者的骚扰,他们知道了是李哲拨打的120,也知道了第一个发现高强的就是李哲。
青青听着那边李哲的暴跳如雷,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她好像感受到了所谓的“福祸双至”,只是不知道,李哲到底要颓废到何时,之后,他又会怎样,自己要如何去安慰,去开导他。
当青青接到李哲电话的时候,她也傻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问李哲在哪间医院,她马上去找他,那会儿,李哲还告诉她,你先别来,这里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了,别出什么意外,他过一会儿就回家。
可是那天,青青等到了后半夜,李哲才醉醺醺的回来了。
“怎么喝这么多!”
看到李哲摇摇晃晃的,一身酒气,青青又是心疼,又是气,可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只好安慰了两句,让他先睡了。
第二天上午,李哲穿好衣服,一句话不说就出门了,过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回来了,青青问了他一句,他也只是说——“我请假了。”
之后就没怎么说话。
接到李哲上司的电话,是青青头一次接触那个叫“飞哥”的人。
“你劝劝他,说请假就请假,全公司最随性的也就他了!”
青青随口应付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她觉得,这个飞哥好烦人。
网络太发达的也不好,李哲公司出事后,家里人陆陆续续的都知道了,李哲的侧身、背影,出现在了网页上,连李一民都看到了,虽然不太清晰,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
“妈,你放心吧,嗯,我会注意的。”
电话里,青青也没和婆婆多说什么,她怕公婆太担心。
“不用了,真的没事!”
而自己的老爸老妈,也要来看看女婿,被青青拦下了——“让他静一静吧。”
在疲于应对两方父母和工作上的问题后,青青甚至希望李哲能快点打起精神。
可是事与愿违,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李哲依旧躺在家里的小床上,看样子并不是特别的颓废,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可是带着那一脸的胡茬和有些发粘的头发,让看到的人实在是对他没什么信心。
“嗯?那、你来吧,没事,过来吧。”
青青挂断了电话,转过头看看自己的老公——“佳慧等下过来,你洗把脸,刮刮胡子好吗?”
李哲不情愿的起身去了卫生间,青青开始明白“初恋”这两个字,真的挺重的。
当乔佳慧看到李哲的样子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姐,他洗过脸了?”
“嗯,知道你要来,可算是去收拾下自己了。”
这句话听起来酸酸的,佳慧并不介意,青青也只是说说而已。
“姐,还是你的话管用啊。”
乔佳慧清楚的记得,李哲和青青分开的时候,他甚至有连续7天不洗脸的记录。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算是心灵相通吧。她们好像把李哲当成了旁观者。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俩慢慢聊。”
青青还是很“识相”的先出门了,她看得出,老公需要释放一下,这个时候,能够做李哲的倾听者的人,不是她。
……
“青姐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乔佳慧也明白,让李哲如此苦恼的,不只是这次发生的这件事,主要还是和青青有关。
“小慧,她的工作好像越来越顺利了。”
等了半天,李哲才开口。
“然后呢?”
乔佳慧并不觉得意外,这似乎是男人们都会遇到的问题。
“你心里不平衡吗?”
“结婚的时候,我说过我要给她幸福,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那她想要的是什么?”
李哲抬起头,看着乔佳慧,这个问题,他好像并不是很清楚,所谓的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自己在这儿胡乱猜吗?”
佳慧开始像教育学生一样——“男人总是这样,以为女人需要的,就是你们想的,明明是两回事,硬要凑到一块儿!”
“她想要的……”
李哲知道,青青想要的似乎很简单,可她越是这样表达,自己却越是无法释怀。
……
超市里,青青慢慢的走,慢慢的看,购物车塞得很满了,啤酒、饮料、方便面、水果,都是李哲爱吃的,本来不想买这么多,可是,就像是习惯性的,看到了就拿起来放到购物车里了。一直到塞得满满的,她才停手。
……
“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会变成伤害女人的一把刀啊。”
佳慧的感慨让李哲有些吃惊,他还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最近还好吗?”
索性,不谈自己的事了,李哲也知道,乔佳慧总是给青青打电话而又不和自己说,想必心里也是放不下。
“嗯。”
乔佳慧不愿多说什么,最近,她努力的想忘掉那种依恋。
“慧慧,我想辞职。”
“什么!”
乔佳慧愣住了——“青姐知道吗?”
“我还没跟她说。”
李哲的样子放松了许多。
“青姐怎么还不回来。”
乔家慧拿起手机看了下,好像有什么事一样。
“有约会啊?”李哲笑了,他是真的希望慧慧生活的好,这也是他的愿望。
“嗯!”佳慧的样子很神秘——“很重要的约会!”
“谁啊!”
李哲面露不悦——“帅吗?”
“特别帅!”
说完,佳慧站起来——“我走了,看来你似乎想明白了。”
“谢啦!”
李哲也站起来,他似乎是习惯性的把一只手搭在乔佳慧肩上。
“干嘛?”
佳慧愣了一下,接着笑了——“我可不想搞出什么误会来!”
“臭丫头!”李哲放开手——“你啊,以后经常来玩,别总闷在家里!”
“知道了,来了也不找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乔佳慧走到门口——“行了,我走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
“嗯!”
李哲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青青!”
李哲收拾好屋子后,拨通了青青的电话。
“嗯?”
青青知道,李哲的声音听起来好多了,也许是说通了,想到这儿,青青有些失落。
“我有话跟你说,我在家里等你。”
李哲说完挂断了电话。
本以为他会说——“我去接你。”结果不是,还这么急的挂了电话,青青更觉得不是滋味了。
“姐!”
刚到门口,李哲就上来抱住了青青。
“干嘛?”
这么多天来,李哲连话都没说几句,现在突然这么热情,让青青很意外。
……
平静下来后,两人坐在床边,李哲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青青。
“我想要辞职。”
青青转过头,看了李哲一眼,又转回头,她好像并不意外。
“是吗?”
青青心里明白,高强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线,真正让李哲有这种想法的,是青青自己。
“嗯!”
李哲点点头,他握着青青的手——“我想好了。”
“那就好,可是,辞职之后呢?”
“嗯……”
李哲皱起了眉头,靠着青青的肩膀——“我给你做佣人好吗?”
“哈哈!”被他逗乐了,青青开怀大笑——“嗯,不过没工资。”
……
说笑之后,李哲又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开口——“刚进公司的时候,高强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说到这,李哲苦笑——“那时候办公室里算上飞哥才三个人。”
“他的工作能力挺强的,比我好多了。”李哲说到这儿,想起了高强之前散漫的时候——“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李哲握紧了青青的手,他有些颤抖,青青明白,他很久没有这样了。
“他交了你这样的朋友肯定很开心。”
青青说完,搂住李哲。这个男人,再一次扑到她的怀里哭了,他哭得是那样伤心,青青慢慢的拍着他的后背,就像以前一样。
……
“这是什么?”
第二天,李哲向飞哥递交了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