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走了!”
我强忍着心中悲痛,淡淡说道。
但我这一声称呼,却也表明,我真正的承担下了这段恩怨。
不管是日后老黄和谷一笑的恩怨,还是谷一笑和何玉清的行事是否谨遵了郭汝轻的教导,都将由我承担。
或许,从郭汝轻将鬼行术交给我的时候,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
“师叔!”
“师傅!”
老黄,张世瑾,何玉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接着就传来了一阵阵痛哭之声。
我抬头看着天空,下雨了。
前一刻还是月朗星稀,现在却又下起了小雨。
这是老天也在感叹郭汝轻的一生吗?
我无从考究,也没有办法去做更多。我将何付晨找来,对他说:
“升白幡,送老人。”
我说话很淡,但这话语中,却不容拒绝。
何付晨不知道老人到底跟我说了什么,但他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知道现在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半个小时以后,整个何府上下,都升起了白幡。
白幡招魂,愿亡者魂可归来兮。
整个何家都布满了悲伤的气氛,我也在其中,老人的去世终究还是让我有些伤感,或许就跟老人说的,人年岁大了,感怀也就多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老人的去世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半个小时后,电视台来了。
而且不是因为何家的面子来的。
这时,我才知道,老人竟然做了这么多人。
十几年的时间,从何玉清成名,他定局澳门之后,竟然资助了十几所幼儿园,十几所敬老院。
这还不算,资助贫困大学生一百二十名。
数字看起来并不突出,但却是真心实意的为人办事。
一时之间,整个澳门好像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街头,有人痛哭,是因为老人的去世。‘
校园内,有人忘声哭泣,歇斯底里,也是因为老人的去世。
幼儿园中举行了追悼会,十几所幼儿园全体师生,手举拉住,点燃了黑夜,默默传唱感恩的心。
街道之上,很多来自敬老院的老人,自发的站在街头,用一个脸盆在里面烧着冥纸,最终念叨着什么都听不清,据说还吓坏了不少也行的年轻人。
我心中感叹着,这就是人心。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真正有良知的人,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做出感恩。
现在,他们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心中的爱和思念。
从何家府邸,一路蔓延到山下,再到国士陵园,千里之内,白幡飘扬。
千里白幡送侠客。
这句话是形容此情此景最贴切的话了。
国士陵园,是一个了不得的存在,相当于京城的八宝山。本来葬在这里,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地方,但此时却引起了一番争吵。
“不行,师叔一定要葬在鬼门之内。落叶归根,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老黄一脸冷漠的说着,那表情就是再说,这件事情没的商量。
“不错,师兄说的是。师叔一生漂泊,几十年不入鬼门山。如今身死,怎么在他乡。何师弟,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心,但老人的心愿我想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老人,他想要回家。”
张世瑾附和道,不过他的话要比老黄中听许多了。
“你们说的是不错。但师傅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没有师傅,不说我何玉清能否有几天,我能否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如今师傅老人家走了,难道你们让我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吗?”
何玉清也是一脸的悲痛,本来这个时候因为这个问题争吵就是最大的不孝。
“秋先生,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虽然说老先生在内地的,但他这几年为澳门做的事情,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不是。你看看外面,我想,就算是我们答应了,这些民众也不会答应不是。”
这是澳门的一个官员,一口的官腔,和和气气,而且说话有根有据。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了看外面,是真的人山人海。
我想起了小学学过的一篇文章,十里长街送总理。
如今的场景就算是比不上,怕是也有数千人了吧。
我看向了棺椁之中安详离开的老人,心里是由衷的佩服,这是一个真正的侠客。
“这样吧,我觉得,澳门这边就立下一个衣冠冢吧。不然社会上也不好交代。不过老先生自己的话是,是想要和师兄合葬在一起的,这一点,我希望你们也能考虑到。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出葬,在国士陵园中立一个衣冠冢。”
我开口说道,或许有人会说,我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但老黄和何玉清他们都不会反驳,因为老人走后,最后一个见得是我,如果真的有什么话,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好,我同意!”
老黄说道。
“诶,也只好如此了。”
何玉清开口说着。
而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声从门口传来。
“师傅啊……您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
来人不是别人,是谷一笑。
身为老人的嫡传弟子,前来送丧的理所应当是他。
如果不是为了等他,现在老人早就盖棺,与世长辞了。
为的,不过是让谷一笑见最后一面。
谷一笑,哭的很痛心。老泪纵横,再没有上一次见到他的镇定。
慢慢,灵堂之上的人都减少了,是老黄他们的共同决定。
老人的走,终究还是轰动了整个澳门。
高家甚至也做出了决定,最后一轮的比赛,要等到,老人走后再开始。
这个举动还是充满善意的,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对高家的做法还是很认可的。
殊不知,这也是高家的无奈之举。
他们想要操控外围,最大的一次博弈,就在最后一轮比赛上。
如果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比赛,他的利益无疑是受到影响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知道了我们和老人相熟而已。
此时,博彩中心。
“何家老人的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说话的是高举,他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好像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总是让他浮想联翩。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他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