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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不足与人道也

视线越发的模糊,眼中浓郁的雾气在面前不断的聚集,谭歌的心神此时处于一种极为玄异的状态,似乎刚才与白依人的相处就像是似梦似幻的场景,而现在,白雾将他的双眼蒙蔽,脑海中却是一片空明。

“是幻象么?”谭歌口中喃喃的说道,刚才白依人的样子,她所说的话,都十分清晰的记在他的脑海之中如此的真实,令他无从质疑。

但是,此时脑海中恢复了一片空明之后,谭歌才猛然的发觉,原来“性情大变”的白依人是他的幻象。

那个白依人所说的话居然是他曾经在心中的想法,那些想法虽然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但是如今回忆起来,他的背后却是一片汗涔,刚才白依人所说的话不正是他以前那些想法么?

谭歌的心性并不坚定,比起那些忘情斩忆的无上道人,他的心性远远的不如,在饱受血仇大恨的洗礼之后,他的心有了一丝的疲倦,对于身怀深仇大恨的他来说这不得不算是一种懈怠。

而在脑袋恢复清明的这一瞬间,他将一切的问题都完全的想通,对于白依人刚才说的话,让他回忆起自己刚刚苏醒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铸老刚刚陷入沉睡,他的经脉还未曾恢复,在一个下午,他在崖底悠闲的坐在巨石上,身上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照射,身上披着的是冰狮的兽皮,很是温暖。

整个崖底没有一丝的动静,十分的寂静,偶尔从东边吹来的寒风让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兽皮,这是一个和谐安静的下午,谭歌的心思不由得在这一刻有些放松……

凌冽的寒风无法伤去他的身体,看似凶猛夹狠而来,但在冰狮的兽皮的抵御下它们似乎化作了和煦的春风,寂静的周遭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小山村中和玩伴们一起嬉戏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他们会去偷王大婶家的母鸡,一旦得手,其中一个身手迅捷的小伙伴便会从鸡舍中迅速的窜出,而在鸡舍外久等的小伙伴们则会结果他手中接过母鸡快速的离开。

而后他们便在王大婶一通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扬长而去,而后便会在小河边将那只瑟瑟发抖的老母鸡褪去毛发和开膛破肚,然后架起烤架,将一只老母鸡烤熟,和着从山间中摘下的果子合口吃下。

晚上回到家中,这些小伙伴们便会被父母狠狠的教训一顿,谭歌的家中自然也不列外,他父亲对他做的这种事情不齿说出,只是拿着平时教育他不努力学习功课的教鞭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

而父亲每每教训他的时候,他的母亲则在一旁抹着眼泪,眼中尽是责怪,但责怪之中还有这一丝的责怪,责怪他为何如此的调皮……

躺在巨石之上的谭歌回忆起这些场景之时,心中尽是被满满的温情所填满,于是,这时他的心中便出现了所谓的“懈怠”他会想:如果,自己那时不那么的调皮,父母是否就会少操一点心?

那些伙伴们是否就少挨父母一点的打骂?当然想只是这么想想,但是谭歌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境界,他在想自己是否能放下现有的仇恨,这种仇恨在不停的折磨着他。

他已经能猜到自己的仇人大概是是谁,天涯子?虽然不能确定天涯子在屠村和自己父母的始终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是谭歌从那半枚玉佩中推测出,自己的深仇一定和他有关!

他是天衍门的掌教,听说他已经步入了武皇之境,一身的战力可通天机,这样一个人自己能从他的身上占得便宜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

这点让谭歌的心中陷入了无限的哀愁,他连武者都为成为,怎么可能屠杀武皇境的武者?这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的报仇心思前所未有的遭受到了打击,而这份打击则让他受到了挫折,他从未动摇的报仇之心也有了一丝的松动。

自己能在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这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情,难道自己还要去找天涯子送死?

这个想法在谭歌的头脑中突然的出现,它就像是一道闪电,出现的时候没有一丝的预兆,他的脑海之中顿时一片雷鸣!

随后,他连忙摇了摇头,将头脑之中这份懈怠的报仇念想甩掉,而它再次像闪电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他的脑海之里出现过。

而正是这种曾经有过的想法,在迷雾之中无限的放大,那个下午他不仅有过放弃报仇的想法,还曾经想过,如果白依人师姐能对他展颜一笑,能对他的态度好点。

甚至在内心最深层次中,他都想过,如果自己能放弃仇恨而后和白依人永远待在崖底中就好。

当然这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也如昙花一现而后快速的湮灭消失……

生命再短的生灵,谁也不能否认过它来过这个世界,同样,哪怕是再小的心思,本人也无法抹掉它出现的痕迹。

谭歌就是这般,而他在迷雾中看到白依人的形象便是如此,在脑海澄明的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这些荒唐的想法,如今再次的面对这些想法他感到无比的羞愧。

“白依人”所说的那些话,曾经都是他那个念头之中所包括的,那个曾经让他动摇的念头……

如今他再次回想起来,除了羞愧,他的道心仿佛也越发的坚固起来,双眼之中覆盖上一层清明,那个念头固然让他感到可耻,但是现在他却能直面面对自己以前的那个“小心思”。

武者修行,更要修心,虽说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在武道一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修心意味着修炼道心,修炼境界,只有将自己的境界提高,自己的武道修炼才能更上一层楼。

眼中的迷雾越发的朦胧,谭歌已经能猜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白依人一定是幻象,那是他心中之前无意间流露出的软弱和懈怠。

而这些将他围绕的大雾则将他那些念头无限的放大,将其幻象化来“勾引”他,但是这个过程中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却让谭歌无意间从幻象之中突破出来。

借着那一丝的空明之感,谭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重新的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由此他确定了“白依人”所说的话全是他的“龌蹉”心思。

将这些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之中理清楚之后,他将完全的不再有之前的那份惶恐的感觉,心中已经隐隐的猜测到,这个迷雾与人并没有实质的伤害,它只会乱了人的心绪,让人沉浸在迷雾之中。

知道这点后,谭歌便从自己一直未动过的位置走了起来,在迷雾中不停的摸索着,同时,他的口中自言自语道:“这白雾好生厉害,居然能让我看到自己之前的无意间的念头。

一旦我深陷其中,后果肯定是永远的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不知道依人师姐能不能突破此关,依人师姐的道心一向坚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谭歌在白雾中开始寻觅白依人的踪迹,突然前方一片空明,白雾仿佛被风吹散一般,全部散开一条路,而在路的那端,一脸冷漠的白依人正手持利剑直指前方。

她似乎也被这层白雾突然散开感到讶异,眉头紧皱,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谭歌,口中冷冷道:“又是幻象!”

说着,一剑朝着谭歌的胸前击来,谭歌看到眼前的白依人挺剑前来,口中还说着那句“又是幻象的话”心中立刻一丝警惕,而后快速的躲开白依人的剑势,而白依人则不依不饶的紧随其后。

锋利的剑刃几乎紧贴着他的后背,让他的身上又是一阵汗起,终于他挺不住白依人凌厉的剑招,随后大声的喊道:“师姐,是我啊,我是谭歌,不是幻象!”

在谭歌受到白依人追杀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相信了眼前的白依人是真正的白依人,而不是白雾幻化出来的,原因无他,在他的心中对白依人的期待便是变得温婉一些,对自己和善一些。

而白雾中的幻象竟是他脑海之中残留过得念头,眼前这个一脸冷漠,追杀着自己的白依人自然不会是自己心中想要的那般,而如此冷漠,拔剑直击的白依人正是白依人本来的性格。

所以谭歌心中再也不疑有他,连忙喊声求饶,开玩笑,按照白依人这种穷追不舍的劲头,他那是她的对手。

“你不是幻象?有证据么?”听到谭歌口中的话,白依人一脸冷漠,手中的剑招缓缓收起,不容置疑的问道。

“证据?证明我自己是我自己?这就有点难办了。”谭歌站在原地,听到白依人的问话,他抓了抓脑袋,无奈的说道。

而白依人依然持剑以待,那个样子仿佛谭歌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她手中的利剑非要在他的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不可。

谭歌抓耳挠腮的想着证明自己的事情,他知道,白雾所化的幻象是根据人心中对某人的印象和感受形成的,如果谭歌不拿出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根本无法让白依人信服。

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有很多,铸老的事情,铸造术的事情,屠村的事情还有覆灭天衍门的想法,这些都是他的秘密。

这世间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当然,小妖虎明明不是人类,铸老属于精神体,这些对他知根知底的人……呃,生灵……都知道。

但是他能对眼前的白依人说这些事情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事情他根本不会拿出来证明他的身份,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白依人突然将剑收起,对着谭歌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这句话很是突然,让谭歌有些措手不及,而后他傻傻的问道:“师姐你说什么?”

看到谭歌现在这个样子,白依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傻小子。”

看到白依人眼中的笑意,谭歌才恍然大悟,原来白依人是已经相信他此时的身份就是谭歌了。

谭歌心中有些疑惑,心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师姐就相信我了呢?难道我在依人师姐的心中就一直都是没有什么秘密值得拿出的人么?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白依人款款走向他,而后脸上的冷漠再次浮现,对着谭歌冰冷的说道:“这白雾颇为蹊跷,它能幻化出人心中所想的任何事情,所以现在你一定要摒弃心中的杂念,不要有一丝的其他的想法,保持着灵台空明的状态!”

听到白依人的话,谭歌微微一怔,为何依人师姐说的和我所经历的完全不一样,我刚才看到的幻象明明是过去那些“懈怠的心思”。

而她却说现在要保持灵台空明,心中不要有杂念,她所强调的是现在的想法,而我所遇到的幻象是过去的想法,真是古怪至极!

突然谭歌鬼使神差的说道:“师姐,那你之前遇到的幻象是什么?”

白依人看了谭歌一眼,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羞涩,这丝羞涩十分慌张,仅仅停留在她的眼中不足半息的时间,而后便一闪而过,就连一直在盯着她的谭歌都未曾发觉。

眼底的羞涩过去之后,白依人则恶狠狠的瞪了谭歌一眼,口中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管你何事,快点离开白雾才是正事!”

谭歌被她这么一呛,顿时哑口无言,心中道:不就是问一下你看到的幻象是什么?怎么就这激动,莫非依人师姐真的看到了什么幻象?

在谭歌的印象中,白依人一直都是那种无欲无求,神态冷漠的女子,就连面对太一宗七名灵武境的武者攻击时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失态的神情。

她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种女人的心中能有什么杂念?

女人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仅仅是少年的谭歌当然摸不清白依人心中所想,更不可能猜到白依人所看到的幻象究竟是什么。

如果白依人不说的话,那她在幻象中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唯有她一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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