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生活是我们在自己喜欢的环境中所遵循的一种习惯。
——《高利贷者》
一个正直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知道自重。
——《高利贷者》
犯过盗窃，下一步总是凶杀。
——《幻灭》
离开了人才荟萃的中心，呼吸不到思想活跃的空气；不接触日新月异的潮流，我们的知识会陈腐，趣味会像死水一般变质。
——《幻灭》
热情无处发泄，一味夸大渺小的东西，反而降低热情的价值。
——《幻灭》
不曾犯过错误的青年既不原谅别人的过失，同时当做别人也有崇高的信仰。我们必须有了丰富的人生经验，才能理会拉斐尔的名言：所谓了解是彼此的程度相等。
——《幻灭》
人生的种种事情从心上经过，好像维苏威火山的熔岩流经赫尔库拉南城一样，这城表面上还存在，里面一切都死亡了。
——《一夫两妻》
在某些心灵中，过失可以像罪恶那么严重，于是自己的想象又反过来对自己的良心起作用，年轻的姑娘就这样往往把罪恶夸大，因而就扩大了处罚的范围。
——《奇双会》
如果你要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你必须把诺言视为第二宗教，遵守诺言就像保卫你的荣誉一样。
——《奇双会》
一个人要严守诺言，比守卫他财产更重要；因为严守诺言就能得到财产，而无论多少财产都抹杀不了由于失约而造成的良心上的污点。
——《奇双会》
老人们最后的和高尚的过错就是妄想把他们的深思熟虑、谨慎小心的美德遗赠给被生活逗得如醉如痴，被享乐引得像热锅上蚂蚁似的小辈们。
——《乡村医生》
最能深测人类天性中的恶德和美德的人，就是老老实实地研究过他们自己的人。我们的良心是个出发点。我们从自己走向人家，而决不是从人家走向自己。
——《乡村医生》
我不理解一个青年一旦掌握了坚强的意志，就会有多大的力量，如果这时候他有理解的能力，实行时又能豁出他全部的精力，青年人大胆的信念又使他如虎添翼。
——《乡村医生》
一个不能正确估价自己的人，难道不就是一个蠢人吗？
——《乡村医生》
民族也好，个人也好，他们的效能应该得之于伟大的情操。人民的情操就是他们的信仰。
——《乡村医生》
实际上，做一个诚实的人，存于心还不够，还得见诸行。
——《乡村医生》
一个人要开化一个最闭塞的地方，有了钱还不行，他还得有知识；而且知识、正直、爱国心，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把个人的利益丢掉，献身于一种社会的理想，那么也白费。
——《乡村医生》
趣味的改变、时尚的倏生倏灭、人类思想的变化，谁能够预先见到呢！每一时代到来的时候把它在路上遇到的偶像连痕迹都一扫而光，它又铸造一些新的神明，这些神明将来又被人推翻。
——《农民》
那些不论拿笔或拿剑去保卫家乡的人应该一心想着把工作做好，像我们的祖宗所说的那样，即使是得到光荣也罢，也只能认为是一种巧遇。
——《农民》
谚语说得好，不要踏在蛇的尾巴上面，小心不要伤了比自己地位低微的人的自尊心。要把它作为犯了谋杀罪一样引以为戒。
——《农民》
一个懂得事理的人不会为了要消遣半个月工夫而养成一种嗜好。不管怎样肥美的地产、怎样宏伟的庄院，对于那些只能看见外表的人，很快就变成索然无味。
——《农民》
清醒的神志和太阳的光线一般，只有笔直照下去固定在一点上才有作用，要猜中路子，绝对不能眨一眨眼睛，否则瞬息万变的形势马上叫你头脑糊涂。
——《搅水女人》
正如一般胆小而不聪明的人一样，只要自己任何一种善良的心意碰了钉子而开始猜疑，便尽量发展另外一个缺点，那缺点竟会像德行一般坚强。
——《搅水女人》
荒唐事儿一失败就变做罪恶。
——《搅水女人》
一个人向感情的高峰攀登，可能中途休息；从怨恨的险坡往下走，就难得留步了。
——《高老头》
一路上痴心妄想，希望无穷。因为有这种希望，青年人的生活才那么兴奋、激动。他们不考虑阻碍与危险，到处只看见成功；单凭幻想，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首诗；计划受到打击，他们便伤心苦恼，其实那些计划只不过是空中楼阁，漫无限制的野心。
——《高老头》
年轻人是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他们的精神是和女人的光彩融成一片的，好似植物在空气中吸取养料一般。
——《高老头》
一个自命为从不改变主张的人，是一个永远走直线的人，相信自己永远正确的大傻瓜。
——《高老头》
白璧无瑕，像百合花一样的纯洁，将来回顾一生的时候，岂不挺美？
——《高老头》
伦理学家所谓人心的深渊，无非指一些自欺欺人的思想，不知不觉只顾自己利益的念头。
——《高老头》
青年人陷于不义的时候，不敢对良心的镜子照一照；成年人却不怕正视；人生两个阶段的不同完全在于这一点。
——《高老头》
呆板的礼教只知道死抓公式，责备那些显而易见的过失；其实家庭中各人的性格，利害观念，当时的情势，都千变万化，可能造成许多特殊情形，宽恕那些表面上的罪过。
——《高老头》
没做过使人难堪的事，不会睡不着觉的。
——《夏倍上校》
凡是过了相当年龄，不再糊里糊涂过生活的人，都知道表面上无足轻重的行为对于人生大事所能发生的影响。
——《奥诺丽纳》
诚实和好心使他的一生都照着一道光彩，叫人敬重。一个人只要行为高尚，不管怎样无知也会得到原谅的。
——《赛查·皮罗多盛衰记》
清心寡欲的人，肌肤之间自有一种明净的光彩，表现身心健康。
——《赛查·皮罗多盛衰记》
有规律的生活原是健康与长寿的秘诀。
——《赛查·皮罗多盛哀记》
有些人的头脑，或许像有些动物一般，从本土移到另一个地方，离开了当地的水土，就没法繁殖。
——《欧也妮·葛朗台》
他眼见在一个地方成为罪恶的，在另一个地方竟是美德，于是他对是非曲直再没有一定的观念。一天到晚为利益打算的结果，心变冷了，收缩了，干枯了。
——《欧也妮·葛朗台》
各派哲学、各种宗教、各种道德，从这个范畴到另一个范畴、千差万别，还有各种政体，总之，人类智慧的一切伟大行为，终将倒在像时间老人手中那把大镰刀的，到底是醺醉的智慧，还是变得明智了的醺醉。
——《驴皮记》
社会上真正等于零的人，对国家无用，国家也决不会关心他。
——《驴皮记》
像近代化学把瓦斯用来随意制造各种物品，难道心灵由于迅速集中了享乐、力量或思想，就不包含有可怕的毒素？许多人难道不正是因为受到某种精神酸素在他的体内突然散发所引起的冲击而遭殃吗？
——《驴皮记》
追求幸运的人应该是行李越轻越好！
——《驴皮记》
优秀人物的错误，就在于为获得世人的赏识而浪费青春。
——《驴皮记》
当权者非常需要依靠现成的业绩，信赖擅长吹拍的才能，而真正的学者则天真地希望得到人世的报酬。
——《驴皮记》
越是别人都羡慕我的幸福，我就觉得这幸福更有滋味。
——《驴皮记》
科学领域是广大的，人类的生命却是很短的。
——《驴皮记》
人类的最难忍受的是怜悯之情，尤其是在他值得别人怜悯的时候。仇恨是一剂滋补药，它能使人活下去，它唤起复仇的念头；可是，怜悯却能杀死人，它使我们原来虚弱的身体更为衰弱。
——《驴皮记》
能够说一切的话的人就会做一切的事！
——《外省伟人在巴黎》
时髦的作家是最无耻的，对新进的人最苛刻，比书店还要残酷，书店不过看到金钱的损失而已，作家却害怕一位敌手；书店不过要送您走而已，作家却要粉碎你。
——《外省伟人在巴黎》
一个年轻人，心情冷下来时，头脑会变得健全。
——《莫黛斯特·米尼翁》
鸟儿精心照管自己的巢只不过几天工夫，我则要终生精心照看自己的窝。
——《莫黛斯特·米尼翁》
他是一个其生命属于大家的人，长年累月忙于减轻别人的肉体痛苦，早已在他身上摧毁了自私的情感。
——《莫黛斯特·米尼翁》
名气似乎跟太阳一样，远远看去，火一样热，发出耀眼的光芒，当你靠近它的时候，却和阿尔卑斯山的高山牧场顶端一样寒气逼人。
——《莫黛斯特·米尼翁》
幸福从表面上看来，似乎是什么绝对的东西，这个表面现象引得许多傻瓜追问，什么是幸福？一位非常聪明的妇女回答：“幸福就在你认为它应在的地方”。
——《纽沁根银行》
社会上哪个阶层的人没有这种眼睛往上看的小毛病？就是天生的圣人也得服从这种天性。
——《人生的开端》
在他这个年龄，心灵得到的印象一个接着一个，来得太快，无论头一个印象多么深刻，也不会不被后一个印象冲淡的。
——《人生的开端》
希望不是要比回忆好一些吗？
——《无神论者做弥散》
风格就是人品。
——《比哀兰德》
生命的活动转移到物质利益范畴中来的老人，往往感到需要一个漂亮的人，需要一个年轻、热情的角色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交际花盛衰记》
你见到过童年时代金光闪闪的大蝴蝶风筝在空中翱翔吗？孩子们一时忘了绳子，或是过路人把绳子割断，刹那间，风筝以惊人的速度跌落下来，用中学生的话说是一个倒栽葱。
——《交际花盛衰记》
他在巴黎纯洁无邪的起点和奇耻大辱的终点如此相像，不禁触动了诗人的神经，使这个不幸的人放声大哭起来。
——《交际花盛衰记》
一个身穿法兰绒衣服的矮老头，不时从安乐椅走到窗前，看看温度计的温度是否按医生的规定，保持在家蚕的刻度上。
——《交际花盛衰记》
人的生命越是卑鄙，就越是爱惜；生命是每时每刻的一种抗议，一种复仇。
——《交际花盛衰记》
许多人都会明白应该当机器的轴，但弄不懂怎么可能一直当机器的螺帽；然而，螺帽却觉得自己很幸福，也许这是它害怕机器的缘故。
——《交际花盛衰记》
生活中最重大的事情，就这样被刊载在多少有点真实的小小巴黎新闻栏上。有许多事情比这件事要严肃得多，但也是照此办理的。
——《交际花盛衰记》
人们还不了解生命力的意义，生命力同自然力有关，我们从尚未知道的储存体中汲取这种生命力！
——《交际花盛衰记》
寒冷会以死亡一般飞快的速度传到生命的源泉。
——《交际花盛衰记》
世界难道还不是一座戏院？台仓是巴黎歌剧院舞台下面挖出的最低的一个地窑，用途是隐匿舞台上的机关布景、置景工、脚灯、地狱里赶出来的幽灵、蓝色魔鬼等等。
——《交际花盛衰记》
做了任何坏事，不管逃避得多快，都会得到某种报应。
——《交际花盛衰记》
这个人的本性犹如青铜由各种金属构成一样，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所以法官试图对他宽宏大量。
——《交际花盛衰记》
那是塔莱朗先生的著名目光，是无光又无热的眼神，它像一具无法穿透的面罩，面罩下面，强有力的心灵隐蔽着深沉的激情和对人、对事件最精确的计算。
——《十三人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