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许多事情的发生都属于昙花一现,那些能让人毫不在意的瞬间,也是一种选择。
可以理解成是种被动的选择,因为发现与没发现对我来说,今后就是两种不同的轨迹。
晕眩旋转的感觉消失之后,腹痛还持续了一会,好在最后腹痛也逐渐消失。
以防万一,我还是去了一趟WC蹲了一会,这才返回陆仪的病房。
蹲坑的短暂时间里,我对刚刚自己仿佛又有副作用加身的反应,仍旧心有余悸。
看来根本不能大意……我准备待会回去病房后,就把明天打算要做的两件事也写到笔记上去,这算是一种预防措施,防止我突然的脑子宕机,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第一件事是要去把注射针管里的蓝色液体找个地方保存起来,我连地方都想好了。
还是去半岛某行,去找那个领带男经理。
我记得他给过我一张有关温控保险箱的名片,不过我现在弄丢了,只好再去找他一次。
那条关联着“采石场”的线,我刚刚在整理笔记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与之相关的“温控保险箱”,我觉得如果能找到这东西的发明者,一定能带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二件事是去“宝莱半岛”酒店看看。我现在能记起酒店前台那里似乎有人提到过,朴永慧安排了二十七号中午在宝莱半岛宴客厅的宴席,据说来的都是明星。
脑海里那个戴着橘黄色蝴蝶发卡的短发妹模样我还能想得起来,她当时一副可怜兮兮带着祈祷的模样,是想要跟我打听曾经送她水晶的明星……好像是叫路怀琛。
我不记得我有见过这个人,也许只是个不知在什么时候道听途说过来的名字。
那些明星并不是我要关注的,因为朴永慧受伤,我觉得她未必会到场,甚至于那个宴会能不能如期举行都不好说。
不过我还是要去“宝莱半岛”酒店瞧瞧。
“新皇时娱乐公司”与“矿石公司EO”的关联牵扯到的东西很多,这个突破口在我看来,很有可能就是朴永慧。她应该是有一定话语权,也能知道不少。
其实最好可以跳过朴永慧,因为玄石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麻烦。
所以我努力回忆昨晚码头发生的一切,想找找别的可能。
还有别的选择么?……的确有,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
我记起码头那会常乐天还提到了与他在半岛这边合作的人是叫“朴星大”这个名字。
朴永慧的老爹?还是什么别的叔叔婶婶这类存在?我不得而知。但肯定有所关联,也许是幕后的大佬也说不定,现在的话,我一定没有机会去接近那个大佬。
万一他比朴永慧还多十个玄石呢?
所以尽管实际上我的确有别的选择,但直接去找“朴星大”费时费力,显然更不靠谱。
相比较而言,朴永慧就未必不能靠近。
假设朴永慧和玄石都不在场,我就能过去想看看与朴永慧相关都有哪些人,最好能拍个视频录下来。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我直接去调查朴永慧还有些机会。但事已至此,我暂时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去接近朴永慧的。那就只有把这些在场的人当做突破口。
虽然是个笨方法,却很务实。
参宴的人一定不少,他们未必就能注意到我。即便朴永慧和玄石都出现了,我也能偷拍几张照片,然后立刻撤退,毕竟没有“超级反应”的我,对玄石来说差不多就是个活靶子。
这些都是我的打算,能不能成要很看脸,比如玄石真的出现了,但是没有发现我。
我现在需要一些运气。
脑子里带着这些若有所思的盘算,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陆仪的病房门口。
“你刚才跑什么?”陆仪的话传入了我的耳朵。
抬头一看,发现陆仪正靠在病房门口,胳膊夹着一只长拐,可能是刚刚那对夫妇的叫闹声吵醒了她。
“噢,你醒了啊!”我点头回应她,然后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是去了WC。
陆仪能看到我跑去WC,那她一定已经站在门口挺久,因为我这躺“疑似拉肚子”的WC耗时挺长,虽然没什么战果,但是前后起码过了半小时。
“你的伤口不是刚缝针了么,跑门口来干嘛?快回去吧!”我对她说。
“我……是出来透透气的!睡无聊了啊,”陆仪摇摇头,看了看手机,“都五点多,已经睡不着了,你是刚回来么?”
“回来有一会了……”我把还钱给痣老板的事告诉了陆仪,还提到买了些小吃货给她,但是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就没吵她。
“还挺会关心人嘛!刚刚在里面我看到你买的东西啦!不过,你是不是傻!我刚做了消炎缝针的手术,虽然是个小手术,”陆仪的话听着不太像是夸人,“可也是有忌口的!哪能吃那么辣味刺激的东西!”
“噢,”我一想也是,连忙改口说,“那我一会带走好了。”
“别!我喜欢吃辣的!”陆仪有这么说。
“那你说你不能吃?”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我留着以后吃啊!笨!”陆仪动起身来,支着长拐朝病房里面挪动,“我去躺下来了,动起来好麻烦的。”
“我帮你!”我连忙上前扶住陆仪,她的伤势因我而起,我心里还留着程度不轻的内疚。
“嗯……”陆仪没有拒绝,我扶她上床坐靠完毕后,再次说了声感谢救命。
“这么感谢我啊!那你欠我顿饭好了!”陆仪的话语气很轻松。
“好啊!等你好了,我请你吃,吃什么都行!”我答道。
“行!我要吃崇明堡的蛋挞!”陆仪又提到了这个地方。
你除了这个地方,就想不到别的了么……我心里吐槽一句。
“行!”现在就是说吃满汉全席,我也得答应,“等我明天回去趟金阳,就去你学校那边,给你买过来!”
“笨,谁让你这么买了,等我好了吧,到时你可以来西京大学,我可以考虑下请你吃!”陆仪给了我一个白眼。
“好!我正好也会去西京大学的!”我这么说道。的确要去,蒋荣治就是西京大学的。
“真的呀?你真过来啊,过来干嘛?”陆仪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期待的样子,她拍拍胸口说,“是找朋友么?还是同学?我可以帮你的!”
“去……”我犹豫了。
其实不太想把陆仪再牵扯进来,但是她父母的事都和蒋荣治有关系,实在避免不了,干脆就直接说出来,“找你!还有那个教授蒋荣治。”
“嘿嘿!可以找我!”陆仪露出笑容,又问我,“你找蒋教授做什么?”
“有些事想要问他,噢!你等等,”我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笔记来,然后做好记录的准备,再次开口,“能和我说说你爸妈的事么?”
“为什么要问他们?”陆仪的语气很警觉。
“没什么,就是很好奇,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他们的事么?就……好奇而已。”我觉得这整件事深入进去之后,绝不会风平浪静。
危险更不用说,陆仪能不参与还是不要参与得好。
她不会每晚都有今天这样的运气,飞刀更不会总是只扎在腿上。
“爷爷和我都盼了好多年了……”陆仪盯着我,眼神说不上来是不是冷淡,她继续问我,“昨天爷爷问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又故意不告诉我们?你干嘛瞒着我们?你是见过他们的对吧!?他们还活着么?”
“没有,没,你误会我了,我不认识他们的。”我连忙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隐瞒?你说啊!为什么不说?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他们现在哪里?你告诉我吧!”陆仪认定了我在隐瞒她,她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好么?告诉我,我求你了……”
这吓到我了,我没想到陆仪的情绪说崩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