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里保送研究生的小道消息,终于四散传播开来。
当然江蓠也听到不少。
她只知道他们系里,好像有几个名额,一个给了秦岭,那是不言自明的。还有一个是给了年级的学霸,一个是仁辉,还有一个全国英语大赛的冠军。
本来,江蓠想这样的保送生倒是让她省心,没有自己名额的份,自己要好好的考试,然后自己考个真材实学的研究生。
一个月后,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江蓠再次彻底的燃起了希望。
周末的晚上,
杨辅导员叫自己和霍婉月来到她的教研室,十分郑重的看着她们两个,然后叹了口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听哪个?”她看看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
江蓠和霍婉月相视一眼,“都笑了,杨老师,你说吧。”
“那好,我们说一下好的消息吧?”江蓠以为班里有又有事情安排,所以很认真的听着。
杨岫岚踱着步子,盯着她们两个,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严肃的看着她们两个,“学校保送的研究生名单,仁辉已经放弃了。”
“啊?”二人不可思议的互看了一眼,然后又齐刷刷的望着杨老师的方向,一副这算什么好消息的样子。
杨岫岚迷人的一笑,“不过,这个名额,我向学校申请放到我们班了。因为仁辉放弃的,理应再加一个保送生。而且你们两个的成绩在学校来说,也是姣姣者,所以我看好你们两个。”
“坏消息呢?”霍婉月很清醒的问。
“名额只有一个,所以我要从你们中间选一个。”杨老师再次看向她的小脸时,手指敲在桌上,郑重的一字一顿,“所以这个消息不太好,如果都要就好了。”
“老师,我们会努力的。”霍婉月很机灵的向老师表白。
“我相信你们,不过一切以大的期中期末考试成绩为主,这只是暂定的,届时可能还会发生一些变动,如果你们成绩不理想,我有权换别的同学。希望你们好好的把握。”
二人走出来的时候,夜有些静。
霍婉月只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方向好像是男生宿舍,江蓠一笑,这么迫不及待的见男朋友。
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
乔子恒的短信突然间减少,只是一条,甚至到最后几天,一天一条也没有。江蓠握着传呼机,她想,是不是他又出什么事情了?
江蓠想, 自己是不是先应该问候他一下,于是在宿舍里,只有仁辉在的时候,她拨通了他宿舍的电话,电话是别人接的。
“谁?”
“江蓠!”她淡定的声音。
“哦……那个,那个子恒不在。你有事,给他传呼机留言吧。”一个男生匆忙的挂了电话,她感觉语气有点怪怪的。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或许是上次自己太激动了……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乔子恒对自己都坚持过来,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一时发脾气就不想和自己来往了。
他一定是有事。
江蓠依然保持良好的势头,看书学习,去图书馆查资料看书,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十月一期间,她放假都没有回家,一直在看书,她想,如果没有保送机会,自己就要凭自己的实力考上。
秋叶纷纷落下的时候,天气已经寒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乔子恒的传呼机留言了,就在江蓠以为他真的出事的时候,她在宿舍里接到了乔子恒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江蓠,我在街心公园这里,你来一下。”
听了他的嘶哑嗓音,让她以为他确实出事了或者生病了,所以她趁这个时间没有上晚课,而是穿好衣服,迅速的来到街心公园,见到伫立在夜幕里的乔子恒,车子支在他的身旁,他笔直的站在一棵树下,仿似正在静静的等着她来。
“怎么了?”她上前一步,仔细的询问,声音里有些担心。
过了好久,他才沉沉发声,“江蓠,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乔子恒的调子异常的严肃,没有以往的温润如风,正好一阵秋风吹过,有些凉,她穿得有些单薄,微微缩了下脖子。
“好。”
“这是几张照片,你看看。”他伸手从口袋掏出照片,直直的伸出手。
江蓠一头雾水的愣了又愣,伸手接过,视线太暗了,她根本看不清,于是看看不远处的路灯,想转身就去看。
“不用跑到灯下看了。”乔子恒的声音滚动着沙哑,转身一抬手将车子前边的灯拧开了,非常亮,像是教室的电灯棍一样。
迅速的冲到车灯下,江蓠小心的将照片摊在掌心,低头仔细的辩别,不看则已,一看立刻呆住了,她捏着照片,愕然了很久,然后扭头望着车灯下背对着自己的乔子恒,“这从哪里弄到的?”
乔子恒沉默良久,也没有作声,而是压抑着胸口一股巨大的冲动与蕴怒,深吸一口气,缓解了胸口的涌流,“你没有对我要说的?”
“这是一天晚上,我和……”她想辩白。
“还有……”乔子恒不耐烦的似乎并不想听她解释,直接插话打断了她,“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誓言人尽皆知……”
他说话的时候,开始有些发狠,甚至是咬着字迸出来的,像是冰块一样的,一块一块的投掷进江蓠莫名其妙的心里,凉得她的四肢微颤。
“乔子恒,我没……”她解释得有些苍白,是啊,这些这么隐私的事情,怎么可能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你……你为什么这样做?”乔子恒最后终于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
江蓠呆呆的伫立在秋风里,觉得今天晚上的秋风比任何时候都要凉。
“还有……”
她更愣,她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嘴角微微苦笑,她强迫自己静下来,淡淡出声,“乔子恒,你一下说出来吧。”
“你是不是心中还有别的男生,如果有,何必答应我?”乔子恒的最后一句最为刺耳,最为伤人,甚至在听完后,江蓠的心里像是被一片满满的秋风穿肠而过,只留一片残叶和秋凉在胸口,隐隐的拍打着微痛的胸口。
她准备好放弃的时候,才做好准备接受乔子恒的。
再说,这一切乔子恒又怎么知道的。
一阵更凉的秋风吹在她的脸,江蓠的脸有些麻木,没有什么知觉,直到一枚落叶,直直的划过她的眼皮,她才觉得眼皮火辣辣的痛,这种疼痛,让她清醒起来。
她淡淡出声,平静安定,江蓠不想再解释什么,只道,“我晚上有课。”说罢,转身离开,她没有再看乔子恒一眼。
刚才来的时候,夜空还有一点月光,这么一眨眼,月光就被乌云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