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山里,阡陌纵横,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有全大陆不同地域的人进来历炼,已经知道的大小路就已经多达上万条,还有一些中途为了活命别人开辟的小路,可以先不为人知的路更是交错纵横,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走进一条莫名的路,迷失方向。困死在里头。
“啾啾……啾啾……”羽翼丰满的鸟时而停在树梢,时而扶摇直上,盘旋在半空,旋即骤然而落,在地面觅食。来去自由,无拘无束。虽然幽暗昏惑,但仿佛对它们没有半点影响。
程子凡猜测,这里的山林鸟兽应该是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特点,所以才能够在这里得心应手地生活。
赶了那么长的路,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大的压力。突然听到鸟叽叽喳喳的叫,多少还是有些愉悦。可她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让他瞬间没有了闲情逸致。如果说这里的野兽适应了这样的生活,那么对他们就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对周围的环境如此熟悉,而且在黑暗之中来去自如,如果他们碰到的不是鸟,而是野兽,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猜的一点都没错,进入这里的人,进来的时候个个雄心壮志,桀骜不驯,有幸出去的,个个都是满目疮夷,狼狈不堪。
“金爷爷,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程子凡想了好久没想通,决定壮胆子问他。
“叫准确点,他们都叫我金老!”
“金……老……”叫得挺拗口,支支吾吾地。
又过了好几分钟,前面半点反应也没有,他实在不想等下去,就直说了。“这个星云山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外面的人众说纷纭,估计也是讹传,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鬼神之说,简直太离谱了。”
意雨正纳闷着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虽说这个问题也不算什么题外话,但毕竟进都已经进来了,再了解那么多又有什么必要呢?要是知道真相,只会让信心骤减罢了。
“你这么确定我就知道这个事情?就算我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仍然一脸的冷酷,让人难以靠近。
程子凡一笑暗道,像你这种实力如此强悍之人,不管怎么说对这样的怪力乱神之事或多或少还是会了解一些。倘若完全不知道,摆明着就是在撒谎,欲盖弥彰罢了。“这个倒不确定,毕竟您是长辈我们是晚辈,很多事情都是从长辈那里传出来的。我想,星云山如此神秘莫测的地方,您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这一招来的着实巧妙,简直就是瓮中捉鳖,让他自投罗网,不讲也不行,讲多了也不行。
意雨忙着在一旁煽风点火。“莫非牵扯到您老人家的私事,不方便透露?”
“放屁!老身行走江湖多年,早就放弃了儿女情长,那还有那么多的私事。只是在你们面前不想告诉你们,怕吓破你们的胆!”
走了足足有五六个小时,腿脚已经酸麻。随便找了颗硕大的树,程子凡他们四个像是被掏空了似的靠着树干而坐,喝了些带过来的水。而金老则一直站着,间或徘徊不定,喝了些水给他们讲星云山的故事。
“民间的传说事实上都是有依据的,并非都是无稽之谈。只不过后世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就出现了神魔交战一类离奇的传说。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神魔,我们星朝人世世代代拥有星力只不过是遗传,而并非是天生神力。这些东西都是我偶然一次读到的一本老早以前的书了解到的,里面具体的东西没有介绍,只是说,很久很久以前星师两个绝世星师因为意见不合,大战几百回合,最后身体透支而亡。他们身体内极强的星心就散落在的这个地方,形成了整座星云山。”
“这星心散落在这个地方就形成的星云山,说法未免也太牵强了吧!”这话是意雨说的,女娲有造人的本事,盘古可以开天辟地这些她都能理解,这普通的人类星心可以幻化成山峦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啊。
程子凡一听,顿然觉悟。起初她听着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仔细一想,听她说,就发现他的话里破绽百出。连忙听他接着怎么说。
“我也是从古书上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弄不清楚!再说了这个事情要是这么容易弄清楚为何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
意雨被他的话堵得一言不发,确实,要是他知道这座山的由来,想必在全城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座山确实奇怪,阴湿气太重。想必人在这里呆那么久,就算没有饿死,被野兽给吃掉,也会染上重疾,不治身亡。而且他们后面躺着那棵树,枝干粗壮,耸入云霄,根应该扎得很紧才对,但是他们坐下,用手触摸才发现树根有大半部分暴露在空气中,下半部分扎在土壤里头随便用手就可以轻松地掰开,根本就不牢固。
至于长成这个样子为什么,程子凡不清楚。但是他如何生长的还是知道的。虽然根大半部分暴露在空气中,但由于空气湿润,可以吸收到空气中的水分。把那小部分扎在土壤里的根可以吸收土壤的养料,也就可以保证树木的正常生长。
时间中午已经过半,山林里头依旧阴森恐怖,别说看到太阳,连看到透入一丝光线都要感到甚是欣喜,程子凡几个人觉得有些饿,从衣服里头掏出几个粗粮饼,给大伙分了。
他来的时候自己带了一些用衣服包着,还有其他的大部分东西都扔在了包里,不过很不幸,包已经变成了粉尘。所以他有些窃喜,想法太明智。
意雨林清大口大口地咬着饼,都有些后悔开始的嘲笑了。原来这么个地方别说要去找食物,就算是要单独行动心里也是颤巍巍了。总感觉全身就像被什么东西看透了一样,走路都凉嗖嗖的,恨不得绑在一起。
“啊……呜……!!!”一声清脆的嚎叫声打破了静谧的光景。程子凡吓了一跳,手上的饼也不由自主地掉在了地上。
“这……”意雨马上变了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样的叫声凄惨尖锐,在这么一个深山老林里头,绝对是猛兽。
方才闭了一会儿眼睛的金老眼睛几乎是瞬间睁开的,条件反射地迅速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他们。嘴角手上地下残留着食物碎渣,大发雷霆。
“谁叫你们吃东西的!我在外面的时候提醒过,进这里不能带东西,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
程子凡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着头慢慢地诉苦,“我怕中途赶路大家会饥饿,就顺便留了些在身上。”
“糊涂!”他简直是叫出来的。“山里的这些野兽早已经熟悉了山里的食物和味道,我们星师是因为身上有星力才能抑制抹去身体来自外界的气味。可是吃的不同,山里的野兽一旦遇到,就会变得狂热,疯狂的掠夺和攻击。直到这些气味的消失!”
他也是怒不可遏,山里的野兽之所以如此恐怖,如此危险来自于各种各样的因素。只要稍微不留神,就可能葬身于他们的爪牙之下。
“砰——砰——砰——!!!”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浑厚,扣人心弦,震耳欲聋。
雪花蜷缩在林清身上,她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如此巨大的声音,而且声音振聋发聩,让她心惊胆战。身体都在颤抖,眼睛紧紧地闭着,不敢向外窥看一眼。
“来不及了!那家伙来了——。”金老声音相比之前显得略显苍老,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历练的,现在那家伙来了,正好给我们热热身,舒展舒展筋骨!”意雨变得更加有信心了,对于那种东西,她一个人还有些后怕。但现在有这么多人,合起力来实力也不弱。就算那东西再大,她相信费些力气他们还是干的赢的。
“舒展个屁啊!就你们这一群连心二都没到的人还想打倒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们几个别那么多屁话,这个树还算比较大,都躲在后面别出来。否则小命没了,别让我们给你嚎丧!”
程子凡深信不疑,立马拉着他们几个躲到树后头。身体蜷缩得很紧,不敢露出身体的任何部分。那家伙的叫声如此巨大凄惨,而且生在这么一个地方,绝对不是寻常之物。
既然金老都开口,他们不敢抵抗。毕竟这里实力最强,星力等级最高的就是他。
意雨松了松衣服,暗骂,他娘的一进山就遇到这么个东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急促的鼓点,时而亢奋有力,时而冗长沉闷。着实让他捏了把冷汗,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竟然令金老都要提起神来,和它好好地干上一场。
“哄——”又是一声势如破竹的巨响。大地都在震荡,树叶哗啦啦地落下,交织成了一片凄厉和宏大。程子凡是觉得耳膜一震,突然一瞬间失去了听觉,瞬间又恢复过来。
“好家伙!今天竟然来了外围!你这么个畜生内圈不好好待着,来外面作威作福,今天老夫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畜生!”金老身体已经闪烁着异常璀璨的光芒,将方圆的地区照得透亮。可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他身上到底有几颗星心在流动,有时只有一个,有时又有四五个,有时就有五六个。
他的星心已经还可以变动!侧过身他鬼鬼祟祟地观看着战局,这一次战斗,恐怕是他看到的最大而且实力最强的战斗,真的没有之一。
强烈的星光之下,那个巨型野兽彻底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只身高超过五米的锯齿象,全身闪着绚丽的银色,鼻子像鞭子一样强悍有力。向上突起来两颗锯型牙齿如同锋利的刚刀,只要一切上去,一切物品都会变成两半。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擦亮眼睛,根本就不敢相信承认这个事实,若不是他已经看到了真相。锯齿象可以理解,但足足有五米之高的象他根本是闻所未闻。
他将眼神迅速收回来,他甚至都觉得把眼睛暴露在外面,都会造成非常大的伤害。他用手环抱住他们几个,轻声向他们说,“谁那还有水吗?”
意雨突然想起刚刚给她喝水用的小壶藏在衣服里头,“我这有,要水二干什么?难不成那庞然大物怕水?”
他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现在他们情况紧急。虽然金老在他们前面为他们挡住,但他们迟早要面对。直接夺过水,迅速将身上残留的食物用水洗去。然后递给他们所有人“刚刚碰过食物的身体部位马上用水洗去!”
除了意雨之外,其他人更加困惑不解了。这个地方阴暗潮湿,能喝的水本就很少,现在用水清洗身子,将水如此白花花的浪费,实在看不过去。她吃的最多,身上撒的到处都是,用的水自然也就多。
“水没了可以再找,现在保命要紧!”程子凡用水将手清洗干净,眼睛四处张望,却最终还是不敢他们的位置。
“刚才金老说,这里的野兽对外界气味非常敏感。我想那只锯齿象今天也是被这气味吸引过来的,所以我们现在等也是白等,不如干点有实际意义的。看能不能将身体上食物气味洗去!”
金老手上一把亮金色的剑破空而出,划破冰冷尖锐的空气。脸上目露凶光,眉头紧皱,面色狰狞。
以前来的如此多次,在这最外圈的山里头,最多也就是一些飞禽,和一些矮小的野兽。给人造成的破坏和伤害微乎其微,只要稍微有点星力,能够使用星心的低级星师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应对。今天却摊上了那么大一个事儿,如此的体型庞大,一脚就能把人踩成肉泥。至少也几百年的年龄和修为。根本不是一般低阶星师可以应付的来的。
“吼!!!”锯齿象发出暴力戾的吼叫,声音震耳欲聋。旋即,硕大修长的象鼻旋风一般甩过来,硬生生划过空气,声音沉闷,令人发指。
“畜生!今天遇上我,你在这个世上的寿命也就不长了!”金老脚步轻盈,一个轻身上跃,踩在了象鼻之上,利用象鼻强悍劲道的甩力迅速腾空而起,剑锋笔直地刺入,势如破竹,力不可当。
锯齿象在这个地方可谓是身经百战,经常会有一些为了提高自己的星师不畏艰难险阻,深入大山,只是为了和这里修为上百,上千,甚至上万的野兽展开一系列的厮杀,提高自己的近战水平。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星师在和野兽厮杀之中提高了星力水平,野兽同样也提升了防御和战斗力。皮一般的刀剑只不过在挠痒,想要刺进去,就像是钢板上钉钢钉,难上加难。
它侧身迅速反转,前脚后踢,正好踢在高速刺入的剑上,发出凄厉刺耳的摩擦声,火花四起,完全动不得分毫。
“哦!呜!”锯齿象仰天长鸣,对方真的把它给惹毛了。虽然野兽凶残暴戾,但绝不会无非挑起事端。他只是闻到了特殊的气味,赶过来觅食,却遇到如此之人。它发怒了,仰天长呜是一声警示。
金老转身翻体尽量让自己平稳地落在地下,凭实力那个畜生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力量可就是天壤之别的,那家伙体型庞大,力量惊人,刚才只是一个后踢在剑上冲击波就让他退后了50米,要是刚才一不留神被踢中,估计这小命就不保了。
“糟了,那家伙——”他目眦尽裂,身体内星力如同源源不绝的江水迅速运转,他必须保证极高的警惕,进入狂化状态的野兽,实力是普通的两到三倍。
“你们快走!这家伙发狂了,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他这句话简直是叫出来的,此时声音完全混杂到听不清楚,再加上自己受了些伤,如果不叫,他们是根本听不清的。
锯齿象身上的毛发全部立起,眼睛由开始的乌黑发亮变成了浸了血一般的红。在这个幽暗的地方,如同打了两盏血红的灯笼,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