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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文章的表达方式(3)

(4)“哦!……叶尔德林老弟,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挺冷……”(契诃夫《变色龙》)

以上句(1)(2)中,“罩”这个动词准确地描写出孔乙己在自己不多的茴香豆中分给孩子们一人一颗,而孩子们吃完茴香豆后不肯离开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和无奈的动作,表现出他心地的善良;“排”的动作活灵活现地揭示了孔乙己明明穷得要命,却还要摆阔的迂腐性格。句(3)(4)中“军大衣”是沙皇警犬的特殊标志,是奥楚蔑洛夫身份的象征,是他装腔作势、用以吓人的工具。“脱”大衣的动作表现的不是天气热,而是“判”错了狗,急得浑身冒汗的胆怯心理;“穿”大衣的动作表现的不是天气冷,而是遮掩刚才辱骂将军的心冷胆寒的心理一“脱”一“穿”的细节,勾勒出这个狐假虎威(欺下媚上的沙皇走狗的丑态。

第五,心理细节描写

例如:

(1)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察觉,一个孩子站在那里,对你是多么的依恋(魏巍《我的老师》)

(2)他们该不会强迫这些鸽子也用德国话唱歌吧!(都德《最后一课》)

句(1)抒发了对蔡老师至今仍怀有的思念(崇敬的思想感情,表现一个小学生内心对老师的感情激动到了极点。

(2)当小弗郎士听到学校屋顶上鸽子咕咕的叫声时,内心表现出对敌人禁教法语的卑劣行径的轻蔑(憎恨和珍视祖国语言的深厚感情。

运用修辞。运用修辞手段,也是细节描写的一种方法。如鲁迅的《药》有这样一段描写:“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群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这一细节,是用比喻的手法来描写一群麻木的(不觉悟的人们,在冷漠地观看刽子手杀害革命者情景的。比喻生动形象,真如浮雕一般现于读者眼前。自己的同胞惨遭杀戮,人们却无动于衷,像看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街头热闹似的,令人伤心痛心。作者那种强烈的愤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炽烈情怀,通过这一细节,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细节描写对表现人物(记叙事件(再现环境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作家李准曾经说过:“没有细节就不可能有艺术作品。真实的细节描写是塑造人物,达到典型化的重要手段。”写人则如见其人,写景则如临其境,细节描写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此。

(2)环境描写,“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以情观景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景物都含着情了。人与自然的对话,就此从笔下展开。文学描写的主要对象是人,包括人的生活情景(人的思想感情。世界上,除了人,就是物(人其实也是一种物}。物,包括景物(器物(建筑物,等等,这些统称为景物。所以文学描写的对象其实就是两个方面:人物与景物。王国维言“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

环境描写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

自然环境是自然风景。广义的景物,包括人工景物,如宫殿(寺庙(园林等》狭义的景物,主要是指自然风景,如日(月,星,云,高山,大漠,潮汐,雷电等。我们这里采用广义的概念。

社会环境也可以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社会环境,指能反映某一时代(某一地区(某一民族或社会集团的社会生活所特有的风俗人情(社会风貌(生活方式的文学作品。例如,可以说《红楼梦》是17世纪中国上层贵族的风俗画。狭义的社会环境,指作品中有关地区的独特的风俗人情(生活方式等方面的描写。我们这里所说的风俗画,主要指后者。

自然环境的方法和技巧有下列几种:

①物象组合法

就是围绕主题选取典型物象,描绘出一幅意境优美的风景画!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就是精心选择“枯藤”、“老树”、“古道”、“西风”、“痩马”、“夕阳”等最能表现出“秋思”这一主题的物象,塑造了一幅寂寞苍凉的秋景图)而“一切景语皆情语”,这些物象是作者内心世界的反映,透过物象的折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落魄天涯、羁旅异乡的仕途失意者,见“小桥”、“流水”、“人家”,怎不备感伤怀呢?有了这些景物描写的铺垫烘托,就不难理解作者最后一句慨叹:“断肠人在天涯。”此种方法在运用时需要注意物象的搭配要协调,否则就难以表现出画面意境之深远。

②多角度描写法

从不同角度去观察描写对象,写出“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效果。即使是同一对象,远看、近看、平视、仰视、俯视时所见景致定然不同!如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作者站在橘子洲头,远看一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近视一漫江碧透,百舸争流”;仰视一鹰击长空”;俯瞰一鱼翔浅底”。先从不同视觉分写,最后归纳出“万类霜天竞自由”,表现出一切生物都在秋光中竞相追求自由所焕发出的蓬勃生命力。

③妙用修辞法

借助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抓住景物的特点,写出其与众不同的韵味之美。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文写月下的荷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的”--运用拟人手法写出荷花或绽放或含苞的恬静之美,然后运用比喻--正如刚出浴的美人”--既写出荷花明亮而又稀少的圣洁、脱俗之美,又可见朱自清先生“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人格美。但的特点来,老舍说过:“在描写时,不能不设喻,但设喻必须精到,不精到,不必设喻,要切忌泛泛的比喻。”

④动静互衬法

也就是以动衬静,静中有动,可收到“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效。如王籍的,入若耶溪》中诗句“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以“蝉噪”反衬“林”的清静,以“鸟鸣”反衬“山”的空幽,有声反而收到比无声更强烈的艺术效果。

⑤化虚为实法

也就是把抽象之景物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表现出来。如郁达夫的,故都的秋》一文写北国的秋,“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但所谓“清”、“静”、“悲凉”,都是抽象的概念,作者就对一系列自然景物进行描述:故都的秋的天色是“很高很高的碧绿的”,故都的草木凋得快,槐树的落叶一夜之间“会铺得满地”,清扫之后使人“潜意识下并且觉得有点落寞”,加上秋蝉的衰弱的残声,甚至连故都的秋雨也“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样”,再衬以雨后话秋凉的都市闲人,从视觉、听觉、触觉等方面渲染出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使人处处都感到秋意之浓,深刻地体会到故都的秋“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的特点。

⑥分层顺写法

就是借助电影导演蒙太奇的表现手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法,把景物的发展变化过程按照一定的顺序描写,展现出画面的动态美,如茅盾的《风景谈》文的“高原归耕”图,其中写“归耕”的文字“这时候忽然从山脊上长出两只牛角来,随即牛的全身也出现,掮着犁的人形也出现(他们姗姗而下,在蓝的天,黑的山,银色的月光的背景上,成就了一幅剪影。”作者借助蒙太奇的手法,把耕牛和归耕人在月夜自山上归来的动感一幕以人的视觉变化依次描绘出来,生动逼真,读者虽未亲眼目睹,却也有身临其境之感。

⑦绘声摹声描写法

美景不光有形,更有声有色,甚至有味。正如一幅好画,不仅能看到湖光山色,流泉飞瀑,还能听到鸟语,闻到花香,如茅盾的《风景谈》文中写沙漠中的驼队“当地平线上出现第一个黑点,当更多的黑点成为线,成为队,而且当微风把铃铛的柔声,叮当叮当,送到你的耳鼓,而最后,当那些昂然高步的骆驼,排成整齐的方阵,安详然而坚定地愈行愈近,当骆驼队中领队驼所掌的那一杆长方形猩红大旗耀入你眼帘,而且大小叮当的谐和的合奏充满了你耳朵。”这段文字不仅描绘出形的变化,点--线--队一方阵,而且有摹声叮当,叮当,更有绘色,黑色驼队配以猩红大旗,可谓形神兼备,色彩鲜明,赏心悦目。

⑧感觉描写法(通感)

就是开放五官,打破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等感官界限,不拘泥于客观真实,而注重主观感受的一种描写方法。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一文写荷香“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以听觉来写嗅觉,和一般比喻只抓“形似”不同,这里作者抓住其内在神韵,把嗅觉器官的感受和听觉的感受相通,启发读者联想,用“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的听觉感受来体味微风过处荷香时断时续的余韵,意味无穷。

⑨对比法

把描写的景物和其他的景物对比,能使要突出的景物特点更突出。例如,郁达夫《故都的秋》。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的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是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间,混混沌沛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

通过对比北国和江南的秋味,突出了北国的秋味特别得“清”、“静”、“悲凉”。

⑩衬托法

衬托法也是为了突出主要景物的特点而经常采用的方法,有两种衬托方法,一是人物衬托法,二是景物衬托法。

第一种,人物衬托法。用人物的心理或动作来表现出景物的特点,例如:

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你了。

我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好吗?用作者的心理和动作,表现出作者对绿的无比喜爱之情,从而表现出绿的无比美好,朱自清绿。

第二种,景物衬托法。景物描写常采用以景物来衬托景物的方法。用次要景物的美来衬托主景的美,使主要景物更美好,这是正衬;用动态的景物来衬托景物的静,或者用静态的景来衬托景物的动,或者用美丽的景物来衬托作者的悲情,这是反衬。例如:

在这幽静的湖上,唯一活动的东西就是天鹅。天鹅的洁白增添了湖水的明净,天鹅的叫声增添了湖面的幽静。(天鹅的“洁白”从正面衬托了湖水的“明净”,天鹅的“叫声”从反面衬托了湖面的“幽静碧野”天山景物记)

⑩设想法

通过想象进行假设,把原来的景物加以创造,从而突出原来景物的特点。这种写法有很强的创造性,有很强的感情色彩。例如,柳永,雨霖铃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则集中了一系列极易触动离愁的意象,创造出将来一个凄清冷落的怀人境界。

以上几种写景状物的方法,为了分析方便,分开来分析,很多时候作者为了充分描写景物,往往综合运用多种方法,这里不再赘举。

总而言之,无论运用什么写法,描写应有明确的目的,为表现主题服务,切不可为描写而描写,否则只是一味地堆砌辞藻,技法再高明也毫无意义。

3.从描写的方法或角度不同上又可分为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

直接描写就是直接描绘人物的肖像、心理、语言和行动,所以又叫正面描写。

间接描写就是通过周围各种不同人物的眼看、嘴讲等方式,也可通过对其他人物的描写来映衬、烘托出所写人物,或通过别人的评述来描写人物,即以“烘云托月”的手法来达到以“虚”写“实”的目的。所以间接描写又称侧面描写。

请看小仲马在茶花女(中对玛格丽特美貌的描写:

这天晚上她真是惊人的美。当她出现的时候,一个个脑袋此起彼伏,连舞台上的演员也对着她望,她仅仅一露面就使观众这样骚动。

这是用间接方法描写肖像成功的一例。作者意在描写玛格丽特长得很美,但没有正面写一句她长得如何美,而是通过她“一露面”,观众就“一个个脑袋此起彼伏”和演员们“也对着她望”这些描写,就深刻地将她与众不同的美貌表现出来了。这样描写可以给读者留下想象的余地,引起读者丰富的联想。

在文学作品里,作家为了更好地描写人物,常常既使用直接描写的方法,又使用间接描写的方法。《红楼梦》里,描写王熙凤的肖像,就既有直接描写,又有间接描写。在“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这一回里,作者使用的是直接描写的方法,正面描写王熙凤:“那凤姐家常带着紫昭君套,围着那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洒花袄,石青缂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有些地方,作者又用间接描写的方法,进一步描绘王熙凤的肖像和展示她的性格,如在第二回,作者借冷子兴的嘴说,“倒是上下无一人不称赞他的夫人,琏二爷倒退了一舍之地。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极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在第六回,作者通过周瑞家的嘴说,“这凤姑娘年纪儿虽小,行事儿比是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儿似的,少说着只怕有万一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的男人,也说不过她呢。”在六十五回,作者通过兴儿的嘴说,“我告诉奶奶,一辈子不见她才好呢,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笑着,脚底下就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占全了。”这些正面描写和侧面描写,互相映衬,互相补充,把王熙凤的肖像描写得栩栩如生,把王熙凤的性格展示得非常充分。

三、描写的要求

1.目的明确

描写一定要有明确的目的,为刻画人物表现主题服务。唐弢在(创作漫谈》中说过这样一种情况,“譬如说写景,有些同志似乎对自然风景有很大的兴趣,即使是篇短短的速写,也喜欢花呀月呀山呀水呀的写上一大堆,又譬如说人物的行动,也往往来去无常,随兴所之,看不出一点必要的约束。”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目的不明确,没有从刻画人物表现主题的需要出发。

2.形象逼真

描写是对人物景物的一种刻画,要求具体形象。只有写得具体,写得形象,才能收到鲜明生动血肉丰满感染读者的效果。因此,描写人物要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描写景物要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这就是说要写得形象逼真。而要做到形象逼真,就必须抓住特点,突出特点。如果泛泛而谈,虽然具体细致,也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会使人感到烦琐、累赘。

鲁迅是极善于抓住特点来刻画人物的。他在谈阿Q这个人物的特点时曾说:“样子平平常常,有农民似的质朴,愚蠢,但也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在上海,从洋车夫和小车夫里面,恐怕可以找出他的影子来的,不过没有流氓样,也不像瘪三样。只要在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小帽,就失去了阿Q,我记得我给他戴的是毡帽。”这段话道出了描写抓特点的重要性。

3.不落俗套

不落俗套,就是不要落入陈旧的格调,也就是要力求新鲜、生动。新鲜、生动的描写,应该采撷于生活,固然我们可以从古今中外的文学名着里,从他人的文章中学习描写的手法,但那只是为了借鉴,而不能机械模仿。如果一味模仿,一味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人云亦云,忽略自己的独创,就不可能有新鲜生动的描写。因此,我们必须在浩瀚的生活海洋中,不断提高自己捕捉形象的能力,为描写的创新创造条件。

(第三节抒情)

一、抒情的含义

抒情就是抒发和表露作者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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