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源书院操练场上,一身锦衣的胖少年,在众人的围观之中,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他又圆又大的脑袋时不时地摇晃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你在说谎,我家现在都这样了。”
姚蒸蒸见他不信,可眼神之中又有着对这件事情的怀疑。
她随即嘴角微扬,又说道:“那日听你说,你爹总是早出晚归的,奔跑于各个亲朋好友家中借银两。”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而这个盗贼自从把你家那一千两备用金盗了之后,你家的经济危机也就随之而来。你不觉得这似乎太巧合了吗?”
******随着姚珍的话,一番思索,这似乎也是一个疑点。他家那笔备用金似乎自他知道之日起,好像已经有五年没有动用过了。这万福楼里的生意,一直以来不说是特别的好,但这多多少少还是经营的开来。
何时又需要用这备用金了?可为何这万福楼这些年经营的钱,难道就不足以应付这次的经济周转吗?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一番思虑后,他随即看向姚珍,希望她能给他解答他心中的疑惑。而姚蒸蒸似乎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一眼明了,他似乎开始相信她了。
这将是一个好兆头!她随即望向众多的学子们,见他们仍然是一脸不可相信的眼神。而这个作为乙班武艺老师的陈启,在这众多的学子中,也可以说得上是一师之长吧。
可这一师之长没有站出来主持正义,却是一副跟随大众,看好戏的模样。
这让姚蒸蒸对这个老师,似乎有点心灰意冷。以至于她之后的武艺却是无所作为,行如菜鸟。
她继而又对着众人,如传道授业解惑般说着:“这个万福楼的王老板,其实只是配合着呼啸山庄的田夫人,演了一场戏。一场为了避免被盗之家,怀疑到万福楼的王老板。”
众学子们更是一脸茫茫的看着天空,这似乎是天方夜谭。可这个天方夜谭却是讲的有那么一些道理。姚蒸蒸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学子们的兴趣。
她继而又说道:“也就是说王老板的几家交好的人家,都相继被盗。而这个王老板却独善其身,这很快就会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而不想被怀疑的话,那就只有扮成和他们同样的境遇!”
一听到这,就有不少学子们出声反驳了。我们怎么知道你这说的是真是假?也就是说你怎么能让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姚蒸蒸见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似乎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她随即仰起了头,眼神迅速地扫了一眼姚艳雪后。
她一脸自信满满地说道:“不出三天时间,万福楼就会像以往一样,生意红火。而且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兴隆昌盛!”
这一句狂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这个姚珍这一会会的功夫,竟让他们吃惊连连。可她那淡定自若中的自信,似乎有种让人不得不信的魔力。
站在人群中的流凌翼眉眼微挑,他倒是饶有兴趣地瞅了眼姚珍。也许是太久没有对这些所谓的俗世,感兴趣过了。
然而这次却是与众不同的!
姚艳雪转眼看着正兴趣盎然,望着前方的表哥流凌翼。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不是姚珍又是谁呢?这个事情表哥是知道的,她相信表哥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这个姚珍也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这里揭她娘田芳华的底。
她的眼神犹如一条凶狠残暴的鳄鱼,紧紧地盯着姚珍。她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要让她知道得罪她和田夫人的下场。
这仅仅的一个从外面来的乡野丫头,也敢来与呼啸山庄的庄主夫人叫嚣。她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她觉得她是呼啸山庄的二千金,要来一个大义灭亲?
她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依旧是怒意未平地质疑道:“说大话,谁又不会呢?你所说的就当真是真的么?以这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这又骗得了谁?”
言城在这时候迅速地,扯了下姚珍的衣角,他是想告诉她,说话时谨慎些许。这众多的围观群众,若是一个不小心,推断错了。那不是自毁前程么?
姚蒸蒸虽说是理解了言城的暗号语,可是她仍然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我已经夸下海口,而且又有这众多的学子,外加一个武艺陈老师作证。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难道说你是做贼心虚了?”
******没想到这一身瘦小的姚珍竟然会这么说,但是这姚珍毕竟海口以夸。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区区的三天时间,量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随即******也作一副宽大而又深明的模样,他的声音足够众多学子听到,他答应再给姚珍三天时间。
他倒是想看看在这三天之中,这个姚珍是怎样把这冷清了半个月的万福楼,重新红火起来?
这光凭姚珍她打压他爹这一行为,他也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而且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爹勾结田夫人之事。这足以让她没有好结果!
这******则是该说的似乎都说完了。他一说完,也就带着一大群的汉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在走之前,他还摞下了狠话:“三日后,若门市没有红火之象。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诽谤之罪,衙门可是不会轻判的”
姚蒸蒸本以为这******一走,正好也可以送一口气,可还没等她平复胸脯。
就见姚艳雪隔着几个人,在人群中伤感地说道:“一个呼啸山庄刚认祖归宗的二千金,竟然还做着让呼啸山庄蒙羞的事情。无缘无故就冤枉了山庄夫人!她连娘都不认的千金,还亏得爹这么宠爱她!”
众学子听着校花,这一脸伤神地说道。这护花使者的职责再一次被激发了。这礼义廉耻,他们自小熟读。这无孝道之人,罪恶是最大的。
也是这五湖四海之人,最难以忍受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姚珍,一副瘦小的模样,竟是一个不守孝道的人。
姚蒸蒸看着这么弱势的她,一二人之口,难抵挡得住悠悠之口。她没想到这姚艳雪简单的一二句话,就把刚刚她已经抽转的局势,瞬间又反转过去了。
她何时没有认那个田夫人,这个娘了?她何时又诬蔑了她娘?这似乎是一个诬陷!虽然她听这里的老爹讲过,现在这个娘并非她的亲娘。
她的亲娘已经不知所踪,可这个后娘。她也并没有不认她。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于是乎姚艳雪既然这样诬陷她,她就反问她:“娘对我挺好的,我为什么会不认她呢?我只是想找出事实的真相,与亲情无关。”
她停歇了会,转而又十分笃定地说道:“我相信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贤德夫人,定不会认为我那是在诬蔑她。这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姚艳雪一听,心底的熊熊烈火倒是被她激出了。但是她碍于表哥在身旁,而且还有着这众多的学子。
她还是压抑着怒火,尽量平心气和,拿出做姐姐的风范说着:“妹妹,凡事都有个真凭实据吧!你这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这不是等同于空穴来风吗……”
一系列的质问声都指向了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大谈特论。这不是挨批斗的节奏吗?
果真是年轻气盛,总是喜欢抓着一角就开跑。谁知这仅仅渺小的一角,虽然夹杂的信息量倒是不少,但却是没有根的浮萍。经不起这大风大浪的搏击!
就在这时,流凌翼突然出来插话道:“今日之事,也许是一场误会。没什么事情?我先回甲班!”
随着校草流凌翼的退去,许多的学子也纷纷离去。姚蒸蒸见已无人,也终是松了一口气。而这口气是在众人纷纷散去后,她独自一人在一棵大树后面吐露的。
她这口气刚刚平复完,正用着手抚顺着胸口。就猛地背后突然被人一拍,她吓了一跳,继而转过身去,看到的竟是一脸笑意的言城。
她气愤不已地看着言城说道:“这吓人的功夫倒是一流,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言城则是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模样,笑意未减地说道:“刚刚你那十足的气势,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比如说有个什么证据,或者证人之类的。”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看你这阵势也知道,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你似乎也没有把握。”
姚蒸蒸看着眼前的一棵大树,目光幽深而又迷茫地叹道:“有些事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并不是我想躲,想逃避就能解决的。唯有勇敢面对,才得始终!”
言城一再强调他只适合当街头上卖艺的小混混,时不时地让那些看热闹、围观的群众掏掏腰包。给他们一些碎银子,他们也是相当的高兴了。
而现在遇到这种,他想扯也扯不掉的帮凶关系。这着实让他很伤脑筋,可奈何为了把这个麻烦降级,使它越变越小。
他唯有拿出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江湖卖艺的各种伎俩,来应付这肩负重担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