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闻言止了哭闹,对他所言却是不加理会,反而笑道:“你很想知道么?哼,我偏偏就不告诉你!”
沈川见她又苦又笑,狡赖如此,心中也是愤然。蓦然间右手一抖,锋刃疾冲,距那女子面庞又近了半尺。残阳如血,漫天飞霞。映在那粼粼剑身之上,有如芒刺在心,令人生出瑟瑟寒意。
那少女见他目露凶光,心下大骇,小嘴一扁,几乎便要哭了出来,哽咽道:“你你要杀我?”
沈川闻言一惊,转而思忖:是了,自己过于心急,以致周身灵息大涨,乍看起来,确是与歹人无异了。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羞窘:自己如此这般行事,当真愧对“灵真弟子”四字,倘若师傅得知,真不知会如何责备。
他见那异族少女哭得难过,心中也是矛盾异常。黑龙令关系甚大,不容有失。可自己对一个柔弱女子如此威逼,又怎是正派弟子所为?思忖片刻,终是敛起漫天黄芒,平声道:“罢了,你只需将东西还了与我,我便放你离去,不再为难。”
“此话当真?”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似是不信。但见沈川表情郑重,毫无做作之态,不由心中一喜,双袖一抖,立时便有一个麻布袋子滚了出来。
“我我见那市集中货物甚多,心中欢喜,便将你的银钱用了一些,眼下”少女望着那略显干瘪的钱袋,微微歉声道,“也只剩这些了”
自己的钱袋,沈川怎会不认得?他将这袋子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对其中银钱多少却并不在意。半晌后,忽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少女露出一丝讶色道,“那你要什么?你怀里值钱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了”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一阵脸红,低下头去。
沈川心中一阵混乱,哪有闲情想这许多?闻言急道:“那块黑色令牌,你放在哪里了?”
那少女闻言,不惊反笑:“就是那块黑黝黝的破石头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有什么好?拿在身上,我还嫌它烦心呢。”
“你你把它扔了?”
少女咯咯笑道:“瞧你那急眼样子,不嫌羞么?本姑娘取来的东西,从无随意丢弃之理。
只不过那石头又硬又重,我若将它带在身上,莫非是想被抓个人赃俱获么?”
沈川无暇与他作口舌之争,思她所言,确也有几分道理。想到她小小年纪,竟以这偷盗之事为生,不由眉头大皱,也没了问话的兴致。只冷冷道:“你将那石头藏在何处?”
那少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嘻嘻笑道:“离此并不远,只不过其间道路难行。眼下天色已暗,不如明日再作打算。”说着翻了个身,便要睡去。
“慢着!”只听一声大喝,少女抬头之时,却见沈川长剑前指,正直直对着自己的眉间。虽知他在找到那石头之前断不会伤了自己性命,但想起方才那凶神恶煞般的脸孔,仍是忍不住身子一颤。
只听沈川道:“你莫要与我耍花样,我明日还有要事,不容有耽。你现在便与我一道去取。”
少女闻言一惊,方要张口,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事,不发一言。沈川看得心中奇怪,只当她又在盘算什么诡计,冷目不语。
半晌后,那少女幽幽道:“你当真现在就要去么?”
沈川心道:她怎地如此拢缛ネ砣ィ共灰谎矗棵腿幌肫鹚罴贫喽耍砩弦豢蹋愣嗔艘环痔幼咧L热羧盟低道肴ィ约河值侥睦锶フ艺夂诹畹南侣洌空饣罕疲豢扇盟贸选O氲酱舜Γ桥咭簧溃骸氨闶窍衷诹恕!
那少女双目中露出一丝恐惧,叹气道:“既是如此,你便小心了。”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锦带香囊,塞到沈川手里,道:“那里潮湿阴寒,毒物甚多,你带上这个,当可顶得上一些用处。”
沈川见那香囊绣工精巧,花纹独特,不似中土之物。所盛之物异香扑鼻,自己在碧霞山惯见花草,却从未闻过如此味道,不由心中大奇。再看那女子,越发觉得透着鬼怪,想着想着,径自停步不前。
少女走出数步,听得身后并无声响,微感疑惑。却见沈川正直直盯着自己,眉宇之间,尽是不解,神情很是专注。
“这小子,还真是俊得很呢。”想到此事,少女不由一阵脸红,羞道:“你你看什么呢?”
沈川碍于夜色,对她内心变化毫无所觉,仍是冷冷道:“我正要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东陵城中。”
少女神色一僵,有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自忖:傻丫头,人家只是要找到那块石头而已,对你本就毫不在意,你在这里发什么痴!再看沈川,却是越看越气,想着想着,不由怒意横生:“本姑娘的事,要你管!”说完头也不回,径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