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鲁治与杜兴宇已是打得不可开交,他自认这小子乃是自己平生劲敌,也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将手中一杆毒棒舞得密不透风,招招狠辣。杜兴宇与他曾有交手,虽然取胜,却深知这铁头道人道行精深,隐隐然还在自己之上,当下也不敢有半分轻敌,凝神应战。
双方连斗十数招,有如双龙游走,步法莫测。杜兴宇越战越惊,暗忖:这胖子看似身体臃肿,脚下怎地如此之快?经这一阵,饶是他根基甚稳,也不由背心见汗。观那胖子,内息却仍无衰弱之象,竟有越战越勇之势。
忽听鲁治大喝道:“小子,没力气了么?哼。再来接你爷爷几招。”杜兴宇“呸”了一声,道:“魔门妖人,何足道哉!来,你我再斗几合。”
他长剑一举,默颂凝冰法诀,顿时寒意陡起,淡蓝色的剑身上渐渐凝起一层霜气。鲁治看得心中一惊,暗道:好小子,道法又精进了么?当下后跃一步,跳出战局。杜兴宇心中一奇:他要做什么?忽见鲁治自怀中取出一张符咒,默念有词。只听“呼”的一声,二人周围的雾气,似是更加浓了。
沈川长剑御空,直冲秦鞅而去。沿途数人愈加阻挡,却都被他一一架开。眼见前方又闪出两人,正欲催动术法,忽听秦鞅淡淡道:“放他过来。”那二人稍一犹豫,应诺一声,忽地左右避开,直直让出一条路来。
沈川心中一喜,催动身法,指御长剑,直向秦鞅攻来。此时他手中长剑不同以往,只觉剑人一体,当真有畅快淋漓之感。“苍鸿”神剑如破空飞矢般疾射而去,其速之快,当真令人骇然。
秦鞅受那剑气所激,心中也是一跳,暗道:这剑气怎地如此霸烈?待得看清沈川面容,不由讶道:“原来是你!”
沈川哼了一声,不理其言,却听秦鞅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今日能将黑龙令一并取回神门,当真是天助我也!”
正在此时,忽听身后一声大喝道:“妖人休想!”正是邱易衡御剑赶来。秦鞅笑容一敛,见来人容貌秀气,怎也不似个武人,当下冷笑数声道:“灵真派当真没人了么?尽派些没见过的市面的弟子出来惹事。”
邱易衡见他出言不逊,心中一怒,高声道:“妖人,接剑!”蓦地一剑射出,正是灵真派的绝学“幻剑诀”。剑身飘忽晃动,幻化出数道剑影,剑芒滔滔,难辨其真剑所在。秦鞅有心立威,眼见长剑来袭,竟是不闪不避。直待刺入自己身前三尺,忽地双眼一眯,反手一剑掠出。“当”一声响,不便不倚,堪堪对上了邱易衡的剑尖。
邱易衡一击未重,兀自惊讶不已。他这式“幻剑诀”数年苦修,已是有了一流水准,不想这魔门妖人竟如此轻易便避了开去。这时,忽听杜兴宇在远处大声道:“邱师兄,这妖人恁地了得,万要小心!”他在秦鞅手下吃过暗亏,深知此人非鲁治可比。邱易衡闻言心中一凛,暗道果然不差。
秦鞅上前一步,长剑在手,缓缓道:“你身手不错。”邱易衡哼了一声,扬眉道:“不劳阁下称赞。”秦鞅不理其所言,又道:“你既有些阅历,便该听过这‘风魔剑’的名号吧?”
邱易衡冷声道:“久仰了。”秦鞅哈哈一笑,狂傲道:“既知在下名号,便应知我手下从来不留活口。”
邱易衡心中一凛,知他所言非虚。“风魔剑”恶名昭著,十年前,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命。一怒之下,便要应战,忽听身旁一个声音道:“秦鞅,我来会你!”
邱易衡心中一颤,惊声道:“小川,此人手段毒辣,不可乱来。”
秦鞅冷眼以对,半晌后挤出一丝狞笑道:“原来灵真派的人,说话如同放屁么?”
“你”邱易衡心中大怒,偏偏却又无法辩驳。他本欲合自己与沈川二人之力,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妖人毙于此地。倘若沈川出面邀战,自己便再难帮手了。
正在犹豫之时,却听沈川又道:“我来会你,以一敌一。”邱易衡看他一眼,道:“小川”却见他眼中露出毅然之色。只得叹一口气,道:“既是如此,你切要小心了。”
沈川点了点头,随手举起长剑。秦鞅本想辱他一辱,不想他当真敢应战,当下哧道:“你?真是笑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抛剑认输,免得见血。”却见沈川毫无惧色道:“你进招吧!”
秦鞅眼皮一跳,狞声道:“小子,你作死么?”沈川不为所动,缓缓催动灵息,“苍鸿”神剑愈发光亮起来,有如水晶般通透。秦鞅自恃在他之上,心中暗想:你手中法器虽是不错,但也仅是修道一年而已,又能如何厉害?想到此处,冷声道;“不知死活的小子,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他已是长剑在手,旋身前突,连刺六剑。邱易衡在旁看得真切,暗道:好快的剑,这魔头的名号果真不是凭空得来。一念及此,不由为沈川担起了心。却见沈川毫无退避之象,猛然间长剑前冲,锋芒相向,直向秦鞅冲了过去。
这一式,也是幻剑诀!
邱易衡心中一动,险些便惊呼出声。这妖人方才接自己招式时极为轻松,怎会不知此式奥妙?眼下沈川故伎重施,倘若再度被他所破,难免不身受重伤。想到此处,不由奇怪:沈师弟为何如此?
却见二人剑芒相近,一个迅疾无比,一个却是幻化无方。砰砰脆响中,也不知二人交了几十招。忽然一声锐响,沈川闷哼一声,向后飞出,秦鞅也似受了重创,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二人连退数步,各自气喘不已。细看二人,只见沈川并无外伤之象,秦鞅左肩出却被直直劈出一道伤口,虽不很深,一时却也血流不止。方才那一番争斗,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