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知足
是在进入喧闹的结局前
收回自己那一步
在拥抱功勋和绶带的那一刻
突然走向一条寂静的小路
那条小路的寂静很可怕
只有一盏淡淡的油灯
和一卷被清风弄乱的书
那里没有谁来唱歌助兴
也没有谁献上一支歌颂的舞
在那里
时间的平静是月光洒满古屋
是芭蕉树叶静立在黄昏后的孤独
那里被稠密的人声所抛弃
那里是一颗心在静夜中
对自己无声倾诉
程昱的知足
是让一支笔
在墨池中潇洒地突兀
一纸的龙蛇飞动
一杯清茶
泛起芬芳的甘苦
窗外的三国存在于现实的冲突
窗内的程昱
将自己掩隐在安详的双目
开花的声音传过来
程昱听见春天
在一片绿叶上抬起了自己的脚步
将耳朵藏在声音里
让语言在嘴巴中停止倾诉
让心脏在心跳中从容
让血脉在血液中停止无益的计数
程昱是知足的
知足的程昱
是一间窑着佳酿的老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