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还在犹豫,他倒是不介意逃出去,但是他却不想连累他人。
燕子语脸上露出笑容,和煦如春风一般,她款款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没什么好犹豫的。”
说着,燕子语将那把大铁锁递给了江尘,道:“出去之后,把门锁上,你不用担心我,我身边又调集了一批大燕国高手,他们就守护在除魔室周围的群山里,所以我不会有事,这除魔室铁锁虽然精妙,但是难不倒大燕国的能工巧匠,我任何时刻都能出去,所以你赶紧走!”
江尘有些脸红,似乎是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大恩不言谢,今日你帮我,任何时候我都一定记得,再见!”
江尘蓦然转身,踏出除魔室,他对燕子语抱一抱拳,然后关上铁门,秀美容颜被遮挡,江尘扣上大铁锁,然后顺着月色下的苍茫小路离开了。
眨眼间天亮了,神武城中少年们从未停止过议论,那江尘欺师灭祖,名声早已坏透,所谓墙倒众人推,少年们恨不能现在就处死江尘,推到这一面高墙。
不过也有少数人认为此事必有蹊跷,譬如宋晨和洛清灵。
宋晨血气方刚,从来也不畏惧失败,战斗总能点燃他的热血,于是他提着长枪,浩浩荡荡冲向了凌霄城,最终来到了齐道玉的府邸。
宋晨是为了挑战而来,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不过齐道玉却隐在幕后,不曾出现,在齐道玉的府苑中,反而出现了三位剑客!
这三人清一色的摆了一个剑阵,称之为影剑阵,剑影纷乱,剑气如霜,虚虚实实,让人如坠深渊,无力抵挡。
这三人,江尘全都认识,影剑阵曾经让江尘吃够了苦头,甚至死在剑阵之中,现在宋晨落入剑阵之中,也如深陷泥沼,难以自拔。
不过一杆长枪,枪芒惊天,画了一个圆,便可以阻挡长剑的去势,长兵器毕竟有长兵器的优势,所以在影剑阵之中缠绵良久,众人也没能拿下宋晨,反而三人逾加焦躁,败象已生。
宋晨越战越勇,齐道玉身处阁楼二层的小窗畔,他望着院中勇不可挡的宋晨,长叹道:“这样一个天才少年,却是大燕国的臣民,实在可惜,不过既然是敌人,我从来也不放过,但是黄凌峰已经注意到了我,我可不敢随意杀人,作为代价,你们给我废了这个宋晨,毕竟私闯民宅,我们为了自保,也是不得已才下了重手!”
齐道玉神神道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自他说完这番话,庭院中又有两个中年人持剑而来。
一共五位剑客,五人组合在一起,其中一人道:“影剑阵已经圆满,那少年,看剑阵!”
霎时间剑芒冲天,剑影凌乱,宋晨左支右拙,冲不出剑阵,也辨不出虚实,只是凭着一杆长枪,来回冲撞,将所有虚招全部当成实招来抵挡,未过片刻,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影剑阵却丝毫无损。
宋晨陷入了险境,他不害怕,但是他也不甘心输,他的长枪挥舞的越是威武,越是消耗自己的体力。
长剑袭来,宋晨后退不能,前进不得,抵挡仓皇,冷汗如雨。
但就在此时,有一道人影,飞过了府苑的高墙,来到了院子里。
先前的三位剑客见了来人,都是一阵惊骇,长剑不由得一抖,剑阵松开了一角,宋晨狂吼一声,冲出了剑阵。
来人一身邋遢,不修边幅,除了秦无意,谁还能这样潇洒?
秦无意的眼中总是有些落魄,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明明二十岁模样,下巴上的胡子一片糟乱,显得十分沧桑,但越是沧桑模样,越让人害怕。
秦无意看着眼前五人,他平静的说道:“不要追上来,即便你们五个人一起上,我还是可以破了你们的剑阵!”
先前的三位剑客止住了脚步,拉住了伙伴,霎时间,秦无意拉着宋晨往院外而去,宋晨显得十分听话,毕竟秦无意是神武城第二高手,尽管不是第一,那也是无上荣誉!
二楼的窗户畔,长龙、雄虎忽然现形,他们二人躬身侍立在齐道玉身旁,道:“要不要我们出手,拿下这两个小鬼?”
齐道玉摇摇头道:“算了让他们走。”
望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齐道玉才缓缓说道:“秦无意不足为惧,可怕的是神武城的第一人,他的修为太高了,竟然……竟然从我们手中救走了杜若明!”
说着,齐道玉打了个寒颤,他如愿以偿看见了神武第一的风姿,不过这神武第一对他出手了……
齐道玉又说道:“你们给我盯紧秦无意,或许他能找到这第一人,这样的天资,我们一定要收拢过来,不管任何代价!”
长龙雄虎一起抱拳道:“是!”
两人出了齐道玉府苑之后,秦无意眼神有些茫然,他长叹道:“齐道玉手下许多高手,你何必要硬闯?”
宋晨道:“因为我不怕,齐道玉这样的人活在世人,有害无益,只是我没想到他手下的高手多的超乎寻常。”
秦无意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总是懒懒散散,走在长街上,路人都避而远之,只有宋晨对他十分礼貌,甚至是有些敬意。
两人相伴离去之后,齐道玉府苑之中走出了两个高手,这两人都是玄关境界,修为并不算高,但是这两人看上去十分年轻。
这两人被派出来,是为了盯住秦无意,这样的两人,在神武城中,别人只当他们是学生,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齐道玉的眼梢!
在齐道玉的安排下,这两人顺利进入了神武城……
话说今日在齐道玉的府苑里,五个人联手,都没有拿下宋晨,这五人感觉十分郁闷,都已经年过四十,修行时间远胜这个少年,他们都感觉面上无光。
中午的时候,有一人走到了凌霄城的大街上,找到一处酒馆,开始自饮自酌起来。
他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叹息,都快五十岁的人,发间也有了一点斑白,皱纹更是深厚无比,叹息就如粗重的老牛,一声盖过一声,可惜这酒意根本难解忧愁,眨眼间,他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半辈子过去,他也不曾这般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