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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母亲的触摸

凯茜觉得她的心跳在加快,她的额头上大汗淋漓。这位四十岁的母亲每天在这个时候,面临着可怕的时刻。每天她要给她的小儿子迈克尔注射免疫增强药物。她的右手要拿着长针,然后把手臂弯成90度,准确地击中脂肪层之间的皮肤和肌肉。这需要迅速和集中的注意力。原来二十岁的迈克尔,一个医学院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数月前被诊断为患上了一种症状罕见的白血病,他十分焦虑,要忍受两轮化疗。但注射一事,确实很麻烦,凯茜为了照顾好迈克尔,自己学会了打针。

迈克尔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站在客厅里说:“妈妈来吧,请你快速,做到快速。”凯茜挤压他的二头肌,以夹紧他的皮肤,减少刺痛和烧灼感。然后,她找准位置,拇指紧紧摁住注射器。只要做到这一点,一切都会顺利完成的,她告诉自己。

很快,药液注进了迈克尔的体内,凯茜撤回了柱塞注射器,并轻微按摩了迈克尔的胳膊,以确保没有任何血液。但她过于紧张,还是出了一滴血,仅仅是一滴血。

凯茜本可以聘请一名护士来照顾迈克尔的,但迈克尔想在家里完成他的医学院学业,他也是学血液专业的。母亲凯茜就成了他的日常助手。看着每天在痛苦中学习的迈克尔,凯茜就会说:“迈克尔是坚强的,他会战胜病魔的。”当她困了的时候,她就会斜倚在椅子上躺上一会儿。

凯茜赞赏迈克尔的坚强,她对迈克尔说:“现在我有一个全新的了解,护士如何管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他们三四个病人就一个人照顾。我花了一整天只照顾一个,但是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护士,我只是个妈妈。”迈克尔流泪了。

迈克尔的病情发生逆转,要进行第三轮化疗。凯茜辞去了工作,这样就可以留在医院,她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因为迈克尔呕吐和腹泻在夜间是常事。每天24小时的照顾,这不是寻常的母亲能坚持住的。但是,护士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凯茜,她每天总是面带微笑,甚至在收到迈克尔坏消息的时候,她也一样面带微笑。

迈克尔始终相信他会战胜这种疾病。当第三轮化疗完成后,迈克尔回家等待结果。几周后,凯茜拿到了最坏的结果,化疗没有奏效。凯茜没有告诉迈克尔。

凯茜问医生说:“我们是不是要进入下一轮化疗?”医生说:“目前还没有下一轮,迈克尔是不治之症,他将会死亡。”凯茜被吓呆了,无声地抽泣着。

凯茜在家里继续照顾迈克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迈克尔脸色苍白,无精打采。他一连好几天发高烧,心力衰竭了。有一天迈克尔从午睡醒来坐在沙发上说:“妈妈,您照顾我这么长时间,通过这一切我想您会成为一位伟大的护士。我知道我完成不了我的学业了,但我承诺会回到学校,并且成为一名护士的。妈妈,您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吗?”“我这样做是为了你,但我无法做到对待任何人都这样。”凯茜回答说。迈克尔说:“有很多人和我一样,需要您这样的精心照顾,特别是在您为我打针的时候,用手轻轻触摸我的肌肤,让我完全忘记了疼痛,有一种温暖完全融入进了我的体内。妈妈,我希望您能答应。”凯茜再也无法拒绝孩子了,她点了点头,迈克尔看到后说:“我要您小指发誓。”“当然,迈克尔,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好护士的,小指发誓。”凯茜说。她的小手指和迈克尔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第二天,迈克尔的血压下降到60/40。凯茜叫来了家人和亲密的朋友,并告诉他们,她将要帮迈克尔实现他的愿望。她把十字架按在迈克尔的头部,并开始最后的仪式。凯茜注意到儿子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吃力,在迈克尔的手里,紧紧地抓住一块天使再生的银牌,送给了母亲。凯茜用头贴着儿子的头,心中默默地说道:我会好的,只要让他去,没有更多的痛苦,让他去。迈克尔最后闭上了眼睛。

一天后,迈克尔的葬礼举行了。凯茜日夜思念着迈克尔。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迈克尔英俊如昔。她说:“迈克尔,你还好吧?”“妈妈,我很好,”他说,“但是你必须停止哭泣了。你必须记住你的诺言。”凯茜使劲点了点头。

一个半月后,凯茜在医学院进行了考试。结果让人吃惊的是,凯茜竟然得到了良好成绩。迈克尔的愿望即将实现,凯茜感到很高兴。

但医学院竞争是激烈的,特别是导师从未让她完成过任务,只让年轻的学生完成任务,有几次,她以为她会退出。但是,家人继续鼓励她。她知道迈克尔占据了她的心里全部,这是她的动力。她继续留了下来。培训任务增加了一倍,凯茜同时还要从事非全日制工作,最后她终于以优异成绩毕业,并很快成为一名注册护士。

她来到医学院应聘,说道:“我叫凯茜,我想在您的医院工作,但必须在骨髓移植手术科室里上班。”医学院的领导都知道迈克尔的事情,凯茜不得不说服他们,迈克尔的病史不会干扰她的工作。最后她终于如愿以偿。

几天后,凯茜站在一个病房,用注射器为病人注射曾经给迈克尔注射过的相同药物,这也是一位年轻的白血病患者,也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大约和迈克尔的年龄相仿,他露出害怕的神色。凯茜虽然对这一切是熟悉的,但她的额头还是有了细小的汗珠,她不禁想到了她的儿子,马上就有了信心。她用手在年轻病人的肌肤上摸了又摸,然后拿起注射器,把手臂弯成90度,准确而迅速地击中脂肪层之间的皮肤和肌肉。病人显然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痛苦来。

凯茜走进医院电梯,回到了科室,她拿出迈克尔送的天使银牌放在手掌中说:“迈克尔,你看到了吗?我实现了你的愿望。”

凯茜经常安慰年轻病人的家属,因为她不希望他们的希望破灭。但那个年轻人还是走了。凯茜看到失去孩子的母亲哭倒在儿子的床上。凯西走到她的跟前说:“我和你有过同样的经历,但你会找到一个理由好好地活下去的。”凯茜又拿出她的天使银牌,眼里充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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