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冲过去又抱住母亲,“不要碰她,求你们了,让我来,我能让她安静下来。”
“宋小姐,你会很危险的,你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人士,不会让她有事的。”黄主任担忧的说道。
“我可以的,我自己来。”宋浅坚持道,那勇敢无畏的样子,看到陆少庭的眼底,是一阵莫名的心疼。
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但那样的群体,他从未去接触过,今天见到,他才深刻体会她的内心该有多痛苦。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你走开,马上走,不然我不客气了。”吴世兰见宋浅又抱着自己,忍不住发怒道。
“宋浅,你让开,这样根本无济于事。”陆少庭想到什么,快速的冲过去,一把将宋浅扯开。
“你知道什么?她会受伤的,她是我妈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宋浅几乎咆哮着吼道,母亲疯癫几年,她就痛苦了几年,那种无助,无人能替她承受。
“让我来,你站到后边去。”陆少庭没有一丝同情的眼神,冷硬的命令道。
宋浅要上前,他就粗暴的将她推开。
“你要做什么?陆少庭……”宋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要凭借一己之力制服母亲吗?
陆少庭站在离吴世兰较远的地方,他不紧不慢的说,“吴女士,听说你要找宋浅?”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充满磁性和蛊惑的味道,听得吴世兰立刻集中了精神,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盯着男人看。
“你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吴世兰惊喜的追问,像个不韵世事的孩子。
“陆少庭……”宋浅小声喊道,不免担忧。
“我当然知道,浅浅,她就在这里。”陆少庭一边说,一边从西服兜里掏出一枚精致的打火机。
他到底要干什么?宋浅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但还是保持观望的态度,因为母亲听到他说话,能暂时安静了。
“浅浅呢?”吴世兰瞪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男人肆意的把玩打火机。
陆少庭右手轻轻摇晃,蹭蹭蹭的按下打火机的开关,那有节奏的声音和幽蓝色的火焰仿佛能蛊惑人心。
“吴女士,你的女儿就在那儿……”陆少庭挥开手臂,指向宋浅站着的地方。
吴世兰的心智仿佛恢复了不少,眼神迷离,“浅浅……真的是浅浅,我的女儿……”她面上露出喜色,还没说完就眼睛一闭晕倒了。
“妈。”宋浅慌忙上前,一把将母亲扶住。
“好了,她应该能安静一会儿了。”陆少庭啪嗒关掉打火机,心底重重舒了口气。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宋浅焦急的质问,母亲却昏睡不醒。
“催眠,这是最好的方式,能避免她受到伤害。”陆少庭淡淡的回答,大学的时候,他曾经进修过这门课程,情急之下,他没有道具只能拿出打火机救急。
“我妈妈应该不会有事吧。”宋浅心有余悸的问。
“不会的,她看样子是睡着了,你看,睡得多香,还是你先生有办法啊。”黄主任上前,帮忙扶着说道。
“希望是吧,帮我将她送到房间休息吧。”宋浅悬着的心落下,长叹口气道。
“好,你也累了,先坐下来喝杯茶吧。”黄主任连忙吩咐那几个吓坏了的小护士。
送走母亲,宋浅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是虚浮的状态,脚步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
“小心。怎么走路的。”陆少庭上前,及时将她扶住。
宋浅下意识的推开,然后自己坐到桌子前,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的往下喝。每当遇到压力的时候,她都会克制不住的喝水。
“宋浅,你干什么?”陆少庭见她根本停不下来,脸色呛得发白,立刻上前抢过水壶扔到地上。
“我….我只是很渴。”宋浅害怕被男人看出端倪,于是扯谎道。可双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出卖了自己此刻焦虑的心里。
母亲的病情,比起上次来探望,并没有好多少,而是无休止的反复恶化。她到底该怎么办?要送进专门的疯人院接受治疗吗?可那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会不会让母亲的病更加严重呢?
“是间歇性精神病吗?”陆少庭看出她的忧虑,坐下来问道。
“是,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可一旦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到处伤人,甚至伤害自己。”宋浅一口气说出来,母亲的病情她从不与任何人讲述,可此刻此刻,她忽然迫切的想要找个人商量。
“这病不是绝症,可以治好的。”陆少庭顿了顿道,那语气充满了安慰的意味。该死,他居然会同情起她的遭遇了。
“希望吧。我现在去看看她。”宋浅说完,立刻起身往母亲居住的病房走去,脚下的步子依旧很虚浮,她却什么也顾不了。
陆少庭望着女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心底没由来的一痛,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张医生,“喂…..是我。”
“陆总啊,上次夫人吃的止痛酊还好吗?”张医生兴致勃勃的追问下文。
“很好,她一点都没察觉到痛。”陆少庭生硬的回答,并没有感激的意思,“你有认识精神病专科的医生吗?”
“精神病,谁有精神问题?陆总,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需要找个心理医生?我认识很多。”张医生滔滔不绝的说。
“听我说完。不是我有问题,是我太太的母亲,她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情况比较糟糕。”陆少庭表情严肃。
“夫人的母亲啊……也就是你的岳母大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苏家的……”张医生八卦的追问。
“宋家的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有没有可靠的医生,我要顶级的。”陆少庭火大的喝道。
“有有有,就算没有,陆总开口,我绑也要绑一个回来给你啊。”张医生连忙打哈哈的回答。
“找到后,立刻送来承德疗养院,让他就在这里住下,全程照料那个病人,不管多少费用都没有问题。”陆少庭说完,心情放松的挂掉电话。
房间里,窗帘都关着,只开了一盏橘黄色柔和的小台灯,吴世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容显得格外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