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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房拥挤三个女人

立春棒打狍,雨水鱼进瓢。小暑胖头跳,大暑鲤子闹。白露大马哈,秋分把子潲。寒露哲罗翻,霜降打秋边。立冬下挂网,小雪闸冰帐。

——《打鱼谣》

插好门,撂下窗户帘。

“我给你上药。”吴二片说。

刘德海脱掉外衣,坐在褥子上,将一条伤腿亮出来,说:“明显见好,不一剜一跳地疼。”

“东家配得药可霸道,一般伤口涂抹两三回准见效。”吴二片一边敷药一边说,“轻不撩的(轻)的伤,一次见效。”

“炮头懂医道。”

“猎帮炮头都是半个先生(医生)。”吴二片骄傲的口气道。

常年翻山钻林,猎帮跟野兽搏斗,遭遇危险受伤家常便饭,紧急关头处置不及时将危及伤者生命,小伤自己便配药治疗,炮头练就半个医生。赵永和从父亲手中接过猎枪同时,也接过来自悟的医术,肩负起全猎帮的治疗职责,否则不配做炮头。

“你刚到这个院子,环境不熟悉,我给你说说。”吴二片描述赵家大院,多大面积,有多少间房子,院子里有多少人,大体人际关系,让刘德海了解大荒(粗略)。

“管家是女的?”刘德海问。

“花大姐。”

“女人做管家不多见。”

“她跟赵家关系特殊。”

吴二片像是随意说的话,其实不然。关系特殊包含了更多的内容,刘德海没法想像。

“她们是亲戚?”

“比亲戚多一层。”吴二片没想好跟不跟刘德海唠赵家的事,收拾起药包他还在想。这个时候刘德海要是问他会讲,不问他不会主动讲。

“管家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刘德海没问管家跟赵家的亲戚关系,问了另外一件事情,吴二片觉得比较容易回答,他说:“东家说跟她说,估计已经说过。”

“这个院子有几个人知道我的事情?”

“面不会大,三两个人吧。”吴二片数了数,“东家、管家、我,眼目前就这些人。”

“孙贴炮……”

“他的家在村里,不住在赵家。”

刘德海大体清楚他所知道的几个人的关系。刚到赵家大院来,现在接触的人极有限,随着接触面的扩大,还要认识一些人。他问:“吴师傅,我还不能出屋?”

“近期肯定不行。”

圈在屋子,如囚禁一般,刘德海希望早日到户外活动活动。即使现在腿伤允许也不能出屋,寻思这些他的情绪低落下去。

“大院里的人虽说基本可靠,但也不是绝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十口,保不准没一个人泄密。”吴二片讲赵家大院的情况,“因为赵家是全村首富,官府衙门公干也要到他家休息吃饭,还有过路人歇脚打尖赵家也招待。这样一来,差不多每天都有外人进院,停留、吃饭、喝酒,你露不得面。”

“哦,我想问你,周庆喜是什么人?”

“什么人,说他复杂啦。”

“复杂?”

吴二片想想怎么说合适,见刘德海等着他讲,就说:“你睡的炕,”他用手拍了一下,说,“周庆喜睡了几年。”

“噢?周庆喜跟赵家?”

“我讲不明白,我来大院里没多久,周庆喜就离开赵家猎帮了,自己出去另拉起一个猎帮,还建了一个村子。”

“周庆喜在赵家大院,在这铺炕上睡,他跟赵家是什么关系呢?”

“我说不清楚,只听说,当年老爷子赵老白,从外面先后用马驮来两个孩子,花大姐和周庆喜,他们当时都是十四五的年纪。”

“姓花,姓周,即使是亲戚也不是堂亲,顶多是姑表姨表。”刘德海分析道。

吴二片否认,但没细说什么。

刘德海揣度对方不愿讲,没再往下问。

“不过,赵永和是赵永和,周庆喜是周庆喜。”吴二片说,他的话好理解,无论他俩是什么关系,谁就是谁,一个跟另一个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你只管放心在这里养伤,安全没问题。”

“是,我没担心不安全。”

“东家安排你住在这屋子里,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吴二片神秘地说,望眼摆在地上的炕琴,说,“心搁在肚子里吧,全院这屋最安全。”

刘德海一时还理解不了吴二片话的全部,多少能感觉到他暗示这个屋子安全,有什么暗道机关?

“安全,着紧绷子……”赵永和说,着紧绷子是土语,意为紧急时刻,必要时候,“从暗道走。”

花大姐沉吟片刻,说出担心:“不安全吧,周庆喜住过那间房子啊!他会不会知道那条神秘暗道。”

“住在那间房子时他年龄还小,家里始终对外保密地窖的存在,我也是在父亲去世前才知道,那时周庆喜已经搬出去几年。”赵永和说。

赵老白安排周庆喜住这间房子时他十五岁,住到十七岁,后来搬入另间房子。他留下地窖后人必须遵守的遗训,不可轻易示人,赵永和做到了,诀窍是不使用它,对家人守口如瓶。在三江大户人家几乎都修有地窖、暗道什么的,财宝需要藏,防抢防盗,暗道之类的秘密通道,危险时刻方便逃生。赵家前辈因打猎在山上修了寨子,巧妙地利用了一个自然的山洞,在洞口修起的房子,便是吴二片现住的这间屋子。

疑问来了,吴二片本是外姓,怎么让知道地窖的秘密?还让他住在那个屋子?故事要从吴二片的父亲吴石匠说起。守着白狼山,过日子用石头的地方多,碾子、磨、滚子、门前石兽、墓地石碑……石材做的用品进入人们的生活,制作、维修需要做石活儿的手艺人,一种职业工匠应运而生,歌谣道出木、铁、石三种工匠的职业特点:长木匠,短铁匠,不长不短是石匠。其意为:木头长了可以锯一块,铁短了加热后可接上一块,唯独石匠手中的石头活儿既不能长也不能短,必须长短正合适才行。也可以解释为:木匠下木料宁长勿短;铁匠下料宁短勿长;石匠则必须不能长也不能短。歌谣中看出三种工匠中石匠难做,吴石匠却在锤子叮叮地敲,攙碾子盘磨刻字凿石劳作中出了名,猎人赵老白的父亲将石匠请到家,利用原有的山洞修凿成一个私家地窖。到了赵老白的这辈,他扩宽地窖,请来吴姓石匠。石匠丧妻带着个双手看上去不十分灵活的男孩——吴二片。工程完工,吴石匠结算完工钱,人从三江消失,也有不暴露赵家修地窖一事的意思。

若干年后,赵老白临死的前半个月,吴二片从蒙古族的一个狩猎队出来,扑奔赵家猎帮。吴二片提他爹当年带着他在赵家修建石洞地窖的事儿,赵老白对吴石匠带在身边的男孩印象相当深刻始终没忘记,他命令儿子收下吴二片,猎帮里吴二片因为双手不很灵活,放不了枪赶不了仗,正好他有做饭的手艺,做了端锅的。从此跟赵家老少结下情谊,同赵永和处得像亲个兄弟似的。他们关系如何从赵永和告诉吴二片地窖的秘密——修凿地窖时吴二片还穿着活裆裤——这一点上便能说明。

吴二片住在那个房子里,肩负赵永和特意交代的任务,守地窖口。管家花大姐当然清楚这一点,只是后来周庆喜来赵家住过这间房子,怕他发现地窖的秘密,才觉得藏受伤的抗联战士不安全,她说:“万一周庆喜知道,他再向宪兵、警察举报。”

周庆喜毕竟住过几年,究竟知道不知道呢?赵永和不敢肯定,心里不落底儿,没问过周庆喜,从来没听他说过。就周庆喜的性格而言,发现屋子内的地窖入口他不能不说,一定张罗进去看看。

“提防着点儿好。”花大姐说。

“谨慎小心总没错。”赵永和赞同,他说,“没抓到受伤的抗联,日本宪兵、警察,还有周庆喜,他们不能死心。警察到营地找过,王警尉给我念央儿,回来半路上遇日本宪兵检查……留神生人来咱家大院,特务、暗探什么的说不定就混进来。”

“近日别出屋。”

“我让吴二片跟他说了,猫着。”

花大姐想到集家并村,问:“咱们是不是做些准备,管它传言准不准,宁信其有,提早准备,到时候省得手忙脚乱的。”

“先不用,再等等。明天我下山进城,到亮子里扫听下消息,顺便买些鱼过年。”赵永和说。

“也好。”

赵永和屁股仍然很沉,没有走的意思。

“回吧,和哥。”花大姐赶他走,说。

“我再坐一会儿。”赵永和恋恋不舍道,“唠唠嗑儿。”

“天不早了,明天唠。”

“大长的夜……”

花大姐沉默一阵,说:“和哥,你咋还这样啊!”

他俩之间有割不断的情丝,当年赵老白答应鹰王花把头抚养遗孤,之前还有更大愿望和打算——娶他闺女丫蛋儿做儿媳妇,突发獾子咬伤她下身的事件,打乱了原有定亲计划,将人领回家来,放弃迎娶当亲闺女抚养。节外还是生出枝杈,赵永和和丫蛋儿互相看上,父母不得不出面阻挠,干涉的效果很苍白,母亲赵冯氏不得不对儿子道出丫蛋儿身体已经残疾,不能那个不能生孩子,赵永和还是对丫蛋儿一往情深。父母急忙找媒人为儿子从三江城里娶来一房媳妇,女子青莲——鱼帮马大把头的女儿。人长得挺俊挺白,像条白莲鱼。

三江地区有条著名河流清河,还有月亮泡子以及其他数条小河。人类落脚这片蛮荒土地从渔猎开始。鱼帮和猎帮是关东形形色色行帮中最古老的行帮。赵老白十分满意这粧婚姻,打猎的儿子娶打鱼的女儿,门当户对……父辈忽略子辈的感受和状态。

赵永和少年时给大****女人占去一块,丫蛋儿又占去一块,硬是把马青莲塞进来,三个女子蜗居在面积不大的心房里……与她们相处并不是一碗水端平,感情投入还是有多有少。不言而喻,对丫蛋儿最多。十几年里丝毫没有改变这种状态。

“青莲嫂子等你,回吧!”花大姐再次说。

赵永和极不情愿地离开女管家的屋子。

马青莲像她名字那样马莲——开两次花,结两次果实——五年里生两男两女四个孩子,第五个已经做胎六个月,并以显怀。土炕的故事通常不讲什么创作技法不分俗雅,男一样女一样,吹灯上炕,无师自通,人人都会,自然的事情自然而然发生。

“瞅你……行吗?”赵永和顾虑,马青莲明显见鼓的肚子他能不顾虑吗?“我怕那什么……”

“你怕?”马青莲觉得奇怪,说,“我带小四时,都要生了你也没消停,哪天你没整?”

赵永和承认老婆说的话,她怀第四个孩子时,那年打围炮最顺,老是打住马鹿,且公鹿多,吃什么补什么理论在他身上得到验证。过去也经常吃雄性动物的鞭子之类,目的不是为壮阳,为占有、为征服、为表现勇敢,猎帮炮头同样是族群之王——狼群、鹿群、猪群、豺……都有头领——追求王者至尊,围猎的风俗中充分体现了这一点。打住鹿,鹿膛血炮头独享,只有他喝不了时别人才能去喝。生食猎物杂碎是遗存的古老风俗,生吃、生喝认为可以壮力壮骨,弱肉强食没有强壮身体不行。打猎现场赶热食猎物的膛血和杂碎,第一个人是炮头。食动物鞭类不属于风俗范畴,纯是炮头个人爱好。并非赵永和对吃啥补啥——以形补形,以脏补脏——古老的中医食疗学说观点的信然。而且是喜欢炮台——鞭和****——味道,筋头巴脑,特别是****炒辣椒……享受美食同时,赵永和某些功能得到助威,他在那一年也就是老婆深有感触言说的“我带小四时”,他日夜征战,没停枪没停炮,凸着大肚子马青莲不是不喜欢,有些招架不住,他真的把自己肚皮当成山岗,奋力追杀猎物的劲头让她有些担心,慢声慢语提醒道,“你慢点儿,太大劲儿……别小妊(流产)喽。”

鬼使神差足可以使赵永和不顾一切,现在是鬼撺掇神怂恿,他真的不顾后果。最后没出现不良后果,第四个孩子正常出生,健健康康。小五现在面临的不是小四时的情景,赵永和此时冷静和控制,完全可以放弃追踪的猎物。他最后求证道:“行不行啊,不行我就不那什么啦。”

“行,咋不行。”她说。

“你要行,我就那什么。”

“你想那什么就那什么。”她被挑逗的炮弹射中,毕竟丈夫外出打猎多日不在家,不提口则罢,要是提口真的想了。

“那我就那个啦。”他的动作比语言快,麻利登上山冈。

“嗯,那个吧。”

那个在土炕上进行,治疗烦恼、痛苦、沮丧、缺憾……情绪疾患的良药,温暖的被窝才让人忘记一切,宣泄是减压的好方法。土炕上该进行的事情进行完,马青莲独自睡去。

赵永和休息片刻,比先前更精神,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心里有事今夜难眠。马青莲睡熟的标志是,从鼻腔内发出唿哨的声音,不很响却有节奏感,说不上悠扬悦耳,但也不令人生厌。睡不着或是不想睡的人,听听免费的音乐也不错。猎帮经常在山间野地露宿,听惯了各种声音,悦耳剌耳扎耳……石头、树木、溪流、动物、风霜雨雪都能发出乐律,心情好坏界定优劣是美声还是噪音。身边老婆的鼻息,多数情况下是天籁之音——古琴之音为天籁,土埙之音为地籁,昆曲之音为人籁——像今晚未必如此,天籁地籁人籁老婆籁,他围被子坐起来,炕上放着火盆,像搂抱老婆似的跟它亲热,睡觉前她弄好火盆,装上燃烧时间较长的秋板子(秋草)柴禾炭火,直到天亮火也不会变成灰烬,可以热一宿。

一股暧流通过手传到心里,人类是渴望、离不开温暖的动物。温暖中孕育出善良,满山遍野奔突动物,就是缺乏温暖所致。温暖包涵很多东西,****是一种温暧,友谊是一种温暖,关怀是一种温暖……赵永和时常回味一只手,十分柔软的手指,泥鳅一样爬过酸痛的肩胛,她说:“和哥,我给你捏一捏。”

“嗯,这个?”他顾虑重重的样子。

“你呀。”丫蛋儿站在他的身后,夏天的包装织物很薄,像外张扬的东西抵到他后背上,柔软的东西微微跳动,她的手在他肩周动作,说按摩还是抚摸他一时分不清。

温暧这个词汇那一刻如同只蚱蜢蹦到他的身体上,赵永和感受到后一直没忘记。她的手柔若无骨,即使是块石头也要被它柔情磨平。几次要转过身来,被她阻止:“别动,和哥和哥叫了多年至今一直在叫,不过赵永和还是听出语气的变化,从初始纯粹的称呼,到含有只有他感觉到的意味深长,后来听到叫他和哥就是一种温暖。

“和哥。”

“嗯。”

“我看你一直想娶我。”按摩未停,她说。“你一直不同意。”

“跟你说过我的情况……”

赵永和猛然转过身子,和她面对面,准确说是他的脸在她的双峰间,山脉对猎人来说是最感兴趣的地方。向前追溯他十几岁的时候,山林对他无比神秘和诱惑,大****女人胸前是高耸的山峰,丰茂的植物间便是太虚境,他懵懂中激情畅游,了解、领略女人从此幵始,本以为世界不会出现第二个他喜欢的女人,但还是出现了。丫蛋儿没法让他不喜欢。他禁不住,猛然抱住她,狂吻山峰。

山峰岿然屹立,接受风雨抚爱。生长需要风需要雨,这是不可回避的。任何回避的理由都是虚伪和苍白。她说:“我何曾不想,我很想。”

“我娶你。”

“不要说傻话了,这辈子不行了……”她的声音无比苍凉。

一座山也好,一棵树也罢,在赵永和丫蛋儿身后有一双眼睛窥视演变到攫取,再后来就是赤裸裸的抢夺,至今未停止。

丫蛋儿爱上赵永和,含蓄,不像赵永和那样直白表达,身背炮筒的人难以做到含蓄,管直快当才是正常。猎帮炮头职业养成的习惯用到了谈情说爱上,莫论它合适否,出现了他几次向她求爱(在他还不知道她身体情况时),对话如下:

“丫蛋儿,你是不是烦我?”

“不烦。”“没看上我的营生(职业)。”“不是。”

“你心里有别人?”

“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问我赵大爷。”

当时赵老白还活着,赵永和去问父亲。做爹的觉得跟儿子谈小姑娘的隐私不好,支走儿子:问你娘,她知道。他去问赵冯氏,娘俩儿有了一次专题谈话。

“永和,你俩没缘。”

“咋没缘?丫蛋儿被爹领回家来。”

“领回家来抚养,她爹死了再没有什么亲人,没场去到咱家里来。”母亲说。

“娘,你说爹去给我跟丫蛋儿订婚……”“那是以前。

“现在怎么啦?”

赵冯氏犹豫,说不说出丫蛋儿的遭遇,是现在说,还是以后再对儿子说,她犯难。

“娘,要是不娶丫蛋儿,”赵永和拿出撒手锏,要挟父母道,“那我谁也不娶!”

当娘的经不起吓唬,赵永和是独根儿,全靠他打种结果——传宗接代呢!干脆告诉他真相,让他死了心,说:“丫蛋儿小时候蹲树底下拉屎,被獾子咬坏屁股。”

獾子咬人屁股闻所未闻他不相信,咬坏屁股他更不信。他说:“娘啊,你听说过獾子咬人?獾子不咬人。”

“你可是说呢,獾子确实咬了丫蛋儿。”赵冯氏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看见。”

“见到獾子咬丫蛋儿?”

“不是,我看到獾子咬丫蛋儿留下的伤疤,”赵冯氏表示不能接受事实的表情很有感染力,她那张脸纸似的地揉皱,足可以蓦然把人心绪揉出褶子,一时不能抻平,“我看后身上起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即使没被她的表情震撼,也被夸张语言打败和崩溃。形容听见令人惊骇的事情说身上起层鸡皮疙瘩,赵冯氏不但言起了鸡皮疙瘩,而且鸡皮疙瘩还从身上掉落下来,更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倒豆子还是落暴雨啊?儿子能够理解娘的话,说明丫蛋儿给獾子咬了,伤得很重。所不能理解的是屁股被獾子咬了,怎么影响到结婚做媳妇?他嘟哝道:“我不信!娘搁话搪我,不让我娶丫蛋儿。”

“你不信什么?”

“獾子咬屁股,咋就影响到……”

“你是没看见啊,确实不行了,彻底完蛋了,废啦。”

赵永和调动全部想像寻思娘讲的话,到底还想不明白,就打以(即使是)獾子咬坏丫蛋儿屁股,也不影响……娘下面的话使儿子大为震惊,她说:“獾子咬了她那儿,前面,不是后面。”

前面好理解,人的前面不是背后,屁股长在人的后面,那前边所指不言而喻。赵永和领教过女人的前面,大****女人教授的知识。母亲含蓄的话——屁股、前面——连在起,拼成一个他感到悲怆事实:丫蛋儿的什么什么被灌子毁坏。

“永和,你娶半拉人?赵家指望你留根儿呢!”赵冯氏努力说劝儿子放弃丫蛋儿,“我和你爹商量,给你说个人儿(娶媳妇),找个囫囵个儿的。”

“多囫囵也不要,我就要丫蛋儿。”

“丫蛋儿残废了,干不了那事儿。”赵冯氏含蓄地说同丫蛋儿结婚同不了房生不了孩子。

“干不了那事不干。”

“你傻呀,结婚不干那事儿?”

“丫蛋儿是我媳妇就行。”

赵冯氏给儿子气笑了,她知道儿子不傻不苶不缺心眼,娶媳妇不干那事娶媳妇干什么?赌气可以这样说,事实上是这么回事吗?做娘的倒是跟儿子什么私密的话都可以讲,但是太私密的东西讲还是碍口,总还要含蓄,能够让儿子听明白道理的恰当含蓄比喻最好了,她说:“永和,你一辈子总不能一朵花不开吧,没沾过女人的边儿还叫男人?”

赵永和一冲动暴露了天大的秘密,说:“花我开了,早就沾了女人边儿,啥滋味我知道。”

“啊?开啦?沾……”赵冯氏惊奇道。

“好几年啦。”

“谁?”娘追问道。

赵永和猛然又明白,这种事儿对谁也不能说的。父亲怎能容忍自己敢做这种事,怕父亲发火收拾自己,说:“娘别问了,我不能说反正有,说了爹还不一枪崩了我呀!”

“我不告诉你爹,跟娘说了吧。”

犹豫再三后,赵永和说出那个藏在心里的秘密……

火盆还很热,赵永和紧紧抱在怀里,感觉拥抱着女人,显然不是马青莲,也不是大****女人,无疑是另外一个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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