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中的景象彻底让东旭所折服。
陵墓的顶竟是一片星空!
万古星辰,无穷星域,宇宙苍穹……
除此之外还有皓月当空,当然在星空的另一端,一轮骄阳正熠熠生辉,无数的火焰不停地在其面表灼烧跳跃。
“明月竟然可以与烈日共存……这是真正的宇宙。”
“你说的很对,陵墓上空的确是宇宙,大帝开创不朽山,天地规则齐全,日月星辰皆存也属平常之事,这并没有什么奇特的。”
白泽显得不以为意,东旭可不这么认为,连日月星辰都可以创造在陵墓之中,玄武大帝到底有多强?拥有多少神通?恐怕只有天知道吧……
“你随我来。”
白泽在前方引路,东旭紧跟在后。
他们穿过沼泽,穿过密林,翻越雪山,行过地心,天地万物皆如过眼云烟恍惚即逝。
最后他们进入了一片汪洋,由于深不见底,海水都呈现深蓝之色。
白泽在前,东旭在后,迅速下潜。
可海水之深远超东旭所想,他们下潜两个时辰后依然不见海底。
东旭不免担忧起来,他虽可以长时间闭气,却不能无休止闭气,这与境界相关,闭气三个时辰已是他的极限,若是超过这个时间他就危险了。
他心中犹豫,想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白泽,可在水下他无法开口说话,白泽又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论他怎么加速追赶,这个距离始终没有变过。
他有些焦急,现在已经下潜了两个半时辰,以他们的速度,现在恐怕已在几千丈之下,照理来说,就算没有到海底也应该可以看见海底了,可现在下方依旧一片黯淡,什么都看不见,说明离海底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东旭还能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很有可能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若是现在中途放弃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样他还未上岸就会溺亡在海水中。
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到了海底又能怎样?还是需要继续闭气,想到这里,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潜,只能期望白泽不会加害于他,如果真要害他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最终东旭在撑到极限时,依旧没有到达海底,大量的海水灌注进入了他的肺部,死亡感笼罩着他,眼前一片雪白,心想:难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海里了么?
白泽依旧在下潜,没有回头,也没有发现东旭正在面临死亡,他看起来对他漠不关心,只是离他越来越远。
留下的背影也与深邃的海水所相融。
东旭不甘地闭上眼,思维停止,呼吸停止,连挣扎的四肢也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可以呼吸了,就像一个潜水到极限的人浮出水面呼吸到一缕新鲜空气一样,道不尽的满足感。
东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极度虚弱,全凭身体的本能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
终于他缓过神,睁开了眼,发现他已经身在海底。
他抬头仰望,那一片汪洋竟然悬浮于半空之上,玄乎奇妙。
周围则是无尽山脉,连绵起伏。
其中有七座山峰拔地而起,俯瞰所有山峰,穿过云霄,与高空之上的海水链接在一起。
这七座山峰的分布有些玄妙,东旭从欧阳三生那里学习过如何利用星辰之力。
那片浩瀚无边的混沌宇宙,无穷的星海历历在目,这七座山峰恰好对应七片星域,至于用途他便不得而知了。
七座山峰中央有一片荒芜的盆地,与那些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高峰不同,这片盆地死气沉沉,没有任何植被生灵存活,连泥土都呈现出灰黑破败之相。
有意思的是在这片盆地正中间,有一潭小湖,其面积不大,更像一座大水池。
这水池与周围荒芜的死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水清可见底,波光粼粼,水底有些细沙,还有一些微小的石块。
这些石块大小不一,大的像是连绵的山峰,小的像是珊瑚礁石。
水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生灵在其中畅游,有海鱼,有乌贼,有海鲸,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生灵。
远远看去,这水池竟像是一片微型的海洋,包容万物。
“此地为生死之间,只有经历过死才能到达此地,而那七座山峰中心的水池就是天道池。”
“生死之间……天道池……”东旭喃喃,念着这两个奇怪的名词。
“那片汪洋没有边界,只要你还在坚持,你就永远到不了这里,而这里包含了世间万物一切法则,时间比外界相差几百倍有余,你在这里可修行百年,时间一到我就会将你带离这里,百年的时间,能修行到哪一步,能感悟多少就全凭你自己了。”
东旭道:“这水有法则吗?”
“有。”
“这山有法则吗?”
“这鱼有法则吗?”
“那这废土也有法则?”
“这里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是法则,只有你悟不到,没有你想不到。”
白泽的话充满肯定,东旭却不怎么相信,万物有灵暗含法则倒也说的过去,这石头与废土也含有法则说什么他也不信,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事情。
白泽从东旭眼中已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安心在此处修行感悟,一年之后来接他出去。
随后白泽便离去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东旭。
他站在池边,静静地看着水波荡漾,一道道小浪花此起彼伏,一浪之后还有一浪,就这样一直重复,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又站在山中,看着大树种子发芽,生长,开枝散叶到凋零谢幕,再到复苏生机,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轮回速度达到了外界的几百倍之多。
他站在山顶,感受着寒风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皮肤,看到冰雪积累,再到融雪化川。
他沉在海底,看鱼群争食,看生死轮回,小鱼被大鱼所食,但却靠着惊人的繁衍能力存活的很好。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开始打坐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