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的容貌、树的身躯，
没有风韵迷人、芳香扑鼻。
普通得像一滴水或一粒沙，
连名字也泥土般平淡无奇。
群芳谱上不占一席之地，
大雅之堂不见你的踪迹。
甚至蜜蜂也对你不屑一顾，
似乎你无光无彩，无情无爱，
身上采不到一丝儿甜蜜。
你清贫。但从不抱怨悲凄，你深知
攀比华贵，精神会苍白贫瘠。
你渺小。但永不萎靡自卑，你懂得
自暴自弃，生命将一败涂地。
你宁肯在山野栉风沐雨，
不愿让理想在花瓶中窒息，
你宁肯在荒滩忍饥受渴，
不愿让斗志在温室里倒毙。
守一块地盘，让理想放千尺光辉，
占一寸泥土，让青春铺一片生机。
你面临干旱侵扰、洪涝突袭，
你常遇风雪雨霜，电劈雷击。
悲叹命运，是窝囊废自杀的毒剂，
埋怨生活，是软骨头坠落的滑梯。
也许，命运安排你跻身岩缝，
忍受委屈，也要振臂举理想大旗，
也许，生活中会遇到巨石压顶，
重压之下，精神支柱仍顽强挺立！
你四季奋斗，尽管只有短暂的繁茂，
也不赖上帝保佑、仰苍天鼻息，
你一生抗争，即使悲壮地走向灭亡，
献身作泥，也要丰腴生养你的大地。
你志向高洁，弥散在清新的空气里，
你青春壮美，融化在春天的色彩里，
你爱情炽热，扎根在深厚的泥土里，
你热血澎湃，荡漾在甜蜜的奶汁里。
你无花无果，心花却冠夺群芳，
你无声无息，心曲却美妙至极。
我欲变蜜蜂，扑入你胸怀采撷花粉，
我愿作小草，为祖国大地铺翠添碧。
198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