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
藤缠着树，
爬到高处扭动蛇腰。
树护着藤
绅士般在风中摇头晃脑。
藤伸出许多小巴掌，
将树身的丑疤遮好。
树倒出几杯养料，
将藤的肚子喂饱。
抱紧成团，如膝似胶，
枝头的果实酸涩瘦小。
猴子被迫搬家，
孔雀凄然换巢。
枝干叶老，板斧查哨，
毒藤和枯树全被砍倒。
拆开它们紧抱的臂膀，
——树洞中爬出蛀虫几条！
根
深深的根，
撑着粗壮的腰。
树干的枝杈上，
几片败叶在招摇。
风来了，雨来了，
树腰不歪不倒。
狗熊在树洞里避雨，
花豹在树干上捕鸟。
铲和镐奉命上岗，
要挖树为车让道。
可深根互相缠绕，
伤不了半根毫毛。
铲磨秃了，镐碰折了，
无奈的风气乎乎跑了。
光天化日下又一茬新芽，
像绿头苍蝇爬上树梢。
199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