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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有情落花水无意

修家庄占地庞大,整个园林以淡雅自然以主,接待客人的厅堂建在了大门最相近的地段,以厅堂为中心,东边的是修家两位主人的住所,而西边与北边是待客的厢房,从厅堂到厢房需要行走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其间要经过一个花园与一面人工湖泊,还要走过一段长长的九曲桥,而其它地方的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数之不胜。

卫青青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这里的建筑风格是她最喜欢的,风景淡雅,水流自然,在毫无污染的环境下,这里简直成了颐养天年的最佳场所,而对于这个园林的设计者她也就更加的好奇。

然而却在她沉浸在终于找到园林设计者的快乐中时,突然冒出来一个讨厌鬼,不屑的白了一眼严齐轩,没好气道:“请注意你的说词,大萝卜!”

严齐轩走到二人面前,对着修令坤抱拳道:“二庄主,别来无恙!”

修令坤斯文的脸上扬起温文的笑容,回以一礼:“还好,严公子有礼了!”对于刚才卫青青与严齐轩的对话,修令坤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还是不免好奇,难道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

“严公子与卫姑娘——”

“我们是未婚夫妻!”

“我们没什么关系!”

严齐轩与卫青几乎同时说话,看似默契十足,实则话的内容南辕北辙,修令坤尴尬的看着两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庄上的仆人来到了这边,对卫青青说道:“姑娘,庄主有请!”

“嗯,我马上过去!谢谢你哦!”卫青青向着仆人道了声谢,引来仆人的一阵无所适从,然后用鼻孔朝着严齐轩喷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江湖上说的是真的吗?严公子?”面对二人奇怪的对话,修令坤尽管明白自己不该问太多,但还是没有忍住。

“亦真亦假!呵呵——不过,我倒是开始期待与她有些什么了!”严齐轩将玉箫在手里转了个圈,笑得意味深长。

修家庄的前厅面积不小,可是此时却所有人占得满满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一次将这么多的武林大侠豪客聚集在此呢?

卫青青站在厅门口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她突然有了想逃的冲动,可是还未等她抬脚,就听到了修令彦的声音:“卫青姑娘,时公子在等你!”

这时,本来来挡在面前的人一下都退开了一步,一条小道展现在卫青青面前,面对骑虎难下的状况,卫青青只硬着头皮往上。

小道两旁的人以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着卫青青,好些好奇,鄙夷的目光看得卫青青浑身都不自在,甚至走出了双拐惹来了众人一阵轰堂大笑,总算走过了那肉夹馍地段,卫青青刚要舒一口气,就看到了时夜空那双淡漠至极的蓝眸。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卫青青其实多少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张宝图吗?可是有必要弄得这么大场面吗?团团把时夜空围在中间,那种饿狼扑羊的架式显而易见。

“各位都请坐!”这时,修令彦坐在主位上,微微抬起双手,对着众说道,虽然他的语气与平时一样的温和,但是连卫青青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胁气息,他是在警告那些人吧!

众人当中比着修令彦更有地位的江湖人士并不是没有,只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况且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没人会愿意自己打先锋去抢别人的东西,那多年打来的虚名毕竟不容易!怎可轻易毁去。

“各位,时公子舟车劳顿,还是请他到后厢房好好休息休息吧!”做为主人,修令彦自认为有责任来保护自己的客人,今天这些所谓江湖正道的人士们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感触,原来,在利益面前,人可以变成这样的!

主人下逐客令,众人不好不给面子,一个个都退了下去,但是那些人自认为在江湖人地位耸然的却不然,他们依旧劳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四大家族与另外两大庄的当家全部都在这里,而不知何时,严齐轩也站在了门口处。

“呵呵,看样子是这些武林大家们有话要对时公子说啊!”转着手里的玉箫,严齐轩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大厅,站在了卫青青的身后,一手搭上她的肩说道:“小青青,咱们还是出去玩吧,指不定,一会儿这里会有一场大杀血,你在这里可不好哦!”

严齐轩听似一句玩笑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面上的表情为之一滞,厅内的空气一下冷凝了起来,身为主人的修令彦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严公子真会开玩笑,这里全是自己人,怎么会有嘶杀呢!”

“嗯,修庄主说的有理!”严齐轩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对卫青青说道:“走吧,小青青,咱们应该卫诉一下离别后的相思苦了哦!”

“过来!”还未等卫青青嫌恶的甩开严齐轩的手,时夜空这时冰冷的声音就让她的身体立刻僵直在那里,直到他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明白,老板!”以惊人的力气甩开严齐轩的手,飞奔向时夜空,老老实实,噤若寒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时夜空站了起来,蓝眸淡淡的看着修令彦,接着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谢!”之后,即转身离开,而这一次卫青青学乖了,只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然而他们刚走了几步,便被一个娇脆的声音叫了下来。

“且慢,时公子现在不能走!”连卿玉一身水红的纱裙华丽丽的出现在在众人面前,几乎夺去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卫青青甚至只到了某根萝卜的口哨声。

唉——美女就是美女,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只要有男人就可以造成轰动。卫青青在心里小小的嫉妒了一下,不过还是老实的呆在时夜空的身后,低头敛眉,装乖!

冰蓝的眸淡淡的扫过那绝世的娇颜,时夜空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见他从容的收回目光,并没有对连卿玉的话做什么回答,直接转身欲离开!

“时公子,时已入夜,何不在敝庄休息一夜,明日再启程?”修令彦也站了起来,走到时夜空身后,诚肯的说道。

对于修令彦的相留时夜空本没有打算接受,可是看到某人脸的表情时,他改变了主意,对着修令彦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空气似乎被冷凝,让人有些透不过气,可是却又偏偏不敢逃出去,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不能预料的后果发生,这种等死的感觉真是糟透了,简直比死还难受!

“为什么要逃?”终于,时夜空开口了,虽然他吐出的字也像是一块块的冰,可是至少比冷凝的空气强多了。

“我——我怕死嘛!”卫青青深解此时是应该说实话的时机,谎话有可能让自己更惨。

“ 不相信我!”时夜空坐在桌子旁,茶杯就放在他的手边,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杯沿。

“没有,绝对没!公子您身怀绝技,风流倜傥,艳压群芳,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外星大人物,我怎么敢不相信公子,公子这都是误会,误会!嘿嘿!”某人被吓得开始语无伦次了,连一直站在一起未开口,一直施以同情目光的马叔都有点忍俊不住了。

“签了!”时夜空这时自怀里拿出一纸文书放在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卖身契三个大字。

上面的内容不多,只有一句话“本人卫青青终生卖身于时夜空,不得赎身!”

“为什么还要签,我不签。”盯着上面的这一段话,卫青青清楚的明白,自己只要签了,连赎身的机会都没了,这辈子就算是毁了,所以坚决不签。

“重签!”时夜空依然的言简意骇。

“不要!”必要时人格也是要有的。

“可以,马叔,打断双腿!”时夜空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命令马叔执法!

“喂,人权,人权你明白吗,你没有权力打断我的腿,你这个王八蛋!”逼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呢,别说她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了,卫青青一边跳一边指着时夜空的鼻子大骂。

“马叔,动手!”时夜空根本不去理她,端起手边那杯有点凉了的茶,放到嘴边,可是马上又放了回去。

“公子,这——”马叔为难的看着卫青青,这叫他怎么下得了手啊,可是他同时也明白,如果公子做了决定那么就绝不会改变。

“马叔——你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卫青青看着马叔一步步走了过来,这时恐惧才渐渐的蔓延开来,不过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

“我签!”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识时务才是俊杰,她卫青青没必要为此丢了一双腿!

马叔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松了下来,而时夜空依旧是铁打不动的淡漠,当卫青青将自己的大名签于那张纸上之时,她的生命将就此改变。

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洒向大地,一扇窗忽然被打开来,阳光一下子将窗内那张苍白的脸给照出了些微金色,然,再仔细一看,那张苍白的脸上居然是一对黑黑的国宝级的熊猫大眼。

无力的抬起右手,挡住了直射在脸上的阳光,卫青青凄哀的叹了口气:“所谓红颜薄命就是在说我吗?老天啊,为什么我命这么的苦啊!”昨夜那一夜被时夜空折磨的噩梦还历历在目呢,想想她就觉着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小青儿怎么大清早起来就哀声叹气呢?难道是想念轩哥哥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却让卫青青有些看不清这张脸,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是谁。

“关你屁事!”双臂一展准备将窗户关上,却又被严齐轩伸出的一支手臂挡了下来,只见他一支手支着窗楞,略微弯下腰来贴进卫青青的脸,笑容魅惑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任何事都和我有关哦!”

看着他的脸,卫青青发了三秒的呆,然后头略略往后一仰,接着又用力的向前一撞,只听严齐轩一声哀嚎的退了一步,而窗户也应声而关,屋内,卫青青同样也抚着额头无声的哀嚎着。

屋外的严齐轩慢慢的起起了腰,脸的笑容依旧风采逸逸,只是唇角的那抹弧度比平日的多了些什么,玉箫在手里转了个圈,潇洒的一个转身离去。

本以为今日就会离去,卫青青稍稍收拾了一下就跑到进夜空的房间报道,没想到刚推门进去,就看到连卿玉在时夜空的胸前摸索着,从背后看去那动作好暧昧哦,虽然从正对她的时夜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出现似乎真的不太是是时候。

“那个,我不打扰了,呵呵,你们继续,继续!”哐——门被关了起来,某人心理不平衡的抱怨着:哼,她拍了他一下,他就把她打飞,而美女那么调戏他,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有张漂亮脸蛋儿是很吃香,然——不过二秒钟!

“轰——”一声,一个水红的身影自房间飞了出来,直直的落在了卫青青不远处的前方。

呃——这是什么情况?美女被丢了出来?卫青青傻眼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要做何反应。

“连庄主,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走到连卿玉身旁,蹲了来了轻声问道。同样受过同样待遇的她,这时是十分同情于她的。

“不关你事,滚开!”美女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这时有人过来送关怀,所以这时候出现的人全是她的敌人。

“哎,你这人怎么——” 这年头好人难做,卫青青气愤的站直身子,本来打算怒怒的转身离去,可是看看连卿玉这一下受得实在是不轻,连站起来都很费事,心底小小的那块叫做善良的地方突然发的那根小芽,让她实在不好意思不扶她一把。

想着,她走了过去,将摊在地上的连卿玉扶起:“你还是快去就医吧,其实我家公子有洁癖,不喜欢有人碰他,所以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条件反射!”看她是个多么懂事的小丫环啊,主人做错了事,还得给在后面给擦屁股。

可是惜,她的好意美女根本不领,一把推开了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少看我笑话了,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拜在我的裙下!哼——”语毕,一把甩开卫青青的手,踉跄地转身离去。

呃——美女发怒了!

卫青青乍舌的看着水红色的身影缓缓离去,突然觉着有些幸灾乐祸,嘻嘻——时夜空你这个王八蛋,这回你惹恼了这美女,有你受的啊,哈哈哈——

哗——恐怖的笑声一下子将早起觅食的鸟儿们惊得四散而去——

太阳公公已经正式的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刺眼的光让每人走在他下面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卫青青走在时夜空的身后,一手挡着烈日,他们这时已在修家庄的大门准备离了,修令彦在挽留无用的情况也,也不再强人所难,这时正与他们告别。

“时公子,慢走,修庄家随时欢迎公子光临!”修令彦双后抱拳,说道。

对于修令彦的盛情时夜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那冷漠的模样着实让人下不了台,站在他身后的卫青青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来一脸的灿笑道:“会的,会的,我们——!”

马叔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外边,时夜空这时已不想再浪费时间,拖着还想客气两句的卫青青走向了大门,可就在这时,昨日那些各大门派人的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时公子请留步!”江虎天从人群人冒出来,喊道。

卫青青回过头看着这位什么时候都喜欢出风头的大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打头炮,难道他不明白枪打出头鸟这个硬道理吗?

继续被时夜空拖着走,他似乎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卫青青心里明白他并不是怕这一大群江湖人,而是嫌麻烦,相处这一段时间她至少了解道,他这人其实挺懒的,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他从来不找麻烦,可是如果麻烦非要找上他,他就会——其实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时公子怀有的宝图定会给武林带来一场大灾难,劝时公子还是交出宝图,由我们所有正道人士保管,以免危害江湖!”江虎天觉得自己说得义薄云天,可怎么听都是恬不知耻的觊觎人家的东西。

吓——这江大鸟勇气可嘉啊,敢在老虎——呃——应该是恶魔头上拔角,他简直可以被称赞为天下人类最嘉的勇气楷模。

然而这楷模不止他一个,以江虎天为首其它的几个门派的代表见时夜空未有停下来的意思,竟一个纵越跳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各位,且慢,时公子是修家庄的客人,修某绝不会允许有人在这里对他不利!”修令彦这时站到了时夜空身前,挡在了那些人面前。

“修庄主,我们是为了江湖着想,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这时那个在卫青青穿越当日在少林寺看到的那个坐在首位说她是怜月宫的人的老者说道,他正是昆仑派的掌门胡大川。不过他的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就是了!

“东西是时公子的,不管怎么样,你们这么做,就是抢,在下绝不允许!”修令彦敦最的脸上写满了决心,头可破,原则不可破!

“修庄主,你好不明事理!那咱们也只能得罪了!”昆仑胡大川,空峒江虎天以及掌门之子萧边,点苍派掌门钱九爷,包括三大庄之一的震风山庄谢豪,所有人带着自己的手下与修令彦对持了起来。

一直处于旁观者的尹累安与白家主事白心堂,此时站到了修令彦身边与各门派对持,白心堂缕着自己那飘逸的长胡子,看似笑得温和慈祥,可那笑容有太多的深意,只听他对那些人说道:“修庄主说的没错,东西是时公子的,我们怎么可以强抢呢,那不是与那些江湖宵小一样了吗?”

气氛有些凝滞,时夜空与卫青青夹在双方中间,眼瞅着火并又将上演,某某急切的想逃离现场,可是偏偏手腕被抓得死死的,她突然感觉到从那支抓着她手上散发出了某种气息,非常之危险。

“全部滚开!”四个毫无音调的字,竟然将刚刚来有些闷热的空气给降到了零度以下,所有人的心底打了个突,有的甚至武器差点没拿住,每个人脸上都露了或多或少的恐惧,看样子他们是想到了三年前血心教那惨痛的教训了,然而贪婪让人变得勇敢,虽然怕得要命,居然没有人放下武器。

时夜空不再说话,冰蓝的眸扫过众人,拉着卫青青的手紧了紧,迈开了坚定的第一步,卫青青被他拉着,她似乎感觉得到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看不见的气,那股气强烈得足以让人窒息,至少她就感觉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了似的,眼前几乎一片模糊,只能任他拉着她向前走着,至于发了什么事情,她根本不清楚,就连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修家庄,离开湘阳城,她都不清楚,她醒来之时就躺在马车上,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刚好与时夜空的蓝眸相对,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而他只是从容淡定的收回目光。

接下来,他们又重新上路,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成员中多了一个,严齐轩竟然也死皮赖脸的粘上了他们,或者说是她。

一路上,卫青青抱定了当严齐轩是空气的想法,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可是他偏偏有办法自得其乐,就是他们三人谁也不理他,他也有办法让自己逍遥快乐!就像此时——

“小青儿,你看那花多漂亮,我采给你好不好?”严齐轩坐在马背上,玉箫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野杜鹃,讨好的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卫青青说道。

“哼——”空气说话听不到!将头转向另一方向不去离他。

尽管她不理他,他还是策马奔向了那花丛,卫青青称此时赶紧督促马叔道:“马叔,快点,称这时咱们甩掉他!”

而马叔却只是冲她无耐的摇摇道:“没用的,青丫头,难道前面的十几次还不是教训吗?他的那匹马是西域上等的汗血宝马,追咱们这马车轻而易举!”

“呜——那怎么办,我都要被他弄疯了!”卫青青苦着脸泫然欲泣,无力的抬起头,正好看到严齐轩正在不远处摇着一捧的花朝她笑。

“青丫头——”马叔突然对着她一番挤眉弄眼,眼睛直向车内示意,卫青青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

“可以吗?”她轻声问马叔!

“你试试喽!”马叔耸耸肩,其实他也不肯定,不过他确实同情起这丫头了,他看得出来她讨厌严齐轩不是装出来的。

“好吧!我试试!”下定决心,卫青青钻进了车里,可是还不等她开口,时夜空就淡淡的将她的话堵了回去:“不关我的事!”

卫青青稍稍愣了一下,不过既然决定,她可不能轻易放弃,这已经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怎么会不关公子的事呢,公子,他打扰到你的安静了!”他每天都在她耳边说个不停,难道他听不到吗?既然听到难道不算打扰吗?

“他打扰到的是你!”时夜空依然不为所动,对于不是自己的事他向来懒得理。

“好吧,就算他打扰的只是我,可是我是你的丫环,他打扰到了我就会影响我的工作,我的工作被影响了,那么我就会出错,我会给你倒冷茶,我会因为讨厌他而把你的衣服当成是他来洗,收拾屋子时,我会一不小心把小强给放了,从而让他给你的生活添加乐趣!”这回总会影响到他吧?卫青青不确实的想,可是——

“不关我我的事!”依旧是那句淡淡的拒绝。

“还有——”绝不轻易死心:“他让我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就不想工作,而晚饭你和马叔自己解决吧,不要威胁我,就算我做了,也会因心情不好,而难吃得要死!”她说得没假,只要她心情不好,做菜时,她就会拼命的放盐。

语毕,车内是一片沉寂,这时卫青青又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她看了一眼似乎仍不为所动的时夜空,头无力的低了下来,然后她就听到了那个另人既气愤却又无可耐何的声音:“小青儿,出来看看,这花多美啊!”

“我才不要看!”车里传出一个气哼哼的声音。

“行,那等你出来时再看!”对于时夜空严齐轩似乎一直有所顾及,只要卫青青在车里他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可偏偏卫青青不能总待在车里,因为时夜空休息时绝不充许有人在他旁边。

卫青青一脸不平的坐在车里,偶尔怨怼的看一眼时夜空,而他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是这时他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马车的窗沿上,有意无意的动了一下,然后又收了回来,自那之后,卫青青竟然再也没有听到严齐轩的声音。

终于摆脱了严齐轩的纠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消失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安静又回来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露宿野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明明可以投到店可马叔偏偏将马车停在郊外。

今夜他们再一次露宿在了野外,可是她明白白天时如果马叔稍稍赶下路一定可以进城的,可他偏偏一路任马儿慢悠悠的晃荡着。

这里是一个山洞,在卫青青做好饭后,马叔这时也回来了,他的手里采了一些蘑菇,奇形怪状,各种颜色,有的鲜艳得另人发毛,卫青青揪起一棵色彩鲜艳的蘑菇对马叔说道:“马叔?你确定这个可以吃?”

“可以啊!”马叔一边收将煮好的饭收起,将炒菜的锅搭了上去。

“难道你不知道越好看蘑菇就越毒吗?马叔?会死人的耶!”看着马叔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卫青青有些抓狂,她严重怀疑马叔的生活常识!

“这不是还有这个吗?咱们俩在一起吃就不会有事了!”马叔顺手捡起另一种蘑菇,看样子也是毒菇。

卫青青满头黑线道:“马叔,你难道就这么有信心,不怕咱们吃了死翘翘吗?”

“当然有信心了,而且没有咱们公子解不了的毒!”马叔不是出对自己的信心,还是对时夜空的崇拜,此时的他看起来也像只孔雀,只是不是美孔雀,而是一只变异的!

“公子会解毒?”卫青青好奇,跟了他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他会解毒,那次救连卿玉时她还以为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呢。

“当然,公子不止会解毒,他还会制毒,医病,我敢打包票,这天下除了老爷子没人赶得上公子的医术!”马叔的话匣子打开似乎有些关不上了,不过这正好中了卫青青的意,正好称此多了解时夜空一点。

“老爷子是谁 ?公子的爸爸吗?”

“爸爸是什么?”马叔愣了一下。

“就是爹的意思!”卫青青狂汗。

“哦,不,老爷子其实是公子的师父,不过他们和父子没有差别!”马叔小心的将目光移向时夜空,见他在闭目养神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似已默许他说下去。

“那现在老爷子在哪呢?”卫青青开始好奇一个将能教出时夜空这种性格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不会是一块比他还硬的冰块吧?

“我们也不知道,其实小靖就是去找他老人家了,以前他每年还会捎两封信回来,可是这两年却像是人间蒸发掉了一样,毫无音讯,所以这次出来,公子就派小靖去寻找!”

“那马叔和小靖是怎么认识公子的?”卫青青一边翻滚着锅中的食物,一边问道。

“其实我本是老爷子的仆人,后来老爷子带回了还在襁褓中的公子后,我就开始侍候公子了,至于小靖是公子救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马叔接过卫青青盛出来的菜,放到一边叹息道:“青丫头,其实你别怪公子太冷淡,他从小被老爷子抱了回来,而老爷子除了教他武功与医术外,很少与与他谈别的,十二岁以后老爷子就离开我们住的地方,浪迹天涯去了,公子他从小寂寞惯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与人沟通!”

“原来——?”突然,卫青青觉得时夜空离她不再是那么远,原以为他已近于神,可当听到马叔的话后,她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世竟是这么的让人心疼,想想一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无良师父的孩子,会在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下长大呢,他会变成这样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马叔,说够了吗?”这时时夜空睁开了眼睛,淡蓝的冰眸无波的扫过二人,马叔连忙不再言语,而卫青青再次面对他那双冰蓝的眸时不再有那种被冻得体无完肤的冰冷感,而是从心底升起一股融化那股冰冷的欲望。

女人天生的母性使然吧,卫青青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野菜与蘑菇都炒好了,马叔为时夜空送去了一份,而卫青青却端着自己的饭碗,硬是凑到了时夜空那边,刚落座,时夜空就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走开!”

“不要,马叔,你也过来!”卫青青转过头看向马叔,却只见马叔摇着头拒绝还直向她招手让她回去。

“在一起吃饭才会热闹,吃得才香呢!总是一个人吃饭才没意思,而且还会便秘。”说着,她便夹起一块野菜放进嘴里,那盘毒菇她想还是不要吃的好。

“医书上从没这么多过!”时夜空淡淡的否定她的说法,可是他却没有如马叔料想的把卫青青给扔过去。

“这是名人说的名言,不是书上说的!”嗯,自己的厨艺又精进了,野菜都可以炒得这么好吃。

“哪个名人?”这倒是挑起了时夜空的兴趣。

“我!”卫青青不知死活的给了答案。

马叔在那边差点被嘴里的一口饭给呛道,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时夜空的反应,却见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吃饭啊,公子!”卫青青一边吃一边招呼着时夜空,可是他却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看着他这样,卫青青将嘴里一口饭咽下,放下筷子,然后抓起他的筷子放到他的手里,说道:“公子,其实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没意思,洁僻太过就是病了哦。吃饭就是要大家在一起吃才会香嘛,不信你试试!马叔,你也过来!”她朝马叔招招手,这一次马叔没有再拒绝,因为他看出时夜空并没有太过的排斥卫青青的话和举动。

也许,少爷会因此慢慢改变!马叔心里如是想着。

这一餐完全在卫青青的主导下结束,吃得最快乐的当属卫青青了,然而马叔同时也发现,时夜空竟比平日多吃了一碗,看来这青丫头倒是有些办法,马叔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一轮皓月当空而挂,虽然不是满月,可是今夜的月光却格外的亮,大概这时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污染吧。今夜的卫青青不明白为什么睡不着,大半夜的爬起来对着半空中的月亮发呆,竟有种悲春伤秋的凄凉感,马叔的话让她想起了在现代的母亲,那样一个懦弱胆小的母亲,如果她不在了会保护好自己吗?

唉——人家都是父母担心孩子,而她却反了过来,偏偏她自己都是一个胆小得连毛毛虫都怕的主,却还要保护别人。

“你为什么不睡觉?”这时,时夜空如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卫青青转过身来,看着她轻轻的笑了一下,道:“想我妈——呃,想我娘了!”

“你不是告诉小靖你没有父母吗?”时夜空站到了她的身边,同她并肩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道。

“是啊,在这个世界我是什么亲人都没有,我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呢,可是我还是想她担心她!”她看着月亮,母亲的柔和的笑容似乎映在了其中。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转过脸来看着她,冰蓝色的眸中竟含着真诚的渴盼。

“额——”卫青青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快的,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莫名的又痛了一下,外表强悍的他,原来内心竟是如此的软弱彷徨。她拉着着他向洞外走去,坐在离山洞不远处的大石上面,然后对他说道:“如果你想念一个人,你会无时无刻都想知道他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吃没吃饱,穿没穿暖,有没有被人欺负,总之,如果你想念这个人,那么他的一切都会成为你的牵拌!而且在你想他时心里会充满甜蜜的感觉!”

时夜空淡漠的脸上充满了不解的疑问,这时的他迷茫得如一个小学生,看着他,卫青青接着道:“思念可以在亲人之间,可以在朋友之间,也可以在爱人之间,总之思念是人类的重要情绪之一,是人就会有思念之情!”

“有时候,我会想起师父,可是全都是他以前教我功夫和医术的时候,没有甜蜜!”时夜空的目光飘向远处,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艰苦的童年,虽然不快乐可是他还是常想起!

“其实那算是一种亲人间的思念,也许那时你不快乐,但那时的老爷子是年幼的你的心灵依托,在你的心里,他就是你的亲人,所以你会想念他!”凝眸看着他,卫青青发现他真的不似外表那般的冷漠无情,他只是用冷漠来保护自己罢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蓝眸慢慢的转向她,在她身上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温暖,而每次吃她做的菜,竟有股说不出的温暖幸福感,而这就是他非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而此时这个原因似乎只成了一个小小的开端,未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他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月已偏西,月下的两抹身影背靠着背坐着,直至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乍现!

卫青青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在野外过夜了,在他磨了马叔整整一天之后!

“在客栈也可以借厨房的嘛,干么非要在野外过夜!”当夜,卫青青罢工,拒绝做菜,原来时夜空想吃她做的菜而才露宿野外,没错拉,有人这么钟爱自己的手艺她是很骄傲啦,可是她拒绝再当野人!

马叔本以为时夜空绝不会允许她如此的放肆,可没想到他竟然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车进城,还好,他们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刹那进了城,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损失了些银子,打点关城门的小守兵,进城后,卫青青还在不断的抱怨,世风日下,连个小守门兵都要受贿,可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非要进城的。

这庆州城是通往东北方的必经之路,也是那些东北参客向南方运送货物的必经之路,是以,在这里的每一家客栈你都会看到一些粗犷豪迈的东北人,他们大口的喝酒大口吃肉,最最要的是他们说起话来也是超大声的,当卫青青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时,正好路过那桌东北参客的旁边,一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话。

只听那参客甲对着,参客乙,与参客丙神秘道:“你们听说过,最近江湖上的人都在找一个宝藏吗?”

“听说过!”参客乙与参客丙点头。

“那知道这份宝藏有一个藏宝图,而这宝图分为四分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吗?”参客甲再次卖弄他的消息。

“这个倒是没有,我们还以为就一份,已经在时夜空手里了呢!”参客丙说道。

“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呢这四张宝图就藏在一首诗里?”参客甲看到其它二人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顿时又臭屁起来:“让我告诉你们吧!”其它二人把头凑了过,参客甲也压低了声音,卫青青此时正听在兴头上,竟也不自觉的将耳朵探了过去,结果——

“你在干什么?”三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参客一齐抬头向她瞪了过来,吓得她一哆嗦,手里的菜,全部奉送到了三个人的头上。

“那个,我——”看着三个如落汤大公鸡般的三个参客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卫青青很想非常诚挚的道歉,可是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看着他们瞪着的眼睛,她感觉很害怕,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她又很想笑,又不敢笑,真的好纠结。

“臭丫头,你找打!”参客甲“噌”的站了起来,钵大的拳头就冲着卫青青揍上去,离得如此之近,卫青青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选择用双臂抱着头将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慢慢小心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让她吓了一大跳。

“吓!发生什么事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三个大参客此时像是三个小猫一样趴在地上,脸因痛苦得扭曲得变了形状,看样子倒像是奥特曼打的小怪兽哦!

“丫头,你就不能少惹点祸吗?”这时卫青青才发现马叔就在她的旁边,面带责备。可想而知,这三个“怪兽”正是马叔的杰作,唉——她就说嘛,马叔就是她的奥特曼。

原来,卫青青只知道那些人是在抢一张藏宝图,至于详细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是很清楚,她也从没有指望时夜空会告诉她,今天那三个参客的话倒是让她大概明白了,只是她不明白,时夜空为什么要得到那些宝藏,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贪婪的人,虽然冷漠,可是他并没有野心啊,要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只能回答,没有为什么,只是直觉!而女人对自己的直觉一向有信心,那一夜,卫青青在这种坚定的想法中缓缓睡去。

靳阳雪月一步居

耳山月明旧重楼

止戈微山化道阁

惜月望空念香宫

那日之后,这首诗不再是秘密,江湖中几乎每人手执一诗,终日研究,所有人都知道,那靳阳雪月一步居中的那张图,已在时夜空手里,既然暂时抢不来,何不先找到其它三张?而这样,卫青青他们倒也轻松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把这首诗散播在江湖上的呢?看之前的样子并没有人知道这首诗,可是她敢肯定时夜空一定知道,但是他绝不会是散播的人,那么到底是谁唯恐江湖不乱呢?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有侦探的头脑,所以她放弃,反正现在他们轻闲了,赶着马车,三个人向着东北方继续前进着。

时已入秋,天气渐渐转凉了,而东北方的温度更是低,从小就在南方长大的卫青青身体开始感觉不适,然后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包着一张毯子缩在马车里,顶着肿眼泡,手里还拿着一块手帕不停的揉着那已经快被揉掉的红鼻头,不时的打个大大的喷嚏,顿时口水飞散!

“青丫头,你没事吧?公子给你药你吃了没啊?”马叔的头自车内探进来,关心的问。

“有吃啦,可是根本没用啦!”卫青青用浓重的鼻音说道,眼神还不时的鄙视一下坐在旁的时夜空。

马叔骗人,他根本就是个蒙古大夫,那么苦的药,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喝下去的,本以为喝下去就会没事,可是没想到一天过去了,她还是这样难受。哼——庸医!

“怎么会?”马叔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公子会连个小感冒都治不好。

“为什么不会,我现在还这样——哈欠——不就说明一切了?”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说道。

“公子——这——”马叔将目光看向时夜空,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昨天买的牛奶糕没有了!”时夜空所案非所问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股子的心虚在卫青青的脸上冒出来,然后她又理直气壮的直起腰,用浓重的鼻音说道:“是我吃的,怎么了?难道饿了还不可以吃东西吗?”

“牛奶可以中和你所喝的药的药性!”顺手又递给她一块手帕,时夜空淡淡的说道。

卫青青愣了一下,红红的鼻头抽了抽,不信道:“你胡说八道!”某人开始心虚,因为想起,以前自己在健康节目中听过类似的说法,牛奶要吧中和药性。

“你感冒越来越严重了,已经有了发烧的迹象!”时夜空这时将手放在了她的脉搏上,淡淡的说道。

“唔——好像是的,我感觉好热!不,是好冷!”卫青青也突然觉得身上开始忽冷忽热,比之刚才,她更加的难受。

“马叔,天黑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时夜空边说边接住了身体软软摊下来的卫青青。

马叔看了一眼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他,应了一声,又回到了车外,马车的速度开始加快,而马叔的心思也没有停。

公子似乎变了,至少对青丫头是变了,以前的他从不让人接近他,更别说是别人躺在他的怀里,而刚才他竟然让青丫头倒在了他的怀中,那表情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么做什么不妥,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这是否代表公子内心的寂寞与冰冷在慢慢的被融化?

车内,卫青青无力的摊在时夜空的怀里,迷蒙中的她在想:原来这么冰冷的他,怀中竟是这么的温暖,舒适,让她好想睡一下,呵呵——

马车在大路上飞跑着,残阳将车影拉得好长好长,直至残阳消逝,车也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幕中——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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