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打开它,现在!立刻!马上!这里面可能……可能有爸爸车祸的原因!
直觉让我血液上涌,我开始浑身发热。
什么?锁上的?打不开!
家里的书房是锁上的,证明里面一定有些什么值得我去找寻。
怎么了?
为什么我突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脑袋里嗡嗡作响,疼得紧,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我开始全身出冷汗。我怎么了?
周围终究还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失去知觉。
1
黑暗了无边际,我漂浮在黑暗中不断下沉,似乎有风在让我的头发和裙摆飘动,漂浮起来的风真舒服,就像春日的晚风,让人不忍道别的清风。好像是个无底的深渊,下沉了很久很久。原来在黑暗中人会显得如此渺小,比宇宙中的一颗繁星,比沙漠中的一颗沙砾,比大洋中的一滴水珠,还要渺小。
咦,脚好像碰到了地面。
看来,我在深渊的尽头了,再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了。
奇怪,我难道连恐惧的能力都消失了吗?
“砰!”这声音,是……是枪声?
“砰!砰!砰!……”随后枪声变得密集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沉闷却又清晰的扣动扳机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这下面还有人?还有枪?
“哒哒哒……”越来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
“叶悠!”
我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我看到黑暗中跑来了一位少年。这少年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少年抱着枪,戴了一顶帽子,套着宽松的休闲服。周围竟然开始慢慢的亮了一些,像是火光,摇曳不定。借着光亮,我似乎看到了少年身后被奔跑的脚步带起的尘土。
似乎有扇门,那少年从门中跑来。
少年跑到我身旁,按了按我的肩膀示意我蹲下,我听到少年急促的喘息声。
我撇头望向他,帽子的下面竟是如此清秀干净的一张脸,光在摇曳,我看到他额头的汗珠。
“叶悠,听我说,现在游戏里我们的伙伴已经全死了,你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敌人就在前面,估计快到了,我们需要你。”
“唯一一个幸存者?那你是什么?”
“我……我也死了。”
“为什么要靠我?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下线退掉不就好了?我又不会玩游戏。”
很奇怪的感觉,我似乎认识这个人很久很久了,包括他所说的“我们的伙伴”。
“叶悠,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游戏只要在游戏里死了,在现实世界里,也就死了。”少年低下头,声音轻柔,帽檐遮住了眼睛。
“在现实世界也会死?这不是个游戏吗?”原来恐惧的能力并没有消失。
“是的。所以,我们都已经死了,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现在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整个脑海被恐惧占据,心脏急促地跳动,我的身体在僵硬地发抖,想说话,但是似乎没有力气来支撑我张开嘴巴。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在我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什么?他是个……是个死人?
“叶悠,我不能再保护你了,如果你再躲着的话,你也会死的,把枪举起来,他们快来了!”少年有些焦急。
越来越亮了。
“我要走了,你快拿起枪,现在只有你还活着了!”说完少年起身跑开了,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我蹲在原地依旧僵硬地抖动,脑海里疯狂回想着刚刚少年的话,在游戏里死了,在现实世界里也会死。我浑身冒冷汗。
都死了吗?只有……只有我活着?那现在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呢?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握着。
我低下头,这……这是一把手枪?对没错,一把被我的汗浸湿了的手枪,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手里的?
我现在要不要跑?可是为什么我起不来,腿脚不听使唤,一直在发抖。
“砰!”枪声!是枪声!从那扇门外传来的!敌人来了!我闭上眼睛笨拙地朝着门外开了一枪,后劲似乎有点大,我撞上了后面的墙。
我听到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重,我努力爬起来想逃跑,但是似乎跑到哪里那脚步声都是越来越近,越来越重。
“砰!”我是……中枪了吗?
我看到我的腰上开始流血,没有痛感,但是很快我就瘫软到地上,我看到我的血涌出,流到地面,慢慢慢慢地向前流动,像河水一样,映出了我的样子,手里攥着枪,看着自己的血的样子。
我是不是也死了?在游戏里死掉,在现实世界里也就死了。看来,世界上真的没有我了。那这里是现实还是虚拟呢?
血的倒影中,我闭上了双眼。
2
头疼得紧。
我扶着头慢慢睁开眼睛,依旧黑暗,还在黑暗里?我还活着吗?
一道光出现在我身上,我转过头,是妈妈开了门透的光亮。
原来我已经回来了吗?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腰。没有伤口?原来又是个梦。
也是,那么可怕,只能是梦,舒了口气。
“悠,你醒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在书房门口?现在感觉怎么样?寞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吗?你不怎么不跟妈妈说呢?”妈妈开了灯走到我床前,满眼的焦急与担忧,还有疼惜与悲伤。
嗯,好像的确不是第一次了,那一次好像是寞托住了我。
“寞呢?”
“寞已经睡下了,我让她不要担心,现在已经很晚了。”
“妈妈我没事的,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学校又出了点事。”
“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嗯好的。”
妈妈出了房间,关了灯,关了房门。我撑着床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月半了。
我凝望着月亮,一遍遍回想那个梦和那个少年。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少年他是存在的呢?游戏里死了,现实世界也就死了。这个梦听起来如此可笑虚假,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那么真实呢?
一片云朝着圆月飘了过来,圆月慢慢由圆变得残缺,然后消失,之后这云又将这轮月一点点地补上,最后又回归了圆月。只是这圆月残缺时的弯钩会不会像极了小文身上的伤疤?
弯钩?月牙?
我想到那少年怀中的枪似乎有个图案!是月牙吗?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头疼稍微有点好转,现在又开始疼了起来。我努力回想着,越回想就越疼得厉害,直至脑海中一点画面都没有了。我扶着墙壁重新回到了床上。
另一间房间里,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同样拉开了窗帘,凝望着月亮。只是她在做着和小文在夜晚的街头做的一模一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