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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重返京都

明天他们就要回京都了,慕家所有人都心怀不舍,想到下次再见又不知何时,这天慕云雪躲进慕夫人的房里,两母女说着闺房密语,当慕夫人当起生小孩经,慕云雪心里有股深深的失落,可她不想让家人替她担心,所以并没有说出她和黑离之间其实并没有夫妻之实。

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他们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而当他们前脚迈出慕府,就发现有个小丫头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这让慕云雪诧异不已。

“小姑娘,你这是要往哪去啊。”慕云雪返回去站到她面前。

那个小姑娘一直低着头走路,不知道慕云雪何时走到她面前,一时间被慕云雪吓了一跳,“小、小姐——我——”那个小姑娘支支吾吾地不敢出声,只是胆怯地望向黑离的方向。

慕云雪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才知道她关注的因为是黑离,“怎么了?!他偷了你东西吗?!”慕云雪看到小丫头胆怯的模样,不觉想让她放松心情。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那个小姑娘把头摇得跟博浪鼓一般,急忙解释道,“公子是我恩公,上次公子在潇湘楼救了我,还给了我银两为自己赎身,可是小云是个孤儿,根本无处可去。”

慕云雪听她这么说,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黑离救了这小丫头,而她无处可去只好一路跟着他们。

“你一直跟着我们吗?!”慕云雪突然很好奇她怎么知道他们踪迹。

小云点点头,马上又摇摇着,“是,但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出来,想求你们收留我罢了。”说着,一把跪在地上对着慕云雪磕头,“小姐,你们都是好心人,您就收留小云吧,小云真的没地方可以去了。”

慕云雪看着小云哭肿的双眼,想必这丫头身世很可怜吧,一个人在外边傻傻地等他们,如果他们不收留她,想必她的出路也只能是青楼吧,慕云雪看向黑离,用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黑离只是耸耸肩,他知道慕云雪的菩萨心肠又开始发作了,反正他黑王多的是钱,并不介意多养几个人,只要慕云雪开心就好。

接收到黑离的讯息,慕云雪笑逐颜开,黑离对她真好,什么都依着她。

多了个人,一匹肯定是不行的了,而且考虑到这样奔波对慕云雪身~体也不好,就在苏州买了辆马车和马夫回京都。

黑离特地带着她往别的方向回京都,就为了让她能领略多些地方不同的风景,慕云雪发觉小云某些地方有点像喜儿,慢慢地也就跟她熟稔起来,而对着慕云雪这么好的主子,小云也露出难违的笑容,慕云雪对她的好总让她觉得好窝心,她从来都只是个下人,主子一不高兴就是拳脚相对,从来都没有人像他们对她那么好,这都得感谢黑离,是黑离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感激的眼神望向黑离英俊绝美的侧脸,突然觉得脸上一热,忙躲进马车听着慕云雪说话。

而慕云雪被外面美丽的风景深深吸引着,并未发现小云的异样,也许她想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的善心害惨。

花了三天的时间,慕云雪带着不舍的心情回到了黑府,即使想到下次再见家人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这次的旅途真的很愉快,至少她清楚地知道了黑离对她的心意。

黑王府前两排整齐的仆人站在门口,这仿佛是黑王府的规矩,每次主人远出归来或有重要的客人到来,都必须上演这隆重的一出,慕云雪没了当初的惊讶和好奇,坦然地走在黑王的身边,而黑王则毫不忌讳地牵着她的手,只是这么隆重的场面吓坏了从未见过大场面的小云,只见她害怕地缩在慕云雪身边,颤抖地拉拉她的袖子,惧怕而又好奇的的眼神不住四处张望着。

“小云别怕,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慕云雪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小云一听惊奇地张大嘴,她一直知道黑离和慕云雪非富则贵,可没想到是这么显赫的人物,光门口两排黑压压的仆人已足以显示他们的身份,可何况那富丽堂皇的建筑,让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她不由惊叹,天呐,这是皇宫吗,好漂亮。

慕云雪了然地笑笑,想来自己初来那天还不是同样的惊讶,即使从小生长在富贵之家,又是生长在现代,可黑王府的雄伟和奢华还是让她觉得新鲜极了,毕竟古代的建筑那可真是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精致完美。

“王,您可回来了,宁儿好想你喔。”娇滴滴的声音从远而近,只见宁彩蝶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快步走向黑离,并一把搂抱住黑离。

“宁儿,小心身子。”黑离宠溺地抚着宁彩蝶乌黑的长发。

看着黑离这么温柔地对待自己,宁彩蝶示威般看向慕云雪,她温顺地倚在黑离的怀里,撒着娇:“王,你想出去玩怎么不带上宁儿呢,宝宝一定也很想到处走走的。”

黑离今天的心情很好,所以并没有责怪宁彩蝶的无理取闹,反而笑着应声道,“好,好,下回就带你母子俩出去。”

慕云雪虽然有点失望听到黑离的回答,但宁彩蝶也是他的妻子,他有这么做的权利,况且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必须拥有一家之母的大度,所以她压抑着心里的痛楚,笑着看向宁彩蝶,“妹妹最近身子可好?!”

“好极了,谢谢姐姐关心。”在黑离面前,她宁彩蝶从来都只会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子,绝不会逾规。

“那就好。”宁彩蝶微隆的肚子在告诉慕云雪曾经她有多受宠,想到那里有着一个黑离和宁彩蝶的骨肉,慕云雪无法控制自己的妒忌,可黑离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出世后她同样会视他如已出。

“王,姐姐,欢迎你们回家。”轻快的语气伴随着一阵清香,玉仙清逸脱俗的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女子从来都是喜欢站在人后,她淡淡地笑着,但看向黑离眼里多了份难得的温柔。

“玉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即使玉仙是个冷漠的女子,可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才能,如果她身为男儿身,定是个成功的商贾,这段日子她把黑离私下经营的大大小小商铺处理得妥妥当当,这也是黑王府得以如此强大的原因,黑王不谨谨是皇亲贵族,还是京都的隐形富豪。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黑离回府后仿佛变了个人,慕云雪发现黑离只有离开这座王府才会对她真心笑,回府后又变回那个冷漠的黑王,和以前惟一不同的是慕云雪现在身边有两个丫环在侍候着,喜儿和小云两个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很快就混熟了,表面上生活过得很愉快,可心里的思念也只有慕云雪才清楚,下人们都以为王和王妃相亲相爱,却不知道他们只是相敬如宾,这想法让慕云雪吓一跳,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呢?!黑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在苏州那个对她嘘寒问暖,即使不爱吃甜依然当街舔糖葫芦、不顾众人眼光当街下跪求亲只为博她一笑的黑离去哪呢,为什么回来后变得如此冷淡呢?!

“小姐,小姐——”喜儿的双手在慕云雪的眼前晃了晃。

慕云雪的思绪被喜儿的叫唤打断了,她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怎么了呢?!喜儿。”

“瞧,小姐,这是我新作的点心,快来尝尝吧。”喜儿向慕云雪展示着自己的杰作,她知道慕云雪从小就爱吃甜点,所以总是不断学习新鲜的作法,不让慕云雪吃腻。

慕云雪深知喜儿的心思,被喜儿窝心的做法感动,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她拉过喜儿的手,轻声道:“丫头,你对我真好。”

“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您对喜儿的大恩大德喜儿莫齿难忘。”喜儿忙跪下,握住慕云雪的手说,“小姐,您是喜儿的大恩人,喜儿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

“是啊,小姐,您是好人,如果不是小姐您,小云今天只能流浪街头了。”云儿想起慕云雪对自己的好,忙跟着喜儿跪下。

慕云雪见喜儿和小云的行为,马上将她们扶起,“傻丫头,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你们这么照顾我,我还谢谢你们呢。”

慕云雪真的很感激这两个丫头,喜儿是她从现代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后就一直照顾她,陪在她身边,即使喜儿只是个仆人,但在她心里就像她妹妹一般重要,而小云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心地善良的她很讨喜,所以也很得慕云雪心。

喜儿抹抹眼泪,拉着慕云雪去尝试她的新手法,而不甜不腻的糕点打消了慕云雪的忧郁,敖夫人老笑她是头小猪,只要有吃的,就会变得很开心,慕云雪发觉自己想念爹地妈咪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想来自己真是太不孝顺了,到这之后,所有的心思都被黑离一个人占领了,不知现在爹地妈咪过得怎么样了,是否已经从失去她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妈咪是否还会常常头疼,慕云雪心里责备自己,要不是因为生下她,她妈咪也不会落个长年头疼的毛病,而现在自己还不能待在她身边尽孝。

想着亲爱的爹地妈咪,慕云雪的眼泪不住往下滑落,如果可以,她好想回到他们身边。

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环住,慕云雪惊讶地转过头去,梨花带泪的艳容,红艳的嘴唇,泪浸湿了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动人,黑离掳获住慕云雪微微张开的红唇,熟悉的气息让慕云雪的泪掉得更凶了,黑离以为自己弄疼她了,轻轻放开她,慌张地抹着她的眼泪,长年披战的他双手粗糙,可动作却很轻柔,他知道自己回来后冷落她了,可休息这么久,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且——回来后要面对的不再是单纯的爱而已,他背负着责任,可心却不容他多想,他一从宫里回来,就是想过来看看她可好,没想到会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黑离心一紧,不舍蔓延而开。

“离——你,你怎么来了?!”慕云雪很意外会在这时候见到黑离,他们一向只在餐桌上见面罢了,而黑离极少会过来寝房找她。

黑离吻了吻慕云雪泪湿的眼,紧紧抱住她,不住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发,一直道:“雪儿,对不起,对不起——”

慕云雪享受着他的怜爱,对他的不满和怨恨风吹云散,现在她只想这样静静地抱着他,吸取着属于他的味道。

“离,别说对不起,如果你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请你永远别对我说对不起,好吗?!”慕云雪柔情地注视着黑离,回来后他们总是很难见到面,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拥抱,静静的聊天简直就是慕云雪的奢望,而今天,慕云雪什么都不想问,她只想拥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她不愿意相信高傲的敖娜也有依附男人生活的一天,可她现在真的好珍惜和黑离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不知道下一该,黑离又会怎样对她,所以她只想珍惜他们在一起的美好。

“雪儿,今天我上朝,收到太后病重的消息,她希望你能去看看她。”黑离望着慕云雪,说道。

慕云雪一听,急问道,“怎么会突然病重呢?!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我也不清楚,只是今天皇上说太后一直念着你,希望你能去看看她。”黑离无奈地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离,我能去看看她老人家吗?”慕云雪期待地看着黑离,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疼她的太后现在怎么样了。

黑离点了点头,试图忽略心底那一点一点吞噬着他内心的烦躁。

慕云雪想起喜儿今天给她做的糕点还有一些,就邀黑离一起享用了。

“好吃吗,离。”慕云雪看着黑离吃着点心,幸福的感觉蔓延开来,之前她听到人家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是幸福的,她一直嗤之以鼻,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像她和费尔在一起的时间根本不比她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多,而她却依然乐在其中,可现在她却渴望和黑离单独相处每一分钟,因为只要有第三人在场,黑离仿佛变成陌生的一个人般,待她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温柔的一面。

第三十一章 入宫

今天慕云雪起了个大早,而轿子也一早在府里候着,她吃过早膳后便匆忙往宫里跑,而玉仙说是想进去看看太后的病情,便陪着慕云雪一块进宫了。

黑离站在府里望着渐行渐远的轿子,眼神也愈加忧郁,天知道他多么不想她进宫啊,可一来他还不想与黑澈对抗,二来他也不想狠生生地拒绝她,毕竟他知道她是真心待那个太老婆好。

黑离失神地望着那已成小黑点的轿子,不觉叹道,唉,雪儿,你进宫后会想我吗?!

而一直默默站他背后的宁彩蝶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可是第一次这么高兴看到慕云雪的背影,最好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她。

“王——您好久不陪宁儿逛逛花园了,回明月王朝那阵子宁儿可是想您想得不得了呢。”宁彩蝶扯着黑离的手臂撒娇,成功地把黑离的目光引了回来。

黑离看着宁彩蝶娇俏的容颜,突然觉得愧疚,她怀有他的骨肉,而他却没有一心一意地对她,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黑发,轻声哄着她,“宁儿真乖,本王今天的时间都是宁儿的了。”

“王,宁儿好爱你。”宁彩蝶踮起脚吻了下黑离的脸颊,羞涩地躲到他怀里,黑离极少待她如此温情,两年前明月王朝将她远嫁于此,虽然黑离一向待她不错,可她知道,黑离不爱她,一点也不,她本以为这是黑离的本性,可自从慕云雪来了以后,她发现黑离的眼神变了,变得温柔,变得细腻,变得越来越有人性了,这一切都让她害怕,她宁愿黑离不爱她,可她却不愿意黑离爱上其他女子,这意味着她往后会越来越没地位了,而且要想得到黑离的爱,那可是有如登天般艰难。

黑离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突然想起某天某夜也有一个女子如是对他说,即使当时他背对着她,可他仿佛知道那时候的她,该是如何地渴望他的回应。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又被慕云雪夺走,他心里不快,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她的一撵一笑都能牵动他心里那道弦,突然,他拉过宁彩蝶娇弱的身子,狠狠地吻着那红艳的唇瓣。

“嗯——嗯——”宁彩蝶沉迷在黑离高超的吻技里,不自觉地发出羞人的呻~吟。

宁彩蝶以为慕云雪进了宫,黑离终于被自己的温柔可人打动,如果她知道黑离吻她只是想甩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倩影,她该是如此地憎恨呢。

黑离深深地吻着宁彩蝶,慢慢地,眼前的人儿变成了那个自己日夜相思的人儿,他变得温柔,轻柔地抱着宁彩蝶,舔吻着那让他沉沦的红唇,他克制不住自己地扯着宁彩蝶的薄纱,深深地吻着她细嫩的脖子,手越抱越紧。

“啊——王——”宁彩蝶娇弱地喘息着,她被黑离挑逗得忘了他们现在只是站在门口。

被宁彩蝶的叫喊惊醒,黑离迷茫地看着怀里欲求不满的宁彩蝶,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变得如此没用,竟然会抱着别的女人想她,看着宁彩蝶期望的眼光,他惭愧地紧抱住她,心里对她觉得抱歉。

“王——您怎么了?!”宁彩蝶不明白黑离为什么突然把她抱得那么紧,难道黑离终于体会到她的重要性了,她开心地回抱着黑离,甜甜地笑着。

“没事,本王没事。”黑离看着宁彩蝶幸福的笑容,愈觉愧疚,“走,本王带你去逛花园。”

宁彩蝶乖巧地跟着他,忙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快乐地犹如一个得到自己喜爱的东西的小女孩。

宁彩蝶趁机提醒黑离曾经承诺自己要带她外出游玩,而黑离也答应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么做只是为了补偿宁彩蝶,可宁彩蝶却以为他们的感情在逐渐升温,开心地想感谢起慕云雪。

黑离看在宁彩蝶是个孕妇的份上,所以就只有坐马车陪她一起出门,这是第一次没有他衷心的黑马陪伴着。

宁彩蝶一直向往着美丽的琉璃岛,所以他们正往那个方向出发着,宁彩蝶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帘外美丽的风景,深深地吸着新鲜的空气,她有多久没和黑离这样安静地共处一室,自从她中毒那天起,黑离就没再去过她寝殿,她只能天天回忆着他们曾经的温存,现在难得有机会,她一起要好好把握机会了。

“王,王,您快看,好多鸟儿。”宁彩蝶从来都是深闺简出,所以对于外面的事物倒是充满好奇,见到天空中成群的鸟儿,不由兴奋地叫着。

黑离看着宁彩蝶快乐的笑脸,不觉微微一笑,第一次觉得原来宁彩蝶除了骄纵蛮横,原来也是很可爱的。

不自觉地,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自己不想时常挂念的容颜,那天他们一起出游,她也是这么快乐,她还说自己是只快乐的鸟儿,终于可以自由飞翔了,当初他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仿佛她真的有一天会突然飞离他般。

如果慕云雪知道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还会说爱他吗,她还会什么事情都为他吗,这么想着,他的眼神一黯,突然不敢再往下想,因为他怕,他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个结果。

宁彩蝶叫了几声不见黑离回应自己,她转过头看到的就是黑离失神的表情,他直勾勾的眼神透过她仿佛在看着什么深受的东西,眉头深锁,眼神忧郁得让人心疼,为什么他也会有这种表情呢,这种表情不该属于他啊,他一向都是残忍,冷酷的,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呢,宁彩蝶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恨恨地咬着唇,眼眶里闪着委屈的泪光,可她忍住不让它流下,这时候她不能拆穿他,她必须假装,只有这样她才有挽回他的可能不是吗,不然以他这种男人,如果她道出只有慕云雪才能令他如此伤神,这是在打自己嘴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打道回府的。

宁彩蝶这么说服自己,脸上已经堆起娇艳迷人的笑容,她走过去坐上黑离的大腿,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亲吻着他魅力的双唇,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黑离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宁彩蝶收回视线,他转被动为主动,热切地亲吻着宁彩蝶柔软的红唇,他的手伸入宁彩蝶粉红的薄纱里,揉着宁彩蝶因受孕而愈发丰满的双峰,宁彩蝶很快便陶醉在他的挑逗下,她柔软的身子无力抵抗住黑离的诱惑,身~体任由黑离摆布着,黑离将她的衣物褪尽,从身后爱怜着她,她受不了地摆动着身~体,一声又一声欢愉压抑的呻~吟从她口中吐出。

马车在持续地向前走,而马车内,却是春光无限。

慕云雪一到宫里就照顾着太后,太医说太后是长期抑郁导致身子虚弱,还说心病需要心药医,而慕云雪很用心地在照顾着太后,总是说着笑话逗她开怀,而太后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她总是反反复复地睡睡醒醒,这也让慕云雪担忧不已。

“太后,您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这样我们才可以好好地对弈啊,您不老是说输给我没面子嘛,那就赶快赢我啊,雪儿求求您了,呜——呜。”慕云雪想着她第一次来这儿,以为太后会像电视里那些恶毒的美女婆婆般,高贵又高傲,还无缘无故刁难人,可太后娘娘并没有这样,她总当慕云雪自己女儿般,亲切又和蔼,这也是惟一让慕云雪喜欢皇宫的理由,看着她憔悴地躲在床上,慕云雪无法抑制地哭泣着。

“姐姐,你别太难过,太后会没事的,我记得小时候太后总爱开玩笑说太后是不死之身,所以她不会有事的,你回去休息下吧,太后我来照顾就好。”玉仙看着慕云雪悲伤的哭泣着,真担心她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

“玉儿说得没错,你这么多天一直照顾着母后,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呢。”背后传来黑澈悦耳温和的声音。

自从慕云雪进宫以后,黑澈总是一下朝就来慈宁宫,一来他担心太后的病情,二来他控制不住自己急切想多看她一分一秒的心情。

“臣妃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云雪见来人是黑澈,忙起身叩礼。

玉仙叩礼后,便出去帮太后拿药,诺大的宫殿一下子变得空荡荡,除了太后微弱的呼吸声,他们两个人静静地对望着,简直忘记了呼吸,慕云雪自从黑澈那次向她表露真情后,她就一直很害怕见到他,怕伤着他,也觉得尴尬,而黑澈却害怕自己轻易一个神情动作都会吓着她,这样的话,自己连偷偷看着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慕云雪受不了地打破沉默,这么压抑的气氛只会让她更尴尬,“皇上,太后她福泰安康,一定会没事的。”

当黑澈看到慕云雪隐忍着泪却还安慰着他,这样的善良的女子如何不叫天下男子倾心呢,黑澈伸出手想紧紧抱着她,可最终只能无助地缩回手,他不能再这么做了,一定会吓到她的。

“雪儿,谢谢你,朕身为太后的儿子,却不能守在她身边,实在不孝。”黑澈看着床上虚弱的太后,神情哀伤,不明白身~体一向健朗的母后,怎么会突然说病倒就病倒了,可是天有不测之云,谁会测到会发生什么事呢。

“皇上,您别这么说,太后娘娘视雪儿为女儿般疼爱,照顾太后,实属应该,再说,能够照顾太后,也是雪儿万幸。”慕云雪抹掉眼泪,笑着说,她现在只希望太后能够走过这一关。

黑澈失神地看着慕云雪娇美的容颜,贪恋与她独处的每一秒,他甚至不愿意多说话去打破这份安宁,雪儿,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祈求上天能够让你当母后的媳妇,而非女儿呢。

第三十二章 夜访御书房

“奴婢叩见黑王妃,黑王妃万福。”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走进慕云雪暂住的寝宫,慕云雪停顿梳发的动作,好奇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宫女找她。

“起来吧,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慕云雪问着那个小宫女。

“回王妃,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方才醒过来了,她说想看看那本她亲自写的手扎。”小宫女恭敬地回答着慕云雪。

“手扎?!我这儿哪有什么手扎?!”慕云雪压根不知道手扎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找她拿呢。

宫女仿佛看出了慕云雪的疑惑,“那本手扎是太后娘娘记录皇上的成长史,而那本书正放在皇上的卸书房,太后娘娘说是信任王妃您,所以想请您亲自去御书房问皇上借给太后娘娘。”小宫女解释着。

慕云雪听出原来是太后娘娘想看看以前的记录,也许太后娘娘不想让这么私密的东西经由其他小宫女的手,所以才让人带话给她吧,只是,御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哪是她说去就去的呢,慕云雪反复地走来走去,想着既然太后娘娘这么想看,那就试试,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向皇上讨个人情。

“好吧,你回去告诉太后,我一会就给她老人家送去。”慕云雪让小宫女先回去复命,而她随意披了件披风就匆忙往御书房房走去。

御书房

黑澈站在案前背着手看着挂在墙上那幅画作,画里的人儿半趴着身子哭泣,一双泪眼有如星星般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挺俏的鼻子,完美的组合已足以让人猜想那双红唇该是如何地美艳诱惑,梨花带泪的绝美容颜惊为天人,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黑澈迷茫的眼神看着画里的人儿,她就仿若在他身边,抬手轻轻抚上那日夜萦绕在他脑海里的艳容,今夜母后突然清醒,还命人给他送了一壶清酒,只是这酒非同一般,让平时千杯不醉的他竟然出现难得的醉意,而不管清醒还是醉,他每晚都要来看看慕云雪的画像方能入睡。

“雪儿,你可知朕想你想得心痛。”他抚着画像里女子的泪眼,喃喃自语。

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气极地望向来人,“滚,谁准你来骚扰朕的。”

福临海从小侍候皇上,岂会不知道他的喜好,可,正因这样,他才冒死冲进来,“皇上,皇上——”

福临海喘息不停,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意思,“皇上——黑王妃在外头求见。”

福临海没想到黑王妃这时候会突然到访御书房,见着她就赶紧跑来禀报皇上。

“什么?!”黑澈的醉意一下子清醒不少,他抑压不住兴奋的心情,即使不明白这时候她为何而来,可想着可以见着她,就无法不高兴,“宣,宣。”

福临海忙往外走去,将慕云雪请进来后便走了出去。

慕云雪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走进一个皇帝的书房,看着那金闪闪的装饰,还有那堆得满满的各国书籍,不得不佩服,难怪人家说当皇帝不容易,看这可以压死人的书,要想读书破万卷,想必是得花不少时间吧,可她却不知道,在她眼前这个皇帝不是别人,当黑澈只是个十岁孩童里,他已经精通各国语言,而书籍更是没少读。

黑澈看着那向自己渐行渐近的倩影,她好奇地一路看着摸着书房里的一切,她跟他的距离近得仿若触手可碰,醉意的他早忘了即使距离近了,可他们的身份也是不容他去碰触她。

黑澈快步向慕云雪走去,刚迈开脚步就有阵阵晕眩传来,他隐忍不适,只想快点看清她。

当慕云雪走到他身边,他激动地一把抱住她,这举动吓坏了慕云雪,她已经顾不得他的身份,用力将他推开,“皇上,请您自重。”

“雪儿,雪儿,不要走。”黑澈只觉晕眩越来越严重,而醉意让他说出平时不敢说出口的话语,“雪儿,请你别离开我,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的。”

“不,皇上,您不该说这话,您不可以这样的。”慕云雪拼命地往后退,正想转身走,却突然想起自己到御书房的目的,她畏惧地抓着桌角,镇定地说道:“皇上,臣妃今夜过来是想跟皇上借样东西。”

“你要什么呢,雪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黑澈听到慕云雪向他借东西,开心地像个捡到糖果的男孩。

“皇上,太后娘娘想看您小时候的手扎,所以命雪儿前来借。”慕云雪看着黑澈迷乱的眼神,心惊地想就此离开,可想到太后的期盼,就强忍着惊吓想完成任务。

“好,好,雪儿过来,朕拿给你。”黑澈努力想保持清静,他不想吓着慕云雪,而当慕云雪向他走去,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握住慕云雪的手,拉着她走向书架。

头越来越重,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黑澈扶着头不住摇晃,慕云雪看出他的不适,没再多想,只知道他是黑离的大哥,便上前去扶住他,黑澈顺势倒向她,淡淡的体香刺激着他,他隐忍多时的感情倾泻而出,黑澈将慕云雪压倒在案上,深切地吻上那销魂诱人的红唇。

“啊,你干什么,走开——走开——”慕云雪拼命地挣扎着,她祈盼着黑离这时候能够出现在她面前,能够把她救出这样,“离,离,救我——救我”

可她一个弱女子轻微的力气终究敌得过男人强大的力气,而且黑澈现在还受了药物控制,很快地红唇又被黑澈掳获住,这次的吻狂烈而粗暴。

黑澈这时候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自己渴望多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他只想得到自己日夜思慕的女子。

他紧紧地压着慕云雪,扯下她的披风,吻着她洁白修长的脖子,有如对待珍宝般轻柔地吻着,情~欲冲破了他的理智,这时候的黑澈和平时的黑澈判若两人,他狂热的眼神吓着了慕云雪,慕云雪不住挣扎着,可她的拒绝只会让被药物控制的黑澈愈加兴奋,他用力地扯开慕云雪的薄纱,粉蓝色的肚兜包裹住浑圆的双峰,黑澈抑制不住地拉开肚兜,那优美的曲线让从小身边即乏绝色佳丽的黑澈一闪神,捧起那柔软的骄傲,吻上那粉嫩的蓓蕾。

慕云雪放弃了挣扎,她伤心地闭上眼睛,任由黑澈在她身上铬下被侵犯的印记,屈辱的泪水沿着眼角往下流。

伏身在她身上的黑澈尝到咸咸的味道,抬眼看到慕云雪哭得好不伤心,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让他懊恼不已,即使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他有多么渴望抱着她,爱她,可他却不愿见到她如此伤心难过,黑澈温柔地吻着慕云雪的泪眼,抱歉地说着:“雪儿,对不起,原谅我,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爱你。”

御书房的门被突然打开,清雅的白色身影伴着淡淡的香气走向他们,而趁着黑澈望向来人的时刻,慕云雪拼命逃离他的怀抱,而黑澈回过神来,便想要抓回慕云雪,那名女子快速地走向前去抱住他,喊道:“姐姐,你快走啊。”

而此刻的慕云雪只想快速逃离那个想欺负她的男人,所以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人的安危,拼命地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那名女子从黑澈的背后走出来,轻轻地抚上黑澈英俊的脸庞,柔声道:“皇上——”

黑澈只觉得女子身上的味道让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眼前的女子清丽淡雅的容貌慢慢变成那个日夜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女子,他笑着抚着她的脸,温柔地呼喊着:“雪儿——雪儿”

他的头越来越重,而身~体的欲~望也越来越强,他终于忍不住抱起她走向软榻,吻着女子小巧的嘴唇,黑澈一身黄袍落地,他轻柔地褪去她一身的罗衣,仿佛动作稍微粗鲁点都会吓到她,他没有忘记方才她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模样,心里想着一定是自己动作太粗鲁了,才会把雪儿吓到了。

女子看着黑澈英俊的脸庞,看着他着迷的眼神,她知道这时候他该是把她当成慕云雪了,可她不在意,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顺势吻上黑澈的优美的薄唇,吻着他的脖子,来到他的胸膛前,诱惑地吻着他的前胸,黑澈这时候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了,而且眼前的她早已被他当成慕云雪,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对待自己,他怎么还忍得住。

黑澈反被动为主动,把她压在身下,吻着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他温柔的舔吻让女子舒服地呻~吟出声:“嗯——嗯——”,她不知道,原来一个女子被男人这般对待是如此快乐的事情,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而下体空虚得想要什么东西似的,可她不懂自己的身~体需要什么。

她细嫩的肌肤让黑澈爱不释手,黑澈舔吻着那让他疯狂的肉体,轻喃着她的名字:“雪儿——雪儿——”最后,他的男性骄傲进入她渴望的****里,紧密的身子让他进入艰难,他慢慢地深入,一道隔膜让他停下动作,他用力一挺进,深深地冲刺着。

女子尚未被怜爱过的身子一下子受不了异物的入侵,疼痛让她压抑不住地叫喊出来:“啊——好痛——”

黑澈看着女子疼着皱起眉头,动作慢慢变轻,温柔地吻着她,安慰的亲吻让她慢慢放轻,疼痛很快地被欢愉取代,她的腿环上他精健的腰身,享受着被怜爱的快感,“嗯——啊——啊——”

女子快乐的呻~吟声让黑澈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猛烈地冲刺着,深深地填充着她的空虚,他不住地变换着姿势给予女子最大的快乐。

“啊——啊——”女子尖叫着和他一起进入最高峰。

男女****的身躯交缠着,女子浪~荡的呻~吟回荡在宽敞的御书房里,男子被受到鼓励般热切地怜爱着女子,一室涟漪。

第三十三章 册妃

黑澈慢慢睁开眼,头剧烈的疼痛让他有点适应不了,他扶着头慢慢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昨晚自己喝了杯母后命人送过来的酒,可那杯酒却让他头疼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自己昨晚的疯狂,想起自己昨晚如此疼爱着慕云雪,一股幸福流荡在他心间,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慢慢放下慕云雪了,可事实上他对她越来越渴望,越来越疼爱,已经是无法回头了。

他转身看到身旁一个洁白无瑕的背部,他温柔地抱住她****的身子,缠绵地叫着她:“雪儿——”

女子慢慢转过身来,那清雅的脸蛋挂着清泪,她轻咬着唇叫着他:“澈哥哥——”

黑澈看着眼前的倩影,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惊讶地问道:“玉儿,怎么是你?!”

玉仙委屈地抚着脸,咬着嘴唇无助地看着黑澈,“澈哥哥,玉儿该怎么办?!”

黑澈终于知道那杯烈酒是被下了药,而且还是迷药,可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生气地想起身找太后理论,可看着玉仙伤心欲绝的神情,他只能压抑住怒火,安慰着她,“玉儿,乖,澈哥哥会给你个交待的。”

玉仙不舒服地轻皱眉头,她拉起被子掩住自己赤裸裸的娇躯,金色的床单上一团刺眼的红让黑澈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玉仙从十五岁下嫁黑离已经整整四年之长,竟然还是个处子,而且她的处子之身还是被自己夺走,黑离如果知道了自己对玉仙做出这种事,想必是更恨他了吧,黑澈没想到自己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母后会这么做,想必是已经铺好路了吧,母后做事一向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无法违抗她。

“玉儿——你——”黑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这时候仿佛自己说任何有关其他男人的话题都显得如此尴尬。

“澈哥哥,你心里一定在可怜玉儿吧,嫁给黑王四年与他竟然没有夫妻之实。”玉仙看出黑澈的疑惑,她喃喃自语,“玉儿是个克星,有谁会爱自己呢。”

看着玉仙咬着唇,隐忍着难过的眼泪,黑澈心疼地抱着她,抚着她柔亮的黑发,“玉儿,竟然你已经是朕的人,朕定然不会辜负你的。”

“澈哥哥,您对玉儿的好,玉儿永生难忘。”玉仙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回忆道,“小时候,玉儿总是那么任性,总爱跟着澈哥哥跑,也只有澈哥哥才那么疼玉儿,还说如果您当了皇上,玉儿就是您的皇后。”

“玉儿——”黑澈听着玉仙说着童年趣事,不由有点怀念,那时候的自己和黑离的感情好得让其他皇子羡慕,没想到他当了皇帝后,他会越来越疏远他,也许如妃的事,才会让他如此恨他吧,只是没想到,四年前黑离竟请求他将玉儿下嫁于他,他已经黑离至少会好好对待玉仙,没想到意会是这种后果,“对不起,玉儿,朕当初就不该将你嫁于黑王。”

听到黑澈这么说,玉仙露出甜美的笑容,“澈哥哥,无所谓了,现在玉儿回到澈哥哥身边了,即使玉儿什么也不是,玉儿只求能够待在澈哥哥身边。”

玉仙的说辞让黑澈微微动容,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反对,也许玉仙现在会过得比从前快乐,“玉儿,澈哥哥会补偿你的。”

玉仙眼里浮现起得逞的笑,只是黑澈没有发现这笑容里的算计。

慈宁宫

“母后,您为何要这么做?!”黑澈怒发冲冠地问着坐在高台上的太后,此时神彩奕奕的太后一点也看不出半点病态。

即使被皇帝如此不敬地质问着,太后依然神态自若,“皇上,您现在可是在质问哀家?!”

黑澈没想到太后娘娘一点悔意也没有,已顾不得那个是如何高傲的太后,“母后,难道您觉得您没必要向朕解释吗?!”

“解释?!皇上要解释是吗,哀家给你解释。”太后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对她动火,生气地道,“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行为。”

“应该?!一个母亲应该装病骗自己的儿子,骗关心你、担心你的人,你可知道雪儿为了你的病情,忧心得食无味、寝不安,而你却毫不在意地说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应该为了让朕乖乖听你的指示,而刻意让雪儿来御书房让朕乱了心房,再安排玉仙进来,您应该在朕的酒里下药,应该随便安排个女人,应该让朕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吗?!”黑澈对这个太后真是愤怒到极点,五年前也是,五年后也是,她都在随意地安排他的人生,从来都不会给他选择的权利,这就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

“皇上,你试想,哪怕你宠爱后宫任何一个女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哀家至于如此伤神嘛。”太后走下位子来到黑澈身边,“而且那不是随便女人,玉儿是哀家从小就有意许配于你的对象,只是没想到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爱上的都是些不该爱的女人。”

“你从来都不知道朕要的是什么。”黑澈恨恨地说道。

五年前当黑澈还是太子的时候,爱上了敌国的公主,那个公主因为国家败落被囚禁在黑暗王朝当宫女,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黑澈,两人从此相爱,这事很快便传到了当初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耳里,太后为怕黑澈做出****宫闱之事,亦为了保护黑澈能够顺利登基,便命人将此女子送出宫外,却在半途被人杀害,所以黑澈一直以为这是太后的所作所为,他甚至拒绝成为太后的傀儡,而他从来都不想当皇帝,他只想与自己爱的女子过得平凡幸福的生活,太后岂容他选择,他尊贵的血脉注定皇位是他的,即使当时先皇有意废了他这个太子,传位于他的爱子黑离,可他从小就文武双全,才学八斗,而且黑澈是嫡系长子,黑离只是个异国女子所生之子,血统不正,这又是众臣们联合反对的原因,再加上太后的家庭势力不容忽视,所以黑澈难逃帝王命,他恨过太后,恨她夺走他的幸福,逼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可太后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即使他恨她,可也无法对她不闻不问。

“皇儿,你当真以为母后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爱慕云雪,你想要的就是她,可你别忘了,慕云雪不爱你,她爱的人是黑离,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太后心疼地抚着黑澈的脸,此刻的他心如死灰,“而且不可置问,黑离待她不若其他女子,难道你想让这个从小疼爱的弟弟永远恨你吗?!”

黑澈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太后的话有如一把利剑刺向他,即使知道太后说的都是事实,他也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可他听到后还是会心痛,心很痛很痛。

黑澈回复了平静,冷漠地问着太后,“那你打算怎么做?!”这次连敬语都没了。

“哀家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皇上您只管立妃吧。”

黑离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几天,家里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而这次,左沂右沂竟然没有向他传达半点讯息,不过这也难怪,太后将这消息包得密密实实,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呢。

“传太后懿旨,黑王侧妃玉仙姑娘下嫁黑王四年却不得黑王宠爱,太后怜爱,赐玉仙姑娘为贞德公主,并收入皇帝后宫,并赐为玉妃。钦旨。”

“臣领旨。”黑离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而身边的宁彩蝶心里高兴极了,虽然玉仙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多一个不如少一个,何乐而不为。

黑离领了旨便向内室走去,一直没有说话,神情冷静得教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玉殿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玉殿是黑澈给玉仙的宫殿,宫女太监们整齐地跪着向新主行礼。

“免礼。”玉仙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半点被封妃的喜悦。

大家都很好奇新主会是怎样的绝色女子,竟会让一向不沉迷于女色的皇上封为妃子,可他们哪里知道,玉仙是太后立的妃,压根不是黑澈有心立的妃,只是黑澈即位五年,后宫也有不少佳丽,可最高地位的也不过是嫔,看得出黑澈无心立妃,更无心立后,宫女太监们岂敢直视主子,只敢偷偷地瞄着这位新主,只见一身太后御赐的宫装绣着芙蓉,头顶着芙蓉花设计饰物,额头上那颗红色花钿竟也是一朵芙蓉花,看得出来太后娘娘对玉妃娘娘有多么疼爱,而那精致的五官虽不致倾国倾城,可却让人越看越移不开视线,特别是她独特的气质,宫人们叹道又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娘娘,您想要吃点什么吗?!奴婢给您拿点糕点可好?!”一个管事模样的宫婢讨好着玉仙,玉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打一进宫就封妃的女子,她怎么可以对她有半点差池呢,到时皇上太后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

“何嬷嬷对吧?!”玉仙来玉殿前早打听好侍候她的宫女太监的一切,她可不会让一切意图不明的人在她身边。

“回娘娘,是的。”何嬷嬷没想到她竟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既意外又开心。

“以后有劳嬷嬷照顾了。”玉仙淡淡地说着客套话,看着行列中一个年龄犹小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小翠见过娘娘。”小宫女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新主,怯声道。

“抬起头让本宫看看。”稚嫩的脸蛋看起来十四五岁模样,看到玉仙冷淡的表情后便吓得低下了头,“以后就由你负责本宫的生活起居吧,嬷嬷可好?!”

“小翠承蒙主子厚爱。”何嬷嬷见玉仙如此客气地对待自己,诚惶诚恐,“还不快叩恩。”

“奴婢感谢主子厚爱。”宫女小翠还只是个孩子,被这么一吓更是怕得话都说不完整。

“都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会儿。”玉仙撤退所有的宫女,独留下小翠,“本宫要去见见黑王妃。”

玉仙让小翠将她一身华丽行头卸下,她换上了纯净的白色宫装,淡雅的妆容依希可见当初的玉仙,只是那眼神冷得让身边的小翠一抖,为什么这个主子总是这么冷漠呢。

第三十四章 遇刺

慕云雪自那晚后,如果不是太后宣她,她便一直待在寝宫里,其实她是多么地想回黑王府,她想念黑离,可自从她进宫后,便一直没见着黑离的身影,才知道他是陪宁彩蝶外出游玩了,这让她好生妒忌,即使她明知道不该,可她还是会怨恨黑离,自己在宫里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他却和宁彩蝶在外面潇遥快活,想着便没了看书的心情,她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的景色,怀念地想着他们游玩那些快乐的日子。

“玉妃娘娘驾到。”楼下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让慕云雪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忙下楼迎接玉妃。

“民女参见玉妃娘娘,玉妃娘娘万福。”慕云雪低着头向此时身份不同以往的玉仙行礼。

玉仙忙走上前去扶起慕云雪,微笑地道,“姐姐,你怎么给妹妹行这么大礼,想折妹妹寿嘛。”

“娘娘——您大驾光临,民女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姐姐,你就这么不欢迎本宫吗,连请我进去坐的意思都没有。”玉仙开着慕云雪玩笑。

“娘娘——”慕云雪觉得如今她们身份地位不同,再以姐妹相称实属不妥,“请进。”

玉仙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拉着慕云雪往内室走去。

“姐姐难道忘记了吗,你说一直都当玉仙是自己的好妹妹的,而不是因为我是黑王的侧妃。”

“娘娘,可我们如今——”慕云雪有点为难,自己怎么可以如此不敬。

“叫我玉儿吧,姐姐,不然我真生气了。”玉仙扯着她的手娇笑,仿佛回到她们在黑王府的日子。

“嗯,玉儿。”慕云雪自从知道玉仙被封为妃子后一直不安,她知道那晚她和黑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且她压根不知道玉仙真正的心意,如果玉仙非自愿的,那不是被自己害了嘛,慕云雪愧疚地看着玉仙,突然跪下,“玉儿,对不起,都怪我。”

玉仙没想到慕云雪会突然跪下,忙起身扶起慕云雪,“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玉儿,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玉仙打断了慕云雪想说的话,“姐姐,如果不是因为你——”她看向慕云雪,突然笑道,“如果不是因为姐姐你,玉儿怎么会和自己喜爱的男人在一起呢?!还是尊贵的妃子。”

慕云雪很意外会听到玉仙这么说,她不解地看向玉仙。

“姐姐不知道吧,玉儿小时候就在皇宫里生活的,所以一起和澈哥哥感情很好,只是——命运玩弄人,我们得以五年后再次在一起。”玉仙笑着说道。

“玉儿,你——”慕云雪不知道原来玉仙喜欢的人是黑澈,难怪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玉仙在黑王府对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即使面对黑离,也没有妻子对待丈夫的热情。

“嗯,我喜欢的人是澈。”玉仙答出慕云雪的疑惑,“所以姐姐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相对妹妹还要谢谢姐姐成全。”

“不,玉儿,姐姐真的很谢谢你那天出现了。”慕云雪坚定地握着玉仙的手,“慕云雪答应你,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吗?!姐姐。”玉仙开心地笑着,笑得纯真,笑得真诚。

夜色已暗,慕云雪站在窗口遥望着天际,觉得这时候的时候好孤独,家人不在身边,爱人不在身边,自己待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她已经跟太后提过好几次想要回府,可太后总是以舍不得为借口将她留了下来,其实慕云雪哪里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只是别人阴谋里的一颗棋子,甚至于不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别人精心设计的。

慕云雪抬起左手看着中指那个紫色的戒指,温柔地吻了吻它,想念着黑离的温柔,善良,对她的呵护,出游那时候黑离可算对她百依百顺,只要是她想要的,黑离总是想办法为她完成,可回来后黑离却不再待她如此亲昵,总是对她忽冷忽热,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她明明是他的妃啊,想着想着心仿佛被捏疼了般,泪水顺着脸庞滴落。

突然楼下一阵响声吓着了哭泣的慕云雪,她没有多想地奔下楼去,环视四周,窗口仿佛被动过的痕迹,但却没发现任何痕迹,突然,她的脖子被掐住,一把利剑透着月光闪着刺眼的光芒,但那名刺客却没立刻对她下毒手,而是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黑澈仿佛闻风而来般,匆忙往慕云雪的宫殿走来,而身后福公公拼了老命想追上他,刺客蒙着黑色面纱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别过来,不然我可对她不客气。”

黑澈从人群里走过来,示意护卫们别轻举妄动,他冷冽的眼神望向刺客,此时的他跟以往的他完全不同,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慕云雪的,他优美的薄唇里吐出冷冷的话,“你要伤到她一丝一毫,朕会让你碎尸万段。”

慕云雪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怎样的状况,为什么这刺客哪不好去,偏挑中她这个临住在皇宫的客人,她试图挣扎,却被刺客掐得更紧,难以呼吸的她不住咳嗽着,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如此不协调。

刺客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黑澈的对手,黑澈从小就被送往世外高人萧老的深山里学武,岂是容易对付的,这么想着,他突然把慕云雪往黑澈的方向丢去,黑澈忙飞身接住慕云雪慢慢降落的身子,紧紧地抱住她,刺客趁机举剑就想刺向黑澈,而黑澈小心地护住慕云雪的身子,因背对着刺客,一时无法应对刺客凌利的剑法,而那把闪着利光的剑刺痛了她的眼,慕云雪已顾不得多想,用力推开黑澈,那把剑狠狠地刺入她娇柔的身~体,鲜血立刻浸满蓝色宫装,黑澈稳住脚步,转眼看到的就是慕云雪毫无生气的身子布满鲜血,他走过来接住她慢慢滑滑落于地的身子,他抽出腰间的软剑,眼睛舍不得离开慕云雪半刻,软剑却对着刺客疯狂地挥舞着。

当福公公跑上来看到的就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受不了地直呕吐,可也不敢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忙命人将尸体抬下去。

黑澈抱着慕云雪冰冷的身子向自己的宫殿走去,沿途刺红的血滴落于地。

黑澈为慕云雪聚集了宫里所有的御医,他一直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慕云雪冰冷的双手,看着慕云雪苍白如雪的容颜,眉头紧紧的皱着,他不停地叫着慕云雪的名字,“雪儿——雪儿——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而昏睡中的慕云雪神智已经逐渐模糊,但嘴里却一直呢喃着心头里那个人,“离——离——”

黑澈眼神黯然,慕云雪自中剑后就没停止过呼喊那个人的名字,可他却存有私心,他不想让黑离这时候进宫,他想守候着她,他希望她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他希望自己可以是那个看到她醒来后第一个笑容的人。

站在厅里的太医们担忧不已,皇上急急把他们召来,却迟迟不让他们进去为黑王妃医治,这要推迟了时间,可如何是好啊,太医们为难不已,可又没人敢请皇上先离开。

玉仙走进内室看到的就是黑澈左手紧扣着慕云雪的左手,右手则温柔地抚摸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这时候的慕云雪安静的仿佛睡觉般,如果不是呼吸浅显得非同寻常,仿佛那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皇上,你一直坐在这里让太医们怎么帮姐姐医治呢,再拖延时间只会对姐姐的伤势更加不利。”

黑澈回过神来,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太医已经来了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黑澈不舍地转头看着躺在床上脆弱的人儿,走出内室,对大厅里的太医说道,“你们一定要救活她,不然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众多太医们提着工具忙往内室走去,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皇上,皇上——”一名老太医惶恐地走出来,惧怕这个失去冷静的帝王会怪罪自己。

黑澈见到太医害怕的眼神,以为是慕云雪出了什么事,一把抽起软剑举向他,脖子里传来冰冷的触感,老太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他还是必须把话说出来,不然会死得更惨,“皇上,黑王妃一直叫着黑王的名字,臣等——臣等认为,该是让黑王进宫一趁。”

“闭嘴,朕还要你教朕怎么做吗?!”黑澈朝着老太医大吼,老太医话已带到,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他岂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慕云雪是黑离的王妃,黑离理所当然有权力守候在她身边,只是他的私心却不容许他宣黑离进宫,他——黑澈用力地握拳捶向身边的柱子,拳头迅速被染红,但他却不顾自己的伤口,闭了闭眼,挥手叫来了福临海,“去请黑王进宫。”

玉仙看着眼前为情所困的男子,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光芒,可很快地她回复了以往那个清冷优雅的玉仙,她唤来一名宫女给她带来工具,她让黑澈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则伏跪着身子为黑澈包扎伤口。

黑澈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真切地知道这个才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妃,而里面那个,是别人的王妃,是他的弟妹,是他永生不得触碰的爱人。

第三十五章 守候

已是深夜,黑离却依然未眠,他来到自己赠送于慕云雪的书房里,看着墙那副被慕云雪换过的画像,里面的男女相爱的互相依偎着,他记得当初送她的是她个人的画像,那还是他第一次为女子作画,记得为了那副画作,他画了几天几夜,直到自己满意了才愿意把它挂出来,没想到送于慕云雪第二天后便被换下,他还生气慕云雪定是嫌弃他画得不好,没想到慕云雪的答案让他意外,她说:“这是离送我的第一样宝贝,我一定要好好收藏,不能让它变脏变坏。”然后她请人打造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专门保存那副画作。

黑离着迷地抚上女子绝美的艳容,喃喃道:“雪儿,你会怪我吗,怪我对你忽近忽离,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伤害你,可是,雪儿,我爱你,我好想你。”

黑离恨自己一直以为都在不断伤害慕云雪,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他背负着母亲的心愿,他不敢轻易忘记,所以他只能伤害她,即使伤她他比她更痛,但他别无选择。

自从和宁彩蝶出游回来后,自己对慕云雪的思念更甚,每晚都要走过她的寝室外,来到这个她最爱待的书房,看看她的字迹,看着她爱看的书。

黑离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心神不宁,明明已经喝了酒,却依然整晚睡不着,他伸手想抓起酒杯继续喝酒,却不小心扫落案台上的酒杯,“砰”的一声回荡在安静的书房里。

突然门外传来护卫左沂有失冷静的声音,“王,福公公求见。”

黑离心头一颤,这么晚福公公竟然会来黑王府,难道是雪儿在宫里出了什么事,他连披风都顾不得披上,忙冲出清冷的夜色中,刺骨的寒侵袭着他的身~体,他却只心急想知道心爱的女子可安好。

福临海见到黑离,忙行礼跪安,“老奴叩见黑王,黑王万福。”

“免礼,福公公深夜到访,可是有事?!”黑离故作镇定,他知道一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回禀黑王,是王妃——王妃她身受重伤,现昏迷不醒。”福公公怯怯地说道,这黑王是这么多王中最让人惧怕的一个,喜怒不形于色,而杀人总是于无形。

黑离愤怒地握紧拳头,眼里布满血丝,他定要将那个伤她的人碎尸万段,他转身走向马房骑着黑马便往外冲去,福公公见势马上起驾回宫。

福临海驾在马车跟着黑离后头,没多久便被远远甩在后头,他纳闷这两兄弟今晚都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突然他敲敲自己的头,这不都是因为某个人嘛,原来自己一直猜测的事情真准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救治,太医们终于从鬼门关将慕云雪救了回来。

“起禀皇上,黑王妃已脱离危险,只需好好休息即无大碍。”太医开心地向皇上禀报这个好消息。

“是啊,皇上,还好那把剑没刺中要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名太医高兴地说着,当瞄到黑澈不悦的脸色,马上住嘴,不敢再多讲。

慕云雪终于脱离危险,黑澈龙心大悦,每个太医重赏黄金百两,各个太医互相对望,这黑王妃——但大家都不敢多加端测,忙叩谢龙恩。

“臣等谢主隆恩。”说罢便跪安退下。

“姐姐终于度过难关了,那真是太好了。”玉仙激动的流下眼泪,她走到黑澈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轻声道,“皇上,既然姐姐没事了,您也该休息休息了,今天一整晚您尚未合过眼呢。”

“不,朕要在这待会,爱妃先去休息吧。”玉仙想说皇上留在这不合乎情理,可想着这时候的黑澈是听不下去这些话的,再加上如果自己这么说只会惹人嫌罢了,只好向黑澈跪安。

“那妾身先行退下了。”玉仙说罢便往外走,转过头来看头黑澈深情注视慕云雪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黑澈挥退所有的宫人,屈尊降贵地亲自照顾着慕云雪,只见他用泡过水的纱布轻点着慕云雪干裂的嘴唇,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憔悴的面容,此时的她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层阴影,呼吸薄弱,他心疼地吻着她的手,感谢上天没有带走她。

“离——离——”浑身疼痛的慕云雪不停呼叫着黑离的名字,她全身都好痛,可是她好想见他。

黑澈见到慕云雪的眼睛微微颤抖,激动得直呼着她,“雪儿——雪儿——你醒啦?!”

慕云雪微微张开沉重的眼皮,昏睡了几个小时的她因失血过多一下子张开眼睛头部开始刺疼,她用手抓着头,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离——是你吗?!”

视线慢慢回复清晰,看着眼前的黑澈,慕云雪失望地说道,“皇上,您怎么在这?!”

黑澈看着她失望的眼神,苦笑道,“你现在可是朕的救命恩人,朕理所当然该在这里照顾你。”

“不,皇上,这万万不可。”慕云雪害怕地看着这个九五之尊,自己什么身份,岂敢让他屈尊降贵照顾自己。

慕云雪看到自己的手被握在黑澈温柔的大手里,慌忙收回手,黑澈看着落空的手掌,知道她依然没从那晚的惊吓中走出来,看来是自己让她害怕了。

黑澈温柔地注视着慕云雪,诚恳地向她道歉,“雪儿,对不起,是朕不该那样地你。”

慕云雪想坐起来,可虚弱的身~体让她才一撑起身子就痛苦不堪,她摇摇头,抱着被子更往床内退去。

“雪儿,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呢?!”黑澈心痛地看着慕云雪,即使慕云雪不爱他,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当自己蛇蝎般退避三舍。

“皇上,臣妃想一个人安静。”慕云雪转过头不敢看他,即使他对自己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可想到他是黑离的大哥,而且黑澈一直都待她如妹妹般疼爱,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她心生不舍。

慕云雪即使现在很虚弱,但意识非常清楚,感觉这里的环境似曾来过,但却不是她暂住的宫殿,她转过头疑惑地望向黑澈,“这里是?!”

“这是朕的寝宫,你放心,你可以在这好好休息,朕不会打扰你的。”即使黑澈想守候着她,可他更不愿看到她害怕、厌恶的眼神,这会让他崩溃,想着便起身想离开。

慕云雪艰难地伸起手拉住他的衣角,虚弱沙哑的声音在黑澈听来仿若天簌般动听,“雪儿原谅你了,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黑澈高兴地转过身看着她,点头承诺,“嗯,只要是你要求的,朕都可以做到。”

“皇上以后可以当雪儿的大哥吗?!像对离一般对我。”慕云雪轻声道。

黑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颜永远刻在心里,他握住慕云雪冰冷的手,将它放回被褥里,并为她盖好被子,点点头,应道,“我答应你,以后黑澈就是慕云雪的大哥。”

黑澈顿住迈开的脚步,仿佛说给自己听般,“雪儿,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愿意替你完成。”

说罢黑澈便迈脚离开,黑澈只觉得自己心痛得难以呼吸,即使这个要求让他痛苦不堪,可这是慕云雪的要求,他必须答应她,而且,他会做到。

慕云雪受伤的身子已经让她疲惫不已,黑澈的承诺让她安心,她躺在床上对着黑澈的背影说着,“谢谢你。”

黑离用了最快的速度策马而至,他一进宫就直奔慕云雪在宫里暂住的宫殿,当宫人说慕云雪在皇上的临阳宫时,黑离整个人僵在那,但担忧的心鞭策着他往那个宫殿跑去。

黑离来到临阳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担心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他快步向内室奔去,当看到床上躺着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紧紧拥住她虚弱的身子。

慕云雪在梦里梦到黑离不要自己,他抱着宁彩蝶,冷冷地对自己说着狠心的话,再加上伤口的疼痛,让睡梦中的慕云雪痛苦地哭泣着,嘴里一直喊着黑离的名字,“离——不要离开我——你不要走——”

黑离看着慕云雪皱着眉头痛苦地哭喊,担心地抱着她,柔声安抚着她,“雪儿,雪儿,我在这,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不知是黑离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伤口疼痛减轻,慕云雪不再挣扎,但嘴里还是不停地喊着黑离。

“雪儿——雪儿——乖,我在这,对不起,我来晚了。”黑离恨自己在她受伤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保护她,甚至没有陪着她一起度过难关,“雪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半步的。”

慕云雪渐渐平静下来,黑离双手扣住她的双手,他犹记得慕云雪曾说,她最爱十指紧扣的感觉,“雪儿,上次我受伤,是你不眠不休地照顾着我,这次换我守候你,也许你现在听不到,但我还是要说我爱你,我爱你,雪儿。”

“也许你心里会怨恨我为何总是伤害你,我也恨我自己,自己明明那么爱你,却要不停地伤害你,每次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都巴不得那痛是在自己身上。”黑离温柔地抚着慕云雪清瘦的脸,他们有十几天不见面了吧,即使他进宫面圣,他都克制自己不要见她,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在她的宫殿旁边看看她,而这一切都是她不知道的。

“雪儿,你答应我,你不会恨我,你不会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啊。”黑离看着慕云雪紧闭的双眼,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害怕失去她,如果她厌恶了他,受不了他的伤害,决定离开她,他该怎么办,黑离埋首在她的双手里,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滑落到她的手掌里:“雪儿,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离,雪儿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不。”慕云雪虚弱的声音充满坚定。

黑离抬头见到慕云雪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带桃花般笑着,笑得绝美,笑得幸福,“雪儿,你终于醒了?!”

“离,我听到了,我听到那三个字了。”慕云雪抬手温柔地擦拭着黑离的男儿之泪,没想到黑离会为她而哭,这一刻她幸福得愿意死去,“谢谢你,离。”

黑离看着毫无生气的人儿终于清醒过来,他高兴地抱住慕云雪,力度大得牵痛慕云雪的伤口,她忍着痛反抱着黑离,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躺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慕云雪流下幸福的眼泪。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弄痛了你?!”黑离看到怀里的人儿哭得好不难受,紧张地问着。

慕云雪摇摇头,将他抱得更紧了,她吸吸鼻子,沙哑地吐露出她的恐惧:“离,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我一直叫,一直叫,可是你还是离开我,不要我了。”

黑离温柔吻着她的泪眼,心疼她所承受的苦,“雪儿,黑离用生命起誓,以后绝对不会背弃你,不会离开你,不然——”

慕云雪忙掩住他的嘴,她相信他说到就会做的,她不需要他发毒誓,因为她就是相信他。

黑离感动地抱紧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第三十六章 母凭子贵

因慕云雪尚未完全康复,所以只好待在宫里疗养身子,自从玉仙入宫后便没与黑离见过面,这天她特让侍女小翠去请黑离到她寝宫相聚。

“王,试试豆浆的口味如何,这可是玉儿跟姐姐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哟。”玉仙一早便准备了豆浆和糕点,一桌精心设计的点式让黑离疑惑不已。

“玉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荒唐。”黑离气极玉仙自作主张便留在宫里当黑澈的妃子。

“怎么,心疼我啦?!”玉仙娇笑地看着黑离,却没在他眼里扑抓到半丝心疼,“是谁承诺我会让我当皇后的,你现在的心里还有我们的计划吗,你除了慕云雪,还记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吗?!”玉仙从来都不敢对黑离大声,可这次妒忌让她变得疯狂,黑澈也是,黑离也是,心都往慕云雪身上去,还有谁记得她,挂念她。

“玉儿,你变了。”黑离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想起身离开。

“不,我没变,变的人是你。”玉仙再也无法控制倾泻而出的情感,“离,我爱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可以视若无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

黑离吃惊地望着玉仙,他一直以为她和他一样只是当他兄长般看待,他们这么多年来相互扶持着,都是为着共同的目标努力着,没想到,她——她竟会为了他留在宫中。

玉仙见黑离站在那里并没有生气,她轻轻走过去抱住他精健的腰身,温柔地靠在他背上,说道:“王,别走,玉儿需要你。”

黑离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他无情地拉开她环抱住他的双手,冷冷地说,“你忘了,我们的计划里不包含爱。”

玉仙看着黑离毫不留情地走掉,怒气腾腾地一把扫落桌面上的所有东西,狰狞的脸扭曲着,已经完全看不出那个清丽高雅的身影。

慕云雪,你别得意,我会让你后悔,后悔这一切。

一个小宫女站在寒风凛凛的门口搓揉着被冻僵的身子,而此时,宫殿内却上演着活生生的春宫戏,男子****的身~体紧紧贴着女子洁白丰腴的身子,两人剧烈的交缠着,女子放荡的叫喊在深夜里显得如此突兀,“啊——啊——”

男子望着女子清雅精致的脸蛋,痴迷地看着这个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即使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么冒险,可他在情感和情~欲中迷失自我,只要怀抱着心爱的女子,他可以变得勇敢。

女子抚着他年轻清秀的脸,小巧可爱的唇里吐出诱人的话,“春儿,你真棒。”

男子受到如此鼓励,动情地卖命着,室内充满了腐败堕落的气息。

慕云雪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男子不可在宫里留宿,所以黑离夜晚只好回黑王府,早上上朝后即过来陪慕云雪,受伤的日子让他们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慕云雪觉得原来受伤也可以这么幸福。

“玉妃娘娘驾到。”门外传来太临尖细的叫喊,这次进宫将近住了两个多月,已经渐渐习惯了太临不男不女的声音,想来自己第一次听那时候,鸡毛疙瘩都出来了。

“臣妃叩见玉妃娘娘,娘娘万福。”慕云雪忙走到门口迎接。

“姐姐还是这么客气。”玉仙笑着扶起慕云雪,她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独留下小翠。

慕云雪看着玉仙愈发容光焕发的容颜,现在的玉仙看起来总觉得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是怎么了,也许是身为人妇吧,身上总是洋溢着娇艳的气息。

“姐姐,你为什么直勾勾地看着玉儿呢?!玉儿脸上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玉仙抚着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微笑问道。

慕云雪微微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只是觉得娘娘越来越美艳动人了,不自觉看得失了神。”

玉仙听到慕云雪这么说,拿起手帕掩嘴笑道,“瞧姐姐这张嘴,多会说话,难怪黑王和皇上都难逃姐姐的绕柔指。”

“玉儿,你怎么这么说?!”慕云雪听到玉仙这么说,心里一跳,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玉仙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份了,眉头轻皱,精致绝伦的脸蛋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让慕云雪不忍再追问下去,只见玉仙突然难过地说道,“姐姐,对不起,妹妹——妹妹只是太过于羡慕姐姐了,才会这么说。”

“傻玉儿,姐姐有什么好羡慕的呢,你有皇上的疼爱,足以让天下女子妒忌了。”慕云雪安慰着她。

“人前风光,人后悲伤啊。”玉仙叹道,“帝王的爱岂有惟一,本宫又何德何能当皇上的专宠呢,本宫只求皇上能够多关心下皇儿,这就足够了。”

“什么?!玉儿,你怀孕啦?!”慕云雪开心地给她贺喜,“恭喜娘娘怀有龙裔。”

玉仙听了慕云雪的恭贺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难过的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姐姐,你不知道,在宫里,怀有龙裔并非就是好事。”

慕云雪不明白玉仙为什么要这么说,多少人盼着为自己爱的人生儿育女呢,为什么玉仙看起来如此不快乐呢。

“皇儿本是皇上的嫡系长子,却因本宫身份不够崇高,如果生下来的是公主,只怕——”玉仙掩着脸伤心道,“本宫真的好怕皇儿将来会受到排挤和离弃。”

小翠见玉仙如此伤心,怯怯地走上前去安慰她,“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笨丫头,也只有你才会如此关心本宫。”玉仙强颜欢笑。

听到玉仙这么说,慕云雪想起慕云雨曾说过,黑离就是因为不是皇后娘娘所生,所以常受其他皇子欺压,甚至连皇位都得拱手让人。

“那——该怎么办呢?!”慕云雪担忧地看向玉仙,玉仙有恩于她,她得为她做些什么才是。

玉仙摇摇头,轻叹道,“自古以来只要是皇后所生的皇儿,不管皇子还是公主,都备受敬仰,可——玉儿却没那福份。”

“皇后?!”慕云雪张大眼看着玉仙。

“姐姐,玉儿知道皇上对姐姐情深意重,甚至不顾身份地照顾受伤的你,可玉儿——真的没办法了。”

敢情她这是要她去向皇上说情,可,她有什么资格去决定一国之母的人选,“玉儿,这恐怕——”

玉仙笑着握住慕云雪的手,“玉儿知道姐姐为难,没关系,到时再打算吧,说不定本宫会为皇上生个皇儿呢。”

看着强颜欢笑的玉仙,慕云雪不忍她如此难过,咬咬唇说道,“我尽量试试吧。”

第三十七章 黑离的过去

玉仙那天的请求一直搁在慕云雪心间,只是她真的很难为,她的要求不是想要一件宝物如此简单,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岂是容她一介女子却谈论决定的事情啊,何况她和黑澈的关系如此尴尬,这让她如何开口,可她答应过玉仙,只要她能帮上的,她一定尽力帮她。

“唉——”慕云雪站在湖间的凉亭里,不自觉叹息。

“怎么了,难不成这凉亭黑王妃有不满意之处?!”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

慕云雪急忙转过身去,没想到竟是黑澈,“臣妃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才才想着该如何向黑澈开口,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在这里见到他。

慕云雪紧张兮兮的表情引起黑澈的好奇,他笑道,“那次在黑王府见到你,当时的你哭得惨兮兮都不见你这么紧张,怎么,难不成方才又在偷偷哭泣?!”黑澈回忆般说起他们的第一次邂逅,也是那一次,让她的倩影从此留在他心间,从此不散。

没想到黑澈会提起那次的糗事,慕云雪羞得脸蛋红通,“皇上,您就别取笑我了吧。”时间过得好快,她已经来到这个古代一年多了,而她与黑离已经当挂名夫妻快一年了。

黑澈看着慕云雪娇艳的脸蛋,想到以后再见到她的机会越来越少,心生不舍。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呢?!”慕云雪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她只好扯扯黑澈的袖子。

黑澈望着慕云雪出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

“皇上,您能带我去念如宫走走吗?!”慕云雪笑问着黑澈。

黑澈没想到慕云雪会突然要求他带她去念如宫,但他很开心这次慕云雪没有拒绝他,也没有逃离他。

念如宫

“如果如妃娘娘活着,我想该是和太后一般美丽依然吧。”慕云雪站在宫殿门口,突然说道。

黑澈望着曾经热闹非凡的宫殿,曾经有多少女子盼望能够成为这个宫殿的主人,如今却如同废墟般荒芜,不免叹息,“是啊,如妃是后宫最美的一朵花,就连母后当年都无法与她争艳。”

“可是,命运总爱捉弄人,如妃的美也许是她的殇,当年父皇守猎时,在森林里追踪一只花豹而走失方向并中了蛇毒,而就在那时候,父妃遇见了一个异国女子,是她救了父皇,而父皇被她绝美的容貌吸引,强行将此女子带回宫,当时还在宫里引起争议,父皇下令只要下有人反对此事,立刻斩首示众,最终再也没人敢提关于如妃的话题。”黑澈顿了顿,微笑地看着慕云雪。

“后来怎么样了呢?!”慕云雪听得入神,这是黑离不愿意告诉她的故事,她想多了解黑离。

“次年如妃生了个小皇子,小皇子一张开双眼,眼珠子竟然是红色的,而头发,也是红色的,他,就是黑离,而这又引发了第二场矛盾,大家都认为这不是皇室的血脉,即使父皇力保如妃母子,可当年的太后性格刚烈,认为这是黑暗王朝的恶运,最后吞金自谥,黑离更被认为是不详之子,即使父皇依然很爱如妃和小皇子,可想到也是因为小皇子的出生才害死太后,他渐渐疏远如妃,而如妃为了能留住父皇的爱,将小皇子送往其他宫殿由老嬷嬷哺育。”黑澈闭上眼,仿佛不忍再说下去。

慕云雪很好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定跟黑离现在的性格有关。

过了好久,黑澈终于开口,“即使是这样,如妃依然心疼那个孩子,可只要父皇见着离儿,他就会马上转身离去,这样的矛盾最终让如妃受不了,她开始疯颠,常年抱着一个布娃娃叫着离儿的名字,而离儿渐渐长大,离儿是个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孩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嬷嬷总是不让他和母妃亲近,可他为了不让母妃生气,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偷看自己的母妃,不敢打扰她,一直到了离儿八岁那年。”

慕云雪心头崩紧,没想到黑离的童年竟然是在没有父爱母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她好心疼孤独的黑离,她抹了抹无法控制的眼泪,屏住呼吸听着黑澈继续说下去。

“如妃一直在皇宫生活九年都没人知道她的来处,直到第十年,突然有位老臣上奏,说如妃是早几年前没落的如意王朝的长孙公主,他有如妃通敌卖国的证据,一封又一封的异国来往信件让父皇红了眼,可他却深信如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当时敌情紧迫,父皇只好将如妃囚禁于念如宫,而父皇则带兵出征,也许父皇事后很后悔这次出兵却让他永远失去最爱的人吧,没多久父皇也身染重病,他试图弥补离儿,可离儿拒绝他的一切关爱,即便是皇位,离儿都不屑于顾。”

慕云雪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为什么人们总是可以不分黑白青皂地判人死罪呢,如果如妃生在二十一世纪,也许就不会这样白白断送美好的生命了吧。

黑澈沉痛地说着黑离的过往,他当时也只是个孩童,即使现在的他足以有力量去平反这冤案,却永远无法为黑离唤回母妃了,黑澈安慰地抱着慕云雪,想到黑离这么小就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慕云雪此刻心痛得难以呼吸。

两个沉浸在悲痛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后面一个阴郁的身影。

过了会,慕云雪抹干眼泪,她突然问黑澈,“皇上,您也会当黑离是个不详的人吗?!”

“不,离儿是我最爱的弟弟。”黑澈坚定地说道。

“皇上,如果是您,您会毫无疑义地宠爱自己的孩儿吗?!”即使不用回答,慕云雪也知道黑澈的答案,“即使您会很爱很爱自己的孩儿,可没有身份地位的孩子是不受人敬仰和疼爱的。”

黑澈听着慕云雪如是说道,很奇怪慕云雪为何会突然这么说,“雪儿,你怎么——?!”

“皇上,如果雪儿有个很过份的请求,皇上能否应诺雪儿呢?!”慕云雪直视着黑澈道,“但你也可以拒绝。”

黑澈知道慕云雪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是为她自己的,只是他很好奇这次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你救过朕一命,朕欠你一个承诺。”

慕云雪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出声道,“皇上,后位一直悬而未定,您得赶紧定下来,将来您才好专心政务——”

黑澈怎么也料不到慕云雪竟是关心起后位之事,有些许鄂然,仍是不动声色地听她讲完。

“那雪儿,可有合意的人选?!”

“玉妃娘娘端庄聪慧,宽厚仁慈,实乃母仪天下之典范。”

黑澈只是静静地凝着她,轻叹一声后,转身背对着她,缓声说道,“雪儿,朕会认真考虑。”

慕云雪知道黑澈没有怪罪于她如此过分的要求就一定会认真考虑的,甚至会实现她的愿望,可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她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否有点过份了,可想到玉仙的期盼,她只好由它去了。

第三十八章 太后成全

太后近来身~体和心情都很好,她终于盼到黑澈立妃了,怎么能让人不开心呢,而她一早就宣了玉仙和慕云雪过来陪她,几个人有说有笑得,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嗯,这鱼蒸得可真好,娘娘,您也试试。”慕云雪往玉仙的碗里夹了一块新鲜的鱼肉,只见玉仙刚闻到那股鱼腥味便捂着嘴干呕起来。

“啊,娘娘,对不起,臣妃该死。”慕云雪忘了玉仙才刚怀孕,对刺鼻的味道总是比较敏感。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呕起来啦?!”太后忧心地问道。

玉仙捂着嘴,难受得无法开口说话,太后疑惑的眼神转向慕云雪。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慕云雪开心地向太后贺喜,“玉妃娘娘怀了皇上的龙裔。”

“真的?!感谢菩萨,感谢皇家列祖列宗。”太后体贴玉仙怀有身孕,便命人将菜膳换成清淡的膳食。

玉仙没什么胃口,可想到太后如此厚爱自己,便简单吃了一些。

餐后太后见玉仙并无不适,便邀着玉仙和慕云雪陪她聊天,太后聊着当初她生黑澈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啊,皇上当初有多贪嘴。”太后笑着说道,“哀家总是吃了一餐又一餐,可还不足以饱腹。”

“玉儿,你可得多吃点啊,这样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太后微笑地握着玉仙的手,慈爱地说道,“辛苦你了。”

“不,太后,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玉儿的福份。”玉仙摸着尚未成形的肚子,流露着母性的幸福。

太后笑得可开心了,“好,好,那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啊,有空就常过来让哀家瞧瞧哀家的宝贝金孙。”

太后知道黑澈终于有后了,开心地整晚笑个不停,她不住地说着陈年往事,而玉仙和慕云雪则听得津津有味。

慕云雪突然好奇地问道,“太后娘娘,皇上是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了呢?!”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太后突然望向慕云雪,想了想后便说道,“不,当初哀家只是一个嫔妃。”

慕云雪听不出太后语气里的喜怒,只觉太后像在描述别人的事情般。

“虽然哀家生了先皇的第一个皇子,但因身份地位不够尊贵,所以皇上一直只是个皇子,直到我当了皇后,他才被立为太子。”太后淡淡地说道,“即使当时后宫尚无人怀有龙裔,可当时哀家为了保护皇儿,可说是步步艰辛啊。”

慕云雪听着太后无奈地说着,原来每个在后宫里的女子都不容易,这么想着慕云雪突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担心惹事生非。

太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一旁的慕云雪和玉仙疑惑不已,“玉儿,你可得好好照顾皇上,狭隘与嫉妒可是后妃之大忌。”

玉殿

玉仙犹如只快乐的小鸟般舞动着优美的身姿,一想到一直期盼的愿望就要实现,她就兴奋得睡不着,她终于要当皇后了,终于要当皇后了,即使皇上尚未下旨封后的日子,但只要一方大师说她会当皇后娘娘,那她就一定会是皇后。

黑澈并不常来玉殿,今晚突然想来看看玉仙,自那天听了慕云雪说的那番话,他突然自己对玉仙关心确实过少了,何况她现在怀有他的皇儿,他一进入大厅看到的就是身穿白色薄纱的玉仙快乐的舞动着,脸上挂着极上见到的快乐的笑容。

舞毕,黑澈拍了拍手掌,赞赏地看着玉仙,“玉儿,你的舞姿是越来越进步了。”玉仙从小就爱跳舞,没想到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喜爱。

玉仙没想到黑澈会突然来玉殿,回过神来笑逐颜开地走上前去行礼,“妾身叩见皇上。”

黑澈忙将她扶起,“爱妃无需多礼,近来身子可好?!”

“嗯,妾身一切安好,多谢皇上。”玉仙见到黑澈过来,知道这个机会是自己不容错过的,拉起黑澈的手便走向桌子旁坐下,“皇上来得正好,近来太后娘娘总是让宫婢给妾身送来名贵的炖品,正好可以与皇上分享。”

“呵呵,爱妃,那可都是孕妇吃的补品,你可拿来让朕吃啊。”黑澈笑着点点她精致的鼻尖。

“皇上,那可是被身子的,又不是安胎药,瞧您说的。”玉仙趴在黑澈身上微微撒娇。

黑澈拗不过她也只好由着她了,黑澈陪着她吃了好些汤和糕点,难得的安宁洋溢在华丽的宫殿,黑澈摸着玉仙平坦的肚子,想着那里有着自己的皇儿,不由露出温柔的笑。

“皇上,玉儿现给您来支舞,可好?!”玉仙娇柔地问着黑澈。

黑澈担心她怀有身孕的身子受不了,“今天肯定很累了吧,朕下次再过来看吧。”

听到黑澈担忧她的身子,玉仙不觉有点窝心,她摇摇头,坚持要为他跳支舞:“皇上,玉儿不累,玉儿想要皇上多待会。”

玉仙带着微笑的容颜配上白色的薄纱,就像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般干净纯洁,黑澈出神地看着她优美的舞姿,想起某天某个女子也曾如此快乐地舞动着,只是,却不是为他,他犹记得那天他们热烈的拥吻着彼此,那般热情竟让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一国之君的他妒忌,他妒忌抱着她的不是他,吻着她的不是她,甚至她的笑她的泪都不曾为他。

黑澈心痛地抓紧前襟,为什么还会心痛,当她那般要求他后,他就不该心痛了不是吧,自己不是承诺过要放弃吗,从此他只能当个大哥,只要守候在她身边,却永远不得拥着她,抱着她。

玉仙发现黑澈的眼神悲痛,而视线仿若透过她飞向某处,她愤怒地眯起眼,即使她什么都得不到,她也不能让她如此轻易得到。

玉仙走到黑澈身边坐下,娇柔地询问着黑澈,“皇上,您怎么了?!”

黑澈微微失神,他已经完全没了心情,这时候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玉仙一个重心不稳,便跌趴在黑澈胸前,她柔软的胸脯挤压着他的胸膛,他方才不经意地又想起了慕云雪,而心情不佳的他一杯又一杯的黄酒入肚,现在开始觉得头有点痛了。

眼前的玉仙娇美的脸蛋慢慢变成那个绝情的女子,黑澈用力摇摇头,但眼前的倩影未变,他竟然看到慕云雪对着他笑,他开心地抚上她绝美的脸,吻上她柔软的红唇。

玉仙热切地回应着黑澈,她的娇躯被抱进内室,黑澈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他为自己除去衣裳后轻柔地为她解衣。

黑澈温柔的爱抚与亲吻不同于第一次,因当时黑澈喝了下药的酒,所以粗鲁凶猛,而现在,黑澈轻柔地吻着她柔软的身躯,她禁不住微微颤动,黑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让她初尝情~欲,也是他让她开始渴望,她从不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是如此美好。

她沉沦于黑澈强而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气息里,而黑澈沉睡的容颜第一次让她觉得温暖,这个男人自己很小便认识,即使童年的自己曾说过要当他的皇后,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住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影子。

玉仙近来的心情出奇地好,这阵子黑澈每晚都会来玉殿找她,而太后屡催黑澈尽快举行立后加冕仪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开心不已,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愿望实现,她就难以抵制狂欢的心。

“娘娘——您笑起来真美。”耳边突然传来清爽的男音,玉仙不悦地轻皱眉头,看向来人,冷冷地说道,“谁让你来的?!”

仇定春惧怕地看着突然变脸的玉仙,“娘娘——您不是让春儿今早儿过来侍候您嘛?!”仇定春是黑暗王朝的乐师,他是黑暗王朝名乐师千音的爱徒,将来大有希望成为千音的接班人,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呵呵,那好吧,那你给本宫奏乐吧。”玉仙斜靠在软榻上,披肩随意地搭落在肩上,露出诱人的香肩,仇定春吞吞口水,觉得自己有点心神不宁了。

“小翠,你出去外头候着吧。”玉仙挥手让小翠出去,而小翠乖巧地走到门外站着。

仇定春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玉仙趴在仇定春身上,轻轻划着他的胸膛,娇笑道:“春儿,本宫有一事相求。”

“不,娘娘,奴才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仇定春惊喜地望着玉仙,没想到她会让他帮忙,他一定要好好完成,定要让她刮目相看。

“呵呵,即使那会让你丧命?!”玉仙修长细嫩的手指划着仇定春清秀的脸,她的手来到他的唇边,诱惑地轻点着,“怎么了?!后悔了?!”

“不,春儿愿意,只要是娘娘吩咐的,即使是死,春儿都愿意。”仇定春深情地望着玉仙。

“哈哈——”玉仙吻着眼前的傻男人,而仇定春回应着她难得的热情,舒服的快感让玉仙倦起脚趾,她知道自己是越来越坏了,她沉迷于情~欲中无法自拨,即使他们都不是她渴望的男人,她要让自己变得更诱人,这样,他才会想要她,他才愿意臣服于她。

玉仙想着那个让她爱让她恨的男人,她的眼神阴郁,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他,她一定要让他渴望她,离不开她,她冷笑着看着在自己身上动情卖命的男人,她用双腿环上她的腰,渴求更深更多的怜爱。

事后,她丢下一句“以后本宫没宣你就别随意进来”便命小翠给自己备水净身。

仇定春看着玉仙冷漠地对待自己,心微微刺痛,即使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她的爱,也不该奢求她的爱,但他已经陷入她爱的陷阱里无法自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只是她的玩物,但他甘愿当她的工具,只要她开心,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他收回一直跟随着她的视线,忙收拾好自己的乐器转身离开。

第三十九章 阴谋

经过十几天的休养,慕云雪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太后已经同意她的请求,今晚即让她回黑王府,这消息让慕云雪无比开心,她已经离开黑王府两个多月了,不知喜儿和小云那两个小丫头过得怎么样了,是否像她思念她们一般想念她呢,想着她回去那两个小丫头定是哭红眼眶,她就忍不住微微笑道。

“姐姐,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呢?!”玉仙不需通报就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看到慕云雪一个人坐着傻笑,不免好奇地问道。

“吓,玉妃娘娘,您怎么来了?!”慕云雪在人前总是尊称她为娘娘,她隐约看得出玉仙的改变,即使她依然当她是好姐妹,但言辞举此方面她都小心注意,入了深宫难免要多个心眼,不然随时会若祸上身。

“姐姐,妹妹听说姐姐今晚就要回府了,特地过来瞧瞧姐姐。”玉仙笑容可掬地看着慕云雪,“姐姐的身子完全康复了吧,怎么不在宫里多待些时日呢。”

“谢谢娘娘的美意,打扰了这么久,该是时候回去了。”慕云雪客气地说道,虽然玉仙的改变让她有点不适从,但她还是很开心她会如此关心她。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玉儿了?!”听到慕云雪客套疏离的话语,玉仙失落地低下头,摆弄着精致的手帕,“姐姐是否觉得玉儿变了?!所以姐姐开始讨厌玉儿了?!”

“怎么会呢,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慕云雪不知如何表达,她并没有讨厌玉仙,只是她们的身份一下子改变太大,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姐姐,你没待在这深宫后院,无法体会这里的无奈,玉儿一直很抗拒皇宫里的生活,可是——既然玉儿已是皇上的人,就只能坚强地想办子生存下去。”玉仙淡淡地说着,语气里的无奈和苍凉让慕云雪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玉仙还是黑王府里最无忧最快乐的女孩吧。

“姐姐,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即使你已经不当玉儿是好妹妹,但玉儿永远不会忘记姐姐的。”玉仙认真地看着慕云雪,“从来都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而你让我知道姐妹之间是可以倾诉,可以分享,可以互相帮忙的,玉儿真的很谢谢姐姐,也许我们要很久才能再见面,但妹妹永远都会记得这么好姐姐。”

玉仙突然抱住慕云雪,慕云雪回抱着玉仙,流下不舍的眼泪,是啊,她们下一次再见不知是何时,想起她们在府里的日子,快乐而温馨,自己怎么可以怪责玉儿呢,一个弱女子想要在后宫立足,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玉仙向身边的小翠使个眼色,小丫头便点点头离开。

慕云雪责怪自己的多心,她根本不该胡乱质疑她们的姐妹之情:“对不起,玉儿,是姐姐不好,让你难过了。”

“好了,姐姐,我们都别太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晚本宫会在玉殿设宴给姐姐您送行,到时姐姐可得尽兴地玩啊。”玉仙说着嘴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但沉浸在离别的不舍中的慕云雪哪里知道,她以为玉仙真心要为她送行,开心这个妹妹待自己如此贴心。

慕云雪想到今晚玉仙要为自己举办晏席,觉得玉仙待自己真是太好了,还特地为她如此操劳,她不能辜负玉仙的心意,她决定好好地为自己打扮一番,紫色的宫装搭配着银色的裹胸,裹胸上绣着红色的玫瑰,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古代,玫瑰都是她的至爱,头戴紫色的饰物,而眼角红艳的花钿更是衬得美丽不可方物,她笑看着左手上那个紫水晶戒指,记起那天黑离对她的承诺,他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背弃她,每每想起这话都让她开心不已,今晚晏会结束她就要回府了,她和黑离终于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打扮完后慕云雪便向玉仙的宫殿走去。

床上的男女打得火热,交缠的身躯在汲取着彼此的灵魂,但女子却不满足从枕头边拿了瓶药丸子喂男子服下,服药后的男子愈发狂乱地怜爱着女子。

男女疯狂的叫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突兀,而室内回荡浓郁的气息。

慕云雪看着眼前神情怪异的小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奇怪呢,她都到门口了却偏不让她进去,拉着她在外面说什么净身,慕云雪笑看着小丫头怯怯的眼神,发觉这个小丫头真的很怕生,每次见到她都很惧怕。

小翠看到玉殿阁楼里撒下的牡丹花瓣,便请慕云雪进去,慕云雪笑看着奇怪的丫头,摇摇头便走在前头,而身后的小翠趁她不留意之际往她颈间撒了一些药粉。

远远地,慕云雪便看到玉仙快乐的身影穿梭着,见到慕云雪到来,忙走上前来拉着她,今天的玉仙穿了件喜气的粉色宫装,不同于白色带给她另外一种高雅的气质。

黑离看到慕云雪过来便走上前去询问,“怎么这么迟呢?!”

慕云雪刚想说被小翠拖延了些时间,玉仙却突然取笑黑离,“瞧黑王紧张的模样,还担心姐姐去做什么坏事啊。”说罢便掩着嘴娇笑。

慕云雪听到玉仙这么说,无奈地笑笑不再说什么,可脸却越来越烫。

“怎么了呢?!脸这么红,不舒服吗?!”黑离望着慕云雪脸上那一抹不寻常的红晕,关心地问着。

慕云雪很开心黑离竟然这么贴心,她只是觉得脸有点热,并没有什么不妥呢,“没有啊,怎么了吗?!”

黑离半蹙的眉头渐渐松懈下来,暗嘲自己的多心。

高官达贵们在尽情地享受着美食,黑澈今晚仿佛很高兴,喝了很多酒,却没人知道他喝酒只为麻痹自己,不让自己为不远处伉俪情深的那对受影响,可嘴边的酒却是泛着前所未有的苦涩味道。

一场宴席就在几人的各怀心思中进行。

大家都沉浸在欢乐中,突然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地冲进来走到玉仙身边,支支吾吾地仿佛被吓坏了般。

“你——你是哪个宫殿的?!”玉仙奇怪地望着小宫婢,“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晏会是容许随便进来的吗?!”

慕云雪好奇地走过去,没想到竟是平时服侍自己起居的小宫婢,“萍儿,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

“王妃——王妃——”小宫婢吓得直发抖,只字未出。

慕云雪见到她颤抖得如此厉害,便拉着她走向一边,温柔地安抚着她,“萍儿别怕,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黑澈见到慕云雪几人行为怪异,让众臣尽情玩乐,自己便走向她们。

“王妃的寝室——王妃的寝室有个男人。”小丫头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全愣住了,怎么也料不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慕云雪拉起萍儿便往寝室的方向走去,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是谁要这么陷害她,当她推开寝室的门,一阵刺鼻的熏香仆鼻而来,她们一行几个人直奔内室,床上****的一具男尸让她们不敢再靠近,而黑澈和黑离走向床边,黑澈拿起枕头边的药丸,一打开便知里头是什么药,黑离掀开被子,被褥上已干的一团阴影说明方才这里是如何的翻云覆雨,而男子手里竟然紧紧握着一枚世上独一无二的玉佩,背面赫然刻着黑王府三个字,黑离握紧拳头,一把捶向床柱,当黑澈看向他手中的玉佩时,明白他的怒气为何。

“离,这是不可能的。”黑澈相信慕云雪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黑澈让众人走出内室后便命侍卫进来将尸体处理干净。

“姐姐,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呢?!”玉仙关心地问着慕云雪,没想到她无心的一句话让黑离更是厌恶地瞄了她一眼。

慕云雪不明为何黑离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难不成他以为——

黑离握着玉佩的手摊放到她眼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贱人。”玉佩从慕云雪的眼前滑落于地,清脆的响声敲痛了她的心,为什么会这样,黑离为什么不相信她。

慕云雪知道自己这次自己不能让黑离误会自己,她走过去拉住黑离的袖子,“离,这不关我事,你要相信我。”

黑离看都不看她一眼便甩开她的手,被甩开的她跪倒于地,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不明不白地含冤,她突然起身奔向室内,她翻找着床,却没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突然,一只精致的玉簪蓦地闪入她的视线,她忙捡起它用手帕小心地包住,这时候不容她随便断定这是谁的,但她定会查清楚。

“下令彻查此事,必定找出造瑶生事者。”黑澈冷冷地下达命令,这绝对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黑离——

黑澈看着她伤心的背影,眼里流露着痛楚,即使他相信她,可她在乎的不是他的信任,她在乎的那个人却不相信她。

慕云雪转身故作坚强地对着黑澈笑了笑,说道:“皇上,您能派人送我回王府吗?!”

玉仙恨恨地看着慕云雪,她的计划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丑事,这样即使黑澈有再大的能耐也只有将她打入天牢,即使现在没办法让她入天牢,不过看到黑离方才的表情,想必她回黑王府只会让她比待在天牢更生不如死吧,玉仙阴狠地笑着,你不该阻碍到本宫的。

第四十章 阻隔

黑澈命人连夜送慕云雪回黑王府,当她到了府门口,大门却紧紧地锁着,不管她怎么叫喊都没人给她回应,何伯李婶站在门后几次都想拉开那条栓,可想到黑离阴狠的脸,他们逼迫自己狠下心,他们不敢违抗黑王的命令啊,他们捂住自己的耳朵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老天爷毫无警惕地下起倾盆大雨,累极的她跪趴在门外叫哑了嗓子,可门后的人依然坚定地站着,黑离紧闭着眼站着,逼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的一切。

“王妃,属下送您进宫吧,这样下去您会病倒的。”护卫不忍看到慕云雪如此糟蹋自己。

慕云雪摇摇头,黑王府才是她的家,她哪都不要去,她一定要得到黑离的信任,护卫见无法劝动她,只好驾着马车回宫复命。

黑离听着马车跑动的声音,以为她回宫去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在他仅穿一件薄衣的身躯。

慕云雪爬跪到门前,用力地拍打着厚实的大门,不停地叫着黑离的名字,“离,离,开门,开门啊。”

黑离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心一颤,她为什么不进宫呢,她不是很喜欢那里吗,她竟然可以做出苟且之事,她背叛了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弄脏黑王府,即使他此时恨不得一剑杀了她,可他却无法思索自己此刻的行为,他坚持地站在门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伯从走廊跑出来,撑着伞为黑离挡雨,“王,老奴求您了,让王妃回来吧,这样下去她的身子吃不消的。”

李婶不顾自己的身~体会被雨水淋湿,跑过来跪在地上替慕云雪求情,“王,求求您了,让王妃进来吧,她娇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如此大风大雨啊,王,求求你——”

黑离毫不动摇,冷声道,“都给本王下去。”

何伯李婶看着黑离冷漠的表情,从小侍候这个小主长大,哪会不知道这时候的他是任何人都无法劝动的,再说下去只会让他更加残忍,他们无奈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舍地转头看着黑离,不明为何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要如此折磨对方。

门外的慕云雪不停地拍打着门板,她的手好痛好痛,可她都没有放弃,她一定要见到黑离,她不能让他对她继续误会下去。

“黑离,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对我如此狠心,”慕云雪停止了拍打门板,她靠坐在门前,哭喊着,“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背弃我,这些都是骗我的吗,黑离,你是骗子,大骗子,我恨你,我好恨你。”

慕云雪知道黑离就在门后,他狠心地听着自己求他,骂他,却依然不动于衷,慕云雪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终于撑不住地闭上双眼,就这样静静地靠坐在门板上,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可那个该心疼她的人却不再心疼。

黑离听到她突然安静下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出去看看她的脚步,想到她背叛他,在别的男人怀里娇笑,他无法抑制地痛恨起她。

雨水仿佛影照了慕云雪的悲哀,一整夜不停地滴落着,慕云雪娇弱的身~体和伤痕累累的心都让她疲惫不堪,她昏昏欲睡中仿佛感受到黑离的体温,睡梦中的他是如此温柔,视自己如珍宝般,不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

慕云雪微微张开沉重的眼皮,窗外刺眼的光在告诉她天已经亮了,她突然醒来,昨晚她明明在门外的,是谁将她抱进来,难道真的是黑离,他终于相信她了吗,慕云雪高兴地掀开被子想起身,但刚一下地一阵晕眩席卷而来,承受不住的她晕倒在地。

“小姐,小姐,您怎么下床了?!”耳边模模糊糊传来喜儿担忧的声音,慕云雪想告诉她不要担心,可睡意却将她带走。

当慕云雪再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她不顾才稍微好转的身子,见到小云,马上坐起身来,扶住晕眩不已的头问道:“黑王呢?!他在哪?!”

“王妃,您怎么起来了,快点躺下。”小云见到慕云雪坐起,连忙跑过去扶着她躺下,慕云雪拒绝地摇摇头,靠坐在床边,无力地问道;“我昏睡了几天?!”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昏倒在门外?!”喜儿捧着一碗粥走进来,见到慕云雪终于清醒过来,高兴地走上前去,“您知不知道,您吓坏我们了。”

慕云雪一听,忙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喜儿摇摇头,“李婶说是右沂抱您进来的,当时我们还在睡觉,是李婶给您换的衣服。”

慕云雪失望地闭上眼睛,原来自己做梦都无法离不开那个男人,她苦笑着问道;“黑王在哪里呢?!”

“黑王自小姐回来当天便到边疆驻守了,听说要很久才回来了。”小云接下喜儿的话。

慕云雪开始痛恨那个男人,为什么他每次都这样,每次都逃得离她远远的,让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慕云雪突然下床向书房的方向跑去,她推开门进去后便将自己反锁起来,不顾门后丫环们担忧的呼喊,她轻轻地走过去摸着画像里那个男人英俊绝伦的脸,忆起那天他厌恶地看着自己,他绝情地站在门里却不给她开门——想着想着她突然痛哭出声:“黑离,我好恨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为什么总是在伤害我,我恨你,我好恨你——”她难过得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长期以来承受的委屈终于让她崩溃。

黑离站在门外,悲痛地闭上双眼,雪儿,你要恨就恨吧,至少这样你心里永远有我,你犯错,我不可以原谅你,可是我愿意陪你承担一切,听着里面传来悲凉的哭喊,他紧握拳头,缩回伸出去的手,转身离去,他并没有听到慕云雪诉说着对他的爱。

“离,我恨你对我的绝情,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即使你这么伤害我,我还是那么爱你,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这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

门板再次将两颗相爱的心阻隔开来,只是,这次慕云雪在门后,而黑离在门外。

阳春三月,宁彩蝶为黑离产下了可爱的小少爷,自从与黑离出游后回来便一直安份守已的宁彩蝶一心待产,当她怀抱着小小的人儿时,心里填满了幸福的感觉。

慕云雪看着宁彩蝶浑身洋溢着母爱的光辉,轻叹口气,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那天她在书房整整哭了两天,从书房出来后便一直待在寝房里,就连她一向爱去的凉亭都没再去过,现在的她心如死灰,看着那新生的小生命,心里微微刺痛着。

“妹妹,恭喜你了。”慕云雪笑着向宁彩蝶道贺。

“妹妹谢谢姐姐如此有心才是。”宁彩蝶刚产完的身子依然很虚弱,可每看到小小人儿,精神总是很好,完全没了往常的骄纵与不可一世,“来,姐姐,给您抱抱。”

慕云雪小心地抱起柔软娇小的人儿,看着那小脸上精致漂亮的五官,这娃儿长得真像黑离,她用脸颊轻抚着娃娃柔嫩的脸蛋,眼里含着泪珠,但她却忍住不让它流出来。

黑离定住脚步,深深地看着坐在床前的倩影,慕云雪怀抱着襁袍里的孩子,温柔地抚弄着他,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她深吸鼻子不让它流出,那坚强的模样深深刺痛着黑离的心,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自己对她的思念有增无减,每晚总是用酒来麻痹自己才得已入睡。

“啊,王回来了。”宁彩蝶高兴的叫喊让慕云雪一颤,同时也惊醒沉浸在思索中的黑离。

黑离稳步走进房里,温柔地注视着宁彩蝶,说道,“宁儿,辛苦了。”

宁彩蝶躺卧起来,她开心地躲进黑离的怀抱着,娇柔地说道,“宁儿不觉辛苦,宁儿觉得好幸福可以为王产下小少爷。”

慕云雪抱起男娃向黑离行了个礼,“妾身参见王。”

疏离的称呼让黑离心一拧,慕云雪将襁袍交还给宁彩蝶,便说道,“王与妹妹多月不见,想必有话要说吧,妾身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往门外走去,自始至终都没看到黑离一眼。

黑离沉痛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慕云雪,其实他心里一直想相信慕云雪,可那块玉佩却在讽刺着他的愚昧,那块玉佩惟他黑离所属,天下间只有两块,他和慕云雪才有资格拥有,可她却将玉佩转赠他人,看着男子紧握的模样,想必感情已超呼他能够想象的程度了吧,黑离用力地握紧拳头,却不小心抓痛了宁彩蝶。

“啊——王,您怎么了?!”宁彩蝶奇怪地看着黑离突然转变的眼神,担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了。

黑离听到宁彩蝶的痛呼,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紧抓着宁彩蝶的手臂,他抱歉地看着宁彩蝶,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抱歉,本王弄疼你了。”

宁彩蝶摇摇头笑逐颜开,她将襁袍抱到黑离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孩子。

“宁儿,本王实在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黑离看着襁袍里天真可爱的人儿,心里觉得满满的。

“王,您事务繁忙,赶回来看宁儿,宁儿已经很满足了。”宁彩蝶真心说道,“况且姐姐一直都陪着宁儿,这次真的很感谢姐姐。”

听到宁彩蝶提起慕云雪,黑离微微闪神,但很快便恢复微笑,他们逗弄着初生的娃儿,这副天伦之乐的画面让窗外的慕云雪红了眼眶,这是自己一直奢望的幸福,可黑离却吝于给她,或者该说,他不屑于给予。

第四十一章 利诱

“玉妃娘娘驾到。”尖锐的喊声仿佛要划破人的耳膜,黑王府里的下人们不习惯地缩缩身子。

玉仙穿过整齐的一排人进入黑王府,那高傲冷漠的表情扫过下人们好奇的眼光,下人们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玉仙知道宁彩蝶产下一子,她不顾自己怀有身孕的身子前来探望宁彩蝶,很多下人们都觉得玉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淡,原来她也是个如此有情有义之人。

宁彩蝶忙下床行礼,“臣妃叩见玉妃娘娘,娘娘万福。”

玉仙忙走上前去扶起宁彩蝶,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姐姐,你我姐妹一场,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呢。”

玉仙小心地扶起宁彩蝶坐在床上,而自己也就着床边坐下,她挥退所有的下人,独留她和宁彩蝶,“姐姐,黑王可真是好福气啊,姐姐为黑王生了个胖小子。”

宁彩蝶听到玉仙这么说,幸福地笑着答道,“娘娘您很快也会诞下小皇子了。”

玉仙掩着脸开心地笑着,“姐姐您就是这么会说话。”突然玉仙不经意地问宁彩蝶,“咦,王妃她人呢?!怎么不见她过来陪陪你?!”

“姐姐刚给妾身送了炖汤便回房了。”宁彩蝶没有多想的便说道。

玉仙眼神闪了闪,但她依然不露声色地笑着,“说起好福气,那非王妃慕属了。”

宁彩蝶好奇玉仙为何如此说是,“娘娘——您——”

“难道不是吗,黑王待王妃那可是宠爱有加啊,就连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王妃依然安然无恙。”玉仙有意无意地说道。

宁彩蝶被玉仙的话挑起浓烈的兴趣,难不成前阵子宫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看到宁彩蝶迷惑的眼神,玉仙忙掩住嘴,“原来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实在不应多嘴。”

宁彩蝶看着玉仙言辞闪烁,好奇地追问着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玉仙拗不过她,微微叹道,“唉,也许这就是女子的悲哀吧,王妃她实在不该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玉仙将皇宫里发生的丑闻告诉宁彩蝶,宁彩蝶吓得张大双眼,怎么会,慕云雪她——

“不过即使她犯了如此滔天大错,黑王依然不舍送她到向阳楼,实在让本宫不解。”

玉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宁彩蝶心里一颤,她微微愣倒,想起那天在自己房里,黑离一路追随着慕云雪的眼光,当时的自己并没留意有何不妥,可今个儿听了玉仙这么说,如果是其他人犯下这样的罪早被黑离一刀劈死了,哪还是今天这样的光景。

宁彩蝶愤怒地握住拳,慕云雪怎么可以这么过份,得到王的宠爱不说,竟然还如此不知羞耻地背叛王,可她能拿她怎么办呢,她怎么说都是黑王府的王妃。

玉仙看着宁彩蝶愤愤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作用了,她不露声色地扬起狠毒的笑,但她很快便恢复了温柔可人的模样,“如果今天她不是王妃,也许就有人可以代黑王来治罪吧。”

宁彩蝶转过头去看着玉仙,很快她便领会了她的意思,这时候的宁彩蝶已被挑起野心,完全没意识到玉仙的真正目的。

“姐姐,怎么您老是待在房里多闷啊。”宁彩蝶摇摆着生产后愈发动人的身姿笑眯眯地走进慕云雪的寝殿,看到慕云雪正在房里看书,身后朱儿抱着已满月的小少爷。

她一脸鄙夷地望着慕云雪,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圣女,背地里却做出不要脸的勾当,只是在慕云雪起头之前便恢复自然,一脸笑意地走向慕云雪。

“宁侧妃怎么来了?!”慕云雪虽然很意外会在自己房里见到宁彩蝶,但没作多想便让喜儿下去彻茶,当看到朱儿手上的小娃儿,高兴地笑道,“小少爷也来了?!”

宁彩蝶从她刚产下小男娃的那天便看出慕云雪对她的儿子可是爱护有加,一有时间便上房里探望她们母子,只是想到她的虚伪,便觉得恶心。

“是啊,姐姐要不要陪娃儿玩玩?!”宁彩蝶看着慕云雪,笑问。

“可以吗?!”慕云雪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朱儿手中的小男娃,开心地逗弄着胖嘟嘟的人儿,这娃儿长得可真漂亮,像极了黑离,意识到自己的思路飘离,笑骂自己不该还想着他。

宁彩蝶看着慕云雪高兴地与娃娃玩着,她在慕云雪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突然看向慕云雪手中的紫水晶戒指,“哇,好漂亮的戒指。”

慕云雪看着宁彩蝶直盯着自己左手的戒指,便笑道,“妹妹堂堂一国公主,才不会觉得这枚戒指漂亮吧。”慕云雪笑着说道。

宁彩蝶抬眼望向慕云雪,羡慕地说道,“虽然妹妹乃一国公主,什么上等的饰物都不足为奇,可这枚如此特别的戒指,该是王送予姐姐的吧。”

慕云雪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心微微刺痛,她苦笑道,“是啊,确实是王转赠予我。”

宁彩蝶渴望的眼神仿佛真的很喜欢那枚特别的戒指,突然问道慕云雪,“妹妹好喜欢它,姐姐能否借我戴些日子呢。”

“这——”慕云雪不舍地看着自那天起从不离身的戒指。

“姐姐,妹妹真的很喜欢这枚戒指,您就割爱嘛,再说,几天后它就会回到您身边啦。”宁彩蝶娇柔地撒着娇,渴望的眼神让慕云雪难以拒绝,慕云雪看着宁彩蝶如此喜爱这枚戒指,即使不舍让它离手,但不忍宁彩蝶失望,便轻轻除下戒指给她。

宁彩蝶拿着戒指,转了转圈看到戒环里的文字,她眼神一闪,但很快便隐藏起来,她将戒指轻轻套上自己的手指,高兴地问着慕云雪,“姐姐,您看怎么样,很漂亮吧。”

慕云雪看着紫色的水晶戒指仿佛有生命般,衬得宁彩蝶白皙细嫩的手愈发漂亮,笑着赞着:“嗯,妹妹戴起来真好看。”只是想要它要离身一阵子,有丝丝不舍。

宁彩蝶仿佛看出慕云雪的想法,轻柔地说道,“姐姐,您不要舍不得嘛,宁儿很快就会将它还给您了,好不好?!”

慕云雪看到宁彩蝶难得会开口向自己借东西,便不作多想地点点头,她低下头继续高兴地逗玩着怀抱中的娃儿,小娃娃也很喜欢她,一直呵呵地笑着。

宁彩蝶和朱儿对望一眼,阴谋得逞般笑得诡异,而一直低着头的慕云雪却没看到宁彩蝶眼里的算计。

慕云雪自从宫里回来后便极少露面,即使用餐,也都在房里进行,小云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厨房给慕云雪,突然,宁彩蝶的贴身侍女朱儿出现在她眼前,说是宁侧妃找她有事硬拉着她走向安宁殿。

“奴婢参见宁侧妃,宁侧妃万福。”小云看到宁彩蝶坐在桌子旁品茗,仿佛早在候着她,小云不敢耽搁地忙向前行礼,虽然她不知道宁侧妃找她有什么事情,可她却清楚地知道宁彩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免礼,走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宁彩蝶轻柔地对着小云说。

小云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去,依然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本宫会吃了你不成?!”宁彩蝶口气未变地说着第二遍,“抬起头来吧。”

小云轻轻抬起清秀的脸蛋,不明所以地看着宁彩蝶。

宁彩蝶轻抚着小云清秀粉嫩的脸颊,突然一刮,抓住小云下巴,轻柔地吐露出让小云惊慌的话语,“怎么,以为就凭这张平凡的脸就想高攀上黑王?!”

小云神色慌乱地望着宁彩蝶,她的头摇得像博浪鼓,“宁侧妃,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对黑王痴心妄想。”

宁彩蝶却突然放开小云,轻抚着修弄的漂亮的指甲,不经意地说道,“本宫倒是好奇如果王妃知道自己的贴身丫环竟痴狂地迷恋着自己的夫君,不知会作何处置?!”

站在小云身边的朱儿却突然道,“凡是府里的男女私通或对主子有非分之想者,轻者被逐出府,重者则被送往向阳楼,永世不见天日。”

小云一听吓得瞪大双眼,她跪下直向宁彩蝶磕头,“宁侧妃,奴婢真的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朱儿却突然从身边拿出一副画像,画像里的男子英俊绝伦,漂亮的双眼冷冽,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小云看着那副画像,吓得跪爬到宁彩蝶脚边,“宁侧妃,求求您放过奴婢,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再对黑王存有妄想,求求您放过奴婢,求求您——求求您——”

小云不停地向宁彩蝶磕头,身子不住颤抖着,那副画像是慕云雪因为不小心滴了墨水进去,慕云雪本是让小云拿去烧掉,小云便偷偷将它藏了起来,没想到今个儿会落到宁彩蝶主仆手中。

宁彩蝶突然伸手扶起小云,看着磕出血丝的额头,命朱儿给她手帕,温柔地帮她擦拭着血,小云惶恐地望着宁彩蝶,却不敢拒绝地任由她擦拭着自己疼痛不已的额头。

“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你何需如此害怕呢。”宁彩蝶边擦拭着血丝边笑着说,“本宫可不是个不通人情的人,甚至会很开心将来有你这位好妹妹和本宫一起侍候王。”

听到宁彩蝶如此说道,小云不解地抬起头望着宁彩蝶,只听宁彩蝶继续说着,“王府的主母是慕云雪,只要除去她,你还怕本宫达不成你的心愿吗。”

小云害怕地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奴婢愚昧,奴婢不懂。”

“呵呵,小云,你懂的,只要你完全懂了,将来你就能站在黑王身边。”宁彩蝶扬起胜利的笑容,她知道这个笨丫头已经完全被收服了。

第四十二章 阴谋

晨早的风很清爽,可那冰冷的触感还是让人不敢站得太久,可窗边的人儿却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冷风吹伤,此刻的她只要想到自己的心愿很快就能达成,心头暖得犹如一阵热气流过。

宁彩蝶站在窗边看着飞向天际的飞鸽,直到看不到飞鸽的影子,才收回视线,望着身边的朱儿,严肃地说道,“可得盯紧那丫头了。”

朱儿点点头,答道,“奴婢遵命,公主。”

夜色已暗,慕云雪悠悠地趴在桌子上盯着烛火,她已经让两个丫头先下去休息了,但自己却毫无睡意,她想记在苏州某天,自己曾精心设计了一桌浪漫的烛光晚餐,虽然不是西餐,但却也是她用心良苦去命人精心制作,那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高兴贪杯,也许她和黑离会有个浪漫温情的夜晚。

慕云雪一直沉浸在他们美好的回忆中,突然一阵浓郁的香气仆鼻而来,她来不及反应便昏睡了过去,突然窗外窜进一个黑影,他温柔地抱起昏迷不醒的慕云雪,嘴唇上一个闪着银光的环在黑夜里格外刺眼。

“啊——”突然王府里一声尖叫声惊动府里所有的人,包括黑离。

黑离带着一头微湿的头发疾步而来,他问着左沂右沂,而他们两个愧疚的望着他,“属下无能,王,甚至没发现刺客。”

而这时宁彩蝶刚好走了过来,她疑惑地问着,“奇怪,王府一向风平浪静,怎么会突然有刺客呢,况且王府护卫重重,可不是一般能够进得来的。”

黑离问道,“可知道方才那声尖叫来自何人。”

宁彩蝶身边的朱儿恭敬地答道,“回王,奴婢听得出来那是王妃殿里的丫环小云的声音。”

黑离一惊,忙带着左沂右沂向景德殿奔去。

景德殿

黑离一行人走到景德殿门口,只见小云抚着流血的手臂害怕地坐在地上,见到黑离,马上跪在地上说道,“王,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黑离看着受伤的丫环,忙命人上前替她包扎伤口,温柔地问道,“你别害怕,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在外面,王妃呢?!”

小云眼神闪烁,害怕地不敢直言,她咬咬唇,支支吾吾,“王妃,王妃——”

黑离听到她如此闪缩的回答,紧张地抓住她,急问道,“你倒是说啊,王妃怎么了?!”黑离已顾不得她的回答,忙走进殿内找寻着慕云雪的身影,可从从厅到内室,都没找到那让他担心的倩影。

小云从门口爬跪进去,她颤抖着声音哭喊道,“王,对不起,都是奴婢该死,奴婢该誓死拦住王妃的,不该让她跟那个男人走掉的。”

小云的话引起黑离的注意,跟那个男人走,这是什么意思,“给本王从头说清楚。”

小云听到黑离怒火腾腾的声音,不敢有误地如实道来,“王妃今晚早早便让奴婢和喜儿姐姐下去休息,可奴婢担心王妃会冷,便想给她多送个暖炉过来,谁知道——谁知道——奴婢走到门口就听到王妃和一个男人争执不休的声音,奴婢以为是王您,便不敢上前去打扰,可他们的话让奴婢起了疑心,奴婢便敲门想进去一探究竟,却不小心被突然从门里走出来的男人砍伤了,后来王妃说为免吵醒其他人,便催着男人走掉了,奴婢才得以捡回一条命。”小云哭泣地说道,“奴婢想喊侍卫们,可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个男人便抱着王妃走掉了,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便用手甩自己耳光。

黑离制止她的行为,表情阴郁地问小云,“你可看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

“因为那个男人蒙着面纱,所以奴婢只看到他的眼珠子是蓝色的,而且他的头发也好奇怪,是金色的卷发,奴婢还看到他只有一条手臂。”

即使小云没有很清楚地描述他的外貌,可黑离却清楚地知道她说的是谁,自己曾与那个男人交手过,他曾信誓旦旦地向自己挑战,自己还挑断他一条手臂,但他没想到,竟是慕云雪心甘情愿跟着他走的,这让他情何以堪,千瓦使者近段时间过来我朝和解,难道是他?!听下人们说,这阵子总是很少看见慕云雪,难道她是出去与他私会,是这样吗,会是这样的吗,慕云雪,为何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本王,为何——黑离伤心地走进内室,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团东西吸引了目光,他走上前去拿起来,竟是慕云雪独有的手帕,里面包着一枚戒指,罕见的紫色水晶透着晶莹的光泽,里面一行异国文字刺痛了他的眼,突然他用力捶打着桌面,蜡烛被弹落到毛毯上。

宁彩蝶忙走上前拉住黑离受伤的手,见到他手中的戒指,呼道,“啊,这不是姐姐的戒指嘛,姐姐说这是王赠送于她的,戒指一直不离手的啊,怎么会在这儿呢。”

“难道——难道姐姐是想把戒指退还给王您?!”看着黑离阴森的脸,宁彩蝶抚住嘴不敢再讲下去。

黑离握紧手中的戒指,转身便走出景德殿,背后,宁彩蝶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

慕云雪悠悠地清醒过来,她慢慢地睁开漂亮的双眼,头痛欲裂,她望着陌生的床顶,吓得坐起身来,环视周围的环境,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来没来过这儿。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身子传来的清凉感觉让她不觉顺着自己的身子看去,透明的白纱遮不住那美好的身躯,隐约可见薄纱下优美的曲线,手上挂着一堆叮当作响的金饰,而身~体传来阵阵香气,奇怪的气味让慕云雪好不舒服,她试图忽略阵阵的不适感,她抚着头拉过被单将身子包得结结实实后便赤脚下床。

慕云雪忙走出内室,寝宫里的装饰华丽而狂野,墙壁全是黑色的,室内的物品精美得可媲美现代设计,光一间内室就让慕云雪走了好久,当她走出大厅,黑色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图,画里的女子让慕云雪觉得好面熟,一身金色的宫装衬得女子尊贵非凡,束着华丽腰带的腰纤细可握,眼角特别的花钿将女子映照得格外动人,这——这不是自己嘛,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画图,看得出来这副画像如何受重视,旁边用黄色打造的框架镶起来,这让在现代看了不少艺术展的慕云雪惊叹不已,好精致的做工,只是,被挂在上面的竟是自己的画像,这点让慕云雪不悦,这简直侵犯了她的肖像权,她光顾着想这画像的来历,忘了自己该赶紧逃走的。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来人埋首在她的耳边,耳边传来骚痒的触感,她惊得转身望向来人,“你——你——”慕云雪吃惊地望着眼前妖艳邪魅的男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冒上心头,“你是那个异族人?!”

“呵呵——在下好高兴慕姑娘竟会对在下耿耿于怀,这是不是代表慕姑娘一直没忘记在下?!”金发蓝眼的男人扬起邪气的笑,不停地逼近慕云雪。

慕云雪惊得直往后退,但他奇怪的用词还是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男子看着慕云雪绝美的容颜,不经意的轻笑更显得她国色天香,这无疑是在挑逗着男人蠢蠢欲动的心,他一箭步走上前抱起慕云雪,速度快得让慕云雪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腾空抱起。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慕云雪捶打着他强壮的臂膀,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抱着慕云雪走向内室,一把将慕云雪丢在床上,被单顺势滑落,露出里面透明的白纱,白纱早已遮不住美好的春光,若隐若现的肌肤让男子身~体一热,他单手解下身上的衣物,****着上身单膝跪在床边。

慕云雪看着他除下上衣后竟是单臂,奇怪地眼神地盯着男子,男子突然狂笑,“哈哈——怕吗,很可怕吧,有没被吓到?!”

男子无情地挑起慕云雪的下巴,恨恨地说道,“本王这副模样,全是拜你的男人所赐,黑王挑断本王的手臂,本王就要挖走他的心肝宝贝,本王要让他痛不欲生,哈哈——”

慕云雪终于知道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谁,原来就是他伤了黑离,看着他残忍嗜血的笑,慕云雪害怕地往床内缩去,千伏起誓般认真地说道,“慕云雪,那条断臂是本王为你付出的代价,对你,本王誓在必得。”

千伏伸手抓住慕云雪,慕云雪钻空从大床的一边想偷跑出去,却被一把抓了回去,千伏抓着慕云雪小巧白皙的脚,亲昵地落下细细的吻,慕云雪脚底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她拼命想甩掉千伏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千伏爬上去压住她娇弱的身子,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柔软的红唇,他掳获住自己饥渴多时的美妙,不顾慕云雪的挣扎,温存地吸吮着她的芬香,千伏伸出舌头逗弄着慕云雪的贝齿,慕云雪趁机狠狠一咬,痛楚让千伏松开口,慕云雪愤愤地擦拭着被肆虐后的嘴唇,用力地擦着,一点也不顾会弄伤嘴唇。

千伏可不舍美人儿如何虐待自己,他单手扯下慕云雪的双手,轻笑道,“没想到慕云雪还是只小野猫呢,呵。”他轻抚着慕云雪绝美细滑的脸蛋,温柔地注视着她,叹道,“好像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说罢便扯下束着长发的丝带,将慕云雪的双手绑到她头顶,慕云雪拼命挣扎着,却敌不过千伏强大的力气,千伏抚着慕云雪因喘息而起伏不定的双峰,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一把扯落她遮体的白纱,身子毫无掩蔽地展露在他面前,他眼神一亮,惊喜地抚上那完美无瑕的娇躯,他粗糙的手揉躏着慕云雪洁白的胸脯,然后手一直往下,来到那温热的丛林前却突然停手,他狂笑,“哈哈——慕云雪,如果本王可以双手爱抚你,也许你会更加快乐。”

说完便握住慕云雪的丰满,用力地吮吻着前端粉嫩的蓓蕾,慕云雪羞辱地流下眼泪,用力地搌转着绑着自己的丝带,金丝制成的丝带擦破她的手腕,血丝沿着手臂一直滴落,千伏听到手饰叮当作响,抬眼看着慕云雪的动作,看着那血丝毫不留情地滴落着,便上前沿着血一路舔吻着,他来到慕云雪眼前,直勾勾地盯着慕云雪,慕云雪毫不畏惧地望着他,鄙夷地说道,“你这样,与盗贼有何区别。”

听到慕云雪的话,千伏轻笑出声,“呵,怎么,你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会放弃要了你的念头。”千伏有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出声道,“慕云雪,就算是抢,本王也要将你的人与心一起抢过来。”

千伏毫不保留对慕云雪的爱,也许风流绝情的千伏竟会对一个女子说爱,会让很多人无法相信,从第一次见面的有趣到之后想报复黑离,千伏说服自己他只是想要胜利的快感,却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自己便深深堕入情网,重金制作她的画像,只为解自己的相思之情。

千伏不舍地舔****的眼泪,温柔地说道,“慕云雪,别拒绝本王,本王不喜欢被拒绝。”说着便伏身吻着慕云雪柔软的躯~体,没放过任何一寸。

“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这时候的慕云雪已顾不得多想,她宁愿牺牲自己,她的身~体只为黑离一人美丽,她无法容忍其他男人碰她。

千伏听到她这么说,停止猛烈的亲吻,他看出慕云雪已有牺牲的决心,忙捏住慕云雪的下颌,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第四十三章 俘虏

千伏无奈地解下她手中的丝带,如果是往常的自己,该是不顾一切地得到她,可他却不忍她如此折磨自己,看到她自残的行为,他竟然会心痛,他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不想强暴一个女人罢了,可这样的理由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千伏抱着慕云雪躺在他怀里,慕云雪不住挣扎,但千伏却没有松开丝毫,紧紧地抱住她,汲取着她的温暖,难得的安宁让千伏很快便进入梦乡,慕云雪见他已入睡,便蹑手蹑脚地起身想往外跑,千伏突然扶住她的腰,轻声道,“如果你对这里如此好奇,非常欢迎你到处看看,但只限于本王的宫殿。”

千伏说完后便松手进入梦乡,慕云雪见势便赤脚小跑出去,即使现在外面的天气还有点冷,但温暖的毛毯让即使赤脚的慕云雪也不觉半点冷意,她不想与这个霸道无礼的男人共处一室,便往外厅走去,她回头发觉他已经没有任何动静,想必现在已经睡死了吧,她偷偷走到门边,却发觉门怎么也打不开,终于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原来他早已暗示自己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慕云雪无助地滑倒在地上,她曲起腿,趴在腿上想着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委屈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着,自己该是个开心待嫁的新嫁娘,却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不知名朝代,还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好想爹地妈咪,却没办法回到现代,她也好想黑离,他该是发现她已经失踪了吧,可是那时候大伙已入睡,想必没有人看到她是被千伏掳走吧,这样黑离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呢,难道她注定离不开这里吗,她无助地环抱住自己,无声地哭泣着,从黑暗王朝被掳到千瓦一路奔波,再经过方才的挣扎,让累极的慕云雪慢慢进入梦乡,即使在睡梦中的她都得不到安全感,她紧皱眉头,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千伏轻声走到慕云雪身边,其实他一直没睡觉,他一直都在看着她试图逃跑,看着她失神地坐着,看着她无助地哭着——这一切都该死的让他心疼,可他却无法让她离开,即使要囚禁她,他都不舍再让她离开自己。

千伏轻轻地抱起慕云雪,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深情地注视着她绝美的容颜,第一次见到她,她镇定自如,并没有像其他女子般被他奇异的外表吓到,那个温柔可人的笑脸仿佛有魔力般让他久久无法忘情,他不顾一切想得到她,没想到黑暗王朝会如此拒绝他的和亲提议,即使黑澈给他送了三名佳丽,可这并没有让他满足,他向黑暗王朝挑起战火,却没想到会输得不败涂地,这次,他将她掳回身边,他不顾任何手段都要将她留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他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却听到慕云雪迷恋而痛苦地呼喊着那个伤她至重的男子,“离——离——”

千伏眼神一黯,温柔地为她盖上被子,他在慕云雪的唇上留下一吻后便转身离去。

千伏每天总是很忙,自那天醒来后便没再见到他,慕云雪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安好的睡在床上,她知道千伏一定是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了,如此看来千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只是,她时时刻刻都在摸索着离开的办法,她让尽快熟悉环境,好想办法离开这里,可王府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他是千伏的俘虏,他们总是将她看得很紧,去任何地方都会有人跟着,这让慕云雪头疼不已,这样下去,自己还有逃跑的机会嘛。

“伏儿,朕听说你前几天从黑暗王朝那边虏来一名女子,此事当真?!”千瓦帝王千赫长相粗旷,是有名的暴君,风流好色,只要是他看上的美人儿,即使是大臣的妃妾都不会放过,千伏英俊的长相没有遗传至他,但千伏却是千赫强行掳来的异国女子所生,即使千伏恨他,却无法割断流自他身上的血脉。

“是的,父王,那名妇人是叛将的家属,现在皇儿府里当奴仆。”千伏淡淡地说着,无惧地望着自己称为父王的男人。

千赫即使杀敌无数,却不知为何地有些惧怕这个儿子,每当夜里想起他曾经恨得想杀掉他的眼神,他都会被惊醒,他害怕自己的皇位会落在其他人手里,只要他没死,他都不允许有人骑到他头上。

千赫曾听说千伏掳来的女子国色天香,就连千瓦第一美人都无法比拟,而千伏却只说是名妇人,这摆明是在欺君。

“千伏,你好大胆子,竟敢连朕都骗。”千赫怒得拍着案桌,他没想到这个儿子已经如此大胆了,竟敢公然与他对抗。

“绝无此事,父王。”千伏依然冷静地说道,一点都没当千赫的怒火一回事。

千赫知道再拗下去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好让千伏退下,他挥来身边的小太监,说道,“此事一定要彻查清楚。”

千伏骑着马狂奔着,只要对着那个恶心的男人,他就巴不得一刀劈了他,但他必须忍耐,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时机一到,他要亲手拿下他的头,祭奠自己死去的母妃。

当千伏回府后便直奔自己的宫殿,却没在里头找着慕云雪,他狂乱地鞭打着守卫,责怪他没将她看好。

下人们急忙跑去找慕云雪,而慕云雪回来后见到的就是千伏抽打守卫,那血肉模糊的背部让慕云雪涌起一阵恶心,她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着,发现千伏好可怕,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千伏见到慕云雪的身影,他停止自己疯狂的行为,那名守卫被带下去疗伤,千伏高兴地走向慕云雪,伸手想拉住慕云雪,却被慕云雪狠狠挥开手,“千伏,你好残忍,你简直不是人。”慕云雪说完便冲进宫殿里,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慕云雪的话让千伏定定地站住,他不言不语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苦笑道,“只要本王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本王就必须残忍。”

慕云雪在里面听到千伏阴郁残忍的话语,她难过地哭了起来,离,快点来救我,我好怕,离。

黑离看着笔下笑靥如花的美丽容颜,曾经,她也对他笑得如此美丽,她说她的美丽只为他,而现在,她的美丽却是为别的男人,眼神一痛,突然狠狠地揉碎自己画了一个晌午的画作,而后又不舍地拿起来摊平,他心痛地看着里面那个总是让他失去自我的女子,闭上眼,叹道,慕云雪,我该拿你怎么办。

黑离恨慕云雪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无法原谅她,可他却不忍杀了她,甚至连将她囚禁于向阳楼都不舍,没想到,她却如此待他,竟与别的男人暗通款曲,这让他情何以堪,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死敌千伏,他愤怒地挥落案上的物品,用力地推倒桌案,“啊——”他心烦意乱,一想到慕云雪的逃离,他就疯狂地想杀人,在慕云雪离开第二天他就想追随至千瓦,可如果自己见到她又能如何呢,自己舍得对她下手吗,不,他不忍心杀了她,如果他必须杀了她,那他宁愿逼迫自己祝福她,即使这会让天下人耻笑。

黑离拿起画作,深情地看着画里的女子,轻声道,“雪儿,你恨我了吗,你为何要背弃我?!”他悲痛地闭上眼,将画作放在怀里,“雪儿,你说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离开我的,现在你是在反悔吗?!”

那天在宫里,床上狂乱的迹象历历在目,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慕云雪会做出这种事,但那个男人手中那块玉佩却是如此真实,如果不是慕云雪亲手转赠他人,如此贵重的物品怎么会落到其他人手中呢,他气得想当场杀了她,可自己却下不了手,他想将她拒之门外,却又忍不住默默守候着她,知道她晕倒在外,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抱回寝宫,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自己有多爱她,他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自己终有一天可以不在意,可没想到,她却与千伏暗通款曲,甚至与他人私奔,这让他情何以堪,不,这一次他不会再原谅她,他必须找回她,即使要折断她的翅膀,他也无法容忍她飞向别的男人。

突然,黑离走出门外,骑着马快速冲出王府,他鞭策着黑马加快速度,他要夺回她,即使她要恨他,她要哭泣,她都只能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宁彩蝶捧着托盘从暗角走了出来,她本想亲自送些点心给黑离,却从窗外看到黑离神情悲痛地看着眼前的画作,她不用看也知道画里的人是谁,慕云雪已经离开几天了,而这几天她总是陪在黑离身边,陪他用餐,陪他散心,就连生活起居都不假他人之手,却没想到,黑离除了对慕云雪的恨,更多的是浓浓的思念,这让宁彩蝶恨得巴不得一剑杀了她,为什么她要如此阴魂不散,为什么明明她人不在这里,却可以让黑离的心随着她的人远走高飞。

宁彩蝶狠狠将手中的托盘摔在地下,一阵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走廊里,慕云雪,本宫既然有办法让你离得远远的,自然有办法让你永远回不来,宁彩蝶眼里的杀意阴狠吓人,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婉可人。

第四十四章 祸水红颜

自从那天亲眼见识到千伏的残忍后,慕云雪便被囚禁起来,就连走出门口的自由都没有,惟一能够自由走动的就是千伏的寝宫,虽然这几天千伏并没有再打扰她,但慕云雪依然不安,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般。

她静静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心头一紧,难过地眼泪不住往下流,以往只要她一打开窗户,外头美丽的湖总是会让她开心不已,那清凉的风轻拂着她的脸,曾让她无数次感谢黑离给她安排的宫殿,可现在,自己待在陌生的王朝,每晚都只有对黑离的思念伴着她入睡,想着他现在不知过得如何,对她可曾想念,即便在黑王府并不是天天可见黑离,但至少她知道他近在咫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慕云雪一直动也不动地站在窗口,压根也没发现窗外一双犀利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千瓦皇宫

“伏儿,你替朕找来画像里的女子。”千赫坐在高座上,身边两名美艳的女人躺卧在他怀里,不停地往他嘴里送酒,他则不停揉抚着女子柔软的身躯。

千赫向身边的小太监示意,小太监立刻会意地走上前去,将画轴交给千伏,千伏接过画轴,随着画轴的展开,画像里女子绝美无双的容颜呈现在他面前,他眼瞳微张,不可置信地盯着画像里自己不再陌生的娇容。

千赫见千伏只是紧紧盯着画像不说话,便出声道:“伏儿,有何不妥?!”

千伏卷起画轴,冷淡地对千赫说道,“父王,此女子,恐怕不是本朝之人。”

“哈哈——朕不管她是谁,朕就是要她,去,给朕将她找来。”千赫想着画像里那副国色天香的美丽容颜,画师只是根据他派去的侍卫大概的描述画出来的女子便可以如此美艳动人,真尊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啊,想起自己就要征服她,语气更是急促地催促着千伏,“快,马上去办这事。”

千伏单膝下跪,难得恭敬地说道,“父王,此事万万不可,此女子可是黑王的王妃,如果黑暗帝王得知父王竟对黑王的王妃垂涎三尺,想必又该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役了。”

千赫听到千伏的拒绝,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挥手便将身边的两名女子推倒在地,女子见势便忙跪礼退下。

千赫怒火腾腾地走到千伏面前,不停地绕着千伏走着,突然出声道,“噢?!战役,想必上次的战役伏儿就是为了她?!”

千伏没想到成日沉溺酒肉情~欲的昏君竟会如此精明,不觉惊道,“儿臣只为千瓦王朝而战。”

听了千伏的回答,千赫大声笑道,“哈哈——千伏,你当真要为名女子与朕对抗?!”

千伏毫无所动地站着,挺直着身子回道,“此女子动不得。”

“哼,动不得,那此女子竟被发现待在千瓦十三皇子的宫殿,这又该如何解释?!”千赫站在千伏身边,突然出声道,“伏儿啊,在朕的国土里,只有朕才能给她庇护,你明白吗。”

千伏深深地望进千赫贪婪的眼睛里,那对老眼里饱含对权势的渴望和对美女的贪恋,千伏恭敬地跪下,如是说道,“今夜儿臣会将她送往父王的寝宫。”

当晚慕云雪吃过仆人送进来的晚餐后便昏昏欲睡,随后千伏走进寝宫里,看着她轻皱的眉头,想必她在睡梦中都不安稳吧,他抚着她细滑娇嫩的脸颊,轻声道,“慕云雪,过了今晚,本王要给你天下间最美好的一切,安睡吧。”说罢他轻轻抱起慕云雪,坐上候在王府外头的华丽马车,他轻抱着她,让她轻靠着自己,普尔看着千伏难得的温柔,不觉皱紧眉头,唉。

到达皇宫后,千伏让候在宫门外的太临嬷嬷带走慕云雪,自己便转上坐上马车往回走着,当马车渐入夜色中,老太监放心地走进宫内。

昌盛宫

千赫今晚心情似乎很好,他醉醺醺地走进宫里,挥退所有的宫人,便急切地往内室走去,想着床上躺着的美人儿,今晚就可以征服那美丽的小东西了,光想便让他欲火焚身。

他走上前去,看着慕云雪沉睡中的容颜,不住吞吞口水,女子安静沉睡的容颜纯洁干净,一身透明的轻纱裹住她曼妙的身子,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世间什么样的女子自己没拥有过,可这女子却给她一种不一样的冲动,他脱掉所有的衣物,臃肿的身~体急切地爬上床去,而睡梦中的慕云雪慢慢苏醒,她扶着头痛欲裂的头,不明所以地环视四周,突然被眼前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男人吓到,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忙跳下床去。

千赫光顾着看她绝美的面容,没想到她会突然惊醒,一时反应不过来便让她溜下床去,他咧开贪婪的笑,恶心地说道,“美人儿,原来你还喜欢玩这套。”说着便走过去想抱住慕云雪。

慕云雪在他扑上自己前便急忙往外跑去,只是,昏眩感让她一下子摔倒在地,眼看着不住追逐着自己的千赫离自己越来越近,慕云雪来不及起身,只能扶着地板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千赫看着她惧怕的眼神,他****地笑着,“美人儿,别怕,朕一会就让你舒服得舍不得跑了,哈哈——”

慕云雪忍着不适,扶着身边的桌子想站起身来,却被她摸到桌子上的酒壶,她一把抓起酒壶便往千赫身上摔去,金属的重要让来不及闪躲的千赫吃痛,他的酒意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一把上前抓住慕云雪,抱起她往床上走去,慕云雪挣扎不已,却仍被他丢在床上。

千赫仿佛受不了追逐的游戏,他臃肿的身~体爬上床压住慕云雪,满嘴酒气的唇就想吻上慕云雪,慕云雪不住踹踢着他,这举动将千赫惹火了,得到一个女人对他来说,从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慕云雪让他如此费心,他怒气腾腾地甩了慕云雪一耳光,慕云雪抚着红肿的脸颊,拼命地想跑下床,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他粗暴地扯落慕云雪惟一遮体的薄纱,正想欺压上身,突然脖子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吓得不敢转头。

“怎么,皇上,难道您一点也不好奇这么晚了是谁来看望您老人家吗?!”

耳边传来冰冷的话语,千赫转身看到千伏如鬼魅般可怕的神情,他嗜血地笑看着他,微用力,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口子,他现在身边没有一点武器,如果他真想对自己不利,想必也是难逃一死吧,千赫看着早吓得躲进床角的慕云雪,突然伸手一抓,慕云雪已落入他的手里,虽然他在别人眼里是个昏君,可他保命的花式可不忘。

“千伏,你竟敢对朕如此无礼,就不怕被千刀万割吗。”千赫试图镇定地说,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渗着惧意,这个儿子,他从来都害怕,只是自己找不到借口除去他罢了。

“哈哈——千刀万割,如果可以,本王早就想将你千刀万割了。”千伏突然狂笑,直到笑够了,他才出声道,“当你对我的母妃做了那样的事后,本王没有一天不想着怎么杀你。”

千伏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千赫吓得更是紧掐住慕云雪细嫩的脖子,慕云雪此刻痛苦得难以呼吸,她微闭上眼,想着如果死了也好,死了便不用再受屈辱。

千伏看着慕云雪痛苦的表情,突然愤恨地刺穿千赫的脖子,鲜血犹如雨水般喷射到她脸颊,她被吓坏了,甚至已经叫不出声,她不可置信地呆望着千伏,站在她眼前的他——真的是个人吗?!躺在地上的千赫双眼圆瞪,也许他到死也无法相信,自己的性命竟然会断送在自己儿子手里。

慕云雪摸着满脸鲜血,她抬起手一看,那血红的颜色让她害怕地直摇头,她惧怕地看着眼前残忍无情的千伏,吓得无法言语。

千伏看着慕云雪害怕的眼神,眼神一痛,伸手便想抱住她,慕云雪早他一步退缩开来,她一直退他便一直跟,直到她的身子顶上墙壁,千伏单手压在墙壁上,手里依然握住那把滴着血的剑,他温柔地注视着慕云雪,轻声道,“这是本王长年的心愿,而今晚本王终于将它完成了。”

慕云雪抬眼不敢相信他竟会这么说,她颤抖着唇害怕地望着他,千伏趁机掳获住她微颤的嘴唇,那美好的感觉让他满足,他渴望地吸吮着慕云雪的柔软,慕云雪使劲将他推开,手背用力地擦拭着被触碰过的嘴唇。

千伏看着她厌恶的眼神,怒气腾腾地将她强压在墙壁上,粗暴地吻着慕云雪的嘴唇,紧紧地就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慕云雪闭上眼,屈辱的泪水顺势而流,千伏吻着咸咸的泪水,停止了对她的侵犯,轻轻地舔着她脸上的血,温柔地抱着她,轻声说道,“慕云雪,不要惧怕本王,本王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千伏静静地抱着慕云雪,见慕云雪不再反抗,他仿佛陷入回忆般轻声说道,“那年那天,同样的深夜,睡不着的自己想跑到后花园练功,却听到亭子里有两个男人在谈话,而其中一个,就是这个男人,”千伏痛恨的眼神望向早已断了气的千赫,悲痛地说道,“他对一个使者模样的男人说,只要他高兴,今晚就让他的平妃给他侍寝,当本王听到那个男人竟然提起母妃的名字,年幼的本王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意思,只是感觉到那一定不是好事,吓得直往母妃的寝宫跑去,本王还没来得及将这消息告诉母妃,母妃便被两个侍卫带走,而自己却被丢在房里,本王拼命跟着他们跑,却被关在门外,门里一直传来母妃痛苦不堪的求救声,”千伏突然紧抱住慕云雪,“本王好恨,恨当时没能将母妃救出来,当那个男人满足地走出来后,自己便冲进内室,本王永远不会忘记母妃那双美丽的眼睛所流露的不甘与痛恨。”

千伏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母妃终于可以瞑目了,本王终于替母妃报仇了,哈哈——”

慕云雪惶恐地望着眼前丧心病狂的男人,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即使他有再多不是,他都不该杀了自己的父亲呀。

慕云雪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就像被等待猎杀的小动物一样,可以想象等在前方的是何等悲惨的命运。

第四十五章 远道而来

千赫深夜在寝宫暴毙,太医救治无方,千瓦帝王驾崩,而当天给先帝医治的太医给先帝陪葬,众臣捧新帝千伏即位,千伏为敬仰先帝,服孝三天,天下同哀。

刚登上帝位的千伏是幸福的,因为他的身边有慕云雪,即使慕云雪依然想方设法逃走,但他深信她是逃不开的,所以她在皇宫里可以自由出入,甚至宫人们一致认为慕云雪会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慕云雪神色忧郁地往湖里丢着石子,她好想黑离,她一直在等他救她,可他为什么没来救她呢,难道他不要她了吗,知道她被掳走,干脆不要她了吗,慕云雪想着黑离没来救她的种种可能,心痛得难以呼吸,她揪着胸前的衣襟,紧咬着嘴唇,抬头望着天空,拼命压抑着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她不能哭,她一定要坚强,即使黑离不来救,她也一定要想办法逃回去,她用心地想着,没留意前面的小石子,一下子便被拌倒。

慕云雪忍住痛,想站起身来,她的身子突然被腾空抱起,千伏将她轻轻放在湖边一颗平稳的大石上,轻柔地脱去她的袜子,抚着她红肿的脚,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好痛。”

“你扭到脚了。”千伏不顾自己的九五之尊,屈尊降贵地蹲下身来帮她扭动着小巧洁白的脚,慢慢的疼痛减轻,慕云雪急忙抽回自己的脚,拿起袜子便穿上,冷淡地说道,“谢谢皇上。”

千伏微微笑道,“慕云雪,如此客气,可一点都不像你。”他深情地注视着慕云雪,慕云雪不自在的想起身,而千伏顺势扶起她。

黑离没想到自己日夜飞奔了八天,见到的竟是这副情景,眼瞳里的男女相互对视着,慕云雪脸上挂着淡笑,那轻轻一笑足以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黑离用力握住手中的剑,怒火腾腾地直视着对面那眼里只有彼此的男女。

“刺客在那里——”侍卫们的大叫让对面的千伏和慕云雪不觉转过头来一探究竟,慕云雪没想到自己方才还在想着的男人竟然毫无警惕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高兴地掩住嘴,开心的泪光盈满眼眶,离,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黑离的眼睛一直盯着慕云雪,看着她流着眼泪,想着方才亲昵的模样,现在做作的样子让他觉得更为生气,他眼睛眨也没眨地便挥起剑来,鲜血四处喷溅着,即使是武功高强的侍卫,却连近他身都没机会。

千伏慢慢地走过去,拍拍手掌,欣赏地道,“黑王真是好身手,看来朕要重新整兵了。”眼里含着嗜血的杀意,没想到自己训练有致的侍卫竟没有一个拦得住黑离,还让他无声无息地离自己如此之近,看来他绝不能再轻敌了。

“哼——连本王的王妃都敢掳来的人,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黑离冷冽的声音有如冰冷的雪。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普尔听到他竟对皇上不敬,不觉大怒,“来人,将他拿下。”

千伏挥挥手制止普尔,黑离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即使他想拿下他,都未必有这个能耐,“普尔,黑王远道而来,朕可不能失了待客之道。”说完便吩咐侍卫们退下。

普尔见千伏不容拒绝的眼神,便不敢多说地让侍卫们退下,他退至一旁,保护着千伏的安危。

千伏将黑离请进了宫殿,看着慕云雪开心地站在黑离身边,他眼光一冷,黑离断他手臂,而如今到来的目的很明确,他现在可是千瓦王朝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有足够的权力将慕云雪留下。

黑离看着千伏一直逗留在慕云雪身上的眼光,愤怒地拨剑对着千伏,他承认自己很冲动,但他只身而来千瓦,他便知道想要带走慕云雪不容易,但他不会轻易放弃,他今天一定要带回他的王妃。

千伏眼皮都没抬一下,神情镇定地品着茗,笑言,“黑王,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朕让你进来,还会轻易让你出去吗。”

千伏如果是这么容易被对付的人,他就不会有机会登上这个皇位,但黑离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嘲讽着千伏的自大,“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想保护别人。”

这话深深地刺激到千伏,只见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条长鞭,一甩,上等好木制造而成的桌子应声而裂,黑离将慕云雪轻轻带到一边,两个人不分高下地剧烈交缠着,慕云雪看得心惊,可这时候她不能随便出声,不然随时会将护卫们引起来,这样对黑离的情况不利,可是怎么办,她好担心黑离会受伤。

只见黑离的剑直刺向千伏,而千伏在千均一发之际用长鞭一甩,不仅拦下了黑离的剑,长鞭也顺势甩上黑离的胸膛,慕云雪惊地大叫,“离——”

千伏见到慕云雪担忧的神情,更是愤怒地甩动着长鞭,黑离不甘示弱地回应着,很快便居于优势,尽管千伏的武功有多高强,但他毕竟只有单臂,渐渐地他被占下风,黑离毫不留情的招式一步步向他逼进,当黑离的剑对上他的右手,慕云雪想也没多想地便冲上前去,黑离见到慕云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在剑离慕云雪只有一毫发距离时收回剑,他眼神阴郁地望着慕云雪,她竟然为他挡剑,她该死的竟然不要命地为他挡剑。

慕云雪知道黑离一定是误会她了,但她不可以让黑离伤了千伏,千伏救过她,而且如果黑离杀了千伏,那一定又是场无可避免的战役,她不要这样,她不想再让任何人受伤了。

千伏吃惊地望着慕云雪,如果当时黑离无法控制剑法,她现在早已毙命,他心痛地闭上眼,握紧拳头,不想因此放她走。

慕云雪转过身来对千伏说,“皇上,慕云雪很谢谢您那天救了我,但慕云雪恳求您,放我们走吧。”

千伏深深地望进慕云雪美丽的眼里,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刻在眼里,他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他们,闭上眼不再说话。

当他们的身影终于离开了宫殿,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千伏转过头望着已然消失的身影,他害怕自己看到她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会崩溃,可是,为什么心仍会如此痛。

原来,世间最毒的毒药莫过于爱情,不知不觉中,它悄然吞噬着你的所有理智,即使痛苦,仍觉得很美。

慕云雪,你一定要幸福——

回程慕云雪被黑离紧抱在马前,不管是用餐还是就寝,黑离没与她说过任何一句话,即使慕云雪开口问他,他都不愿意开口,这让慕云雪伤神不已,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奔波了几天几夜,他们终于回到黑王府,只是刚到王府甚至没能与喜儿她们见上一面的慕云雪便被黑离送往向阳楼,当慕云雪得知他的决定时,她终于明白,黑离终究没有信任她,她黯然地跟着侍卫往向阳楼的方向走着,向阳楼是王府最偏僻的地方,一间间独立的小房间让即使是犯人与犯人之间都没有交流的机会,而这些犯人平时都负责清洗府里仆人们的衣物和被子,还有一些粗重的杂活,总管这里的是一个中午妇女,刻薄尖酸的长相一看就知道是势利的人。

慕云雪并没有像其他犯人般刚进去要受严刑拷打之苦,她被安排进另外一间独立的房间,虽然狭小,但还算干净,慕云雪进去后便将小房间清理干净,她边整理着仆人送过来的衣物,眼泪不受控制地狂奔不已,她不介意自己呆在如何粗陋的环境,可她只要想到黑离对她的误解与不信任,她的心就痛得仿佛要死去般,没想到他们的爱与承诺如此不堪一击,一次又一次,黑离从来没有信任过她,甚至连她的解释都不愿意听,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要坚强地面对往后的生活。

打开的窗户冷风吹拂着,慕云雪感觉到一道温热的眼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当她走到窗口四处张望时,却没有发觉有人经过的痕迹,她失望地收回视线,自嘲地想,慕云雪,你别傻了,期待只会成为奢望,他永远不会都不会在乎你的。

慕云雪转过身背靠着窗,伤心地泪水滴落着,她闭上眼难受地紧抓着胸襟前衫,心犹如被划过般疼痛不已,离,为什么我对你依然怀有期待,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爱你。

黑离站在后方高山上,深深地望着小房间里那个坚强不屈的女子,看着她一个人慢慢整理着房间,看着她呆坐在床上,看着她趴在桌面上,那颤抖的肩膀证明此刻的她哭得有多伤心,他压抑住自己想要过去抱着她安慰她的冲动,垂于两侧的双手攥得死紧,半眯双眸,痛苦地喃道,“慕云雪,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爱她,他愿意为她放下仇恨,放下阴谋,放下一切,可她却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报复他对她的伤害吗。

黑离无法原谅她,却也无法伤害她,他会一直静静地守候着她,即使痛苦,他也愿意。

“小翠——”玉仙躺卧在软榻上,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轻声道,“本宫想吃点燕窝,你去给本宫拿点过来吧。”

正在擦拭着桌椅的小翠听到玉仙的吩咐,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到厨房为她拿来燕窝,玉仙拉着小翠粗糙的手,心疼地说道,“小翠,真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却要如此操劳。”

玉仙虽然对下人一向宽厚,但冷若冰霜的她总是让人觉得害怕,小翠见到她如此温柔地待自己,惧怕地跪下,紧张地说,“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奴婢会改进的,求求娘娘别伤害我家人。”

看着小翠哭红的双眼,玉仙嘴边浮起一道残忍的笑,“小翠,你一向都很乖,起来吧。”

小翠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子,抹了抹带泪的脸颊,静站在身边等候着她的吩咐。

玉仙温柔地拉过她,让她坐上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来,你也吃点吧,瞧你瘦的。”

小翠不敢越矩地摇摇头,吓得又要跪下去,玉仙扯住她跪低的身子,笑道,“瞧你怕的,坐下吧,这是本宫的命令。”

玉仙不容拒绝地拉过小翠坐上身边的椅子,并把一碗燕窝推到她面前,让她喝掉,小翠不敢违抗地喝着燕窝,只是那颤抖不已的小手无不表现出她的恐惧。

“小翠,帮本宫完成一件事。”玉仙慵懒地说道。

黑王府

“哇——哇——”一阵阵响亮的小孩哭声划破夜空,也惊醒了黑王府里的所有人,一个黑衣人抱着一团襁褓往高墙外飞去,今晚黑离不在府里,而他的护卫左沂右沂也跟着他一块外出,所以侍卫们追着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跑了一段路后便被远远甩在后头,宁彩蝶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宝贝被掳走,难过得晕了过去。

“娃儿——娃儿——”宁彩蝶在睡梦中一直难过地哭喊着小小人儿,挥舞着双手想将儿子抢回来,突然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

黑离轻轻地抓着她胡乱挥舞的双手,轻轻摇醒她,“宁儿——宁儿——”

宁彩蝶迷糊地睁开双眼,一见到是黑离,抱着黑离哭得愁肠寸断,“呜呜——王——宝宝被抓走了,宝宝被抓走了——”

黑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悲痛地说道,“不用担心,本王一定会将娃娃救回来的。”

黑离待宁彩蝶熟睡后便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外,右沂神情凝重地拿了一张纸条走到黑离面前,“王——这是黑衣人留下的纸条。”

黑离打开卷起来的小纸条,里面赫然出现了一行字,黑离愤怒地将纸条揉成废纸,气愤地捶着身边的门板:“可恶的狂徒,竟然要慕云雪只身去红树林方会放回宝宝。”

“王——这可如何是好?!”右沂担心地问着黑离,从黑离的神情看来,王是不会让王妃只身去救小少爷的,可如果是这样,那小少爷如何是好?!

黑离神情阴郁地盯着前方,出声道,“本王要亲自将儿子救回来。”

“王,可这样太冒险了,要是有个万一——”右沂看着黑离阴郁的脸,不敢再往下说去。

宁彩蝶听了黑离主仆之间的对话,忙将身子隐侧于门后,慕云雪,她必须找慕云雪,只有她才可以救自己的儿子了。

第四十六章 失踪

暗夜,无尽的黑。

在今夜不平静的无声里,竟连满天的繁星都藏匿了起来,月色黯淡中透着诡异,连刮的风都显得阴森可怕。

当宁彩蝶到达向阳楼时,却不见慕云雪的影子。

就在这时,黑离带着左右护卫前往向阳楼,当他一双妖魅的眼眸触及向阳楼那一地狼藉时,狂怒染上眼眸,带着漫天的杀气,逼向宁彩蝶。

“你将她带到哪了?!”

方才他听到脚步声追了过来,一眼便见到了宁彩蝶的身影,她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黑离字字句句如利刃般直指她要害,令她心如刀割,痛不堪忍。

宁彩蝶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无力,一头长发零落披散在瘦弱的香肩,捂着唇,难以置信自己最爱的男人残忍的指证。

在他心里,只有慕云雪,永远都是。

这一刻,她的心犹如死了一般沉静,忽地低低笑了起来,越笑越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

黑离的眉头越蹙越紧,望着眼前狂笑不止的女人,冷冷道,“你笑什么?!”

宁彩蝶停止了笑,抬眸对上他,凝视着深爱着的男人,心痛如绞,她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自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后便爱上了他,爱得无法自拔,爱得失去自我,可是,她却输得如此狼狈,“黑离,带走慕云雪的不是我,是你。”

黑离眼瞳蓦地收紧,大掌一挥,一条薄如丝带的软剑倏然缠上宁彩蝶的颈脖,男人眼中戾气尽现,喝道,“少跟本王装疯卖傻,说,她在哪里?!”

却不料宁彩蝶仍然固执的一动不动,非但不辩解,反倒有些要与他拼命的意味。

“哈哈,黑离,她树敌太多,防不胜防啊,哈哈——”

哀莫大于心死,宁彩蝶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她不再说话,缓缓闭上眼,唇边带着一抹解脱的笑。

“罢了──”恶狠狠的盯了宁彩蝶半晌,黑离轻叹一声转过头去。,“来人,将夫人关进寝房,没本王的命令,不得私自踏出一步。”

在宁彩蝶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听见黑离这么对她说,“孩子我会安全送回你身边。”

忽地一阵风划过,带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悲凉气息,无声蔓延。

冷风。寒光。男人的咆哮,金属激烈撞击的巨响。

黑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在这个不眠的夜晚感受到了从黑离房里传来的骇人气场,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劝说。

王妃不见了——

慕云雪缓缓睁开眼睛,一阵眩晕,抬头环视四周,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慕云雪费力地支起身子,往一旁的墙角爬去,将自己绻缩在角落里,感觉疲惫极了。静静地思索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慕云雪依稀记得在昏迷前一道黑影从窗口跃了进来,紧接着后脑一痛,便没了知觉。这明显是场阴谋,可是她却想不出他在这场阴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难道,他们打算用她来牵制黑离不成?!她心中一阵惊慌,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兀自想着,思绪还未理清,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一丝昏黑暗淡的光线投照进来,照不见她的位置。

门外走进两个人,其中一人端着一个碗,慕云雪当下一惊,她忙缩了缩身子,那两人走进来视线还没适应,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她。似是不高兴她躲到墙角,快步走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动作粗鲁地将她提了起来。她试着挣扎,根本无力反抗,脖子被衣领勒紧,喘不过气。她仍强自镇定,虚弱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人根本不理会她的问话,其中一人掐住她的下颌,迫她抬头张口,另一人迅速将一碗药灌进她口中,根本不管她喝不喝得下去。

慕云雪大骇,忙摇头拒绝,试图摆脱那不断催进她口中的不知会为她带来何种厄运的苦涩药汁,但无论她如何尝试,在这两个武功高手面前,她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她讨厌极了这种无力的感觉,总是逃不掉别人的掌控。挣扎中,她叫了声:“离,救我!”

门外有一个人在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当她听到慕云雪口中唤出那个名字时,明显怔了一怔,随即,目光更加阴郁起来。

黑屋子里的一切仍在继续,慕云雪用尽全力挣扎着,她拒绝吞咽,下颌却被抓得更紧,她猛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因呛到而涨得通红泛紫。

灌完了药,那人松手,她身子无力,砰地一声柞在地上。还来不及觉得疼,嗓子灼热如火烧般的剧痛袭来,她双眼蓦然一睁,双手自然反应地捏上自己的脖子,惨叫一声,撕裂的沙哑,尖锐如利刃冲破了喉咙,将喉管寸寸刮裂。

她剧痛难忍,艰难的翻滚在潮湿而冰冷的地面,嘶哑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漫过一声,到最后,连呜咽声都渐渐歇下,渐渐消失。这样窒息的痛,令她想要将自己活活掐死,如果她有力气做到的话。

泪水因着这样的疼痛,无法自控的横流满布在清丽的面颊。

挡在面前的两人完成了任务,撤到一边。她费力地扭头,看到了门外昏黑的光线下,一名淡然清雅的女子背光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方向。

她脑子里轰隆一声,是什么在心里瞬间坍塌?!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门外的女人,这是那个温言如玉,与她姐妹相称的女人吗?!

怎么是她?!玉仙?!!竟然是玉仙!

她惨笑无言,使尽了浑身解数,勉强半撑起身子,想叫她一声,问问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害她?!”

她张大了嘴巴,唇不住的颤拌,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她控制不住。真的很想很想跟她要一个答案,但是,她悲哀的意识到,被剧痛撕裂后的喉咙,竟完全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面色惨白如纸,心底惊惧极了。她不愿相信那一残酷的事实,忙用双手捏住自已的喉咙,高高仰起头,拼命地想叫出声,可直到她面容通红赤血,那由胸腔深处而出的哀鸣只有她自己的心才能听到。

徒然放手,身子无力瘫软在地。

她的嗓子,就这么毁了,毁了!玉仙命人端来的那碗药,让她成了哑巴。

她茫然地望著门外的女人,整个世界都晦暗一片,心口被剧痛淹没,惨笑无声。

她忽然觉得,这或许只是灾难的开始,而她将要遭受的,还远远不止这此。

外面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轻缓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屋子里,格外的低沉让人心尖发颤。她看不清慕云雪眼中的神色,却能感觉到那惊天而起的愤怒和绝望,仿佛在控诉着她的残忍。她不为所动,曾经温柔的美眸里透出阵阵令人不寒而粟的冷酷,恨恨道,“慕云雪,你不该恨我,打从一开始,你便注定是这场阴谋中的牺牲品。”

玉仙缓缓站了起来,直视着慕云雪不甘的眼神,抬头望向外头惟一的一线光明,口吻忽而变得出奇的温柔,“你以为,那个像神祇一样的男人真的爱你?!哼,你别犯傻了,他只不过在利用你罢了。”

玉仙忽然变得偏执而激狂,蓦地上前一把揪住慕云雪的长发,甩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楚霎时在脸颊蔓延,可玉仙却觉得一巴掌远远不够,对着她的娇柔的脸颊,一掌接过一掌,直到她觉得够了,方止了手。

慕云雪不偏不躲,硬生生地承受着她所有的愤怒,抬起头对着玉仙,从腮边到嘴角,一条细细长长的血丝蔓延下来,她勾了勾唇角,忽然觉得很可笑。

她笑自己的愚笨,竟然将豺狼将成可爱的猫咪了,望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对不起黑澈,曾经,她是那样期盼玉仙能够给那个温柔的男子一份真挚的感情,她差点以为,她做到了,可是——

慕云雪拼命摇晃着脑袋,又急又恨地望着她,用眼神质疑着她所说的话。

不,黑离不会这么对她的,他说过不会伤害她的,他,他不会这么对她的。

玉仙冷冷地看着眼前心如死灰的女子,挥退了那两名男子,门缓缓关了起来,将门外惟一的一道光线阻隔开来,黑屋里霎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手指的感觉更显诡异非常,这时候的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了,就像个废人一般,无力地绻缩着,等待着不知名的命运安排。

“慕云雪,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都告诉你,让你也好死得明白。”

黑屋里一度陷入死寂,就在慕云雪以为只有她一人时,玉仙终于出声了,温柔平静的噪音,仿佛还是那个慕云雪熟悉的玉仙——

二十几年前,皇宫里蓦然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女子,先帝赐于她如妃的名号,皇宫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她的荣耀,她的光环掩盖了皇宫所有的女子,包括当时已是贵妃娘娘的太后,也许善良的人总是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第二年,如妃怀有龙裔,并在隔年生了下小皇子黑离,从此,如妃成了黑暗王朝地位崇高的女子,太后开始惶恐自己的地位不保,她的后位之路咫尺可望,如今,半路杀出个如妃,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运筹帷幄,就为了等候那一天的来临——

终于,在黑离十岁那年,如妃以外族奸细之名被赐于白绫三尺,连续三月,泪雨漫天,黑暗王朝面临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传言这是如妃回来复仇了,黑王王朝将要灭亡诸如此类的传言漫天而来,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十岁的孩子,杀光了宫里所有造谣之人,从此,他背负上了妖孽之名。

慕云雪环抱住自己,却抑制不住身~体的轻颤,紧紧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想到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泪早已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顺着脸庞一路蔓延。

离——

她此刻,只想见到他,抱着他,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去计较,告诉他,她爱他,永远爱他。

玉仙说到了这里,忽然不再说话,黑暗中,慕云雪仿佛看到她的脸上,似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带着令人心疼的悲恸,触动人心。

沉默良久,她突然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憎恨,气道,“那个老妖婆,我要杀了她,我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慕云雪一惊,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口中所指的老妖婆是谁。

“贤良淑德,我呸——连一个十岁小孩都下得了毒手的女人,竟还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哈哈哈哈——”玉仙狂笑不已,为了这世间的愚笨与荒唐,“慕云雪,不会连你都以为离的眼眸是天生的吧?!”

慕云雪攥紧拳头,突然不想再听下去,她可想而知,接下来她说的话才是真正的骇世惊人,她不想想象,黑离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更往角落隐去,怯怯地望着眼前可怕的女人,抗拒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她说任何话。

可是玉仙偏不放过她,猝然上前拉开她的手,怨恨的目光对上她,一字一句地道,“是她,是你口中那个慈爱的太后害成他这样的。你可知道,每个满月,他都要承受着怎样痛心蚀骨的折磨——”

“因为她给离喂的,是无药可解的蚀心散。”

慕云雪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蚀心散,她曾在二哥的书房看到有关诸类的书籍,凡是服用蚀心散之人,短时间内不会身亡,而是在每个满月之时浑身麻木,令人难以忍受的痛心蚀骨之痛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直到你元气消耗致死。

她难以想象,黑离经历了十多年之久的蚀骨之痛,她见到的是他的意气风发,她只看得见他的嚣张跋扈,她却从未了解过他心里的苦楚与悲凉,这是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的爱是如此的无力,她与他,竟是从未接近过。

呵,呵呵——

好讽刺,她口中说着爱他,却在做些伤害他的事情,这样的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齿。

她不配,她不配去爱他——

“这个天下是离的,而他们欠离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慕云雪心中一震,脑子顿时清明,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这么说,玉仙嫁给黑澈,也是为了黑离,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离登上皇位。

不行,她要出去,她必须出去阻止玉仙的计划,她不能让她这么做。

她摸着墙壁,费劲地支起身子,想趁玉仙失神之时逃到门口,玉仙似乎早知她的意图,倏然闪身到她面前,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她的脖子就这样紧紧被她掐住,无法反抗。

她挣扎了一会,无力地垂下手,嘲讽地勾起唇角,认识玉仙这么久,她竟然全然不知她会功夫,就这样吧,也许只有她死了,她才不会再成为伤害别人的刽子手,这么想,心里倒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可,玉仙手掌一松,她就这样被甩到了一边,随即一阵剧痛传来,伸手一摸,额头上稠稠粘粘的触感让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哼,想死,大仇未报之前,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玉仙说完,拍了拍手,门吱呀一声再度开了,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襁褓模样的东西,蓦地,一阵充满生命力的哭声划破寂寂的夜空。

这,这是——

慕云雪抬头望向玉仙,眼前质疑她这是怎么回事,玉仙勾唇一笑,向妇女微微示意,妇女抱着孩子走向慕云雪,慕云雪伸手接过,在见到襁褓里那个小小的人儿时,激动得****了双目,轻柔地抚着他泪湿的嘴角,动作温柔小心得仿佛捧着天地间最珍贵的宝物。

玉仙忽然低低地笑出声,像是极满意她的反应,缓缓在慕云雪身边蹲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温柔地轻刮着小孩粉嫩的脸颊,轻轻吐气,“离的孩子就是可爱。”

慕云雪欲将孩子抱紧一些,却已来不及,玉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抢过孩子抱在怀里,站在慕云雪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声道,“慕云雪,这个孩子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慕云雪一惊,害怕此时丧心病狂的玉仙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急急上前欲抱回孩子,玉仙目中一沉,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她,没料到她有这一着,竟被踢飞了出去,慕云雪抚着胸口,呕了一口血。

玉仙冷笑,漠然地抚着孩子纤细稚嫩的颈脖,一边道,“要不要救他,你有权选择。”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云雪急急喊道,可悲的是,不管她如何用尽全力,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慕云雪,想想这条无辜的小生命,想想慕家上百余条人命——”

她的话,无疑像一只刀刃插入她的心,让她的无助与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家人,即使是要她的命,她都不愿让她的家人置于危险之中呀,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慕云雪,本宫不是在胁迫你,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

慕云雪恨恨地瞪着这个魔鬼般残酷无情的女人,那眼光如冰刃,似是要将她剥皮拆骨,如果说之前她还因为她为爱的执狂念头而留有一丝同情,那么从此刻她的残忍无情起,她对她连最后的一丝同情都没有。

慕云雪望着她怀里那个小生命,心痛难当,她张口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闭了闭眼,用这个轻微的动作体现了她的妥协与无奈。

玉仙满意地勾了勾唇,一直守在门外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人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另一人捏住她的下颌,紧接着便是一粒药丸入喉,慕云雪脑子轰得一声,还来不及理清他们想干什么时,脖子一痛,再度晕死过去。

“慕云雪,你永远都别妄想成为黑离心里的女人,如果他对你有半点怜惜,那也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罢。”

在她昏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她听到玉仙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进宫一事总是如此顺理成章,原来,她就是一个诱饵,黑离赌的,就是黑澈的真心,他要黑澈对她,欲爱不能,他要他痛苦。

哈,哈哈——

这一刻,慕云雪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痛,只有被爱人利用与背叛的那种感受,才是痛彻心扉。

她之于他,不过是复仇的工具罢了,一直都是。

这一夜,冷极了,不知是因为这黑屋太过隐蔽,还是因为她听到的惊天秘密,慕云雪瞳孔哀寂,唇色苍白,闭眼眼,想着如果能够就此逃离这一切该有多好。

“慕云雪,照我说的去做,我自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第四十七章 意乱情迷

一道黑影旋风一般疾身飞进玉殿,带着漫天的怒气席卷而来。

玉仙尚未来得及看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已捏上她纤细的颈脖,手上青筋根根暴起,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晰地望见他唇边颓废的胡茬,以及那一双幽暗的黑眸。

寒光在男人琉璃般的瞳仁里闪动著,黑离紧盯著面前的玉仙,问道,“她在哪里?!”

玉仙眸中光芒闪了闪,唇角勾起,毫不意外此时此刻见到他。

他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玉仙仅是深深地凝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温柔而缠绵,白皙的手缓缓覆上男人黝黑的手掌,丝毫不畏惧男人眼中的暴戾残酷,艰难地吐字,“用力点,掐死我。”

黑离望着眼前不怕死的女人,微微松了松手,但也就是短短片刻,捏住脖子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大有将她的脖子扭断之势。

疼痛像洪水猛兽,劈天盖地的朝她的身子袭来,玉仙皱紧眉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真的有意置她于死地。

玉仙好不容易挣脱几许,神情自若地让人很难怀疑慕云雪的失踪与她有关,淡淡地说道,“慕云雪可是在你的羽翼下不见了,如今你来找我要人不觉可笑吗?!”

黑离眉梢微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加重语气重复道:“她在哪里?!”

玉仙咬着唇,恨恨地回望着他,这一刻,她忽然很后悔昨夜没将慕云雪杀了。

“我不知道。”

黑离一双妖魅的红眼危险地眯起,唇边勾起的笑嗜血而冷酷,俯身在她耳边吐气,有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说出来的话却让玉仙忍不住轻颤起来。

“你若敢动她分毫,我定将你千刀万剐。”黑离的话依旧温柔,却带着浓烈狰狞的警告,继而松开他的手,暂且饶她一命。

“如果,是她不要你呢,你是否还会这么执着地要找回她。”

女人得意的陈述著明知对方不想听的假设,她比谁都更清楚不应该捋老虎须子,但是心中的怨气几年之内堆积如山,现在不发泄出来,她一定会疯掉的!

她苦心经营了这麽多年自己美好的形象,一路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到了今时今日,她终于明白,原来不管她怎么做,他眼里都不会有她。真要如此,那来个鱼死网破又有何不可?!

黑离目光一凛,大手瞬间钳制住女人的下巴,灿若寒星的眸光里涌起漫天风霜。

“你敢再多说半个字,我让你这辈子开不了口。”

身上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这麽多年以来这桩婚姻让她活生生的委屈到了骨子里,她可以忍受他在她面前与宁彩蝶装模作样的恩爱,她可以忍受他只是将她当成妹妹,却不能忍受,她爱他至此,他却将心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为了他,宁愿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嫁进皇宫这座永世见不得天日的牢笼,可是这样还不够,她赚不回他片刻的回眸,他的目光,永远只在慕云雪身上流转,试问有哪个女人面对这样的委屈而不发疯!?!

玉仙这一瞬间,觉得累垮了,没什么事情比得过被心爱的男人伤害更让人心寒,她累了,好累——

“黑离,太迟了,估计这时候,她已经是黑澈的女人了,哈哈,哈哈——”

黑离眼瞳收紧,蓦地甩开自己的手,一阵风划过,他已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玉仙顺势跌倒在地,仿佛浑身的力量被抽离一般,任由自己毫无形象地趴在那。

哈,好讽刺,他让她永远开不了口,可是他又如何得知,他的女人已经开不了口了——

“黑离,太迟了,你来得太迟了——”

今夜,无星也无月,黑暗笼罩大地,皇宫里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悲凉。

黑澈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

自那日黑离将慕云雪带离宴席后,她似从他世界里永远消失一般,他没去刻意打听她的消息,更没人有胆子在他面前提起她,而他跟黑离,也是甚少聚到一起,即使是,他又有何立场去关心她。

他捏了捏拳,大步跨出,直朝内室走去。

室内宁静安祥,纱幔摇曳,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气息混合着浓郁的酒气,旑美朦胧间,令人如痴如醉。

长发飞扬,似有女子纤细的身影穿梭,偶尔伴有嫣然笑语,黑澈眉宇半蹙,大步上前,挥落层层纱幔,抓住那个有如迷途精灵般不断穿梭的女子,用力一扯,不期然落入一双美眸中,那清冷明澈的眸子漾着酒后微醺的神态,散发着致命的诱人吸引力。

黑澈浑身一震,本该放开手,却是松不得半分,大掌似有意识地将她拥得更紧,这样的她,他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慕云雪睁开微醺的双眸,浑身燥热难耐,,贴着他宽阔滚烫的胸膛,在他怀里蹭了蹭。

黑澈身~体明显一僵,望着她脸上浮现出异常的红晕,倏然明白她是被下了迷药,可身~体却更忠诚于理智,那双原本温和的月牙眸下却不经意间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他想要她,明知不该,却仍是渴望得紧——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没有她陪伴在身边,他也会嫉妒,也会思念——而如今,她就在这里,在他的怀里——

他清醒了一辈子,理智了一辈子,温和了一辈子,难道,他就不能为了自己发狂一次么?!

“雪儿,我们忘了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怀著痛入骨髓的伤悲,男人发自内心的爆出最後一声哀怨的低吼。

大手一抄,将怀中的女子抱上奢华旖美的大床,明黄色的床褥上,是一名绝色如仙的女子,一身透明薄纱下,粉白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一双莹白纤细的手拼命撕扯着胸前的衣襟,露出光滑诱人的肌肤,她黛眉紧蹙,红唇微张,双眼迷离,透着被欲~望折磨的痛苦,渴望得到缓解的期盼眼神,是个男人看到这等情景,无不血脉贲张,难以自制。

黑澈再也忍不下去,欺身压上浑身散发着致命引诱力的女子,狠狠掳住女子娇艳的红唇,试图透过这样一个吻,纡解着他的欲~望,他的歉意,以及他的所有爱意。

黑澈毫不保留的吻,让她快要窒息,刹那间天旋地转,女人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再也看不分明。

是他──

床上被欲望折磨得恨不得马上死去的女子惨烈笑了起来,她被那两个男人击昏,醒来时,已在这里,她甚至不知道玉仙要她做些什么,可是,看到身上忘情的男子时,她忽然明白了这一切。

她拼命地挣扎着,用她所有的意志力,去抵抗着药力的侵袭。可是,她还是那样的无力。

这一刻的她,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切割取舍。

此时沉浸于快感中的黑澈已完全失去理智,大手一扯,女子身上薄如蝉翼的衣物霎时被挥得极远,冰凉的空气让慕云雪清醒片刻,她想出声呼救,却无能为力,只能咬着下唇拼命摇头,在他身下辗转挣扎。

可是,这样的骚动更是勾起男人的欲~望,黑澈似乎不满意她的拒绝,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浑圆,不再温柔地捏玩着,疼痛让慕云雪的神智渐渐恢复了正常,嘴唇翕合两下却是毫无声响,终化成伤心欲绝的眼泪,用力一咬,娇艳的血顺着嘴角滴滴没落。

黑离,黑离——

直到这个时候,慕云雪仍是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祈求着,期盼着那个如神祇一般的男人能够再次奇迹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却又很害怕,害怕他见到如此不堪的自己,欲~望与理智逼得她恨不得马上死去。

她的突然安静让黑澈愣了一下,原本正在她肌肤上烙下的亲吻戛然而止,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也看到了她唇边的血,想也没想,他捏住她的下颌。

泪眼朦胧中,透着那控诉着他的残忍的泪水,他读出了她的哀求:停下来——

可是,他停不下来,如果他不救她,她会死掉。

即使让他背负着天下人的耻骂,他也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黑澈眯起黑眸,大掌覆上她的眼眸,不让她见到自己因欲~望而变得扭曲狰狞的脸,吻上她的唇,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疼痛吞噬着内心,他要了她,会伤了她的心,不要她,便是伤了她的身。

一时间,空气里安静得只剩男人剧烈的喘息声。

“碰!”的一声,当黑澈还在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时,寝宫的大门被猝不及防踢开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黑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所到之处,满地飘洒着彩色的帷幔,一双愤怒的眸子迸发出妖色的光芒,一头随意披散的黑发狂野的在他身後不断飞舞。全身的骨骼剧烈作响。

“黑王,皇上已然就寝,您——”不能进去,紧张地想要阻止黑离的太监一路追随着黑王入了寝宫,面对眼前这个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的男人,却是无可奈何,可是,他想说的话却在黑离的剑抵住喉咙之时没了声音,他恐惧地睁大眼,猝然住了口。

黑离眯着眼,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幕,滔天的愤怒遽然升起,澎湃翻滚在心,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马上毁灭一切的欲~望。

“你们在干什么?!”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成块,让人窒息。

黑澈抬起头,用一种凛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眸里满是愧疚与无奈,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时,黑离的右掌狠狠的拍出正中黑澈的心口。

慕云雪一惊,再也顾不上身~体上传来焚烧的欲火,冲下床阻止黑离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她一扑下去就紧抱住黑离的手臂不放,脸上早已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泪,她好害怕,在黑离眼里,黑澈像是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可是只有她心里最清楚,黑澈只是不忍她被药性折磨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怪不得他人。她紧紧咬着唇,望着黑离手中的剑,用眼神祈求他:杀了我!我不要你们兄弟相残,求你,杀了我!

黑离瞳孔遽缩,他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踉跄几步,差点稳不住自己的身子。

慕云雪,你何其残忍,要他手刃爱人,他如何能做得到!

慕云雪拼命摇头,屈辱与不堪让她恨不得马上死去,她拼尽全身仅有的那点力气,遽然昂着脖子,往脖颈前三寸距离的剑上狠狠撞去。

黑离一惊,想也没想就丢开手中的剑,顾不上尊严,顾不上怒气,脱下披风裹住她赤~裸的躯~体,抱着爱人飞身疾速消失在深夜的皇宫中。

寂静无声的寝宫里,只听“噗”的一声,鲜红的血雾随即从黑澈的口中喷出,霎时在明黄色的大床上开出点点碎花,他紧捂着受伤的胸口,只是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第四十八章 风花雪夜

慕云雪被毫不怜惜地丢在雕花大床上,整个人呈俯趴的姿态,她一转身便看到他欺身而来,她惊慌地缩着身子,摇摇头表示着她的拒绝。

此时烛火已经灭掉,室内笼罩著静谧的黑暗,只除了窗外洒落的柔和月光。

这点光芒已经足够慕云雪看清男人脸上的冷漠,他的气息在黑暗中依然那麽强烈,叫她无法忽视。

狂怒的眼眸在点点夜光下迸发着异样的火红,犹如被彻底激怒的猛兽,只想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撕咬着眼前人,这样的黑离教她好害怕。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年代,她一心想平淡过日子,却屡屡遭人算计利用,一次次地被无情伤害。

慕云雪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渴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此时她的身~体像被火烧一般燥热难耐,体内空虚得快要窒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即使不是药性使然,她仍是对眼前的男子渴望得紧,她渴望得到他的爱抚,渴望得到他的安慰,身~体永远甚于理智诚实于自己,慕云雪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诱人的躯~体,揪紧身下的丝被,颤抖着唇,原本盈满灵性的双眸此时此刻却充斥着渴望得到抚~慰的祈求——

求你!给我!

黑离眯着眼,看着眼前浑身流露着异样粉色的女子,霎时明白了什么,想起她曾在黑澈面前呈现这副媚态,如果他来迟一步,哪怕半步,她是不是已经在黑澈身下辗转承欢,脑海中的想法让他眸中遽然迸发出凛人的光芒,恨不得将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

慕云雪紧紧地咬着唇,双手环抱着自己,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自己体内的空虚燥热,眼里噙著泪光,慕云雪难堪的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

似乎被她眼里的悲凉震到,黑离浑身紧绷,眸中的犀利逐渐平息下来。

如果他必须在这样的情况强要了她,那么,即使是伤害,也只能是他给的。

黑离轻柔地覆上她娇颤的身子,闭上眼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她的,爱怜的摩挲著。

“雪儿,怪我吗?!” 他的手慢慢的扯掉仍裹住娇躯的披风,顺著她皮肤的肌理缓缓的向上游移着感知她的体温。

恨他给她的无情伤害,怪他的让她屡屡遭遇险境,甚至,一次又一次伤透她的心,误会她,给她耻辱,给她难堪——

黑离闭上眼,吮著她颈间细嫩的肌肤,痛恨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喃喃耳语,却没意识到自己问出这句话时语气里饱含着的恐惧与慌张,“恨我吗?!”

这是第一次,他竟然觉得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她的柔情,他深深地凝视着身前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用心去看一个女子,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一直憧憬却又不敢触碰的东西——

爱——

原来,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进驻,只是,他一直抗拒这样的情愫,他不敢去面对自己心底叫嚣的声音。

该死的,他早该承认,他爱她,爱得发狂。

“雪儿,我爱你。”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黑王,他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从此,他不再逃避,他要面对自己的内心,只因他明白——

不爱她,会窒息。

慕云雪的心像是被针扎到一样,她的双手紧紧攫住面前男人的双肩,一双美眸完全被氤氲的水气所侵占,她努力睁大双眼不被泪水所迷惑,就是要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真是幻。

不爱她,会窒息。

她,又何尝不是!

她爱他爱到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又何曾在乎过?!

他从不怜惜她的爱,更是对她的摇尾乞怜不屑一顾,即使是这样,她却从未斩断过对他的爱恋,可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的世界里,只剩算计利用与伤害,就连眼前心爱的男人,也不过当她是个复仇的工具,而如今,他竟说他爱她,这教她情何以堪——

她想恨他,却恨不起来,如今换成他来乞求她的爱,她别过脸不再看他,眼角的泪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落在他曾经坚硬冰冷的心,蔓延成伤。

“不,不,别这样,雪儿,别这么对我。” 黑离不敢相信望着女子决绝的神情,薄唇几乎有点想要逃避现实的颤抖起来。他要失去她了,是吗?!

不,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能接受,在他好不容易习惯了她的缠绵柔情,在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时,他却要失去她了。

“看着我雪儿——你是在气我对不对?!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他的口气突然之间变得可怜起来,眼眸之中闪动着祈盼之情,浓烈得像最辛辣的烈酒,只需浅酌一口,便再也无法丢弃那样的味道。

慕云雪心疼地抚着身前男人俊美的脸,泪流得更凶了,缓缓拉下他的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吻上他的嘴唇,透过这样简单一个吻,告诉他,她爱他,还是爱他。

她就是没办法不爱他呵。

“告诉我,雪儿,你——爱我!”慕云雪的动作让黑离有刹那愣怔,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欣喜地捧着心爱的人儿绝美的容颜,顺理成章地想要听到她亲口承认对他的爱恋,他再也接受不了在爱与不爱的边缘徘徊那种不安与惶然。

慕云雪眸光闪闪,嗫嚅著樱唇,拼命想要说出心底真实的声音,却无从开口,只能用颤抖的唇形向男人做著艰难的表达。

——我,爱你

看着她拼命张着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着急痛苦的模样,他额头青筋暴起,拧着眉,急急问道:“雪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你的声音?!”

慕云雪甩着头,拼命掐着自己喉咙,唇唇翕动,却是不争气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滚烫的泪水终于顺着女人憋红的脸颊无力地滑落下来。

黑离眸光剧痛,心碎欲裂,看着怀中虚弱之极的女子,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她竟成了一个哑巴。

黑离深深地凝着她微湿的美眸,心疼地舔~吻着她轻颤的眉眼,她的鼻,因渴望而显得异常红润的菱唇,带着他所有的挣扎与情感,俯身吻了下去。

这样浅浅轻轻的一个吻,带着一种无法比拟的快感,让慕云雪浑身窜过一阵暖流,酥酥麻麻的,似情人的轻抚,却又似恶魔的掠夺,她闭上眼,慢慢地开始回应着他。

舌头冲破她的贝齿,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黑离缓缓的倒在她的身上,双手开始在她的娇躯上缓缓的游走起。慕云雪双手勾住黑离的脖子,药物让她抛开了所有的矜持与羞涩,火热的娇躯主动缠上了他。

黑离终于松开她的樱唇,一边吻着她,一边慢慢的往下移动着嘴唇,吻上了她的粉颈,慕云雪咬紧唇瓣,却压抑不住由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呜,身体变得越来越火热。

黑离大手一扯,她饱满雪白的双~乳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黑离含上她胸前的诱人蓓蕾,贪婪的吮吸起来。

慕云雪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显然是不适应黑离的挑逗,她的双手也开始无意识的在萧雨身上乱摸乱扯,微张的红唇发出灼热的气息,秀巧的眉头似痛苦又似欢~愉地半蹙着,拱起身子,渴求更多的安慰。

她身上的衣衫渐渐的减少,直到完全没有一丝遮掩,黑离慢慢的吻遍她的全身,双手抚遍她全身的任何一处肌肤,销魂蚀骨的低吟从她喉咙深处时断时续的飘出,黑离心中的欲~望终于渐渐的达到极限,他飞快的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分开她那对修长白皙的玉腿,挺身进入她那娇嫩的处~女地。

慕云雪猛然咬紧了嘴唇,脸上露出一丝丝痛苦的神情,十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单,承受着黑离的侵占。

她的身~体渐渐承受不了,一股撕裂的剧痛自下体传来,她只觉四肢瞬间麻木,头痛欲裂,张口想喊停却叫不出声。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撕扯,身下佳人的婉转承欢,更是激发起黑离的欲望,初始还有些怜惜之心的他,渐渐完全沉醉于欲望之中,开始了猛烈的冲击,而慕云雪终于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在药性的折磨下以及撕裂的痛楚中醒了过来,一次又一次被动地承受着双重的折磨,如此反复着,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几回。

黑离压下心底的痛楚,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雪儿,我爱你。”

黑离眸光一沉,眼中尽是心疼之意,他多么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可是除了这样,他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救她,看着她死去,比要了他的命还要来得痛苦。

被药物折磨的痛苦已经掩盖不住体内狂奔的对于身上男子的渴望,她一边抗拒,一边无力的承受着。

两个相爱的人,心与身的结合,一起感受着颤栗在心尖那令人沉迷不已的快感!

傍晚的风萧瑟寒冷,在窗外刮起呜咽之气,室内,幔纱红帐,旖旎春光。

慕云雪缓缓睁开倦怠的双目,身体上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昨夜的记忆逐渐清晰,转过头看着身旁熟睡中的男人,眸中愧意愈浓。

一夜的时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但身体的疼痛却清晰地提醒着她,那真的不是一场梦。

短短的一夜,她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她成了个哑巴,以后,她将再也开不了口。

她的手缓缓地抚上枕边熟睡的男人毫无防备的面容,轻柔地勾勒着男人俊美的轮廓,她想摇醒他,质疑他,他为什么要利用她,可是,他说的那句我爱你却又是如此让人动容,她想相信他,可是,在历经了这一切一切之后,她还能相信谁呢,停留在他唇边的手猛然一顿,继而缓缓收回了手,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他并没有逼迫她做任何事情,不是么?她早该看出他眼中的挣扎与痛苦,可是她却只顾着儿女私情,又何曾真正走进他的内心,玉仙可以为了完全他的大业,连自己的幸福都赌上了,而她呢,她为他做过什么,付出了什么?

没人知道,她有多么庆幸昨夜他来了,被药物完全控制住的她连死的选择都没有,她不敢想象,如果他来迟一步,他们三个人的命运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写,不,她不敢去想象——

慕云雪紧紧捂着唇,身子却是忍不住轻颤,因昨夜差点发生的一切而后怕,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失身于黑澈,她所倾心的男人,一直都是黑离,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失身于他,她仍不后悔。

她爱他呵——

可是,她却差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便无法原谅自己,就算是死,她也不容许自己被别的男人玷污自己的身子,可是她却差点在黑澈身下承欢,竟,还在他面前——

她要怎么原谅自己,她怎么能够让自己爱的男人面对着这样的耻辱,慕云雪抓过地上的衣服穿上后,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往外冲去。

她很害怕,她不知要怎样面对醒过来的他。

等到一切声响平息以后,床上的男人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嘴角微微牵起了一抹苦笑。

她在逃避他——

第四十九章 痛失

寂静的深夜,天空浮云弥漫,窗外在呼啸着只属于深夜的狂风。

慕云雪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单薄的身影看起来萧瑟孤单。

而就在这样一个夜里,慕云雪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让她烦躁不安的心更加的不知所措。

慕云雪怔怔地望着来人,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贱人。”

在慕云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宁彩蝶伸手往她脸上用力一抓,忽然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语无伦次地咒骂着她,“你这个贱人,贱人——”

慕云雪根本没料到宁彩蝶会突袭她,因此没多作提防,白皙的脸上倏然多了一条悚目的红痕。

“我要杀了你这个刽子手——”

宁彩蝶情绪激动地疯狂叫喊,胡乱挥舞着双手向慕云雪抓去,披散的长发在夜里显得如此吓人,一身白衣像是索命的女修罗一般,让慕云雪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安,甚至忘了去闪躲她的捶打。

慕云雪心一慌,瞳孔张缩着,想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宁彩蝶眼眸忽然一闪,冷冷地瞪着她,眼中的恨意让慕云雪骤然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用这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望着她。

难道——

“慕云雪,你这个杀人刽子手,你还我孩儿。”宁彩蝶开始疯狂地哭喊起来,混沌的神智、涣散的眼神,宛如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中,无所依附。

慕云雪紧紧地咬着双唇,用力地摇摇头,身子瑟瑟颤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任由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为什么,她明明答应她,只要她照她说的去做,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伤害这条无辜的小生命——

难道只是因为她没有将身子给了黑澈,所以她才会杀了那个小生命吗,慕云雪缓缓蹲下身子,无助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美丽而氤氲的眼眸闪着痛苦的光芒。

是她害了那个小生命,都怪她。

“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为什么——他还那么小,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伴随着风,仍在呼啸着宁彩蝶悲痛欲绝的哭喊,慕云雪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世界,突然觉得自己也和此时刮起的狂风一样冰冷,她感到强烈的无助与悲哀。

蓦地,一阵强烈的阵痛袭上她冻得麻木的身子,紧接着,宁彩蝶手中的木棍瞬间便暴风骤雨般裹住了慕云雪的全身,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下都打得那么狠,慕云雪慢慢地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伸手去挡也没有哭出来,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所有怒气。

倘若打她能够让她的悲伤少一些,那么,她愿意,是她害死了她的儿子,她罪该万死。

如果,不是她那么没用,或许那个小生命不会死,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或许,这一切将有所不同。

突然之间,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累到她不想再活下去,她多想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睁开眼时,她还是那个快乐的敖娜,不要爱得那么辛苦,不要活得那么痛苦——

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她仿佛听到那一声声嘶力竭地叫喊,是他吗?

黑离,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没有我的准许,你想死都不行。

是吗,可是我好累,我想回去了,我要回去了——

——

回去?回哪去,除了这个男人身边,你早已无处可去——

脑海中蓦地传来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比拟的穿透力,让慕云雪骤然惊醒,她无力地眨眨眼,手指微微动了动,发觉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着,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见黑离趴在床边睡得正熟,根本没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

记忆倒带,她恍然记起了昏倒前发生的事情,看着他下巴新生的青髭,眼眶下暗黑的阴影,眸中尽是心疼,很明显这三日为了照顾她根本没有睡觉,难怪会累得支持不住。

她想要收回手,轻轻挪动一下却发觉手被握得更紧,尽管已经睡熟了,黑离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生怕她消失一般。

慕云雪小心地挪动身子靠坐着床边,不让自己吵醒他,抚着他柔若丝绸的长发,眸中歉意愈浓,喃喃道,“离,对不起,对不起。”

宛如感觉到她的温柔呢喃,黑离缓缓睁开眼睛,抬眼便对上慕云雪那对璨如星辰的双眸,不确定地抬手往她脸上一摸,欣喜的光芒骤然染上双眸,顾不得她身上仍有伤,大手一捞,她已安稳地落入他的怀里。

慕云雪的脸贴着他温厚的胸膛,静静地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有这一刻,她才真实感受到自己仍活着。

“对不起,我来迟了。”

黑离紧紧地抱着她,心底充斥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他很高兴她醒过来了,当大夫宣判病人求生意识薄弱时,他的心随着那句话停止呼吸,他不眠不休地陪在她身边,希望她醒过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他。

慕云雪摇摇头,眼角噙泪,唇边的笑却是幸福的。

见到他,她永远不觉得迟。

银白的月光洒在相依相偎的人儿身上,完美得像画一般,却也像玻璃般易碎。

第二日,当慕云雪再次见到宁彩蝶时,恍若隔世。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披散的长发,一身素白的长裙,她的目光涣散呆滞中呈现出一抹不寻常的清澄光芒,侧过头,无比轻柔地摇晃着臂弯中像似襁褓的东西,低声唤道,“娃儿乖,娃儿乖——”

愣愣地望着曾经那么美好的女子,如今却是一个疯子般的神态,慕云雪张着唇,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大石,喘不上来气,顿觉痛苦难当。

对不起,都怪我——

夜深如墨,无星也无月,染出一片死寂般深沉的暗夜。

安宁殿的大门似有一阵狂风刮起,随即一切又归于平静。

来人扯下黑色面巾,赫然露出一张清雅淡然的美好容颜,竟是玉仙。

她没有丝毫闯入者的慌张与急躁,反而从容地往桌旁一坐,随意地用她那纤长的兰花指拈起一块桂花糕,斜睨着宁彩蝶那边的动静,径自道,“再美味的糕点,想必公主现在也是如同嚼蜡吧——”

殿内的人儿仍是嬉笑着逗弄着怀中的东西,不言语也不回应,仿佛身边所发生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玉仙对于宁彩蝶的安静倒也不以为然,道,“本宫真为公主感到不值,千里迢迢嫁到黑暗王朝,却让慕云雪不费吹灰之力便登上王妃之位——”

玉仙的目光慢慢地移到宁彩蝶身上,沉默片刻接着道,“公主,没人疼爱的日子不好过吧?!”

宁彩蝶静静地转过脸来面对着她却一言不发,愣愣地垂下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她说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眸中凶光毕露,恨恨说道,“你胡说,离很爱我,离最爱的人是我。”

仿佛想证实她所说的话,将怀中的襁褓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不由也加大了几许,强调道,“离爱我,也爱我们的孩子。”

玉仙没来由地有些受不了宁彩蝶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猛地上前,一把将她怀中的东西丢掉,扯住她的手,残忍地说道,“你的孩子已经死了,是被慕云雪那个女人弄死的,你以为逃避现实,你的孩子就会回来了吗?你别再自欺欺人了——醒醒吧。”

“啊!!”宁彩蝶用力推开她,面色慌乱而惊恐,双手没有章法的四处乱抓,口中无意识地唤道,“孩儿,我的孩儿,还我孩儿——”

玉仙慢慢地走上前去,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声音逐渐柔了下去,轻声道,“公主,想想看,慕云雪杀死了你的孩儿,如今却逍遥自在地独占着你的男人,如果公主你还是选择继续逃避下去,那么你将一无所有,你连黑离一丝一毫的爱都不会再拥有,公主,你服吗?!”

宁彩蝶渐渐平静下来,意识也开始慢慢恢复,尽管心中已经知道答案,可此刻听到玉仙这样说出来,还是心如刀割,泪水遽然涌出眼眶,面色惨灰一片,她踉跄一步,低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心中悔恨万分。

她的孩儿,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那一夜,慕云雪和她的孩子一起失踪,她早该想到,是慕云雪带走了他,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儿下如此毒手。

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她要让她血债血还。

宁彩蝶这么想着,怒目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似是恨不能立刻将她剁碎般的神情。

玉仙浅浅地微勾唇角,像是极满意她的反应,而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子,深深地回望了她一眼后,疾身从窗口飞掠出去。

“公主,只有她彻底消失了,黑离才会回到你身边。”

犹如鬼魅般的声音回荡寂静的深夜里,久久散之不去,宁彩蝶抱了抱自己,忽然觉得好冷。

颤魏魏地伸出手,将那个小瓶子捏在手心,眸子里闪动着一丝犹豫。

她确定要这么做吗?!

第五十章 了断

慕云雪愣愣地望着眼前光鲜亮丽的女人,不敢相信她与前几天疯疯癫癫的宁彩蝶是同一人,斜入鬓的眼眸高傲地微扬,唇边仍是那抹不可一世的弧度,此时正冷冷地盯着她。

慕云雪用力地眨眨眼,竟出奇地发现,她灵动的眸子里带着股释然的淡漠,她不再恨她了吗?!

触及到慕云雪欣喜的神情,宁彩蝶浑身感觉不自在,挑了挑眉,恶声恶气道,“慕云雪,本宫今日可不是来跟你示好的,收起你那副可笑的嘴脸。”

慕云雪听到她这么说,倒也不以为然,仅是用眼神示意下人全部退下,宽敞的寝室里霎时变得有些冷清。

宁彩蝶看了她一眼,旋即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下。

沉默,还是沉默。

气氛霎时变得诡异而尴尬。

慕云雪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明宁彩蝶来意为何,她想出声询问,奈何开不了口,

良久之后,还是宁彩蝶出声打破沉默。

“你一定很好奇本宫今日为何来找你吧?”宁彩蝶浅淡地说着,一点也找不到从前骄蛮的影子。

慕云雪不觉有些恍然,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许多人,许多事都在改变着。

从前的宁彩蝶,从前的玉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找不到从前的样子。

慕云雪浅浅地笑着,不开口,而她确实也无法出声,两个人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这是她从未没想过的画面,这样的感觉,很好。

“今日,你我之间必须做个了断。”宁彩蝶悠悠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慕云雪当下一惊,蓦地抬头望向她。

宁彩蝶微侧过脸避开她探视的目光,就在这时,朱儿手中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不经意间,她似乎看到朱儿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着,下意识地,目光紧紧地凝着她手中的东西。

两杯酒?!

慕云雪不解她这是何意,皱着眉头看她一眼,用眼神询问着,宁彩蝶安抚地拍拍朱儿的手后,便让她退了出去。

她抬眼望向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流,宁彩蝶勾了勾唇,问道,“你怕吗?”

慕云雪不回应,仅是深深地打量着她,仿佛想从她淡然的神色中找出蛛丝马迹,今天的宁彩蝶太奇怪了,奇怪得让她有些惊心。

她到底想干什么?!

宁彩蝶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只是站了起来,绕过她的身边,看了看寝室内的陈列,忽然开口道,“其实我很怕。”

慕云雪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怕?!她怕什么?!

“我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离——”宁彩蝶轻轻开口,忽然间,慕云雪感觉她的声音变得好远,“可是我更怕他心里没有我。”

宁彩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轻颤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哭腔。

慕云雪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望着她不同寻常的言行举止,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呼喊,却无可奈何;她想离开,却又担心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只能无力地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在慕云雪的忧虑目光中,宁彩蝶重回方才的位子坐下,望着桌面的两杯酒,对她说,“这两杯毒酒,其中一杯足以致命,明日谁还能再醒过来,惟有听天由命。”

这次,慕云雪是彻彻底底地被震住了,她怎么也料不到宁彩蝶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恨她,她明白,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大可以直接杀了她,而不是让上天来决定她的生死。

“你确定,要这么做?”

慕云雪毅然拿起眼前的那一杯,在宁彩蝶绝然的目光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宁彩蝶从明月王朝嫁来黑暗王朝,代表的便是两国之间的盟约,倘若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两国必有纷战,而她呢,仅是一缕异国亡魂,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虽然,她很不舍,她知道她离开后,黑离一定会很痛苦吧,但相较于之下,她宁愿牺牲自己换回天下的太平,只要黑离好好活着,她才能安心。

“与其活着让他恨我,不如让他永远怀念着我。”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宁彩蝶如是说,还来不及深究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中。

宽敞的寝室里一片死寂,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打在男人的背影上,萧瑟孤单。

床褥上此时躺着一个面白如纸的女人。

黑离温柔地抚着女子绝美的容颜,只觉得她冰冷的体温让自己感到十分的狂乱与不安。

她怎么这么冰,她一定很冷吧——

没有多想,他脱掉了自己的衣裳,钻进被褥中,试图用自己温热的身体去温暖着眼前冰冷的女子。

坚挺的鼻尖轻蹭着女人的额头,谁也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眶红了,那不是因为愤怒或狂乱,而是赤诚而滚烫的泪水。

黑离会哭么?!

黑离当然会哭。

每个人都会哭,有些人不哭只是他未到伤心处。

如果不是慕云雪,黑离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某个人而到了伤心的最深处。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之感是他宁可折自己十年寿命都不愿意再度承受的。

老天,她还没醒过来,怎么办——

女子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再也不愿多瞧一眼这世上的丑与恶,就连呼吸,都轻浅得令人心惊,虚渺得令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不,他不想让她消失,不想让她流逝出他的生命。

“雪儿,求求你,别离开我。” 男人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是连句话都说的模糊不清。

不要再让他一个人——

紧抿的嘴唇不自然地抖动著,喉咙里有一股咸涩的滋味静静地流淌而过。

慕云雪痛苦地紧蹙着眉,不愿醒来,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梦到了她的家人,梦到了她的好朋友们,可是,梦里却有道沙哑的声音不放过她,哽咽着哀求她,不要走,不要离开他——

啪嗒──啪嗒──

奇异的碎响伴随著滚烫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是谁,是谁在她身边,如此温暖,如此令人不舍,她苦苦挣扎着,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终于睁开了眼睛。

仅仅一眼,便让她再也无法阖上。

因为她发现曾经比铁还硬,比剑还冷,比风沙还无情的黑离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他哭了──

这眼泪是为她而流的么?!

她想伸出手抚去他的泪,却在半空无力地垂落,她的身体,已经近乎虚脱的状态,就连动一下手指,仿佛都会要了她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要出窍一般,轻飘飘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难道,她就要离开这副躯体了?!

不,不,她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在她终于面对了他这样的深情后,她怎能视若无赌地离开他呢!!

身前的男人仍是悲痛地贴着她的面颊,尚未意识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然苏醒。

“离——”

喉咙撕裂般痛,慕云雪张了张嘴,声音粗嘎沙哑,简单的一个字,却似用尽了她的所有力量,脑子轰隆巨响,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一个浅淡的声音,她不确定地再次开了口,“离——”

她能说话了,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这次,不光是她听到了,就连沉浸在悲痛中的黑离也听到了,他欣喜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几乎忘了所有的动作。

良久——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指腹划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那对漂亮的红宝石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一般,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他看见她的手动了,极轻极缓地动了,于是,他笑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慕云雪心疼地回望着他,视线突然变得好模糊好模糊——

他变得好瘦,眼睛隐隐藏着血丝,下巴冒出新生的胡髭——她昏迷不醒的日子,他该有多难过。

蓦地,脑海中浮现一个娇丽的倩影——

“公主她——她怎么样了?”虚弱的声音,飘渺如雾。

黑离紧抿着唇,沉默不语,一时间,就连空气也凝结一般,死寂般沉默。

良久,一道声音划过半空——

“她,死了。”悲痛的声音,沉重哽咽。

慕云雪全身一震,眼眶里的泪,再也藏不住,她咬住唇,仍是止不住打从胸腔里发出的哀鸣。

她记起那****决绝却坚定的神情,那些话犹言在耳,她说:与其活着让他恨我,不如让他永远怀念着我,原来,她并没有真心想要她死,她只是在给自己找一种解脱的方式。

慕云雪痛苦地闭上眼,泪决堤而下。

她不知这一切都是怎么了,为什么短短时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她而起,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不,不要——”仿佛感应到她悲痛欲绝的心,黑离紧紧地抱住她,试图用自己颤抖的身体去抚慰眼前同样颤抖的女子,两个人的心,因那个决然的女子的成全而颤抖着。

慕云雪在黑离的怀抱中渐渐平静下来,哭声渐渐转化成低低的哀咽,她不能垮掉,她要做黑离背后温柔的后盾,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再让他经历这些痛苦。

她费劲地抬起手,环上他精瘦的腰身,抱得那样紧,那样用力,仿佛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传递着她内心深处的惟一一道声音:我在,你还有我!

没有复杂的事,没有繁杂的人——就他们两个,静静地拥抱在这天地之间,可以一直到他们变得很老很老。

第五十一章 大结局

日子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宁彩蝶的死犹如往事一般被尘封起来,无人敢提。

可只有慕云雪清楚,她的死,成就了她今生难以忘却的愧疚。

清晨,微风徐徐。

黑离羽睫轻扬勾起圈圈涟漪,凝眸望向铜镜中的女子淡笑不语。

近些日子,黑离似乎比往常更忙了,只有到了晚上,黑离才有空闲过来陪陪她,他心疼地抚着身前人儿一头乌亮的青丝,凝向她的目光尽是歉意。

慕云雪扬眸望入铜镜,对上他那双妖冶邪魅的双眸,安抚地轻拍他置于肩上的手,微微笑了起来。

我没事!

黑离蹲下身来,抱着她纤细的腰,他的脸贴着她平坦的小腹,暗吁口气,闭上眼,默默地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她的温柔善良完全吞噬着他,在她的身边,他才能完全卸下武装,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黑王,谨谨是她慕云雪的男人。

“雪儿,谢谢你!!”

慕云雪双手搂着他的头,将他的长发缠在手指上,发丝在指间轻轻滑过,光滑细腻的感觉透过指尖荡漾到内心深处,轻轻呼吸着,感受着指间的温柔。

“明日,即是册后大典。”

黑离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明显感觉到停留在发上的手指一顿,很快地,手指的主人恢复了刚刚的动作,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沉吟了下,黑离仍是问了下,“你,去吗?”

这下,慕云雪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将手缩回袖子中,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黑离也不说话,凝着她闪动的双眸,却没漏过她扭动双手的动作。

沉默片刻,还是他先开了口。

“你若不想去,我可以——”

还没等他说完,慕云雪纤柔的小手捂上他的唇,摇了摇头,唇边翕动着两个字:我去。

黑离从她腹间抬起头来,愣怔片刻,抚着她唇角那朵迷人的梨花,沉默不语。

翌日,一早,晨光悄悄来临。

整个王宫里透着一阵喜气,所有宫人垂首跪在地上,不时有人偷偷望向大典方向,高高的主位台上,远远便看见黑澈、玉仙火红的礼服,像是朝阳之气,映衬的天空都一片欣荣。

今日之后,那便是他们母仪天下的女主人。

黑离站在离主位台最近的位子,慕云雪静静地立于他的身侧,却躲避不了丈尺之遥那道炽热目光,黑离微微望向她不安的小脸,伸手握上她冰冷的手,霎时有一股暖流窜过心田,安抚着她惊颤不安的心。

倘若当初没有她的推波助澜,也许今日玉仙便不会站在那个高高的主位台上等候着宣读诏书,而她,将是那个扼杀了黑澈的幸福的罪魁祸首。

下意识地抬眸望向高台上那个方向,眸中愧意加深,明明知道了她的目的,她还能当作若无其事吗?还有黑离,俊美的脸庞上仍旧是淡漠如斯,只是偶尔垂首低语的那一刹那方会现出从未在他人面前显露过的温柔。

她又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兄弟残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玉仙微勾斜入鬓的眼眸,透过层层人群,冷冷地睨着她,如深冬积雪般寒冷。

慕云雪狠狠地咬住唇,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恨意,袖下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嵌进肉里,生生掐出血来。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过一个人,可是,高台上那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她恨之入骨。

天子之礼,繁文缛节,沉闷且冗长。

繁复的词广终于在太监的一句高声的钦此之下结束了,这时候,该是她接掌玉印的时候了——

玉仙看着眼前长长的红地毯,缓缓地,迈起了踏上了通往皇后之位的第一步,长长的裙摆一路拖曳,她优雅而端庄地走着每一步,没有犹豫只有坚定。

她现在是向着皇后之位走去,也是向着她心中的目标走去,心里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与激动,那是目标终于可以完成之前的激动。

太后嘴角擒着温和的笑,她身边的太监双手捧着一个金盘,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她拿起金盘上的玉印,欲交到玉仙的手中。

“等一下——”

眼看凤印就要交到玉仙的手中,可就在这个时候,底下匆匆一个人影跑上了高台,伴随着一道清冽的声音,生生阻挠了这场大典的继续。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云雪。

在慕云雪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的时候,黑澈的眼眸中掠过无数道复杂的情绪,有错鄂,有期待,更多的是隐藏不住的欣喜——

却在见到随着慕云雪上来的黑离时,被生生隐了去,蹙起眉,有些疑惑两人此时的行为。

“皇上,您不能立她为后!!”

蓦地传起阵阵抽声,文武百官莫不为这句话狠狠倒抽口凉气,这是什么场面呀,她竟敢说这种话,而更奇怪的是,一向沉稳睿智的黑王也由着自己的王妃这么胡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阻止册后大典,这该当何罪,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众人的预料。

黑澈仅挑了挑眉,凝眉望向黑离,不发一语。

于是,好奇心驱使,纷纷侧目,把目光投向高高的主台上。

这时太后早已按捺不住,望着肇事的二人,眉头轻蹙,沉声道,“雪儿,别胡闹。”

“太后请恕罪。”慕云雪向太后福了福身后,朝着玉仙所在的方向,直直走去。

玉仙斜睨着她,眸底藏有几分意外,她没死,反倒还能开口说话了,看来,宁彩蝶那颗棋子,临场变卦了。

她沉静地望着慕云雪朝自己走来,料想她也奈何不了她,笑容浅勾,波澜不惊。

终于,慕云雪在她面前定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淡漠的双目,忽然摊开紧握的手心,冷冷道,“玉妃娘娘,你可还认得这支玉簪?!”

玉仙瞧也不瞧一眼,嘲讽道,“本妃的首饰多得数不胜数,又怎会认得区区一支簪子。”

慕云雪不怒反笑,忽然俯身附耳,用周围的人听不见的语调低声道:“噢?!如果,是离送的,你可还记得?!”

慕云雪的话让她心头陡然一震,目光旋即投向慕云雪白皙的手心,掌心上面,是一支通透细腻的玉簪子,眸子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错鄂。

当初她为了找这支玉簪,差点翻了整个宫殿,以为是奴婢收拾时不小心弄丢了,却没想到落到了慕云雪手里。

玉仙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优雅闲定,仿佛方才的失神不过是慕云雪一时看岔了眼,勾了勾唇,鄙夷道,“你凭什么断定这支簪子是我的?!”

“因为这支玉簪是本王命人特别打造的,世间独一无二。”

一直静立于侧的黑离忽然出声,道出了簪子的来历。他又怎么会忘,当初他将这支玉簪赠与慕云雪,她却二话不说将她转赠于玉仙,当时他气得没差点掐起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那可是他首次如此用心地想要去讨好一个女人呀,心意却被无情糟蹋。

就在同时,慕云雪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四目相对,心中感慨万分!

曾经,他与她真的错过了许许多多!

敛眸回神,慕云雪的目光重回玉仙身上,冷冷地,朝着她步步逼进,“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这簪子,我是从哪得到的?”

玉仙死死地瞪着她,又恨又急,“慕云雪,你想怎么样!”

慕云雪不理会她的叫嚣,接着道,“这支玉簪,便是那日在我的寝室里拾到的。”还特意在我的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玉仙更是心惊。

“玉仙,你私通男人,淫~乱宫闱,却栽赃嫁祸于我,毁我清誉,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震惊天下人的话语,让底下一片哗然,众人皆是难以置信地望着高台上差点成了皇后的女人,阵阵心慌。

她的话霹雳在耳,玉仙神色一转,眼中霎时盈满委屈的泪珠,求助的目光投向同样被慕云雪的话震惊住的黑澈和太后,可怜兮兮地道,“皇上,太后,您们要替臣妾作主呐。”

首先回过神来的太后一脸阴郁,望着慕云雪,目光中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威严狂怒,沉声道,“慕云雪,莫不是你亲眼见到的事实,污陷后妃罪当处死,难道你不知道吗?”

“太后,有一个人,会让您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

玉仙在看到那个人的脸时,悚然一惊,再无法保持平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触及黑离失望的眼神时,她的所有意志被击溃。

她望向慕云雪,死死地瞪着她,愤恨的眼神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她怎么能,让她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如此狼狈。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来人的说辞之时,那人却忽然毙命,紧接着,玉仙以电光石火之速疾身飞向慕云雪,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狠狠地捏住她的颈脖,退至围墙边。

“慕云雪,你想让我死,我偏不让你得逞。”

“放开她!”一道冷澈如冰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玉仙眯眼瞧去,只见黑离不知何时已站得离她们几丈之近,看到被挟持的慕云雪,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神情瑟然,看来是真的很紧张啊!

这样的意识,令玉仙心中不快,手中的力道不觉又加重几许。

“来人!!”黑澈一声令下,禁卫军纷涌而至,个个拉弓搭箭,瞬间已将玉仙所在之处围了起来。

玉仙冷冷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道:“皇上,命人放箭吧,反正有慕云雪这张盾牌,我死得也甘心!!”

黑澈望着慕云雪的脸,眸光一凝,负手冷然说道:“放了她,朕愿意不追究。”

“哈,哈哈——”听了他的话,玉仙忽地笑出声来,听在慕云雪耳中,只觉悲凉极致,“放我走?!走去哪?我还能去哪?!”

“黑澈,当年你灭我家门,诛我全族,可曾想过我该何去何从。”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父亲因袒护如妃并非奸细,被处以同党之名,一夕之间,玉氏全族几百条性命归于黄泉,何其悲惨,何其冤屈。

黑离的呼吸仿若瞬间凝结,他母子欠他们玉家的,该如何偿还。

“玉儿,本王欠你的,自当由本王来偿还,放了她吧。”

黑离的声音,轻而缓,在空旷的空中盘绕,一声声敲在她的心扉之上。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包容她,其实她清楚地知道,在他心里,他自觉愧欠她,她利用他这份歉意,让他娶了她,可是,他从未爱过她,哪怕半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后悔。

玉仙伸手拔下发间的凤簪,抵住慕云雪的脖颈,望向前方同样焦虑担忧的男人,“黑澈,你想救她吗?”

“你想怎么样?!” 黑澈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温雅冷澈中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颤意。

“心疼了吧?!”

玉仙低声冷笑,手中玉簪压了压,慕云雪感觉脖子一痛,一条细长的血丝婉婉而流。

“慕云雪,有两个男人这么紧张你的生死,这种感觉很快意吧?”

慕云雪脖子上那道鲜红的血刺痛了黑离的双眼,眸光一沉,趁着玉仙与黑澈周旋的刹那,疾身飞到她身边,从她手中夺回慕云雪。

“放箭。”随着黑澈大声令下。

嗖——嗖——嗖——

二十几根箭支瞬间像坠去的流星一般齐齐玉仙身上射去。

玉仙双目圆睁,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缓缓地举起了手,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在空中停了一下后,慢慢地垂了下去。

黑离望着躺在血泊里的玉仙,目光阴骜沉痛,忽然记起小时候那个粉嫩模样的小玉仙,那时候,她才三四岁,整日跟在他身后,一天要叫无数遍“离哥哥”,她走路常掉跤,掉痛了会哭,但只要他答应背着她走,无论多痛,她都破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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