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教育方法
凡教之道，以严为轨；凡学之道，以静为轨，有害群者去之，无姑息焉。
摘自张謇《论严格教育旨趣书》(1912年)《中国近代教育文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年版第318页
军队无放任，学校无放任，此今日世界各共和国之通例。军队放任，则将不能以令；学校放任，则师不能以教。将不能令则军败，师不能教则学校败，其为国患，莫此之尤。《学记》曰：“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人知敬学。”今欧美学校，教授管理之外，尤重训练，尤重服从，而卢梭放任教育之不可行，已为世界教育家之所公认。
摘自张謇《论严格教育旨趣书》(1912年)《中国近代教育文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年版第317—318页
阳明先生说：“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我以为不对：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我们先从小孩子说起，他起初必定是烫了手才知道火是热的；冰了手才知道雪是冷的……
摘自陶行知《行是知之始》(1928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74页
至于惩罚，亦有几种方法几种步骤；因为过有轻重，性情亦各不相同，施行惩罚当然要有分别。据个人意见，除体罚是绝对不得施用外，下列各点是一种施行的步骤：
一、友谊式的劝导
用积极方法暗示儿童从善改过。譬如儿童上课，忘记带了他的练习簿或者其它必须的用品，教师就应该对他很和善地说：“你今朝没有带来，想是忘记了，我想你下一次一定记得带来，决不会再忘记。”这种和蔼的态度和积极的暗示，儿童听了最容易受感动。
二、命令式的警告
个别谈话晓以利害。如果第一步没有效验，就在房间里或者预备教室里作个别的私人谈话。说明上课时间为什么一定要带好练习簿和其它必须的用品。如果不带，就有种种不便，对于课业就发生了影响，慎重地警告他，叫他下次切不可再忘记。
三、揭示姓名
名誉惩戒。这一层办法比较严重。但是在没有查明儿童确系故犯之前，这一层办法还是不用。
四、分座
剥夺与其他儿童共同工作的权利。用到这种惩罚方法，是最严重的了。儿童的心理，对于不能和同伴在一起活动是最难过的。这种刺激方法，最有效验。而且对于儿童学业，毫无妨害，可以应用，直至儿童觉悟，自行改过从善为止。
摘自陈鹤琴《谈谈学校里的惩罚》(1934年)《陈鹤琴教育文集》北京出版社1985年版第296—297页
有了较好的学校组织和课程，还必须有好的教育方法，才能把它实现。我们过去的教育方法，有一个缺点，就是把学习和实践分家，变成一种死读书的书本教育，这是一个根本的错误。我们认为最有效最经济的学习方法，莫过于在实践上学习。比如，自然科学的学习，必须注重实验。……
第二，教师必须提高学生自动学习的精神。尽量帮助他们组织各种研究班、讨论会等等，来研究各种战时的专门问题，以养成自动学习的风尚。
我们对同学的人格修养，也着重实践和自觉的纪律。
摘自戴伯韬《对学校实施抗战教育的几个具体意见》(1938年)《戴伯韬教育文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25—26页
实施政治思想教育，必须依据下列各项原则：
(一)进行政治思想教育时必须与实际结合，首先必须按照规定的课程内容及进度，认真地上政治课，使政治课的课堂教学，不仅有生动丰富的内容，而且要和当前的实际斗争结合起来，既要克服与实际脱节的空洞八股的政治说教，也要克服零碎的无系统的不联系理论的打通思想。
(二)政治思想教育是一个自我觉醒过程，因此必须大胆放手，引导学生发挥自由思想，开展自由争论，在思想斗争中暴露真实思想，加以分析，找出错误思想根源，对症下药，进行教育，达到建立进步思想、克服反对思想、追求真理的目的。发挥自由思想不能放任自流，让反动的思想在学生中传播，而不组织学生进行讨论开展斗争。因此开展自由思想时，必须是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有领导地进行。
(三)政治思想教育是一个思想改造的群众运动，必须有目的、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各种课外活动与社会活动，以课程为中心，组织歌咏、戏剧、壁报、演讲、辩论，各种学术研究。……
(四)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必须和组织工作结合起来：
1首先要在学习运动与思想斗争中，选择与培养大批成份较纯洁，思想进步快的积极分子，作为政治思想教育的助手。
2根据学生觉悟程度与不同要求，把他们分别组织起来，在学生会的领导下，进行各种学习活动，在活动中更进一步地提高他们的觉悟与认识……
3选择条件较好的班级，加强领导，随时吸收经验，培养成为政治上进步的典型与范例，作为全校学生努力的方向。
4必须把一般教育和个别教育结合起来，尽可能多做打中学生思想要害，但又同情体贴的个别谈话。
(五)政治思想教育，必须贯穿于各科教学之中，尤其国文、历史、地理和师范的教育等课，更容易贯彻政治思想教育内容，必须予以适当的重视和运用。
摘自戴伯韬《关于中等学校的政治思想教育》(1949年)《戴伯韬教育文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197—198页
宣传方式要灵活。懂得群众心理与习惯，先由群众的生活方面说起，不要一开口就是抗日呀！上前线呀！不但引不起他们识字的兴趣，反而增加他们的疑惑心理。另外，多用口头的个别谈话的方式去宣传，利用群众集会去宣传，让消灭文盲形成一个群众运动。
摘自李之钦《社会教育指导团工作纲要》(1939年)《李之钦论教育》兰州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33页
我要增加的，就是毛泽东思想尊重人民的人格，从培养他们的自信心、自尊心中去批评他们的坏处。对犯错误者，甚至对于政治上的反动分子的处置是治病救人的方针，从思想上彻底给以改造，而不侮辱他的人格，保存他的自信心。这种宽大的方法，竟被我们的教员和教育行政人员采用来改造坏学生和坏教员。给他们以好环境包围起来，暗示他们以很好的前途，使他们用自信和自尊去克服他们的坏处。这是最好的训育典型。
摘自徐特立《读〈教育通讯〉创刊号的我见》(1945年)《徐特立教育文集》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版第99页
普通学校的思想教育，是把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和唯物史观(即马克思主义的宇宙观)，贯彻到学校各科课程和实际生活的各方面去，以培养学生能够独立的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宇宙观去处理他们学习及日常生活的一切问题。只是不要从外面灌输的；而是通过他们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得到高度的自觉和对于客观的认识。
摘自徐特立《普通学校的思想教育》(1949年)《徐特立教育文集》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版第142页
我们以我们的思想教育大家，但是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可以自由选择。这样才是一个教育的态度，领导的态度。才是一个共同工作的态度，合作的态度。
摘自周恩来《学习毛泽东》(1949年)《周恩来选集》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341—342页
（第二节）教学方法
于自学问而得之赏与、社会将来之位置毫不挂心，全脱名利之念，为学问而为学问，乃豪杰之事也。以此精神为学问，而学问始可大进步。故使生徒就学习引起直接之兴味，乃教授之际最宜注意之事也。
摘自杨昌济《教育学讲义》(1914年)《杨昌济文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年版第140页
于施教时，注意儿童之脑、之耳、之目、之口，不在书上、读书上看；考察成绩，不在几分、几分，而在发达其能力果有若干也。
摘自黄炎培《本能教育》(1916年)《黄炎培教育文选》上海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39页
然而教学两者，实在是不能分离的，实在是应当合一的。依我看来，教学要合一，有三个理由：
第一，先生的责任不在教，而在教学，而在教学生学。
……教学生学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把教和学联络起来：一方面要先生负指导的责任，一方面要学生负学习的责任。对于一个问题，不是要先生拿现成的解决方法来传授学生，乃是要把这个解决方法如何找来的手续程序，安排停当，指导他使他以最短的时间，经过相类的经验，发生相类的理想，自己将这个方法找出来，并且能够利用这种经验理想来找别的方法，解决别的问题。……
第二，教的法子必须根据于学的法子。……如果让教的法子自然根据学的法子，那时先生就费力少而成功多，学生一方面也就能够乐学了。所以怎样学就须怎样教：学得多教得多，学得少教得少；学得快教得快，学得慢教得慢。这是教学应该合一的第二个理由。
第三，先生不但要拿他教的法子和学生学的法子联络，并须和他自己的学问联络起来。做先生的，应该一面教一面学，并不是贩卖些知识来，就可以终身卖不尽的。
摘自陶行知《教学合一》(1919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4—5页
教的法子要根据学的法子；学的法子要根据做的法子。教法、学法、做法是应当合一的。我们对于这个问题所建议的答语是：事怎样做就怎样学；怎样学就怎样教；怎样教就怎样训练教师。
摘自陶行知《中国师范教育建设论》(1926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42页
教学做合一是：教的法子根据学的法子；学的法子根据做的法子。事怎样做就怎样学，怎样学就怎样教。
摘自陶行知《试验乡村师范学校答客问》(1926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53页
教学做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我们要在做上教，在做上学。在做上教的是先生；在做上学的是学生。从先生对学生的关系说：做便是教；从学生对先生的关系说：做便是学。先生拿做来教，乃是真教；学生拿做来学，方是实学。不在做上用功夫，教固不成为教，学也不成为学。……因此教学做是合一的。因为一个活动对事说是做；对己说是学；对人说是教。
摘自陶行知《教学做合一》(1927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77页
真正之做只是在劳力上劳心，用心以制力。这样做的人要用心思去指挥力量，使能轻重得宜，以明对象变化的道理。
摘自陶行知《在劳力上劳心》(1928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79—80页
“以教人者教己”是本校根本方法之一，我们也必须说得明白，方知他效用之大。昨天邵先生教纳税计算法，就是“以教人者教己”的例证。邵先生因为要教大家计算纳税，所以就去搜集种种材料，并把这些材料融会贯通起来，然后和盘托出，教大家计算。他因为要教大家，所以先教自己。……这学理就是“为学而学”，不如为教而学之亲切。为教而学必须设身处地，努力使人明白；既要努力使人明白，自己便自然而然的格外明白了。
摘自陶行知《以教人者教己》(1928年)《陶行知教育文选》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81—82页
废除或减少——至少也要改良——现在讲授课本的教授法。现在功课的科目分得很多，上课的钟点也多——一时上堂，一时下堂；一时又上堂，一时又下堂。而每堂总是一面讲一面听，我觉得教师和学生，都会感觉得太苦。尤其是对于学生方面，太使他们居于被动的地位了。我们应该想个方法，使上堂的钟点减少，而把自修的工夫加多加重。我以为有好多的功课，若是由学生自己去看书，一定要比上堂由先生讲课本，比较要方便，也要多得些益处。尤其是高中的功课，大都只要在教师指导之下，由学生自己去找参考书，比较要好些。就是英文和数学大家认为要难点的课程，我记得从前读书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自己做的，常常要比先生在教室里讲的快很多。像英文还只讲到五十页，而我们自己就已经读到八十页了；又像代数，先生还不曾讲到二次方程式，而我们自己的算草，就已经演到二次方程式了。在英文和数学，都可以是这样自己来做，至于其他功课，自然更要容易做了。象高中的社会问题、世界进化史等等，如果自己肯用心读书，就不上课，都能够自己了解；不然，你就天天上课，所晓得的，只有先生在课堂上所讲的，并且不能亲切自得。
摘自梁漱溟《今后一中改造之方向》(1928年)《梁漱溟教育文集》扛苏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36—37页
中国人不识字的，相聚时每好谈话，若用幻灯，则可使他们集中注意。用幻灯教授，有两原则：(一)引起兴味。(二)给学生甚多的影响。在用课本之前，先用图画。课本分三层。即图课字。图为已知，课为未知，故合原理。此种教法有许多益处。第一，即在图画之能引起兴味。又幻灯白布上的字甚大，人所得的知识，85％是自目入，所以影响大。如使学生口念，则目能受影响。幻灯之后，叫学生习字，又受一种影响。有眼、耳、喉、手、口，五种影响，则无不能学的人。
摘自晏阳初《平民教育》(1923年)《晏阳初文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4页
怎样引起画画的动机？我们已经说过，图画是儿童原来喜欢画的；但是画怎样的图画，当然要看他脑筋中有什么意思。换句话说，画画是要有动机的。现在我们要问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画画的动机。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暗示。普通的儿童一见你画图，也要画画看。在幼稚园里只要几个小孩子画图，别的小孩子看见也要画了。所以引起小孩子画画的动机，只要教师自己画或暗示几个小孩子去绘画就够了。但是这种方法我们不能完全采用的，我们应当希望小孩子能够自动去绘画。新异的事物，好听的故事，都是很好的动机，都是能够引起小孩子自由去画的。小孩子小的时候，恐怕见了事物，听了故事画不出来，或者画得不好；但到后来，他的表意能力大一点，思想发达得充分一点，大概他能把所听的故事，所见的事物，画得出来了。试举二例：有一次我们鼓楼幼稚园里的小孩子去看马戏，看了回来，有的很起劲地讲“做马戏”，有的很快活地表演马戏，有的很高兴地画马戏。又有一天，我讲了一个猴子丢帽子的故事给他们听，他们听了就去表演，表演以后，有的小孩子就把这个故事去描画出来。由此看来，新异的事物，有趣的故事，都是很好的动机。还有一种动机是幼稚园里常常发生的，就是实用的需要；如幼稚园里的装饰，开会的请帖，送人的礼品，都要儿童描画的。关于这种图画，儿童都很喜欢，并且希望成功的心愈加来得恳切。总之，儿童画图，最好有个动机。这个动机怎样发生的，那也不拘，由他人暗示引起的也好，由自己发动的也好。
摘自陈鹤琴俞选清《幼稚生的图画》(1927年)《陈鹤琴教育文集》北京出版社1985年版第30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