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贤第一次瞧见陆旬生脸上凝着阴霾,甚至有些冰冷。让秦少贤感觉有点陌生,但更多的是好奇,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陆旬生。直觉告诉秦少贤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心里窝着种不祥的预感,稍微严肃的跟陆旬生问了问事情的缘由。
“亦灵让人绑走了...”陆旬生沉声道。
该死!秦少贤暗忖,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蛇一提醒过他有人要对陆旬生身边的人不利,他已经交待蛇一保护好学校的人,难道连蛇一都应付不了?想着抽出手给蛇一打个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秦少贤暗叫不好,揉了揉眉心,以蛇一常贯的作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当下急忙催促让司机开快点赶往机场。
同时,劫持赵亦灵的那辆黑色大众正行驶在外环路上,前方十几米处突然一个高挺的路灯砸在路面上挡住去路。大众急刹车,车屁股顶在路灯横杠上打了一个半环撞在沿海护栏上,差点冲进大海....
车里的人远看去是一个约摸一米七个头的老人站在路灯连根拔起的位置,挡道的应该是他。
“操的,什么情况?”扬横的脑袋撞在车把手上,疼的捂着脑袋骂道。
“虎哥,有人故意扔的!”
扬横带人急忙从车内滚爬出来,提刀走到拦路的人身边,将肇事者围住。
“你妈的不要命啦!”蓬头垢发的黄毛提刀指着一个面色苍白长相怪异的大叔吼道。
那老头倒像佛爷一样站着不动,也不说话,黄毛提刀就砍,只可惜刀刃还没落下,手上的刀已经被老头强横的夺走,等在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只手臂已经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断截处白肉外翻,鲜血狂喷,滴答滴答落在他脚周围...
围上来的几个小弟看着血淋淋肉森森的断臂,吸进刺鼻的血腥味,哇的一口吐了一地....
等黄毛青年缓过神来,极端痛苦的哀嚎着,倾刻间昏死过去。
杨横青眼睁得到暴涨,不是因为断臂和对方手段的残忍,要说残忍他是行家,剃仇人的骨头他都没有眨过眼。只是这老头的身手让他感到有些恐惧,矫捷的身形和霸道的手法连他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整天刀尖上添血混出来的,眼力也精明不少,再不敢轻举妄动。
“扬横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前辈!”杨横脑子里使劲转,都没想到怎么会惹上这号人物,真是喝凉水都塞牙。难道跟车上的女人有关?听他小弟说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现在不在H市,妈的!难道他们为了报仇隐瞒我什么...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们的皮!杨横心里咬牙切齿!
“他是秦爷看中的人,以后你们最好离他和他身边的人远点,滚吧,人留下。告诉马新年,秦爷过段时间回去看望他。”老人气定神闲道。
杨横恍然大悟,再看看眼前脸色煞白的老人,原来他就是秦天河身边的人称苍煞的外家拳高手苍云胜,顿时整个脊椎骨都透着凉气儿,只因这个男人在**上冷血残忍的恐怖的事迹,跟他绝不在一个层次,最后不甘地又看了一眼面前猛人,眼角的肌肉抽动几下,不再犹豫道:“撤!”
“秦爷,事情办好了。”苍云胜打电话道。
“嗯,把那个女人安全地送回去。”
苍云胜没多问,立刻照办。
一辆奥迪A4停在皇翰大学门口附近,麻袋被人轻轻放下解开,赵亦灵只是额头轻度擦伤,当从麻袋里钻出来惊魂未定的时候,车已经消失了。
还在飞机上的时候陆旬生已经接到赵亦萱的电话,说姐姐安全地回到了酒店,让他放心。晚上7点左右陆旬生跟秦少贤先从丽江匆忙赶回了Seven轮胎酒吧。
陆旬生冲进酒吧,赵亦萱和酒吧的几个美女店员正围着她,为她头部的伤口涂抹药酒。见到赵亦萱没事,陆旬生才稍稍放心。
已经稳定下情绪的赵亦灵侧起身问道:“旬生,秦老板。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在旅游吗?”
赵亦萱噘着嘴抱有歉意道:“你被绑架走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这家伙打了电话....”
赵亦灵没有责怪赵亦萱,却是有些愧疚之色...
陆旬生眼中的担忧腥红之色渐渐融散,他知道赵亦灵总是会先考虑到别人的快乐,无论自己深处怎么样的险境....
秦少贤笑道:“还不是你这担心你的弟弟,火急火燎的把我从云南拽过来。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随后陆旬生让赵亦灵把被人绑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边。看样子不像是针对赵亦灵的,陆旬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集中回想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清楚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他而起,不过不管是谁,都必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秦少贤走到墙角抽根烟思考着,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回去一趟。
“旬生,放心吧,无论是谁我都能给你一个答案。”秦少贤心里埋了一丝歉意,毕竟这件事也和自己有关系,弹掉烟头、大步踱门而出。
赵亦萱对朱晨杰使个眼色,大家离开房间只剩下陆旬生和赵亦灵。
“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陆旬生坐在她床边把她理顺发丝。
赵亦灵微笑道:“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的到呢....你能为我从那么远赶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这件事...”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赵亦灵细摸着床头的小提琴,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惊险的一幕,目光柔和、百回流转。
你已经让我感觉到了最大的快乐和满足,这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
“蛇一呢?”秦少贤皱眉,不悦地压低语调问道。
秦天河坐在沙发上漫品着特级武夷山大红袍,淡淡道:“坐过来,陪你老爸一起喝茶。”
秦少贤憋住心中的急切,让心情平静下来,双腿放在红木茶几上,懒得再看他一眼。
“寡言养气,寡事养神,寡思养精,寡念养性,年青人永远是那么冲动....你让我怎么放心把江山都交给你....”秦天河闲逸道。
秦少贤不屑道:“你用不着教我这些道理,因为你自己都没有做到!我会凭自己的双手打天下!”
秦天河摇摇头叹息一声,脸上还挂着慈父的微笑:“像你爸当年的作风...不过年青人不懂中庸之道,一味的意气用事就难成大器了,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你
何时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闭目睱寐道:“我只是把蛇一叫回来住两天,他现在已经走了....”
秦少贤哈哈大笑了两声,早就猜到跟你有关系,想收拢我那个三弟是真,嘴角玩味道:“很多年没有见到你如此看中一个人,不过这回你的眼光不错,我三弟确实前途无量。他也最懂得感恩图报,这个人情他会还你的。”
“哈哈哈哈...”秦天河酣畅浑厚地笑道:“现在是三弟,以后未必是三弟。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总该懂吧。”
“你还是小看他了....”秦少贤悠哉道,打击一下自己这个霸道父亲的威严原来是这么快意...
“哦?来喝点茶,慢慢跟我说说你这个三弟。”
“就官道而论,他说过一句话,如果只把眼光放在官场内,将永为人臣!”
秦天河没有任何动容,岁月蹉跎又有谁能躲得过,微微叹息,霸气外露已经是很早以前的表现了....
“他真有这个本事?”秦天河依然没有睁眼淡然道。
“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鱼死网破的话,你一定会败在他手上。”秦少贤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也或许没有自信,他不喜欢看到父亲现在安逸的样子,最好能刺激到他。
“理由呢。”
“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点:他要杀你,没人能拦得住!”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秦少贤说话的时候声音降低了很多,语气也稍加委婉。
“匹夫之勇而已。”秦天河略微不悦道。
“所以我才说鱼死网破....”秦少贤站起转身离开,摇头笑了笑,这次他感到快意,即使心中有些刺痛,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前占上风,虽然这项荣誉不是真的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