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什么外人?”
“夫人,哎呀,我们这私下说的被您听见了,您可千万别担心,平儿说大小姐那儿昨夜里去人了,幸好人都没事。”
“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还想瞒着我呢,快跟我去瞧瞧那丫头,该吓坏了,这丫头平日有些主意,可是个女孩子,肯定吓坏了,咱们快去。”
“是……”
喜梅快些帮着董丹青穿衣装扮,行色匆匆的去了“海棠阁”。
进屋,润玉一脸憔悴,眼神无光,作揖道来:“夫人,喜梅姐姐,大小姐吓得一晚没睡,我正伺候着呢,现在躺下歇着。”
“瞧你这丫头的脸色,快去歇着吧,我这处伺候着就行”见润玉不肯,又补了句,“快去 吧……”才挪动身子走了。
说着外头“进来一男子。
“这位是?”
喜梅赶紧惊慌道。
男子放下手里的花盆,行礼道:“见过夫人。”
董丹青打量着这年轻男子,白净的面容,一身书生气,说话客气,举止规矩,可却不识。
“夫人,夫人……这是润玉的表哥,进京赶考来瞧瞧润玉而已,昨晚幸好表哥在此,那坏人未能得逞,不然后果真是……”
喜梅在一边帮衬道:“那还得多谢公子了。”
董丹青倒是不悦,王府是何地,怎随便出入陌生男子,勉强笑之,里屋去瞧海棠了。
屋里倒是无恙,秋海棠半躺榻上,只瞧有些疲倦之意,并无大碍。
“看这孩子这脸色,肯定是吓得一晚未歇,快躺下睡会吧,过会儿喜梅熬点红豆粥来,得压压惊才是。”
虽瞧着秋海棠放了心,仍不忘小时候总给她熬的红豆粥。
“可是睡不着,总心里悬着有些害怕,大半夜的想起来就胆战心惊,一想起那个在门前鬼鬼祟祟的开门,我这手心就出一层冷汗,多亏那润玉的表哥,瞧着是个白净书生的模样,没想倒是跟那黑衣人打在了一起,愣是把那人吓得落荒而逃。”
秋海棠故作娇弱,气息且缓的说着,时不时手压胸口,说到感动处,眼神都真真的带着激动不已。
“夫人,这府上出了这种事,想着以后应当要几个家丁过来守门才是,不然那日夜睡觉总不保哪天又出乱事。”
喜梅操心道,心里也暗暗挺秋海棠那以假乱真的演技感叹,前头还吆喝着做不了假,这真演起来,可是当然不让的狠角色,这么演下去,可不得把大夫人疼坏了。
“是是,喜梅跟我想到一起了,那未得逞之人万一卷土重来,可是防备不及。”
董丹青觉喜梅说的极是,正欲吩咐派人,秋海棠道:“倒是如此可好,那润玉昨个刚与我说她那哥哥是来进京赶考的,可家里贫寒无处投宿,倒不如就让他在这院里住下,我算是还那公子一个人情,娘亲,您说可是?”
“听着倒是……可那位公子的身世谁能清楚,倒不如家丁来的放心踏实,欠了人情,便外头由张管家给打听个住处便是,再给些银两足矣。”
“夫人,喜梅觉得大小姐说的更为妥当,那说来可是大小姐命中的贵人,若不是那位公子,发生什么事可是说不好的,再说,那书生若是一举考取功名,那日后对王爷不也是有些好处的嘛,外头说出去,咱们王府的人都是宅心仁厚,可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喜梅帮腔,这些话她可早就捋顺好了,就等这大夫人一点点的走进这圈里才是,这不,这就一字不差的用上了,眼神瞟到秋海棠的神情,有些喜出望外之意。
“自然,这事还得娘亲定夺。”
秋海棠可明白自己娘亲的想法,果然这此话一出,董丹青就沉了一气答应下了,“是,倒是也对,助人一臂,胜造七级浮屠,好事,好事,那便跟润玉说说,留下便是。”
“是……”
……
走路如风。
秋若风现在就这感觉,比起茉莉来,他马上好奇起那位菡萏姑娘,与曲浮云一顿大醉,过了晌午就踉踉跄跄的飘回了王府。
路上还就偏偏遇上了莺儿。
莺儿三躲开两躲也被他瞧见了,秋若风一把拦下。
“莺儿姑娘,见我躲躲藏藏的何必?”
“只是见少爷像喝了酒,便……想着给公子让开道儿才是。”莺儿瞧着秋若风,还以为他是为了茉莉的事情着急发愁,心里还有些感动之意。
秋若风借着酒劲,直爽道:“莺儿姑娘定是以为我为了你家茉莉长夜不眠,滴水不进,断不是,我是遇见了更好的姑娘,比茉莉大方,神秘,那长相,可是美极了,那这个……簪子”
说着秋若风问后面的小白,拿来簪子。
“这簪子,是你家茉莉的,还给她,不就是个破簪子如此在乎,倒不像你哥能有的品味。”
“啊?”
莺儿知道这簪子是茉莉家人赠的,只觉得这大少爷误会了,倒是如此也好,接过簪子,秋若风随后一乐,“破簪子。”
小白在身后尴尬劝道:“大少爷,您喝多了,快回去吧,让王爷知道,可就又麻烦了。”
话过,略带歉意冲着莺儿摆手。
“那大少爷无事,莺儿便退下了。”
“去吧去吧,反正以后也不需再见了。”
……
“真是……”
莺儿嘟囔着回了屋里,这两日那鹿曼芝一直好声好气的,让莺儿好好伺候茉莉。
“取来了吗?”
“茉莉大小姐吩咐的事,我哥自当照办,倒是想着作那女红作何?”
茉莉结果布袋,道:“从小,……啊,就是别家孩子玩着,一同学的,如今要闲暇几日,不如绣上些花鸟,以解苦闷。
“奥……”
“怎么,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脸,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又挨你哥哥说了?”
“怎会……”
莺儿也不知怎的,对刚才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尤其是那怀中的簪子,明明摸着,却怎么也不敢掏出来。
“茉莉,你说那大少爷人如何?”
“他?厌恶至极,这些伤可不都是拜他所赐,怎么,你遇见他了?难不成他又有了什么坏主意?可不能再与他有些纠缠了,不然,小命怕都不保了。”
茉莉只直白道,只忙着手里的针线。
“真的?那可是大少爷,你与他一夜共眠,常人看来,他可是极好的男子,那眼神望哪个姑娘一眼,不都得醉上几日,难道你就铁石心肠没有半分的他意,我倒是不信,还是碍于我哥,你不跟我说。”
“瞧你胡说,乱去揣测,那日被人用了药,只如同死人一般睁开眼便才好了,怎会有半点,再胡说,可就等我好好收拾你”
莺儿嬉笑应下,这才摸出簪子,“那便好,那,这簪子,刚才遇见了,他还给你的。”
茉莉放下手里刚展开的布料,头一次犹豫着接过簪子,“可是给我了,还以为还会拿这东西要挟为难呢!”说着插在发髻之上,轻抚几下,笑了。
“来,你不说也要教教我嘛,若教会了我便给你们绣上一对鸳鸯枕。”
“可不成,你绣出来的指定瞧着像是水鸭”
哈哈……
……
“大少爷那是怎么了?不就是见了位什么菡萏姑娘嘛,这一顿喝,刚才心气还那么高,怎么遇见了个莺儿丫头就又……”
小白帮着伺候躺下,盖被,小郝一边气喘吁吁的,端水喝了几口,才得空道。
“嘘……外头说去。”
小心闭了门,两人外头坐下。
小白也是累出了一身的汗,擦着汗珠道:“这都看不出来,那还不是心里有气,放不下那茉莉姑娘呗,咱大少爷何等人也,竟被一个小丫头给婉拒了,那得受多大的伤呀,外人看不出,
说这几日逮着谁就冲谁发火,一句话不对,脸接着黑了,那不都是他心里不舒坦嘛,好在这不又来了个菡萏姑娘,瞧着神秘兮兮的,我倒觉得那青楼女子还不如这做丫头的,不过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说不准怎么的。”
“大少爷那是冒出傻气,那好看的丫头一抓一大把,不过那茉莉姑娘是好看,过目难忘,跟了大少爷这么久,我可没瞧着有那模样气质的,不过我要娶媳妇儿我可不找光好看的,我得找能给我洗衣裳生儿子的。”
“行行行……一说,你就扯些俗的”
“你不俗,你别娶媳妇儿。”
……
“正园阁”
晌午过后徐凤起了喝茶,这几日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少爷跟丫头私通的事情她虽听说了, 可是懒得在意,只想着那秋胜的事情,派娇儿去伺候着,可一直也是送了粥饭就出来了。
“夫人,我回了。”
这会儿又送完了中饭,只娇儿脸上带怯,定又为不顺。
“怎样,说什么了?”
“夫人,您可别急,这饭食倒是吃了些,只是我瞧着少爷他拿出不少银两,看来要外头寻地教学了,夫人您……”
“腾……”徐凤拍案站起,“他真的……哎呦,哎呦喂,我的命呀,怎么我一世英明却生了如此不孝之子呀!”徐凤话锋急转直下,落坐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