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都比茉莉和雨彤略长,自然爹爹朝中的排位也是在后头的,只是这三人来作何?平日婵妃与她们并不往来,珠珠一时间想不通,可既然来了,主子不在,自己也得好生伺候着。
“奴婢珠珠见过三位娘娘。”
“起了吧!我们只是来瞧瞧婵妃妹妹,不知她身子如何了?”
前头说话的是瘦高的“夏妃”爹爹为御医,平日说话谨慎,甚得太后之心,虽这“夏妃”容貌一般,便也让其进了皇宫。
其余这“文妃”爹爹更是官位低微只在翰林院做个侍书。
那“怡妃”爹爹为太乐,三人便是这嫔妃中最为不得外人看重的,便也由此常来常往。
可说到今儿来瞧婵妃,那自是别有用意,外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有风声传了太后耳朵里头去,可“夏妃”夏白语不如此觉得,想这皇上对婵妃如此心疼,若此时给皇上瞧着她心地纯良,善结人缘,说不定便由此扎进了皇上的心里,若是只等着风雨接停,那瞧彩虹的人可不更多了,自己何时才能挨到前头。
三人一合计,便大着胆子来了。
珠珠引三人进屋,茶水伺候。
红红里屋出来。
“三位新妃,皇上吩咐,旁人不得入内,这婵妃还未醒来,奴婢也实在不敢让娘娘们进去。”
这夏白语哪里有心情瞧婵妃呀,她只是在等皇上罢了。
“可不知道这规矩,不然,可不敢来打扰,只是来都来了,我们且等等,说不定,这婵妃与我们有缘,过会儿就真能醒了,可不是好事一桩。”
红红无语,点头退下。
夏白语都打发了珠珠外头候着,堂中便只有三人。
果然这三人就跟说好了一样,半句话没有,就如此等着。
……
可这“骏府”上下却因这鲁骏王几声咳嗽一阵遭乱。
“太后,太后赎罪呀!鲁骏王……怕是不行了”
夏白语的爹爹,夏丰跪地禀报。
余氏听话,起身,就面色凝重,脚下沉重的走向里屋。
屋内几位太医跪地不敢抬头,喘息不敢闻声,余氏脚刚迈进来,太医们便腰身一弯,额头紧紧贴在了冷地上。
榻上的鲁骏王咳嗽声突停,整个人眼睛睁大,呆望上方。
“骏儿,骏儿……骏儿……”余氏抱起气息已无的鲁骏王,唤起乳名,清嬷嬷跟在一旁,抬袖抹泪,屋内只回荡着呜呜的一阵悲痛之声。
正在前殿与塔丘说话的秋世博瞧外头人脚步匆匆便知有事。
“外头何事?”
洛公公靠前小声道:“皇上,鲁骏王西去了。”
“额?”秋世博脸上还是惊讶,虽说这鲁骏王身子不适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总觉的他时日尚多,不应如此,如今亲耳听到,心中难免几分难舍,便与塔丘王子说明,自己先行去了“骏府”。
一到“骏府”跟前,大门紧闭,几声叩门都无人来开,只听里头有悲苦之音。
“皇上,这太后怕是还生着您的气呢!不妨您先回寝宫歇息,奴才在这儿守着。”
秋世博不语,便就长站门前。
门缝内的奴才也是着急,这可是皇上,就给关外头了。
万一这皇上来个厉害的,要了他们的脑袋,这找何处说理去,于是赶紧进屋跪报。
“禀太后,外头皇上等了有些时候了,瞧着是没有走的意思。”
清嬷嬷低眉几思,对余氏道:“太后,还是请了皇上进来吧!您跟皇上生气,可也要想着鲁骏王跟皇上的情义呀!”
“情义,那我便更要问问他才是,请皇上进来吧!”
外头这才开了门。
秋世博气色尤慎,进屋便跪地,悔道:
“母后,儿臣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皇上整日操劳朝中大事,何来有罪,有罪的是我这老妇而已,骏儿也离我而去了,皇上日后
便不用再为我们的事情烦心了,既然皇上殿中繁忙,且去忙吧,骏儿的后事老妇余力自能办好。”
这话中之意,秋世博自然明白,太后心中幽怨,即便此事说再多不入耳的话秋世博也洗耳恭听。
……
而那三位正在候着皇上的妃子,听说鲁骏王离世之事也赶快匆忙离了“锦苑”。
珠珠送了她们,回身便道:“分明是来等皇上的,什么瞧婵妃,一听鲁骏王没了,跑的比谁都快。”
红红心神不定。
眨眼不停,“这时候哪里是顾得上跟那些人较真的时候,婵妃不醒,鲁骏王又突然去了,咱们日后的白眼也不知挨到何时也不想,可这太后若是气了,真要咱们的脑袋,也不是不能的,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主子快些醒来才好”
说着两人忧心的回屋,临到屋门前,突听着一声断续的呻吟。
“这……这”
红红迟疑片刻,珠珠大喊了一声,“是主子醒了,醒了”
先一步奔到榻前。
茉莉微眨着双眼,眼前一片恍惚,苍白,茫然。
“娘娘,娘娘,您醒了?您可是醒了?”
红红快些去倒来温水,慌忙也问道:“娘娘您可是醒了,奴婢伺候您喝点水。”
珠珠取了婵妃的外衣,茉莉迷迷糊糊坐起,披在身上,粉嫩的绣花衣倒是让躺了几日的茉莉瞧着脸上有了几分红润。
“我睡了多久?”
“娘娘,近四日了”
“扶我起来走走吧!”
茉莉虽头疼不已,可对之前的事自然依旧记得清楚。
那日只吃了几口饭,便头晕脑胀,便晕了过去,如今醒来,自然知道那饭菜中太后吩咐人放了毒药才是,可自己死里逃生,是如何做到的?
先不待不自己问,珠珠在一边嘴巴碎道:“多亏了那西域的丹药,真是神奇,我本以为也只是那塔丘王子自吹自擂的而已,原来真有奇效,那么多太医都拿着无法,谁想一颗丹药就救了娘娘了”
“丹药?是皇上?”
“可不是,虽然皇上确实去太后那儿救了您,可说来您的救命恩人应是塔丘王子,若不是那颗丹药,皇上便是再宠爱您,也救不活您呢!”
“塔丘王子?那倒是应好好谢谢恩人”
珠珠突一脸花痴像。
院中花开的极好,迎面春风,茉莉觉脑中清净了些许。
两人扶着茉莉木椅长廊坐下,“那塔丘王子可不同外头人传的长相怪异,实则与咱们相同,俊朗的面容,就算是薄纱遮面,也可窥其威武之气,只是少言寡语,不易亲近”
“这王子来朝是?”
“还不是和亲嘛!只是朝中出了这等事,两位公主还未见到这塔丘王子呢!”
红红瞪了珠珠一眼,道:“这时候说这些,外头可是出了大事了”
瞧红红有口难言之像,定是太后,心想这太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定是又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了。
“说吧……如此鬼门关走了一回,还怕什么?”
红红叹了一气,眉眼急道:“娘娘,方才……鲁骏王……没了,所以娘娘您这几日可得想想法子,为了您的事情,皇上跟太后明起争执,太后可是极其气愤,如今鲁骏王真的离她而去,这事虽不是您做的,可……太后觉得是您呀,那个是太后最为心疼的鲁骏王,怕是此刻,她吃了您的心,都有了。”
茉莉只听着。
死里逃生的她,真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往后的每一步。
……
“客世苑”
依旧一盏烛,
“王子,婵妃已经醒了,皇上这会儿正去了她那处,孙文成那处已经寻了些踪迹,这几日小的便去细细寻查。”
“加快脚步,动作迅速,可是定要留下活口,死无对证还不如不寻”
“是,定不会再有这等事。”
……
整整三日,皇宫上下一片肃穆。
余氏操劳过鲁骏王的后事,人哭瘦了一圈。
清嬷嬷将手里的门锁上好。
“太后,鲁骏王既然去了,您就别再哀伤了,就如同这上好的门锁,总得有个了结,都过去了,这宅子您瞧着也心疼,这钥匙奴婢帮您收着,您日后实在想的厉害了再来瞧瞧。”
余氏望着这门,这处,多少年的光景了,骏儿并没有迈出去几次,每次身子格外舒坦能出来略微走动后,回去都是话语连篇,与自己说个不停,有时,便就如同好人一般,可往往第二日便就病的更为厉害。
这么多年了,虽想着会有如此一天,可觉没有想到这时候会来的如此之快,晴天霹雳让人心碎不迭,听御医之言,若不是那碗汤水,乱了鲁骏王的气脉,少说鲁骏王再撑个三年五载也是不在话下的,没想起这番话,余氏便愈加心疼,自己堂堂的太后,看尽了宫中嫔妃争宠,相互残害之事,连那时都撑过来了,可实在没想,终于到了这等尊贵地位了,却遭这等小人黑手,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余氏都将所有的罪过怪在了婵妃身上。
“我定要让那小丫头知道,何是生不如死,想死无路”
“太后,先养好身子,此事,急不得”
余氏心中的愤恨集聚眼中,那狠毒之像,连这清嬷嬷都禁不住害怕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