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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1. 突如其来

郑茜的门紧紧的关闭着,秦厝轻轻噔一下。就打开门进去了,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打开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屏幕还是他与妻子结婚十周年的照片,里面陆姗姗的肚子微微凸起,她脸上洋溢着一层又一层的幸福。秦厝的手也抚摸在她的肚子上,脸上的溺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毅然的想起妻子很怕黑,有一次家里停电。他在公司回来晚了,家里大钟“嘀嗒”的声音都清晰入耳。一秒一秒特别的响,静的不对劲。他开始担心,家里停电了她又找不到手机。打不到电话,他的心都悬了起来。他无法想象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不见的状态,他会崩溃。他在夜里摸索着,每一步都看似艰难。他只能靠感应找到她,在这途中他心都紧张的疼了。

后来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上都是湿的。身上只裹着睡衣,她结结巴巴的告诉他:“洗澡…洗澡的时…时候停电了…我怕…”然后紧紧的抱住他,那个时候他就是陆姗姗的全世界最亮的光芒啊。他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呢,那个时候他的心与现在呢…模糊不清。

他们的关系就像走在漫漫的漆黑之中,领略着那淫威中的凄厉,还有那被折磨后的阵痛。心冷了,意灰了。还有那一丝丝的闪亮也没有了踪影,只有凄凄的惨淡奚落。

在黑夜里,看不清楚秦厝的眼神。只知道他在桌子前面看手机足足看了15分钟。他慢慢走进闻到了酒的味道,越来越近。他把灯开的越来越亮,他看见被子鼓鼓囊囊的。郑茜应该就在被子里面吧,她睡着了。

伴着酒后的灰朦入睡,秦厝走了过去。轻轻掀开被子,让她的头露出一点儿来。她的脸色微红,大概是喝了点酒让她晕晕的。

秦厝看着她泛晕的脸颊,轻轻一笑。用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她儒动了一下身子。有点儿不舒服,拧吧嘴发出“哒”的声音,“米翌,别动,自己去睡…”秦厝瞬间抽回手,像弹簧一下立马站了起来。脸色微变,转身回去了。

他把车开的特别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才到家里。他的心里的忐忑不安的,回到家里无力、束缚的感觉就迎面而来。每一次呼吸都很压抑,像是得了这种病一样。久久不能痊愈,而每天都在反反复复的复发。

“你回来了。”她温柔敦厚的声音让他愧疚了起来,可是又很厌恶。他不想面对她,所以选择了不说话。自己脱了鞋子坐在沙发上,陆姗姗释然。继续开口道:“你吃了吗?饿了吗?”她嘘寒问暖的,让他良心有谴责。他愤怒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

陆姗姗脸色煞白,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很尴尬,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

秦厝淡淡的不说话了,陆姗姗咬牙道:“你刚刚是从郑茜那里回来吗?”

她突然这么一问让秦厝心虚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陆姗姗会知道这件事。她的性格与性情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很想开口问“你怎么会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可是他却惭愧了,不负责任!他这就是属于这样,他本来就没有对陆姗姗负责任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开口质问她?连他自己都觉得就是自己出轨了,他能怎么办。

他酝酿了许久才点头道:“嗯。”

“我就猜到了。”她意料之中的表情道,仿佛猜对了还很开心一样。像是小时候玩游戏,你猜我猜不猜。猜对了对方的心情很开心一般的,“你不用瞒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做什么事我会不了解吗?”陆姗姗说。

秦厝愣住了很久,神情都摇摆了。他没有想到能有这么一天,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意料之外。他都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她就知道了,措手不及。

对于类似这种事情,男人还是处于警惕型的,他果断的认为自己处于主动状态。既然那边有一个女人在无怨无悔的等着自己,那么自己何乐而不为,往往处于慢半拍状态。不会主动去讲,那么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也是突如其来。

气氛特别不好,压迫的感觉很重。

“这么晚了,睡吧!”陆姗姗缓和气氛道。

她起身,脸色表现的很正常。秦厝一直看着她,她独自走去卧室,一切犹如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厝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了门被关紧的声音,很轻。门外留下来秦厝的猜测,空气中还残留着刚刚凝固的气息。这种味道很难闻,烦躁让他的心喘不过气来,甚至快缺氧。让他无法面对陆姗姗,妻子的冷静让他异常的难受。这种平静像很早之前,他们刚刚谈恋爱的时刻。她也是这样,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一副“你开心我就开心”的心情,他全然不知自己的手在颤抖。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内心纠结了一会,还是离开了这个家。前脚刚走,卧室的门就被打开。她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家,伸手把客厅的灯关了以后回到卧室,床前还是他们的婚纱照。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低声哭泣了起来…

秦厝始终还是回到了郑茜卧室,仿佛自己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他没有想过去朋友家里,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家庭告诉别人。秦厝是一个男人,他需要面子。同时也惧怕这些事,他害怕面对。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陆姗姗,他愧对自己的承诺。可是自己又无法再次面对她,就陷入了僵局。

她还在睡觉。秦厝便坐在她的床前默默的守着她,他发愣的坐在那里,脑海里跟放电影一样。都跟陆姗姗有关,仿佛他这十多年的记忆除了她就是公司。她把她这一生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他了,他应该对她好的…

心情似乎百感交集,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却变成了这样,秦厝大多数都在考虑。如果姗姗那天没有回去,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就好好的?他们一家是不是就很幸福。

秦厝的岳父昏倒了,很严重。他也只有姗姗这么一个女儿,陆姗姗的母亲去世的很早。他一个人把陆姗姗养大,当爹又当妈。从来都没有为了他自己再去找一个,所以一直一来都是独自过着。后来陆姗姗嫁人了,家里就剩下陆老爷子一个人了。人老了,身体总有些不适的。所以陆姗姗一听到自己亲爹摔了,就按耐不住了。在下楼梯的路上太着急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秦厝还清楚的记得。那段时间公司很忙。他是早上出门的,等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深夜了。家里一片漆黑,他以为她熟睡了。打开灯,他看见的是楼梯上全部都是血。血淋淋的刺痛了他的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束手无策,自己触碰到那些血他很清楚的感应到自己的骨肉就这样流逝了。血迹甚至都干了,他声音都哑了。叫不出来,他把她送到医院去。夜晚只有值班的医生。人手很紧。他疯了一个小时,那一个小时他都快要崩溃了。他害怕,怕失去的更多。他心里极其难受,下一秒都快感觉自己变成了疯子。对着医生大喊大叫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看着妻子被推进手术室,那个红灯闪闪的亮起之后才好了一点。于是焦急的等待似乎成了漫长的岁月,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个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心突然间好累……他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很久之后,医生从里面出来。脸色很平静的摇头,“对不起,病人的孩子我们表示很遗憾。”突然他有了一种要晕眩过去的感觉从身体内部来临了,他的心在抖着。医生继续道:“病人送过来太晚了,以后…很难怀孕了…”医生的话严重的打击到了他,此时他心里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听的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考虑了很久,才想孕育出一个孩子。秦厝能清楚的感觉到孩子每天的成长着,他本来打算好了。男宝宝的衣服买了,女宝宝的衣服也准备了。无论男孩女孩他都爱,他也完全准备好了可以做爸爸的责任。可是一切都没有了,妻子还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他无法言语,妻子能接受吗?他自己都接受不了,他的表情很痛苦。只能请求医生:“请您别告诉我的妻子,她接受不了。”

他知道妻子接受不了,所以他这一切都没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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