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厦门,我会想到碧海银沙、细浪拍岸,以及鲜花盛开、绿树掩映的幽雅景致。在我的心中,厦门这座干净且充满温情的滨海城市,它应该不同于丽江的迷离沉醉,不同于拉萨的神圣庄严,它有鼓浪屿的淡雅明媚,也有黄厝海湾的旖旎迷人。或许,它还应有海风夹杂海浪吹拂脸颊,带着一丝咸咸、涩涩的大海的气息。
怀着对于厦门的美好想象和期许,在我到报社工作的当月,适逢“三八”妇女节,单位决定组织女员工去厦门采风。于是,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我们一行人坐上了开往厦门的动车。我们乘坐的这列从宁波开往厦门的动车,在上午11点多出发,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将于当天下午5点到达厦门。
在大家的期盼中,动车按时上路了。动车启动加速的轰鸣声中,同事们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开始了此次旅途生活。因为同行的都是女同事,旅途倒也显得格外温馨。有的同事在忙着给家里人打电话,交代孩子晚餐要吃些什么;有的同事在快乐地听着音乐、哼着小曲,一派轻松自得的样子;还有的同事在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什么,依稀听见的是哪家报纸的标题取得多么夺人眼球。听到这里,我不禁心里一乐,这些新闻人的“职业病”还真改不了呀!
一路上,动车裹挟着春色在大地上穿过,渐渐地,宁波退到了我们的后方。车窗外是一片绿色,极目远眺之处是连绵且如岱的青山。车窗内,一位曾经去过厦门的同事,开始描述记忆中厦门的城市风景。这里,以集美和厦大为代表的嘉庚风格建筑,以鼓浪屿别墅群为代表的西洋风格建筑,以国际会展中心为代表的现代建筑等,巧妙地将东西方文化汇聚在厦门。这里,四季如春的温润气候,富有教养的文明市民,共同营造出厦门温馨的家园氛围。同事一边描述,一边发出这样的慨叹:厦门,真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好地方。
在同事的叙述中,厦门在我心中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或许,相对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厦门显得小巧而精致。然而,就在这座宁静的闽南城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淡淡的慵懒与悠闲,一年四季花团锦簇的环境,会让人产生时光停滞的错觉。回想中,我的脑海里还不时地闪过这样一幅画面:在一条安静整洁的街道上,小店的主人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面前有一壶浓浓的铁观音,阳光透过宽大的榕树叶的间隙映照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且祥和的色彩。
这个时候,大概是动车的匀速行驶触动了人们心中隐秘的心事。当我沉浸在对厦门的畅想中时,身边的同事给我讲述了一件过往旧事。几年前,她刚到一个单位工作时,因为一面镜子与一位老同事起了口角。当时,她看到老同事桌上的镜子正对着自己,以为对方是有意为之,在她们老家,有镜子照着不吉利的说法。她一边回忆,一边检讨自己:“那些年,还是太不懂事了。”同事的讲述让我也有些感慨,都说少不更事,感谢这列在春天里行驶的动车,它恰好穿越大地的内心,让我们有节度地梳理自己的心事,在时光的沉淀中反省和提醒自己。
动车在停停走走中驶往新的城市,同事还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我想,也许只有像厦门这样温和的城市,才能够让人生发出一些柔软的心思,慢慢去念想过往。此时,关于厦门的各种历史剪影也在车轮的滚动中,慢慢铺开抵达我的内心:这里曾经是苏颂的厦门,出身于厦门同安芦山堂书香门第的他制造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天文钟——水运仪象台,还主编了药物学专著《本草图经》;这里也是郑成功的厦门,永历四年,“国姓爷”取得厦门、金门作为根据地;这里还是林语堂的厦门,林语堂10岁就到厦门,在鼓浪屿接受了七年教育,至今他用英文写的《京华烟云》《风声鹤唳》等著作广泛流传……
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厦门,平稳前行的动车提前将我们带入了滨海城市的生活节奏里面。她可能没有上海十里洋场的气派排场,也没有深圳速度的日新月异,她拥有的是温和与进取的城市精神。就像一位清新秀丽的海滨少女,傍山而歌,临海而舞,用一种优雅舒逸的姿势徐徐地展露风情。这里,美丽的自然风光、厚重的历史文化和浓郁的现代风情,会让每一位到过厦门的人流连忘返。
傍晚,动车在厦门站停了下来,我们收拾好心情准备走进厦门这座城市。在夕阳的余晖中,我们步入了厦门街头,那一树树红彤彤的凤凰花像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人强烈感受到这座“城在海上,海在城中”城市的热烈与激情。这时,心底那份属于春天的浪漫情怀渐渐浮升,一些青春记忆和一些美妙的情思萦绕脑海,在每个海风荡漾的时刻,心开始一点点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