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后,我回到律所,处理无聊的事务,给大律师们打杂。
中午在寝室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梦里天庭其他天神还来找过我,就像以前的邻居来看刚搬家的我一样。我在人间这二十年,在天上确实也就只一会儿,我趁机问了几个问题,我问月老我这缘分到底快尽了没有,月老只说是还早,我说你可别坑我,我觉得好像要到期了。
狼木奎大笑道,你这还住上瘾了,我说我真的暂时还离不开这。我又跟他们说,我也不想在这待时间长了,毕竟如果在这丢了性命,就再也回不到天庭了,他们又哄堂大笑,其中有几个道行深的大仙说,这是燃灯老儿对你说的吧,你在人间如果挂了,燃灯得多费几百年的道行才能召你们回来,他自然要唬你们,尽量别死。我说真的假的,这事儿可不带闹玩儿的。
魔礼红大笑道,讲真,讲真。
说完他们忽然就消失了,这时我忽然就醒了,我仔细想刚才的梦,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没什么怕的了,怕就怕那真的是个梦,因为在梦里魔礼红大喊讲真讲真,现实中只有魔礼寿才这么说。我用力晃了晃头,决定先不去管这些事。
下午法院还有一些复杂的事,我实在是懒得处理了,打车来到小沫末那里,正好遇到有个中年男人腆着大肚子要进去,看样子是小沫末的老主顾。我抢先一步站在门口,说,你想干什么?
那个男人瞪了我一眼过来推我,说我来干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我说,轮不到我管是不可能的,说完就一拳打到他脸上,把他打了个趔趄。
他嗷的一声就吼了出来,扑到我身上,我用力招架着,想找机会再往他肚子上打一拳。这时候小沫末冲了出来,大喊你们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那个中年男人气的脸通红,大骂道:“沫沫!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我扭过头吐了一口口水,又看着他,说你他妈喊什么?是不是个男人?白活这么大年纪了?
小沫末在旁边听得急了,生气的看了我一眼,急急的拉住那个中年那人,叫了一声“爸”,我惊讶的看着那个男人,说,“你是她爸?”
那个男人看到我态度大转变,没好气的说是又怎样。
我听了低下头,心想坏了,这事儿要坏,不管了,先来个恶人先告状!把他骂一顿他就老实了,有理也说不出。
想到这我就对小沫末说:“你啥时候有这个爸了?你在外边干什么他都不管,你过得什么日子他都不管,我不让你做了,他现在出来了!”
这话我是说给胖叔听得,但因为情绪还很激动,我就这么说了,也没顾及小沫末的感受,我后来想,小沫末当时听了估计肺都气炸了,反正当时她是强压着怒火,说,我在外边干什么?干什么了?我不是为了孩子吗?这孩子是谁的?我告诉你,李温煦,你别忘了,你算是第一个嫖我的人!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看见眼泪快要从她美丽的眼睛中流出来,我忽然愣了,心说,完了,完了,这次是真完了。
她爸在一边早就落下泪来,拽着我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喊:“你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们看见你!”我脑子里嗡嗡的响,我忽然看见西硅从屋子里出来,躲在门后看,又着急的跑过来,拉着胖叔,带着哭腔说:“放开我爸爸,放开我爸爸.”小沫末看到西硅如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噗噗的落下泪来。
四个人哭了三个,这场面也是奇了。我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说叔,咱们都冷静。慢慢说说,行吗。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真是厚颜无耻到了一定程度了,先是我没头没脑的大骂了一顿,惹得场面成为这样,又让大家冷静冷静,好像我很冷静一般。真是想杀了自己!
我蹲下去抱住李西硅,说儿子,不怕。
胖叔呆呆的走进屋里,小沫末也跑了进去,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又安慰了西硅好一阵儿,带着他走进屋子里,看见胖叔吸着烟,小沫末在旁边,不说话。
我直接的对胖叔说,叔,我真心的喜欢小沫末,孩子做过鉴定,确实是我的,我想,我要娶您的女儿,办个堂堂正正的婚礼,我都想好了。两个人一起生活后半生,一直好好对她,好好对西硅。
胖叔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半晌没说话,我等了很久,又问,您看行吗?
一阵浓烟从胖叔的嘴里滚出来,接着这张嘴缓缓张开,问,你爸妈知道吗?同意吗?
我楞了一下,心想知道是知道,不同意那是肯定的。我想了想,说,同意。
行。我没意见。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管吧。我管不了。胖叔说完这话,起身就出去了。
我走到小沫末面前,用手去给她擦眼泪,她一动不动,只有眼泪再流。我越是用手去擦,眼泪越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本四章题目摘取自李温煦《天上人间》
我本天上闲仙人,
倚鹤弄云排佛经。
听旨下凡百年行,
回天长叹仙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