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ｈａｐｔｅｒ ６３ 再回积羽城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
我不明白，那样好的十方，那么爱我，那么隐忍的十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背叛我，伤害我，十方都不会，可是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
一个月后，澈终于来了，带着风尘仆仆，带着列队整齐的精兵。他在门外叫我，“浅浅，我来了。”
我披头散发，拉开门，光着脚站在门口，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带着温热的气息，对着我微笑，连春天的阳光都在他的身后显得暗淡无光。
我流着泪，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放手，他捋顺了我的头发，刮了刮我的鼻子道：“浅浅，你每天就是这样在等待我吗？就像只脏兮兮的小猫。”
“你嫌弃我？”我抽搭着问道。
“怎么会。”他亲亲我，道，“小脏猫，我先去安排手下驻扎，你赶快梳洗，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我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最慢的速度打扮，镜子里的我真的乱糟糟的，天啊，我是怎么勇敢得这样去见他？
澈来了，我们就该出发了，三年的时间真的太短了，光是在路上我们就得花掉几个月的光景。如此一来，澈和我只在万化城多停留了一天，就上路了。
这一路浩浩荡荡，两万精兵，连安营扎寨都显得声势浩大，弄得百姓人心惶惶，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我们也无法去解释什么，但愿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淡忘吧。
还没到达羽族，就听到一连串急促的鸟叫声。循声望去，却看到嫣然，她神色慌张的跟一群鸟儿在说些什么。
“嫣然。”我叫道，她蓦地回头，惊慌失措，但那表情竟然就那么一瞬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往日平静而甜美的微笑。
她迎上来，拉住我的手：“浅浅，澈哥哥，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嫣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像很着急。”我问道。
“啊？没有啊，刚刚我只是……只是丢了一个东西，对，丢了一个东西，让鸟儿帮我找回来。”嫣然笑笑。“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所以，比较重要，就有点着急了。”
嫣然笑着道：“你们离开了四个月，这四个月啊，莫大哥和舞姐姐常常挂念着你们呢，对了，对了，魂儿已经会自己翻身和坐起来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开口学说话呢。
“真的吗？澈，你帮我安排士兵们扎寨，我去看一下好吗？我简直有些迫不急的了。”
“去吧。”澈笑着摸摸我的头。
魂儿果然长大了许多，坐在床上，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听得懂了。看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摸样，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痛起来，水瑶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如果她们平安无事，那现在宝宝应该会叫娘亲了。
可是哥哥呢，哥哥现在揽着他的小妻子，逗弄着他的儿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宝宝。我在心里犹豫了很久，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
“浅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舞倾城笑意吟吟。
“不用你的假好心。”我忽然觉得烦躁而且易怒。
“浅浅，怎么对你嫂子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哥哥有些生气，那个从小依着我顺着我，宠着我的哥哥，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来凶我。
我的大脑开始失去理智了，我叫嚷着：“她不是我嫂子，我的嫂子只有一个，叫做慕水瑶！”
“浅浅！”
“哇……”魂儿看看我，看看他的父亲，不知道我们在吵什么，瘪瘪小嘴，大哭了起来，舞倾城忙跑过去，将他护在怀中。
“不离，浅浅，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吓到小孩子。”舞倾城亲吻着孩子通红的小脸安抚着他。她对我说：“莫浅浅，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就是你的大嫂，你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怀里抱的，是你的亲侄儿，莫不离的儿子。所以不管你怎么想，请你给我最基本的尊重。慕水瑶已经死了，况且你大哥跟他也没有拜堂成亲，她就只能停留在过去，停留在你们的过去里，我不会允许一个死去的人还来影响我的生活，你懂吗？”
我一时无言，转头跑了出去，心中郁积了压抑和愤懑，眼泪掉出来，为自己，也为水瑶。
找到一个小石头出气，把它狠狠的丢进水池里，惊起一只在荷叶上休息的青蛙，青蛙叫着跳入水中。
“浅浅。”嫣然尾随我而来，在我身边坐下。
“浅浅，我知道你不喜欢舞倾城，可是啊，我觉得她也没那么坏，至少在我心中，她是个勇敢的女人，爱上了，就敢付出行动，不顾一切的抢过来。”
我不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在说，她抢来了属于她的幸福，也抢走了别人应该拥有的幸福。可是浅浅，你说的那个慕水瑶，她为什么不去争不去抢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你不去抢，只能证明你不够想要得到，不够爱而已。”
我抬头看着嫣然，她眼里透着真诚。
“嫣然，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争取吗？”
“我会，我会不顾一切，不惜一切，我要守护的，绝不会交给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这样的话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或许是我生性太过软弱了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会不会，落得和水瑶姐姐一样的下场呢？
我没有住在哥哥家，在我的心情平复之前，我还不想看到舞倾城。于是我又回到了嫣然的家中。
再次看到湖边那幽深的大宅，我发现没有那种神秘的感觉了，想起那夜她的反常行为，我心中暗想，找机会一定要再去一次那个宅子。
为此，我找了个理由让嫣然给我单独安排了客房。
夜晚的星星亮起来的时候，我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推开门，门外静悄悄的，有花香传来，提醒着我春天的美妙。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那个黑色的大宅子前，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人。我的心有些打鼓，将手按到门上的时候竟然有些发抖。我轻声的问道：“有人吗？”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静默。稍加用力，门竟然开了，居然是虚掩着的。
古老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的开启了。
一股灰尘的味道呛到了鼻子中，屋子里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暗。我用手扇走在我面前的灰尘，再次轻轻问道：“有人吗？”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犹豫了一下，抬起脚，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进入了一片虚无似的黑暗中。
摸索着那到火折子，又摸到烛台，点亮了昏黄的烛光。整个大堂就这么展现在了朦胧的烛光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