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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格里帕策(2)

“我拉这些曲子,”他接下去说,“一方面是对那些受世人景仰的久已不在人世的大师和作曲家们,表示自己的敬意;一方面也使自己得到满足,并且希望能帮助提高听众那从多方面被破坏了的口味,纯洁他们误入歧途的心灵,以此报答他们对我的赏赐。可是,要拉这样的曲子,让我把话继续讲完吧,”他脸上泛起了得意的微笑,“就需要练习,所以,我早晨的时间,全都安排练琴了。每天头三个小时练琴,白天去挣面包,晚上属于我和我亲爱的上帝,可说分配得公平合理了吧。”说到这儿,他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脸上却仍在微笑。

“那好,”我说,“那我就在哪天早上去打搅您。您住在什么地方?”

他回答园丁街。

“几号?”

“三十四号,二楼。”

“真的,”我嚷出来,“在阔人们住的二楼吗?”

“我们那所房子原本只是平房,”他回答说,“只是在顶上的阁楼旁边还有个小间,我就跟两个做手艺的伙计合住在里头。”

“一间房子三个人住?”

“分开了的,”他回答,“我有我自己的铺位。”

“天快黑啦,”我说,“您要回去了吧?再见!”

我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无论如何再给他一点儿钱。可他却一把抓起谱架,一手抱着提琴,忙不迭地嚷道:

“千万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我刚才的演奏已得到了优厚的报酬,现在再受赐我是怎么也不好意思了。”说到此,他强作潇洒地向我一躬身,姿态相当别扭,随后便迈开老腿匆匆去了。

我说过,我对继续参加节日活动已兴趣索然,便也循着通往利奥波德镇的路,走回城去。我风尘仆仆,又热又困,便信步走进了一家当地有很多的露天酒馆。平日这些酒馆顾客盈门,今天生意全让布利基特奥夺了过去。离开扰攘的人群,来到这宁静的所在,我感到十分惬意。我一任自己胡思乱想着,不过大部分时间自然想的都是那位老乐师。在我终于醒悟到该回家时,天色已经全黑。我把酒钱放在桌上,慢慢向城里走去。

老人告诉我,他住在园丁街。

“这附近有一条园丁街吗?”我问从街上跑过的小男孩。

“那边,先生!”他指着一条小横街回答。

这条街远离城边上的住宅区,一直通到旷野里去。我循着他指的方向走着。街两边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所房子,都夹在大片大片的菜园中间,使你对住户的营生和街名的由来一目了然。我那位怪人会住在这些陋舍中的哪一所呢?幸而我已把门牌号码给忘记了,再说黑漆漆的,什么标记也看不出来。

这时,迎面走过来个扛着一大筐蔬菜的汉子,边走嘴里边嘟囔着:“老头子又叽叽嘎嘎开啦,吵得人家晚上也不得安宁!”

我继续向前走去,一把小提琴轻微而拖长的声音便传到了我耳边。这声音从不远的一所破房子敞开着的阁楼小窗中飘出来。跟其他房屋一样,这所房子也是低矮的平房,不同的只是在紧接着屋顶的山墙上开了个小窗。我静静站着。从小窗里飘出轻柔而平缓的琴音,然后渐渐响亮起来,直至非常强烈,接着又慢慢低沉下去,最后全然听不见了;然而马上又响起来,迅速上升到嘹亮刺耳的最强音。而且,老是这样同一个音,被演奏者如醉如痴地拉着。终于,他开始练音程,这是个四度音。如果说刚才的单调音响已使演奏者陶醉,那这时的美妙和声将给予他的感官怎样的享受,就更是显而易见。这时,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弓子也跟着在拉,过渡音的连接极不流畅,经过一再反反复复,才勉强拉出了个三度音。接下去练五度音。那声音一会儿拖长而颤抖,似断非断的,恰如轻轻的呜咽啜泣;一会儿又快得跟旋风似的,把同样的音程、同样的音符一个劲儿地猛拉。——这,难道就是老人的所谓即兴演奏吗!——诚然,对于演奏者本人说来,也许是的;但对听的人来讲,则又大谬不然喽。

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并到了怎样讨厌的程度;我只见突然间,一所房子的门猛地拉开,一个穿着内衣提着裤子的汉子冲出门来,站在街心冲着小窗喊道:

“今儿晚上还有个完没有!”话里带着怒意,但还不太粗鲁,不含侮谩口气。话音未落,琴声便戛然而止。说话的汉子走回屋去,阁楼的小窗也关上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包围着我的一片死寂。我费劲儿地在陌生的小街上摸索着,好久才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一边走一边也奏起了随想曲,不过只是在自己脑子里奏,不妨碍任何人罢了。

早上的光阴对我来说特别宝贵:似乎我只要在这一天的头几个小时干些崇高而有意义的事,就可以使剩下的一整天都过得更有价值。因此,我很难下决心在早上外出;要是我哪天不得已这样做了而又感觉没有充分理由,那么在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只会要么心神不定,要么懊恼自责。所以,我把约好在早上进行的对老人的访问,一推就推了好多天。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才动身前往。这次倒很容易便找到了园丁街,以及那所房子。迎面又飘来小提琴的琴声,只是因为窗户关着,显得很低很低罢了。我走进房去。一个被我的问话惊得几乎张口结舌的园丁的妻子,让我上楼梯。我走到一扇半掩着的小门前,敲了敲,没人应声,临了儿只好推开门,跨进屋去。屋里相当宽敞,但极为寒酸、简陋,墙壁随着屋顶的倾斜而倾斜。紧靠房门,是一张邋遢肮脏的床铺,四周散乱着七零八碎的什物;在我对面窗前,摆着另一张床,床上铺的盖的十分简朴,但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乐谱纸和文具。窗台上边,还有几个花钵。房间正中的地板上,从一边墙根儿到另一边墙根儿,画了一道很粗的粉笔线,它恰似一条边界,把肮脏零乱和整齐清洁的两个世界,清清楚楚地划分开来。紧靠边界,立着一个谱架,老人穿戴得周周正正,站在面前练琴!这个我所感兴趣的人——我怕只有我才对他感兴趣吧——关于他那拙劣的演奏,我已谈得令人感到乏味了,因此不打算再详细描写这地狱中的音乐,让读者们受罪。要知道,他现在练的多半是快板,更叫人听不出他究竟拉的是什么东西。我在旁边听了好一阵,才终于发现通过迷宫的线索,其困难简直就跟要弄清楚一个狂人的思路。老人拉着。拉,本身便是他的享受。此时此刻,在他的观念中只有两种不同的东西,即谐和音与不谐和音。前者令他愉快、振奋;后者,即使能构成不和谐和弦,他也尽可能避免。所以,他并非按乐曲本身的内容和节奏强调该强调之处,而是凭兴致所至,尽情突出和延长他听来悦耳的单音和音程,他甚至不假思索地反复奏这些地方,同时在脸上流露出近乎痉挛的狂喜神情。他将不和谐和弦尽可能两弓拉过去,而那些对他很难很难的快板,他又认真得一个音符也不肯丢,结果拉出来的时间与全曲相比就太长太长。听到这儿,你该很容易想象那是怎样的乱七八糟了吧。

这音乐我再也受不了了,几次想打断他都没有成功,便故意把帽子掉在地上,才使他回过神来。老人猛地一怔,膝头哆嗦了一下,手里的提琴险些滑到地上。我赶紧走上去。

“哦,是您,尊贵的先生!”他大梦初醒似的说,“我实未指望您真会来践您的约言哪。”

他请求我坐下,把乐器收拾起来放到一边,同时尴尬地在房里瞅来瞅去,然后突然从房门旁边的桌子上抓起一个盘子,一溜烟出门去了。在楼下,我听见他和园丁的老婆进行交涉。但没过一会儿,他又很窘地走了回来,把藏在背后的盘子偷偷放回原处。很显然,他是去向园丁的老婆讨水果来招待我,结果未能得到。

“您住这儿倒挺美的嘛,”为了解除他的窘境,我说,“混乱已被驱逐出境。它刚来得及跨过门槛,就不得不往后撤退。”

“我的寝室只到此为止,”老人指着房间中央的粉笔线说,“那边住着两个手艺人。”

“他们遵守您这条分界线吧?”

“他们不遵守,可我遵守,”他回答,“只有门是公用的。”

“您的邻居没有打扰您吗?”

“说不上,”他解释说,“他们深更半夜才回来,虽然有时也会惊醒我,但这反倒使我再入梦乡时更加惬意。可早上我整理房间时也弄醒他们,他们不过骂上几句就走了。”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我注意打量他。他穿着极其整洁,在他这个年纪,身段算不错的,只是两腿稍嫌短了一点儿。此外,他的手脚都出奇地纤细。

“您在瞧我,”他说,“您可能在想什么吧?”

“不错,”我回答,“我对您的经历感兴趣。”

“经历?”他重复着,“我没有什么经历。今天如同昨天,明天又如同今天。后天和再往后自然也将如此过下去,谁知道呢?只有上帝会安排,上帝知道将怎么样。”

“您现在的生活可能是够单调的,”我继续说,“可您以前的遭遇呢?您怎么会……”

“怎么会落得当了个街头乐师,对吗?”他在我无意识地停下来时接过话头说。

于是我只好告诉他,怎么在一见之下,他便引起了我的注意,以及他说的那句拉丁语,使我产生了强烈的印象。

“拉丁语?拉丁语我当然学过,或者说人家曾经让我学,我有过学习的机会。Loguerislatine?拉丁语:你会拉丁语吗?”他问我,“不过,我没有学下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也许它,就是您所说的经历吧。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说来话长哪!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虽然都不见得特别,但却是各式各样的。我原本也想回顾一下这些往事,看看自己是否已经忘记。这会儿时候还早。”他边说边伸手进表袋去摸表,自然是什么也没摸着。——我掏出自己的表来:“还不到九点。”——“咱们还有时间。而我也正好像上了瘾似的,想跟您聊聊呢。”说到最后这几句话,他的态度明显地变得随便起来。没怎么客套,便从我手中接过帽子,放到床上。然后他自己也坐下来,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取了一个优哉游哉的讲故事人的姿势。

“您无疑听说过枢密顾问×××啰?”他开始讲,同时道出了上世纪后半叶一位声名赫赫的政治家的名字;此公名义上是个微不足道的办公厅主事,权势却近乎大臣。我告诉他,这个人我知道。“他是我父亲。”老人接着说。——他的父亲?这个穷乐师的父亲?这个老乞丐的父亲?那位声名显赫、势大权重的人,竟是他的父亲?!

老人仿佛并未注意到我的惊讶,而是带着显然满意的表情,顺着他故事的线索讲下去。

“我家弟兄三人,我排行第二,其他两个都曾经飞黄腾达,但可惜现在都已经去世,就我一个还活着。”他边讲边整了整自己破旧的裤子,低着头把粘在腿上的一根根纤绒拈掉,“我父亲功名心重而且性急。我的哥哥和弟弟都令他满意。只有我,被称为是个迟钝的人,我确实也是个慢性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他继续讲,同时把脸转到旁边,用左手撑着头,像是在凝视着远远的什么地方,“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当时倒是什么都能学,只要他们给我时间按部就班地学就成。我的兄弟们在所学的课程中跳跃前进,就跟羚羊似的从一个山巅跳到另一个山巅;我却不行,我完全不能拉下任何东西,只要一个词忘记了,也得从头再来,因此总是疲于奔命。常常该装新的东西进脑子了,而旧的东西还占着位置,我便只有停下来。就拿如今成了我生活乐趣与寄托的音乐来说吧,当时他们却搞得我对它恨之入骨。每当黄昏时我拿起提琴来,想不按乐谱随心所欲地拉几下,消遣消遣,他们便跑来从我手中把琴夺走,什么这样会搞坏指法呀,净让他们的耳朵受罪呀,于是责令我去上提琴课,这一来我就受尽了折磨。我这一辈子,从没有恨任何事与任何人像当年恨提琴那么厉害。

“我父亲觉得我很不称心,经常骂我,威胁说要把我送去学手艺。当时我不敢讲,要是真那样做,我才开心死了呢。我太乐意当个镟工或者排字工了。不过,我父亲是决不会同意的,出于高傲呗。最后,一次公开考试决定了我的命运。为了讨好我父亲,学校也请他出席旁听。一位不诚实的教员预先告诉了我要考的题目,因此一切进行得都挺顺利。但临到结束时,我忘了一个词,一首贺拉斯贺拉斯(公元前65~公元8):罗马诗人。的诗里的词。我那位教员,本来一直冲我父亲点头赔笑地听着的,这时急忙来替我解围,凑近我耳朵进行提示。可我呢,却极力想从记忆中和上下文的联系里找出那个词来,没有听他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还是没用。父亲终于失去了耐性,恶狠狠地冲我喝了一声:‘Cachinnum拉丁语:嘶鸣;狂笑。!’(这就是那个词)这一来就完啦。这一来,我想起这个,就忘了那个。我再怎么努力,也回不过神来。末了儿,我满脸羞愧地离开座位,照惯例走到父亲跟前去吻他的手;他却一把将我推开,站起身来,对在场的人点了一下头,便径自去了。他骂我Cegueux法语:乞丐;瘪三。,我当时还不是,但现在是。父母亲的话,对孩子的未来往往如预言一般灵验!在别的方面,我父亲是个好人;只是性子急躁,虚荣心重。

“从那天起,他不再和我讲一句话,对我有什么吩咐,也让家里人传达。第二天,人家就通知我,不再让我上学了。我惊恐万分,因为我知道,这会多么伤父亲的心啊!我整天什么也不干,只是哭啊,哭啊,哭着哭着又背诵那首这会儿已从头至尾记得烂熟的诗。我向父亲保证,只要让我继续上学,就一定用勤奋来弥补天资的不足。但是,我的父亲再也不肯收回成命。

“接下去,我在家里闲了一段时间。后来,家里终于送我到一家账房当见习生。然而,算账从来不是我在行的事。至于让我去当兵的主张,更令我感到厌恶。直到今天,我一看见军装仍不寒而栗。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去保卫自己的亲人,那也许是对的和可以理解的,但如果让我以流血和互相残杀作为自己的职业和本分,那我便回答:‘不!决不!’”

讲到这里,他双臂紧抱胸前,就像正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和别人的身体被一剑一剑刺穿似的。

“后来,我到一处办事机关当文书。在那儿,我算适得其所了。我一向就爱写字,直到如今,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消遣,能比用好墨水在好纸上一笔一画地凑成词,或者仅仅凑成字母更有意思。如果是抄写音符,那就更美啊。不过,那会儿我还没想到音乐。

“我办事勤奋,只是过于谨小慎微。手稿上一个符号不对,一个词看不清楚或者漏掉了,本来可以根据意思添改一下就了事的,却往往要折腾我几个小时。

“是按原件抄呢,还是自作主张补充上去呢,我迟疑不决。时间便这样在忧虑中溜了过去,我反倒落得个拖沓懒散的恶名,实际上我工作得比谁都辛苦。我这么干了几年,一次薪水也没领过,因为每当轮到我晋升,父亲便在会上投票赞成别的人,大家出自对他的敬畏,都附和他。

“就在这一段时间——您瞧!”他掉转话头,“倒真是有了一次经历啦。现在就让我来讲这个经历吧!在这期间,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事,一件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前者是我离开了父亲的家,后者是我重新找到美妙的音乐,找到了迄今仍忠实于我的这把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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