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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酝酿了一段时间,赵大峻的想法儿分三步走:登记,取缔,打击,着手点从大小石坝窑子一条街开始。他的方案很快得到了军管会的批准,为增加人手,市妇联、金陵女子学院还抽出一批志愿者,于是一声令下,妓女调查登记工作便开始了。孔正想起非洲草原上的红嘴鸟,这是一种专门啄食水牛身上寄生虫的鸟儿,勤恳专注,与水牛相伴相随,所以给禁娼行动取了个名,叫“红嘴鸟行动”,这多少增加了一些战斗的意味。

陈所是部队来的,淮海战役中被敌人的弹片击断脚跟筋而落下残疾,二野挥师南下时,部队照顾他,就把他留在了南京,正统的正营级。他接手的鹫峰寺派出所就处在夫子庙附近,民警包括勤杂人员有五十多人,来自五湖四海,市局开展红嘴鸟行动以后,陈所和所里的治安内勤曾勇曾把这里的大大小小妓院过了遍筛子,似乎已经稳操胜券。可陈所万没想到,这个内勤曾勇就是潜伏在派出所内部的耳线。他当耳线的经过很普通,几乎就是最低级的那一种。曾勇负责治安内勤,那些开场子的比谁都识数,不约而同地腐蚀拉拢跟他套近乎,起初,老板们也就是例行公事般把他一般性的供着,根本没下功夫,随着红嘴鸟行动的开展,曾勇的身价也就越来越见长,最后简直成了老鸨龟头手里的香饽饽,生怕怠慢了场子遭禁饭碗儿被砸。金钱加美女,曾勇由一名排级干部很快蜕变为警察队伍的新生败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夫子庙的夜生活渐入高潮。

鹫峰寺派出所自然担负了此役的重头戏。这天晚上陈所长一丢下饭碗,便带着市妇联的两个女志愿者,在路过夫子庙广场时,已经有很多人了,谁也没在意他们。此时,荡人心弦的霓虹灯不断地闪烁,百龄舞厅疯狂的爵士乐和大鸿运的评剧、得意楼的扬州戏搅成一团,大成殿里的杂耍、清唱的锣鼓点,伴随着老正兴、奇芳阁里的划拳闹酒声愈发热哄闹腾,“五香茶叶蛋五分两个!”“椒盐瓜子花生糖,又甜又香!”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的窑子门前,人来且人往,热闹非凡。鸨母们站在高高的青石阶上,皮笑肉不笑,如数家珍般地向路人介绍自家的窑姐儿:“先生,进来看一看嘛,我家有金陵十三钗,服务周全,包您满意……”南京历史上确有金陵十二钗,而“金陵十三钗”一说就是老鸨们附龙攀凤了。

鸨母们如此卖劲儿地推荐自家窑姐儿,彻底败坏了鸨的声誉。鸨是一种鸟儿,头小脖子长,长得跟鹤很像,擅长在陆地上奔跑,食物是害虫的幼体,是一种益鸟,又因肉厚肥美而成为佳肴。《诗经》中有首名为《鸨羽》的诗,每段的前面两句分别是:“肃肃鸨羽,集于苞栩。”“肃肃鸨羽,集于苞棘。”“肃肃鸨羽,集于苞桑。”形容鸨鸟飞翔和栖息的样子。宋代陆佃的《埤雅》中说:“鸨性群居如雁,自然而有行列。”这些都是鸨鸟的习性。

身为益鸟,拿它命名妓院老板娘,是因为鸨雌雄不易分辨,古人观察马虎,认为这种鸟有雌没雄,雌鸟要生育,只要别的种类鸟向它求偶,就会答应,然后上演一番轰轰烈烈的交配大戏。古人看得眼花缭乱,心头小鹿一般乱跳,就把鸨鸟认作了淫鸟。男人们没一个打招呼,便把淫鸟的帽儿扣在了鸨鸟们的脑袋上,显然是臭老九一知半解的张冠李戴和偏见所至。

最早把鸨鸟和妓院老板娘联系起来的是明朝的剧作家朱权的《丹丘先生论曲》,说:“妓女之老者曰鸨。鸨似雁而大,无后趾,虎纹。喜淫而无厌,诸鸟求之即就。”朱权也真是的,好好地论你的曲子呗,干吗要横插一腿,研究起鸨和妓院老板娘的关系?究竟为啥,没人闹得清,但鸨鸟却背上了淫鸟的恶名,从此就和妓院老板娘撇不清干系了,这是对鸨鸟的最大污辱。鸨鸟堪称天下第一冤屈的鸟儿。

既然如此,鸨鸟有嘴也难辩了,肉全让男人们给吃下了肚子,留下的却是风靡七百年的臭名。鸨鸟们很伤心,陈所一行也没法儿见义勇为伸张正义。他们径直来到大小石坝街,跨进了位于路口的春色满堂大门,熠熠闪烁的大红灯笼让来人全身披满了浮想的红色。

这是一家高档次的窑子,门厅高大,庭院内,小桥下潺潺流水,栽种的牡丹、芍药、池莲名贵花木,正散发着诱人的芳香。窑姐儿的待遇很不错,每人一个工作间,十三四平米,马桶用具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前辈们发掘出来的八大类九小种七十二招姿态各异的淫事水墨画,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给人思绪万千的感觉,让爷们儿无不春心涌动。老天爷造就的“淫事,捏脚,采耳”,当属人身三大快事儿,而居于之首的淫事儿自然经久不衰,你没有大把的先期投入,哪会有滚滚而来的银子?档次越高,越是宾客盈门,老板深谙此道,也就顺势赚个盆满钵满。

把门的伙计是小江湖,不认识陈所长,满脸堆着笑,退后一步把他们让进大堂。

老板兼龟头是小江湖的师傅老江湖,他迎上来,打开美式听装的“骆驼”牌烟,点头哈腰地说:“同志陈所,请抽烟,请抽烟。”“同志”一词是老江湖刚刚从街坊邻居那儿学来的,满嘴现学现卖的味道,让人听起来很是别扭。说的也是,如今解放了,先生、小姐仿佛一夜之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互称“同志”,不管是男是女,你要是不叫上一声“同志”,反而显得媚俗落后跟不上新潮。

陈所对老板的作派很反感,挥挥手说:“不会抽。”他推开递上来的香烟。

老江湖假装尴尬地说:“是啊,是啊,新社会嘛,不兴这一套。共产党规矩严明,不揩油,敬佩,敬佩。”在他的眼里,男人就那么一回事儿,否则,不是他娘的假正经,就是他娘的那玩意儿有残疾。对陈所冷冰冰的态度,老江湖当然无所谓,在他这儿,有多少正人君子拜倒在石榴裙下,又有多少英雄豪杰甘忍胯下之辱,你陈所虽着一身制服,还不知啥货色哩,国民党走了,共产党就不食人间烟火?老江湖心里想,嘴上没敢说,把烟插进了烟盒。

陈所朝女志愿者示意一下,女志愿者打开记录本。

“你姓啥?叫啥?堂子里有几位姑娘?”陈所不愿和这些人磨牙,一连几个发问。

老板愣了一下,这风尘女子应该叫小姐,没听说叫姑娘的嘛,他想笑,却不敢笑,赶忙让伙计拿出花名册,送到陈所手里,强忍住笑神经:“陈所同志,我叫李明,是这儿的老板,共有三十一个小姐,名字都在花名册上。”

狗日的弄了一个满员排,陈所心里骂道,把花名册交给女志愿者,让她俩在一旁抄录,再到每间客房逐人核对。

“听说有病的姑娘还在接客,有这儿事吗?”陈所长正色问道。

“没有的事,政府有令,在下岂敢违反。”老江湖矢口否认,接着忍不住解释说,“陈所同志,这儿都叫小姐,你这么一叫,不得把她们都给叫嫩了不是?到了月底,小姐们要是跟我闹着涨工钱,我可没法子啊。”

说的就是,在陈所的印象中,似乎没结过婚的女孩都叫姑娘,可这些年光顾着打仗了,谁还惦记这个,老板的解释没错儿,但你无法跟他应对,否则就没了威严。所以,他没理老板的茬儿,警告说:“这我管不着,你当老板的要有责任,我们要是查出来可饶不你!”

“是,是……”老江湖一副诚恳接受的姿态。

陈所长领着女志愿者离开了春色满堂。走在路上,一志愿者说:“陈所长,这里的气氛让人感到诡异压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算是有档次的了。金陵城里的窑姐儿主要分南北两派,一般来说,南派的窑姐儿主要是江南女子,品位高,不但有姿色,而且多才多艺,所接客人多是达官显贵,顾名思义北派的就多以长江以北的女子为主了,相貌也不错,但文化品位就差多了。大小石坝街的窑姐儿以南派居多,故多为一、二等妓院,其间也夹杂着几家抵挡妓院。”陈所说。

他们说着,朝不远处的紫薇花室走去。

陈所长指着眼前的这家说:“你们看这家妓院,就属于低档次的了,价码也就十来斤糙米,高的也不过二十。”

这家叫紫薇花室的妓院紧挨着一间公共厕所,阴暗潮湿的屋子里,用旧木板隔出一间间“鸽子笼”,然而,隔人不隔声,打情骂俏和歇斯底里声不时传来,人没进门儿,一股混合型臭味便扑鼻而来。女志愿者没闻过,险些呕出来。

管事的是个干瘪小老头,听见动静,也不头抬,扯着破锣嗓子喊了起来:“接客——”尾声拉得很长。

利润率低归低,可人家市场份额大走得是量呀,一天下来,一个窑姐儿怎么也得接上五六个,多时竟有十来个,生意不照样红红火火利润一大把。随着大喊声,八、九个窑姐儿一下子从“鸽子笼”里钻了出来,那风采绝对要比春色满堂的窑姐儿们逊色了许多,她们敞胸露怀,个个撇着大腿丫子,一副“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的模样,若不是脸蛋上抹着厚厚的红脂粉,还不知是哪家死了男人的寡妇哩。

“接啥客?我们是来登记的。”陈所沉着脸纠正道。

干瘪小老头低一下头,从老花镜上沿看清来人,忙不迭地歉意道:“哦,我该死,我该死,是公安同志。”

窑姐儿听说来了一帮公安同志,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精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扭着屁股退回鸽子笼,接着从昏暗的走道里陆续出来十几个穿粗布长衫的男人,低着脑袋,从陈所他们的眼前匆匆地溜走了。

听说是来登记的,干瘪小老头哪敢怠慢,急忙让伙计把老鸨叫来,将花名册拿出来。

陈所也入乡随俗,改姑娘为小姐,让老鸨把她们一个一个喊出来,对照花名册上登记的姓名、年龄、籍贯,一一核实,并仔细询问她们从业时间,身体状况。

问完这些,他们来到一间鸽子笼,见一窑姐儿低头坐在那儿,烫着“菊花头”,两耳朵上插着白兰花,穿着大红旗袍,脚蹬一双绣花鞋,看她的模样,也还算俊秀,二十六七岁,白皙的脸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陈所觉得老鸨在场说话不方便,把她给撵了出去,问窑姐儿叫啥有多大。

窑姐儿抬起头:“翠花,28岁。”说完又低下头去。

女志愿者见状,鼓励地说:“翠花,这是陈所长,有政府替你做主,你别怕,有什么话就说。”

翠花憋了片刻,眼泪扑簌簌地夺眶而出:“陈所,我实在熬不下去了,你们快来救救小女子吧!”话音未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响头。

女志愿者上前拉起翠花,安慰道:“快起来,别哭,慢慢说。”

翠花不说话,只是呜呜的哭泣。

原来翠花家在淮南小镇,父亲是个铁匠,走上风尘路完全迫于无奈。民国三十三年,她父亲被赤红的铁水烫成重伤不治身亡,全家生活从此没了着落。有一天,镇上的一个混混拉着翠花妈说,他家一个远房大表姐在南京开饭店,包吃包住,还有一份工钱,与其让翠花在家闲着,不如让翠花进城试试。混混的一番花言巧语,说动了翠花妈的心,第二天翠花便跟着混混踏上了致富之路。没想到,到了南京,混混的嘴脸一下就变了原形,他把翠花领到了紫薇花,笑眯眯地卖了十块大洋。混混一走,老鸨便叫来伙计,让翠花跟他试活,翠花不懂江湖规矩,竟跟老鸨论理儿:说好了的,只卖力不卖身。那哪儿行呢?老娘支出去的银子不从你身上找回来,从哪儿找?而且还要十倍百倍的找回来。于是,老鸨眼睛一横,又叫来一个更魁梧的伙计,撕掉翠花的衣裤,让两伙计当着众人的面,硬是把她给破了。服不服?翠花脾气也忒犟,不识时务。女人对付女人自有女人的招数,得其人必先摧垮其意志。老鸨把看家护院的六个伙计一起叫来,令他们轮番上阵,而且就在大堂中央。搁在平时,别说是个雏儿了,就是啃不动的老妓婆你也沾不上边儿啊,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当然得拼死享用不是?他们个个如狼似虎,从下午到晚上,又从晚上到夜里,直到筋疲力尽站不起来为止。翠花也被蹂躏的一次次昏死过去。老鸨真是他娘的气糊涂了,谁不知道雏儿都是用来赚大钱的?可眼下竟然让这帮下贱的伙计给废了,她非常后悔,唉,女人就剩这点本钱了。她让佣人打来热水,亲自给翠花擦洗身上的污秽,边擦边骂那些伙计畜生不如,然后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待翠花慢慢醒来后,让厨房熬来红枣胭脂米粥,配上煎蛋肉松,端到翠花的床前。老鸨的做法算不上良心的觉醒,只是软硬兼施的延续动作而已。翠花毕竟还明白能活着就好,那点儿脆弱的意志在老谋深算的鸨母面前黯然神伤,她歇息几日,待身体恢复后,便踏上了从淫之路。

陈所知道翠花的身世后,手关节捏得“嘎嘎”响,眼睛禁不住模糊了,是啊,窑姐儿也是人嘛。

好一会儿,翠花止住了哭泣,擦着眼泪说:“鸨母不让跟你们说话,谁要是说了,不是挨打,就是不给饭吃。”

陈所心想:他娘的,这些老鸨竟防着一手。

女志愿者也会做工作,望着翠花问:“你敢不敢起来揭发她们?”

翠花低下头,似乎还缺乏些勇气,嗫嚅着嘴唇说:“以前不敢……”

陈所用鼓励的口气说:“现在呢?”

“你们来了,我就不怕了,她再打我,我就去告她!”

女志愿者拉着翠花的手说:“这就对了!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和她们斗争才会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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