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春梅抱着绿头巾哭成泪人。
好久她都没有伤心过了。她好像做了一个恶梦刚刚醒来,一身的冷汗,一脑壳的怪事。白天的所见所闻像一条钢鞭抽打着她的躯体,狠狠的,一鞭一条血痕,疼痛难忍。她把绿头巾塞进嘴里,用牙齿咬,在心底呼喊:秋林,我没死,被人救了。我该回到你身边,再私奔,你也许不是这个样子。我想住几天再走,又怕大金牙发现,怕狠心的哥哥发现。救我的人又心肠好,我就……又住下。我错,错,错。死里逃生的是我,活着受罪的是你。可怜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侧身,头埋进被子里,两手狠抓胸口,气闷,呼吸困难,每个汗毛孔里似乎淌出血。她念着:他疯了……他疯了……为了我……为了我呀……疯子、秋林、鱼老虎;痛苦、悔恨、伤心。她整个的垮了、碎了。她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这天夜里,鱼老虎轻轻开了门,又去南山了。